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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蝶哈哈笑笑:“神父,您是在开我玩笑嘛。别说魔法或者神术力了,我就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别给您帮倒忙就好了。”
科顿神父也是笑笑,他似乎完全不介意梦蝶的拒绝,反而别过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温和、而慈祥的说道——
“女孩,今天一天,我看出你有很多的心事。如果可以的话,不妨和我说说?毕竟,我算是一名侍奉女神的神职者。”
科顿神父的话语里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梦蝶没有双亲,收养她的师父也早已圆寂。此时,却看到一位如此慈祥而心地善良的老人,憋了一天的心事终于再也不遮拦,向科顿神父完全的吐露了出来。
她说了很多。不仅将大鱼肚腹内所见的事情和盘托出,还将可可的事情,莎莎拉的事情,爱德华的老师剑尊兰德的事情,以及黑炎蛇另一名四将维巴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在描述这些人的遭遇之时,她也在痛斥自己的无力,与无用……
“神父,你认为,我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说完之后,梦蝶的眼神稍显忧郁,在明朗的星光之下,她的那头长发随着微微扬起的海风而飘散。
“我……我曾经想要救他们……可是,我却丝毫都拯救不了他们……兰德老先生,莎莎拉,可可,艾米丽……当他们的事情发生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事情失去控制的发展下去。莎莎拉……她也许还有一个精灵族可以作为最后的归宿。可是兰德先生……可可……艾米丽他们呢?”
“我想要救艾米丽……但她却说,我救不了任何人。仔细想想,我也的确没有救过任何人……可可,她就在我的眼前遭遇惨剧。可是,我却必须要用杀掉她这种方式,来实现对她的拯救……”
“曾几何时,我一度以为想要救更多的人,就必须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只有拥有没有人能够阻挡的力量,我才能平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纷争与战乱,结束所有人的痛苦与不幸。可是现在,我却迷茫了……一味的追求力量到底是对的吗?如果我真的拥有能够让所有人都无法反抗的力量,这样就真的能够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吗?”
“我之前一直在走的路……到底是对?还是错?”
少女站在那里,赤着脚站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海水开始了涨潮。那些冰凉的水花随着一层层的波浪卷过少女的脚踝,却无法冲散她眼中的迷茫。
科顿神父沉默不语。那双深邃的眼睛望着前方,似乎在思考应该如何回答梦蝶的这个疑问。良久之后,这位老人才缓缓的抬起头,望着天空。
“孩子,最强的力量能够创造最美好的世界。可是,到底在哪里才算是最强呢?即使是以女神的力量而言,伟大的她所创造的这个世界,却依然无法称之为完美。即使是最崇高的她,也无法给予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平等的幸福。”
科顿神父低下头,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他伸出手,轻轻拍着梦蝶的肩膀,微笑道:“孩子,你给自己所挑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你只是一个人类,身为人类,是无法承受这种原本应该由神来担负的责任的。你希望世界完美的愿望很崇高,但却不应该由你来去执行这种工作。放松一些吧,将这些重担卸去,你会发现,你依然可以做到很多事,拯救很多人。”
梦蝶低下头……
“人类……是无法给予世界完美的吗?”
她抬起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要成为神。如果人类无法改变世界,那就由成为神之后的我来改变。如果以人类的身份无法拯救世人的话,那就以神的身份!”
科顿神父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这种笑声让梦蝶一时间觉得有些难堪,她红着脸,开始对刚才自己的大言不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您……您是不相信我吗?……也对,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吧……”
“不不不,孩子。相反,如果别人说想成为神,那我可能不会相信。可你说想成为神,不知为什么,我反而有几分相信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如何才能成为神吗?”
梦蝶再次低下头,有些回答不出。
“这个……那个……我只知道,成为战神的方法……可是现在觉得,成为战神,似乎与我所想要达成的目的有些不太一样……?”
