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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怀中女孩的前世，一幕幕就如同发生在昨天。
当讲述完庞红月的一生，轩辕雪也就此恍然，仿佛记起了很多记忆碎片。
望着久违的俏脸，徐言微笑着轻触额头，倦意袭来，疲惫与乏累不期而至。
连番的恶战，接二连三的生死之搏，已经耗尽了徐言所有力气，加之突破渡劫之后的梦境，徐言渐渐睡去。
守在身边的轩辕雪，静静的陪伴着自己前世与今生的夫君。
能再重逢，她岂能在意前世的自己，之前的质问，不过是想让徐言早些休息，别在酒桌上耗费精力。
她能感觉得到他的乏累与疲惫，所以聪明的女孩选择了以自己的刁蛮来送客的明智之举。
“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今生，还是来世。”
耳边的呢喃轻柔又动听，陷入梦境里的徐言，嘴角勾起了一丝会心的笑容，就如同再次见到林惜月的言通天。
……
依旧是冷冰冰的望月石，依旧是冷冰冰的林惜月。
依旧是虚幻般的幻月宫。
三百年岁月，将境界突破至渡劫的言通天，走遍天下，战过无数对手，探过多次天穹，终于找到了七十五颗烟雨珠。
在言通天面前的林惜月，与三百年前一般无二，就连盘膝打坐的地点都从未动过。
越发与石雕相同的林惜月，始终闭目不睁，连呼吸都不复存在。
尽管周身涌动着渡劫境的气息，但是很难将其看做一个活人。
更像一块冷冰冰的石雕，好像与望月石融为了一体。
“惜月，我回来了，这三百年来，你过得可好。”
高大的身影显得萧瑟，言通天的眉峰是锁着的，仿佛锁着解不开的思愁。
无人答话，冷冰冰的石头，怎会开口。
“你还要一意孤行么，看一看你自己，还有多少人族的气息。”
月光下，言通天面对着石头一样的妻子，沉声质问。
“醒来吧，惜月，别在执迷不悟，若再修炼下去，你将一去不归，再也回不来了。”
“为何要回来？”
石雕般的女子忽然睁开双眼，目光中尽是冷漠与淡然，毫无夫妻相见的惊喜。
“我修的，是真仙之道，幻月宫的传承就是如此，如果你不喜，以后可以永远不要再来，天下女子无数，你又何必只爱我一人。”
“因为你是我言通天之妻，我不休你，你就永远是我妻子！”
霸道的言通天，朗声说道，他所挚爱的人儿，即便是石头，也要留在他怀中。
冰冷的目光晃动了一下，林惜月再次闭起了双目，不再言语。
带着烟雨珠的言通天转身离去，跃下望月台，来到了幻月宫的正殿。
迷雾般的身影安坐在大椅之上，模糊的只能看到一件大氅，看不到半点真容，迷雾中投来一道奇异又冰冷的目光，宛如天神在俯视人间。
望着走进大殿的高大男子，幻月宫的主人笑了起来，道：“三百年突破渡劫，你真是修仙的奇才啊，言通天，烟雨珠可曾集齐？”
言通天大步行来，站在大殿中心，点指间一颗颗烟雨珠被祭出，在半空环绕成一串奇异的项链，九彩之色流转间闪烁出奇异的霞光。
一颗烟雨珠便是一件地灵宝，这么多地灵宝的出现，任何人看到都将震惊不已。
那是言通天三百年的辛勤，历经绝险才得到的异宝。
“真是痴情人啊，可惜，你集齐的并非全部烟雨珠。”幻月宫的主人声音淡然，仿佛讲述着与自己无关的话题。
“你说什么？”言通天为之一怔，喝道：“三百年来，我上至九天下至四域，经历的绝险无数，战过的强者无数，结下的仇家无数，这才极其了七十五颗烟雨珠，你居然说这些并非全部？我能保证，人间再无烟雨珠！”
三百年的寻觅，没人知道有多艰难。
不说经历的绝险之地，从各族强者手中夺来的烟雨珠，就让言通天惹下了无数仇敌。
尤其是北州魔族最强的申屠云天，据说有问鼎魔帝的能力，却就此成为了言通天的死敌。
三百年的辛劳，居然被人轻易无视，换成谁都要发狂。
“无需心急，你所收集的烟雨珠，的确并非全部。”
幻月宫的主人声音平静的讲述道：“众所周知，烟雨珠生于九天，是一种玄奥又稀少的灵宝，乃是天造地设之物，可遇而不可求，但是数量绝非七十五，而是八十一，九为极，所以一重天有九颗烟雨珠，世间烟雨总计八十一颗，只有全部集齐，才能成为真正的补天之人。”
言通天耗费三百年之久，为自己的妻子收集到了七十五颗烟雨珠，然而得来的消息，却让他心如死灰。
那是一种绝望，即将失去妻子的绝望。
寻遍了天地之间，言通天才找到了这些烟雨珠，他能确定，人间界再也没有任何一颗烟雨珠的线索。
本以为烟雨珠只有七十五颗，没想到还有六颗渺无踪迹。
高大的身影晃了一晃，踉跄着退了两步，看着手里的烟雨珠，言通天脸色苍白。
站在言通天的身后，徐言是一个无形的影子，他能清晰感受到言通天心里的痛楚与愤怒。
