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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很感兴趣的看向那虎目大汉:“东胡人弯刀之术实有独到之秘,这慕容忠既是王室出身,刀法定然更有不凡,你却在三招之内败敌擒之,这可比单单杀死他要更高明了。你唤作何名?”
“小将沈劲……”虎目大汉恢复了低眉顺目的神情,极为恭敬的向大司马躬身施礼。
“螭,闲暇时考较他一番。”大司马转头对韩离道,韩离明白,这是大司马生了爱才之意,若果这沈劲武艺当真是上上之选,便将他收入公府剑客的行列中,这是极为看顾的提拔了,韩离顿时点头领命:“诺。”
沈劲一怔,还未及说话,左右的幕僚部将已经哄笑起来:“桓公,克还故都,还不快快入城?可耽搁许久了。”桓大司马这才会过意来,故都沦陷数十年,今日是第一次晋室重臣踏足于此,此中意义重大,倒是值得大肆渲染一番。
不必他示意,乖觉的幕僚们已然开始了造势,军中的鼓乐响起,配合着军士们雄壮的呼喊,大司马一身戎装,雄赳赳迈入了洛阳城的城门之中。
数百颗燕国士兵的头颅已经在城墙上悬起,城门上方的,正是慕容忠的首级,黯然无光的双目未瞑,直愣愣的投射向城下,仿佛带着无穷的哀怨,看着浩浩荡荡的晋军队列穿行而过。
……
天色终于完全黑了下来,易主的洛阳城头已然站满了威严守卫的晋国士兵,嗡嗡的喧嚷声远远的传来,这是大司马为庆贺重回旧都而举行的全城欢宴,整个洛阳城都是一片灯火通明。
庆贺的仪式还在进行,这里对战场的轻扫也在进行之中,惨烈厮杀后的硝烟气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还未消散,负责清理尸首归拢兵器的老兵们早已习惯了这种萧瑟的甚至有些恐怖的气氛,完整的尸首已经直接堆在了木车之上,真正麻烦的,是那些洒落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散尸,拼不完整,也对不上究竟是谁的,只能仔细的拾掇起来,积在一处。有的老兵嘴里喃喃念叨着,捧起一摊难以分辨形状的肉泥,拢在一起,血淋淋的也置放在车上。
打仗的时候,都杀红了眼,只管刀砍枪搠的狠命杀将过去便是。然而此刻夜空如墨,一片阒静,站在这尸山血海之中,即便是大获全胜也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都是一般的平民子弟,就算是胡汉有别,埋骨异乡的苦楚总是一般无二,老兵们很仔细的又巡查了一番,除了已然干涸的血水,战场上已无尸骸遗落,这才就着火把的光亮,将数十车的尸骸推往不远处的小山冈上,挖坑掩埋。
所不同的是,埋葬晋军尸骨的坟堆前,老兵们立起了一块石碑,以为表记,待王师回朝时再掘出带回故土安葬;至于掩埋燕军尸首的坟堆,则只是隆起的一个土堆为记,设若鲜卑人也有心迁土重葬,总也能看出来的。
“君生竟如此,我生又如何?还酌君雄魄,一饮尽十觞!”
一个须发半百的老卒用苍劲悲遒的嗓音唱着,数百名老兵在石碑前拜了几拜,洒下几坛清酒。这是晋军悼念战死同袍常用的歌词,也是最简单的祭奠仪式。直到老兵们推着吱嘎吱嘎直响的木车渐行渐远之后,歌声仿佛都还在两处坟冢上空回荡。
夜空深霾,暗无星光,在老兵们离开后,原本掌起的火把也随着他们远去,两处坟冢也没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而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就像是夜风拂过山林原野的混音,只有凝神仔细的聆听之下,才发现,这声音赫然也是一曲歌声:
……阿干西,我心悲,阿干欲归马不归。为我谓马何太苦?我阿干为阿干西。阿干身苦寒,辞我大棘住白兰。我见落日不见阿干,嗟嗟!人生能有几阿干!……
歌声中,一抹淡淡幽幽的青光在坟冢前募然显现,一个瘦长的身形盘着双腿,坐在没有石碑的那座坟丘前,一边唱着,一边向坟丘摊手趋拜。这是流传在鲜卑王族中的《阿干之歌》,阿干就是鲜卑语中兄长的意思,本是慕容氏先祖慕容廆对庶兄慕容吐谷浑的追思之曲,数十年以来,渐渐成了慕容部族的悼亡歌。
(按:慕容廆和慕容吐谷浑的过往,本就是一出兄弟阋墙的老戏,历史典故,达者自知,不必作者赘言,故按下不表。)
瘦长身形渐渐止了歌声,忽然悠悠叹了一声,青光映照分明,这是个青灰色面皮,长发披散,颌下无须的英俊少年,一身精致的铠甲散发着幽幽的青光。
第042章 鬼忆
“嘻嘻,若不是这歌声飘扬,我几乎都找不着你呢,你这歌是唱什么的?”一个幽幽凄凄的女声忽然从英俊少年的身后传出,在暗夜之中听来,犹为阴森可怖。
英俊少年却连头也没有回,拨开了垂遮半爿脸庞的长发,又缓缓戴上了凤翅盔,站起身来,口中则淡淡地说道:“这是悼亡我们鲜卑勇士的歌。”
“便是你的同族子弟吧,你还一直记着,真好。身躯虽朽,厉魂不灭。能够拥有为人时的记忆,总能给这以后无穷无尽的岁月平添很多乐趣。”幽幽凄凄的女声接道。
英俊少年青灰色的脸庞上泛起一个说不清是揶揄还是首肯的淡笑:“如果我没记错,所有残灵九将之中,拥有为人时记忆的,就是我们两个吧。正如我记得我叫慕容衍一样,你不也知道你叫阴悦婵么?”