第五章 水都游览
科顿神父笑了笑,说道:“孩子,神灵的存在有很多种。充满了愤怒与力量的战争之神的确受人畏惧,但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神灵在这个世界的某地,默默被人所称颂着。比如,美丽的爱情之神,调控农业之神,睿智的学识之神,四季交替之神。尽管诸神现今已经被封印,但即使在那封印的背后,他们依旧在勉力的用自己的力量,影响着这个世界。”
“孩子,突然之间是不会诞生神灵的。神灵之所以被称为神灵,并不是说因为他们强大,我们才会心生畏惧,崇敬他们。那些存在之所以被我们称之为神,完全是因为他们拥有我们的信仰,值得我们去依靠。”
“女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即使这个世界并不完美,但我们还是尊敬她。因为如果她不创造这个世界的话,那我们甚至连存在都不属于。”
“人的心灵是脆弱的,需要寻找一个依靠。就好比你,孩子。现在,你就是公主的依靠。换句话说,也就是拥有公主的‘信仰’。只有当人们对你的信仰达到一定程度之时,那你自然就会成为神灵。而那种想要先成为神灵而后才让人们信仰的观念,本身就是本末倒置的。”
简单的一句话,将梦蝶脑海中的枷锁瞬间打破!她恍然大悟,回想以前怎么没有想过这种事呢?仔细想想,和自己对战的孙大圣其基础本身也就是来源于民间的信仰,那种向往自由的力量。而在法国的传说中被誉为圣女的贞德小姐,也是在得到人们的拥戴之后,才能在法国后世哪怕到现在,都成为人们崇敬的神灵的啊!
“暴力……可以解决许多问题,但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与其用武力让对方屈服,不如用真诚来感动对方,化解这个世界的矛盾怎么样?在神口中的力量其实有着许多种的含义,并不是如表象般的破坏才能让人感受到力量的存在。孩子,去体会力量的真谛吧,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力量源泉。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到的。”
科顿神父的话,在习习海浪声中落下了帷幕。说完之后,他再次轻拍梦蝶的肩膀,走向小屋后方的实验室,进行诅咒的研究去了。只剩下依旧被白狼陪伴的梦蝶,还站在沙滩之上。
月光照耀下,银白色的光芒洒在少女的那洁白的双手之上。梦蝶看着自己的这双手,脑海中始终回响着刚才科顿神父所说的话——
“暴力……可以解决许多问题,但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对,即使是最伟大的女神,也没能用暴力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而像可可,艾米丽她们这样的疑问,当然无法用拳头来解决!
强大……何谓强大?并不是摧毁与令人畏惧才是唯一被称为强大的意义,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另一种的强大!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缓缓从海平面的那一端升起,金色的光辉在波澜不起的水面上砸下点点光斑,如同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子。
经过一夜的好好休息,此刻的梦蝶显得精神焕发。她穿好衣服,梳好头,眼神坚定的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客厅。等到她准备完一桌丰盛的早餐之后,好巧不巧,刚刚碰到忙了一宿,现在才从实验室回来的爱德华。
“嗨,早上好。”
梦蝶爽朗的早安让爱德华有些难以接受。要知道,梦蝶冷落爱德华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长的甚至已经让他忘了上一次看到她对自己笑是在什么时候!
“哦……早……早上好!”爱德华忙不迭的回应了一个招呼,撑着疲倦的双眼,有些不太理解。
梦蝶可不管,她将一桌早餐全都摆放在桌子上后,随手抓起两片烤面包,嘴里咬着一块,挥动着另外一块向外走去。
“饭菜全都做好了。忙了一宿,很累了吧?吃完饭就早点睡觉吧。”
梦蝶擦过爱德华的身旁,摇着面包微笑。爱德华看到她这幅模样,心中一动,连忙伸出手拉住了梦蝶的手腕。
“怎么了?”
不像以前,梦蝶并没有不耐烦的推开,只是回过头,一边咬着面包,一边露出询问的目光。
“啊……不……没什么……”爱德华一窘,瞬间松开手。望着梦蝶,这位王子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瞬间,一股懊恼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爱德华啊爱德华,以前梦蝶丝毫不搭理你的时候你偏偏要凑上去讨没趣,现在她心情那么好,而且还对着你笑的时候,你怎么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样的你,还配当银月之人吗?还配当撒丁老师的学生吗???!)
梦蝶可不知道爱德华黑着脸,一副面临生死抉择似的表情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再次问了一声,见爱德华还是不说话,就推开房门,冲着远处趴在草地上盯着一头牛直瞪的白狼吹了声口哨,将它招了过来。
“白狼啊白狼,别乱袭击那些动物。它们身上有诅咒,吃下去弄不好你自己也会感染,理解吗?”
白狼呜呜了两声,低下头。它的爪子在草皮上抓挠了两下之后,终于还是收了起来。梦蝶笑笑,抱住它的脖子拍了拍,一人一狼相互交流了一下感情之后,梦蝶转过身,再次冲着爱德华一笑——
“今天一天,我想去水银帝国游览一遍。所以等会儿莎莎拉她们来了之后,能不能替我转告一声呢?”
少女的笑容比那初升的阳光还要耀眼,爱德华呆呆的站在门口,嘴唇颤动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已经中了“石化”魔法的他只能静静的看着少女离去,看着她走到沙滩上,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