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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也是与昔日良朋密友一聚,算是一温故旧侠士之意。
当然,返家省亲,素来交好的几位都不曾随行,王猛心悬政务,无暇分身;罗老七自是欢天喜地的饮酒狎妓去也;鲁扬则惕厉自省,没有半分懈怠,每日里只在军营中打熬气力,却是引得一帮昔日关中游侠儿争相效仿,最终只得魏峰一人独往,魏氏是扶风的豪族,魏峰又是交游广阔,每日里四方豪杰来会,夜夜觥筹交错,却是久违的洒脱雄迈的快意胸襟。
这一日,魏峰家宴散罢,正自醺醺然回内室安歇,他早已娶妻生子,偏是执意武道,声色上却不着紧,故而自有了子嗣之后,便与妻儿分室而居,所谓内室,不过是一方魏氏宗族中的简陋小屋,妻儿自住在深宅大院内,只有事时才行走动。
虽是酒意酣然,又是放松时节,魏峰却还在为鬼御营的事务操着心事,鬼御营真正的教头正是不休山鹤羽门的祁文羽公子,只是前些时日受同道相邀,去参加什么龙虎山的共盟之会去了,然而此会刚结束不久,祁文羽又前往师门本宗,据他留下话来,伏魔道很快就将有一场针对妖魔的大行动,既然如此,魏峰倒是希望这般盛举能让鬼御营亦贡献一份心力,但是现在鬼御营虽然蓬勃壮大,可当真与一流妖魔奋死相博,只怕还多有欠缺之处,若能说动祁文羽,请他延本门高明炼气士来鬼御营再行授受降妖伏魔的术法,便是再好不过了。计较已定,只等再见祁文羽之面时,就提请此议。
魏峰思绪连延,不知不觉来到独屋之前,正施施然推开门扉,猛的心中警兆一生,门扉边劲气耸然,竟是有人运掌成风,直向自己当胸击来。
魏峰何等样人?一身绝学罕有匹敌,岂有惧怕突袭暗击之理?纵是烈虎双戟不在身边,却也不慌不忙,借着酒兴豪然一啸,腾龙掌矫然翻出,胸腹间一缩,雄浑的掌力却立时将那偷袭者的攻势破解,二人手掌一触,劲力相交,那人闷哼一声,身形急退,又晃了几晃方自稳住,功力相逊之局立判,然而此人只一退之后便已稳住,武艺功力却也不凡。
“何方小贼?”魏峰意态豪雄,恍若天神下凡,一眼望去,稀淡的月色星光下,偷袭者的面庞分明,浓眉阔目,鼻直口方,颌下短髯,约有三十来岁年纪。只一看之下,却也透着些眼熟。
魏峰酒意未散,一时愣怔,那人却又冷冷一哼:“烈戟士,不识得故人了么?”
“你是……”魏峰仔细端详,忽然想起:“……你是乐陵宫灏,一向少见,如何今日再会却要暗袭于我?”
“你倒问我缘由?你自己做下的事,难道便推的一干二净么?早就盯上你了,你倒好,躲进了胡人军营,若不是你此番归乡省亲,还没有制住你的机会。”宫灏冷笑。
魏峰满头雾水,乐陵宫灏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一套飞云掌法更是大大有名,适才交击之下,果然是名下无虚。只是自己与他不过几面之缘,彼时言语合契,意性相投,倒也不失为友朋之谊,算起来总有一年未见,却怎么现下甫一照面,便是暗袭于前,又是恨恨不平的愤懑仇视之意,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魏峰皱起眉头:“宫贤弟言指何事?请恕魏某恍惚,若是哪里有开罪处,还请宫贤弟明示,当真是魏某的错处,魏某定然负荆请罪。”
“装的倒像!”宫灏嗤之以鼻,“总算你还识得我,宫某九死一生,险些命丧长安,全拜阁下所赐,你还想装作没事人一般么?”
长安?魏峰更糊涂了,除了那时节一探长安虎狼冈,又有宫变剿除鬼君苻生之役,在长安还有什么致人于险死还生境地的事情?
宫灏个子不高,体形却是颇为粗壮,配上轩昂的容貌,自有股虎虎生气,此刻满含敌意的站在眼前,更是别具威势,口中的语调则透着不屑:“宫某早知道,不将阁下制住,阁下必然坚不吐实,看拿下你来,你还说不说真话!”
魏峰着实猜想不透宫灏的恨意何所由来,心知必是存了什么误会,本想分说究竟,却被宫灏那语气激发了傲气,双眉一轩,直视宫灏:“且不论是非曲直,宫贤弟却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咄咄逼人,也不给魏某分说机会,也罢,既然想手底下见个真章,请恕魏某不恭,宫贤弟飞云掌固是已入化境,但说要制住魏某,未免还差些火候。”
宫灏忽而揶揄的一笑:“我一个人,自然还逊你一筹,可如果再加个人呢?”