“那也比不得你呀,鲜卑慕容氏的小王爷,煊赫一时的少年将军,而我,却只是个声名不显的柔弱女子罢了。”女声话音未落,倏的一阵银光闪烁,现出一个高挑身形,银甲蔽体的女子来,右目烁烁生光,左目空空眇然,正是月灵鬼将阴悦婵。
英俊少年没有接过话题,而是漫不经意的反问:“怎么?今日对阒水大获全胜了?你也有闲暇到我这里来了?”
阴悦婵媚笑一声:“那可不是,好像是情势有变,奉……奉鬼皇懿旨,特召地灵将军回去。”
慕容衍转头,迎向阴悦婵晶光湛然的右目:“是鬼皇懿旨?还是鬼相大人假托鬼皇之名?”
阴悦婵做了个不出所料的表情,故意将身体凑近慕容衍,笑的更甜了:“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是鬼相唤你回去。”
“就是嘛。”慕容衍冷冷避开了阴悦婵的亲近,将身体侧向一旁,“如果鬼相知道,我此来实是奉了鬼皇陛下的命令,我想他就不会假托鬼皇的名义了。”
阴悦婵现出惊讶的表情:“啊?怎么是鬼皇的命令?我们都以为是你自己的主意呢,不然怎么会这般巧法?你是慕容氏的少王爷,偏这里恰是慕容氏的征战之场。”
“正因为有这般渊源,鬼皇才特地差遣我至此。”
“做什么?”阴悦婵立即追问。
慕容衍却讥诮的看了眼阴悦婵:“九将之中,我列第二,你列第四,我似乎没有必要向你通禀此间缘由吧”
“是的,但是我毕竟是替鬼相带话来的,你不回去,总得给我个解释你不回去的理由吧。”阴悦婵露出委屈的神色,一向阴戾残忍的她也只有在比自己绝对强大的人面前才会展现女人家故示柔弱的一面。
“让鬼相自己问鬼皇陛下去!”慕容衍脱口而出。
“难道我就把原话这样带给鬼相?”阴悦婵故意可怜巴巴的道,“会不会显得你不够恭敬?你知道的,鬼相很在乎这个的。而让鬼相亲自去问鬼皇陛下,你也知道,鬼皇长隐深宫,不得传召,任谁也不能进宫谒见,若因此迁延时日,反生出误会来……”
慕容衍这才省悟确有不妥,鬼相这些时日尽在操持对阒水一战的深谋大计,自己得了鬼皇授意后,也没告明鬼相便自行出发,鬼相不明就里再加上自己硬邦邦顶上这一句,似乎有撺掇君相不和之嫌,况且鬼相总揽血泉大小事宜,这件事不对他明言似乎也确实不该。因此慕容衍略一沉吟之后,便点了点头:“也罢,便说于你,请你转告鬼相,地灵要务在身,暂难回返。”
“请地灵上将赐告。”阴悦婵戏谑般的欠身笑道。
“晋室桓温,来势汹汹,怀复国一统之志,鬼皇深恐大燕国无力阻挡,若被晋室北伐大成,便不利于我鬼族大计,因此就命我以慕容氏先人的身份,觑机相助,总之是不让桓温成功便是。”
“就是这个理由?鬼相好像一直不赞成鬼族多干涉凡人的事务,由得他们征杀作乱去。”
“不错,人间大乱,我鬼族方可就中取事。可若晋国当真收复故土,天下三足鼎立之势立转为秦晋相峙,以晋国之强,只怕当真一统天下也未可知。真出现了这样的局面,我鬼族却如何行事?你只管对鬼相说,鬼相心思机敏,一定能揣摩出此中真意。慕容衍皇命在身,恕不奉诏了。”
阴悦婵只沉默了片刻,忽然嘻嘻的笑个不停,只是这种女儿家的神态配上她独余只眼的形貌和亮银色诡异的皮肤,看起来尤为古怪莫名。
慕容衍皱了皱眉,并没有问她为什么发笑,他也知道,阴悦婵一定会忍不住自己说出来的。
果然,阴悦婵笑了半晌,见慕容衍没有搭腔,才渐渐止了笑声,右眼向慕容衍眨了眨:“我替你想到一个好主意,既能完成鬼皇陛下的嘱托,也能很快随我回去同谒鬼相。”
慕容衍嘴角一撇:“如果你的好主意是让我刺杀桓温,那我还是劝你不要往下说了。”
慕容衍竟然一下子就道破了自己的心思,阴悦婵不由一怔,面上得意的笑容转瞬间变的狰狞:“为什么?难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杀了晋国的北伐主将,便能让晋国的军队不战自乱,而这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是举手之劳。如此一来,你也能很快回去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第一,阻止晋室北伐并不代表着就要杀掉他们的北伐主将,桓温活着对我们更是大有好处。此人面生七星,碧眼奇骨,擅权乱政,早晚必有废帝自立之行,当彼时,晋国朝内自然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