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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好生糊涂,你是让天下人指着芳姐儿的鼻子骂?柳家正室夫人替柳家生儿育女,无错无过,凭白无故的为什么休人家?”
“二弟妹是不想帮我们大房,你们二房得了那么多的好处,就不亏心吗?”
邢氏把杯子一放,眼神凌利起来,“大嫂今天把话说清楚,你来说说,我们二爷升官与你们大房有什么关系?你们与左家结亲,把女儿嫁进柳家,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芳姐儿更别说了,嫁进王府后一直生病,你做大伯母的有过什么表示吗?你来说说看,我们有什么亏心的?”
卫氏被她的眼神逼得眼皮子直眨,有些不敢直视。
邢氏却不容她退缩,起身命人送客。
“大嫂,若是我记得没错,我们现在是不同宗的。你一进门就要我们做这做那的,恕我们办不到。府里事多,我就不留大嫂,大嫂请便。”
卫氏面色一沉,二弟妹竟然赶她。果然是飞黄腾达了就想甩开他们,连亲兄弟都不认。她气呼呼地离开,还没来得及找自家老爷告状,就见柳公子带着一家老小坐在府门口。
“娘回来了,小婿这厢有礼。”
“你们怎么在这里?”
卫氏瞧见一边冷着脸的珍华,使了几个眼色。
傅珍华近上前,冷冷地看着柳公子,“我说了,你们休想赖上我娘家。带着你的老妇孩子,赶紧滚吧。”
柳家之前攀上国师府,李总管等人被斩首后,柳家当然逃不掉。
铺子被封,家产被抄,连带着柳夫人的娘家都受了牵连。夫妻两人一合计,傅氏娘家虽被贬,却还是官家,于是全家人来投奔。
卫氏哪里愿意,忙高呼下人来撵人。
傅珍华被自己亲爹伤了心,他爹不想柳家人进门,连她都不想认。说什么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万万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娘,你要赶人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柳公子露出无赖的模样,他现在一无所有,唯有抓住傅家不放,哪能轻易罢休。
卫氏心一惊,“怎么,你还想做什么?”
“娘,我要是做出些什么,也是你们逼的。傅氏进了柳家的门,没有三媒门聘,没有官府婚书,说得难听些,就是一个妾。小婿我原本不想说得如此直白,但你若是不肯收容我们,我们身无分文,无处栖身,少不得要卖妾室换些银两,好应应急。”
“你…”傅珍华色变,他竟然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当然,要是你们愿意收留,则另当别论。”
“娘…”傅珍华看到柳公子阴狠的眼神,明白他说到做到,要是娘家不留他们,他真的会卖掉自己。
卫氏气急攻心,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丢下一句让他等着的话,进了府里。
柳公子斜眼笑着,伸手摸了一下傅珍华的脸,这个平妻,娶得真不亏,说不定以后翻身全靠她。
傅珍华别过脸,看到一边的柳夫人,“大爷若想我爹娘收留你们,就得拿出诚意。”
“好说,要是傅家同意我们住进去,那我就休了她,扶你为妻,她为妾,如何?”
“哼,大爷旧情难忘,刚才不是说卖妾,怎么这妾就舍不得卖了?”
柳公子不以为意,涎着笑,把脸凑到她的面前,“她与你不同,她是生养过的妾室,本就不能轻易发卖。”
傅珍华眼一眯,他是在嘲讽自己没有生养过。就柳家破落到这个地步,还想她生孩子,真是白日做梦。
她们傅家,好歹还是官家,民不与官斗,姓柳的还想拿捏她?
今后,走着瞧吧!
第101章 坦白
卫氏阴着脸; 急匆匆地去寻自家老爷。正院没有; 她的脸色更难看,一问下人; 才知他在书房。
从二房回来; 她本就带着气; 被柳家人一搅和; 只觉得那气堵在心里; 散都散不出去。
书房是老爷看书的地方不假,可也是温香软玉的销魂窝。
那侍书的丫头可是老爷最新得的宝贝; 两人天天腻在一起,老爷正在兴头上; 根本撂不开手。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在外面无处可依; 他却只图自己快活; 不管女儿的死活。
卫氏越发的气恨,咬牙切齿。本以为杨姨娘失宠,老爷会消停一阵子,哪里知道他死性不改; 转眼又有了新人。
她推门进去时; 那丫头正坐在傅万程的身上。
“怎么进来也不派人通禀?”
“青天白日的,又是在书房,妾身以为无需通禀。”
她的眼睛上下剐着那丫头; 只见对方俏生生的脸蛋上; 红云未散; 衣襟松开; 露出里面桃红色的抹胸。
不要脸的下贱货,她在心里骂着。
傅万程给丫头使眼色,丫头忙退出去。
“说吧,你又有什么事?”傅万程黑着脸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坐着未起,就着刚倒的茶水喝茶。
“老爷,你可不能不管珍姐儿啊!”