宫灏话音未落,魏峰猛的感觉到身边气流一紧,便连呼吸也有些不顺畅起来,心中方自一凛,一股沛然莫御的浑厚掌力瞬间将自己全身笼罩。
可怕!以魏峰之能,竟然对这个暗伺在侧的高手全然没有感知,更在悄然无觉中让对方出手,占据了先机,而犹为可虑的是,这个高手即便只凭掌力,便已让自己受制当前,且其人的功力比之自己,至少是绝不在自己之下。
魏峰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纵横天下武林,虽不敢说天下无敌,可举世可堪与他相颉颃者,也就是三数人而已,扶风烈戟士,响当当一块招牌,自他身负此名以来,可谓从未逢过敌手,也就是昔日与负剑士池棠一场龙争虎斗,此一战魏峰酣畅淋漓,大呼快慰平生,这也是唯一一次遇上了旗鼓相当的敌手,然而池棠毕竟是与他齐名的五士之一,伯仲之间本就是情理之中,也并没有真正胜过了自己,不像现在所遭遇的敌手,竟在一招之内,便即抢得上风。
魏峰倒底武艺卓绝,虽是先机尽丧,却也不是全无抵御之法,双掌聚元守一,力随念起,一刹那间便蕴积了掌底精气,在对方掌风堪堪及体之际,双掌陡然翻出,口中一声舌绽惊雷般的怒叱,和对方的掌力撞了个实打实。
蓬的一声闷响,瞬时间气劲四溢,罡风荡漾,一旁的宫灏甚至因为气流的强劲波动而偏过了头去,魏峰胸前气血翻腾,却似是撞上了亘古未化的万年坚冰,受对方掌力激荡,竟是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而之所以有坚冰而不是顽石之感,更是因为对方的掌力中还蕴含着一股冰凉的寒意。饶是魏峰内功深湛,却也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好容易按捺下巨震余波,魏峰震惊之下更是凝神以对,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先前的酒意在气劲的催谷下早已焕发一清,这是前所未有的强敌,怎可轻忽?
又是铺天盖地的掌力扑面而来,魏峰竭尽所能,全力封格,眼见得又成相峙之局,一边的宫灏身形一晃,却又加入战团。
实力相当的枰杆容不下哪怕是一根鸟羽的偏差,更何况宫灏的武功本就是上上之选,魏峰略一疏神,正反手架隔开宫灏凌厉的飞云掌力,正前方的掌风却灵巧的一缩一进,就这样,魏峰瞠目而视之下,眼睁睁看着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掌倏然而至,行将印在自己胸口之际,却又不可思议的疾速变掌为指,精准的点中了他的膻中、内关两穴。
戟指如电,玄掌若冰,这一瞬间,魏峰知道对方是谁了,也只有他才能有这样的超卓功法:昆仑山绝云堡主,金龙令符的主人,方今天下的武林第一人——端木凌宏!
第064章 绝云堡主
魏峰浑身气血一窒,却是已呈僵直之态,更觉得血脉之间寒流激荡,宛若万针攒刺,麻痒酥软难当,可知对方不仅劲力浑厚,出手时又刁狠精准,内中蕴含奇绝神力,纵以自己烈戟士的卓绝修为,却也着了道儿。
高手相争,胜败之机只在呼吸之间,可魏峰气性刚硬的以体内内劲强行消解血行脉络中的滞涩寒流,两力抵拒,各不相下,忽而身体迸然一震,那彻骨寒流倒底被驱于体外,可自己却也软软的坐倒下去,口中微喘,兀自断断续续的苦笑道:“好一招绝仞明玉功,果然……果然如万山绝仞,明玉成冰,魏某又……又何德何能?竟劳端木绝云盟主亲自出手?”
见到魏峰被点中穴位,竟还能说出话来,甚至没有僵立定身于当场,而是自行坐倒,宫灏面露骇然之色,一时未测深浅,倒是不敢轻易上前,只冷冷旁观。
“魏兄何太谦矣,只看魏兄现时未受山子冰魄雪莲之力相侵,便可知魏兄一身精湛玄功,绝不在山子之下。正因如此,山子与魏兄设若以死相搏,怕是几天几夜也难分轩轾,不得以,山子只能暗伏偷袭于前,又与宫大侠联手合击于后,尚请魏兄宽宥。”一个平和深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从屋影下传出。
宫灏哼了一声:“对此等居心险恶的小人,盟主何须对他如此客气!”
魏峰虎面一肃,纵是现在一时失去了抵抗之力,毕竟威势还在,双目炯炯直视宫灏,既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暗生怒意,魏某究竟做出怎样事来?倒当得起居心险恶这四字判语?
深沉磁性的声音悠悠一叹:“山子本也不信,奈何事据种种,皆与魏兄所为暗合……”说话的当口,屋宇四下现出了影影绰绰的身形,总有数十之众,看一个个目光深含敌意的盯着自己,魏峰便知道这是跟着绝云堡主一起前来此地埋伏的武林好手,绝云堡主身份尊崇,一呼百应,门下弟子更有千百之数,有这许多人跟着本不足为奇,然而直到此刻方始现身,若非那宫灏陡施偷袭,自己竟然全无察觉,那便是奇事一桩了。魏峰绝不信这些人都有避过自己耳目的功力,那只能说明,是绝云堡主端木凌宏的深湛玄功掩饰所致了,以有心趁无心,却令自己几乎猝不及防,更可见处心积虑,非一日之功。想到这里,魏峰便冷冷打断那声音:“魏某不知自己所为何事,致生出这无穷误会?盟主若存疑时,便当面来问就是,又何须这般大兴问罪之师?”短短一会儿的调息已经生效,虽然身体还是软软的提不起力道来,可脉息血络已然畅通,说起话来也渐渐流利。
磁性声音道:“事涉重大,不得已耳。魏兄又是气性刚烈之人,倘问询之下坚不吐实又如之奈何?是故……”
“哈!难道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