痛楚着爱妻的失去，愤怒着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幻月宫！
察觉到言通天愤怒与暴躁的心绪，大椅上的身影再次轻笑了起来，道：“虽然全部集齐烟雨珠才能成为补天人，念你情深义重，我可以帮你以七十五颗烟雨珠形成禁制，封住林惜月身上的诅咒之力，让她从新成为你言通天的妻子，陪你修炼，陪你云游天下，甚至陪你一起进阶散仙之境！”
来自古宣的轻语，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言通天起伏的心绪顿时安静了不少，眼中的绝望变成了期望。
“不过，那只是暂时而已，想要真正破除你妻子功法上的弊端，想要真正成为双宿双飞的仙侣，你要在千年之内，将剩下的六颗烟雨珠集齐才行……”
第1890章 古宣的目光
来自古宣的条件，言通天无法拒绝。
别说千年之内找齐另外的六颗烟雨珠，为了救回自己的妻子，哪怕让他成为烟雨珠都毫无怨言。
不出预料，言通天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幻月宫的主人也说到做到，将七十五颗烟雨珠穿成特殊的项链，形成了奇异的封印禁制，被言通天亲手戴在了林惜月的脖颈。
九彩的霞光在石头般的林惜月身上亮起，渐渐的，那双毫无人类波动的双眼出现了灵动。
当看到言通天的那一刻，林惜月的眼底甚至出现了泪水。
三百年的思念，化作了微笑，心有灵犀的夫妻，无需多言。
从望月石上走下，林惜月走到言通天的身边，神仙眷侣般的两道身影就此离开了幻月宫，双宿双飞在真武界。
他们选了一处海岛，作为洞府，命名为琳琅岛。
他们游历天下各地，对月高歌，留下无数美谈。
他们是修仙界的至强，只求相伴一生。
他们彼此相爱，灵犀一线。
从高高在上的幻月宫，透过重重云雾，徐言能听到言通天夫妻的欢声笑语，当然，还有另一份响起在大殿深处的阴沉笑声。
“还剩六颗，就够了九九之数，言通天，希望你能在千年之内找齐剩余的烟雨，成为真正的补天人，可惜你非我幻月宫传承，若是入我门下，你就是守天人了，呵呵，呵呵呵呵……”
笑声听不出喜悦，也没有悲伤，平淡得好像宁静的水面。
徐言能听得到幻月宫主人的低语，但是他看不到古宣的真容，于是他耗尽全力，甚至不惜动用自身本源，滞留在这片梦境般的回忆世界。
一步，又一步。
咬着牙关，徐言在空旷的大殿里前行。
无形的本体，自从言通天离开之后，就像置身风暴中的稻草一样摇摇欲坠。
本该随着言通天的离去而离开梦境，徐言却固执的想要探清古宣的真相，直到耗尽全力走到大椅近前，他终于看到了隐藏在大氅中的一双目光。
那是强者的目光，冰冷而无情，亦如天空的冷月……
呼！！！
最后一丝神念就此消融，从梦境中惊醒的徐言浑身冷汗。
“你怎么了！”惊慌的轩辕雪不知徐言梦到了什么，居然连叫都叫不醒。
“没事，噩梦而已。”徐言笑着说道，语气轻松好似真的只是寻常噩梦。
“真的？”
“真的，放心吧，梦到了一些魔子，他们死不瞑目，来我梦中作祟，被我又宰了一遍。”
徐言说得有趣，可轩辕雪明显还在担忧。
没办法，徐言只好在自己的洞府里施展出绝学，以他的双修之法向轩辕雪证明，她的夫君有多强悍。
屋舍中，低呼声慌乱而羞涩。
院墙外，路过的小青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吐了两个泡泡，又远远的走开。
花园里，嫣红的花儿渐渐开放，美丽异常。
……
北州外海的小岛，安宁得亦如方外之地，而北州大地，则是一望无际的荒凉。
魔族远征，耗费的不仅是岁月，还有无数的族人。
走的时候亿万大军，连天接地。
回来的时候又会有多少魔族存活，未曾可知。
魔帝陨落，六大魔子无一幸免，只有雪孤晴永远留在了涅凡界。
三百位魔君，死在剑王山的没有多少，大多死在了王蟹的脚下。
北州惨状，是被王蟹群冲撞了两次，亿万大军有多半葬身西洲，剩下的还要渡过茫茫海域，损失一样不小。
能跨域的只有魔君，低等魔族在混乱中想要逃进深海，大多将葬身海域，又群龙无首，可想而知这次西征的代价，几乎与千年前类似。
又是几乎全军覆没的结局。
千年经历了两次重大损失，北州魔族将一蹶不振，想要恢复成西征之前的实力，不知还要多少个年头。
这还是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如果南州妖族强者与人族化神时不时的在北州走动，魔族怕是越来越弱，直至绝迹。
失去了大多的族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