“管她做什么?难不成我们还要养着柳家全家老小,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到这个他还有气,柳家人好大的口气,竟敢要他养一家老小。莫说珍姐儿不是正室还未生养,就算是正室有儿有女,也轮不到他做岳父的来养女婿全家的。
更重要的是,柳家是犯事抄家的。万一陛下迁怒傅家怎么办,他可不能再降职了,再降都没脸出门。
“你要是不收容他们,柳家就要卖掉珍姐儿。”
“他敢!”
傅万程瞪圆了眼,他现在是六品小官不错,但柳家一介贱户,还没那个资格到他面前耀武扬威的。
“他哪里不敢,他说珍姐儿没婚没聘的,是妾室。他卖一个妾谁都管不着,我不管,我好好的女儿,要不是你当初想巴上国师府,哪里会嫁给低贱的商户人家做平妻,现在还落个妾室的名份…”
卫氏说着,真的哭了起来。都怪老爷,之前被猪没蒙了心,非让珍姐儿去给柳家做平妻。她可怜的珍姐儿,明明是他们傅家金贵的嫡长女,居然落到这般地步,怎么不叫当娘的痛心。
傅万程有些理亏,被她哭得心烦,“怪不得娘在世时,要休掉你。简直是个祸家精,生的女儿也是带衰的,不仅祸害夫家,现在还要来祸害娘家。”
“你…老爷,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卫氏心里发寒,连哭都忘记了。明明是他的错,怎么还赖到女儿头上。
“好了,你要帮是你自己的事,不许把人领进府来。”傅万程丢下这句话,甩着袖子离开。
那丫头就在外头没走,见他出来,软软的胳膊就缠上来,两人一起进了丫头的屋子。
卫氏咬着唇,恨恨的目光盯着他们后背。想想悲从中来,伏在桌上大哭。哭了近半个时辰,记起珍姐儿还在外面,总不能和老爷一样狠心不管。柳公子是个混人,他既然说得出来,卖人的事情也是做得出来的。
别无他法,只得自己抹开泪,命婆子取了银票,一起出门。
柳公子见她出来,笑脸相迎,“娘,你快些让我们进去吧,你看珍姐儿都饿得险些站不住。”
傅珍华确实有些累,家逢变故,又被亲爹拦在外面,人累心更累。
卫氏都是看在女儿的份上,要不然这样的无赖早就被她派人轰走。
“柳姑爷,我们傅府好歹是官家,陛下降柳家的罪,我们不敢偏帮。但珍姐儿是傅府的姑娘,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待会我命人给你们租一个院子,先安顿你们一家老小再做打算。还有,方才你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要我们帮柳家可以,养着你们亦无妨,只一点,即刻休妻扶珍姐儿为正室。”
“好说好说,娘,这都是小婿该做的。”
柳夫人嘴唇张了几下,看着饿得发蔫的孩子们,咬唇忍着。
当下,柳公子就写了文书。卫氏多了一个心眼,命下人先去官府报备记档再出手银子,却不是交到柳家人手中,而是交给傅珍华。
她要让柳家人以后都供着她女儿,看她女儿的脸色行事。傅珍华明白自己亲娘的一片苦心,死捏着银票,看向陪笑的柳公子,目光冰冷。
就在别人都在猜测陛下会不会接原七王妃进宫里,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已下封后的圣旨。皇后不是傅家的那位王妃,而是金吾大将军的独女。
金吾大将军本就是凭空冒出来的,至于他的女儿,更是无人见过。
消息传出,同情的有,看笑话的也有。
就是傅万里,都大惊失色,不知陛下来这一手,是什么用意?难不成升自己的官,就是补尝他们?
邢氏心中明了,那冒出来的金吾大将军,说不好就是芳姐儿的亲生父亲。看着背手来回踱着步子的丈夫,她觉得藏在心中多年的事情,是时候跟丈夫坦白了。
“夫君,你坐过来,妾身有话说。”
傅万里正急得火烧眉毛,听妻子温言细语的,还纳闷着,平日里她可是最疼爱的女儿,怎么半点不着急的模样。
疑惑地皱着眉,倒也听话地坐在她的右手边。
邢氏抿了一口茶水,清清嗓子,“老爷莫急,妾身有一事,藏在心中多年,今日想与老爷您说上一说。”
“什么事?非得这时候说?”
“怕是时机到了,由不得妾身不说。”
傅万里更觉心中怪异,莫名奇妙地看着邢氏。
邢氏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老爷可还记得那年我们在五溪县,娘见我迟迟没有身孕,将茜姐儿的生母送来的事。”
傅万里不自在地喝一口茶,轻咳一声,“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提这事做甚?”
“这事啊,就得从那时候说起,还真是避不开。”邢氏苦笑,“那时候她怀上身子,就仗着有老爷的骨肉不把妾身放在眼里。妾身心中苦闷,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的长大,每每想到她腹中怀着老爷骨肉,就心如刀割。不得已之下,避到庄子上。途中一时好心,救下一位女子。女子从是外乡人,为躲仇家,已多日未进食。妾身怜悯她,将她带到庄子上。她不爱说话,相处了一段时间,从妾身身边丫头的口中得知妾身难已生养的事情。她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