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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终于有了响动,气流紊乱,浓密厚霾也为之一散。
“龙虎齐鸣,力拔九鼎!”幼天师德馨道人带着天师教同门也到了,杏黄色道袍密密麻麻的簇聚一处仿佛拉开了一幅色泽鲜亮的巨大绢帛,而天师教特有的龙虎金光喷洒的道玄劲风也都钻入了黑气中,乍看之下,倒像是金色的龙虎之形在乌云中搅扰翻腾。
大批的七星盟伏魔士接踵而至,由秦嫔率领的为数百人上下的紫菡院女玄士们冷静的驻足观望,相机待动。长剑皆已拔鞘而出,她们也都各依方位,站成了严整统一的剑阵之形。
苑天南亢声长啸,俨然豪雄之将阵前奋威搦战,一众覆水庄弟子俱各运功,便见那冰封的河面现出了蛛网密布般的皴纹,冰块吱吱作响,不一时,迸然开裂,水面仿佛被煮沸了一般翻腾不已,无数条水浪幻化的蛟龙蚺蟒破水而出,直淹没了被黑风覆盖的宫门宫墙。
苑天南双手一翻,青蓝色气雾倏然而现,一旁苑芳菲更是协手作势,使父亲手圈内的青蓝气雾愈加膨胀,霎时间,一个膀大腰圆,高逾十丈的气化巨人涉水而过,腾腾带风的直朝宫门冲了过去。
“凌天力士,撞!”苑芳菲娇叱,巨人猛力冲撞宫门的声音从黑风中传出,整个地面都仿佛在颤抖。
几方催压,皆是震铄古今的能为施法,缭绕的黑气终于发出闷闷的一声,只是一刹那,黑气消弭一清,风雪飘洒,纷纷扬扬尽落城中。
“喀喇”,再坚固的城门宫墙也禁不住万钧神力的冲击,凌天力士大步迈入,而那横亘于前的朱漆宫门与周遭连成一片的红墙已经成了一堆齑粉也似的碎砖败砾。
“破门啦!”苑天南大喊,他的覆水庄弟子现在成了冲在最前面的了,青袍身影踩着水蚺蛟龙,一马当先。
呼呼,几个妖兵被凌天力士远远的抛了过来,还没落地,就在半空被紫菡院一触即发的利剑刺穿。
嗖嗖,不同颜色的光焰从城内射出,这是妖魔术法的光焰,就像人间军阵的箭矢一样,做着远程的反击。
两千余名七星盟伏魔士的呐喊震耳欲聋,数之不尽的人影与气象万千的炫丽光华向宫城内涌去。
……
是在宫城交锋!
将岸仍在思量,从前几日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就隐隐觉得有些不甚开解处,只是战事紧急,自己忙于征战,也就一直没有深入的想下去,现在到了略有松缓的时分,却也令重重疑点浮出水面。
虻山天军绝不应该仅仅只有这点实力,自己逃出虻山前,虻山便已有精兵万余,现在很显然天军已经按照千里生的意愿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张,这次交战之下没看到几个熟面孔就是明证。
将岸记得千里生说过的,恨不得虻山八万众,倒有五万进了天军才好,如今看来,就算天军还不满五万之数,却也要远远多过昔日的一万军士的。问题是,除了眼前的三四千攻城之旅,其他的天军在哪里?
还有,镇山君以四灵之身,帮着千里生作下这般好大事来,千里生即位为王,难道只给他这个立下大功的爪牙这般封赏?以镇山君所部人马来看,充其量也就是天军营一个小小统领而已,可若依自己推算,镇山君无论如何也该是天军营副将的地位,不过……前几日被杀死的绝啸又将置于何地?有这么两个在虻山身份尊崇的妖灵坐镇,又怎么可能仅仅是这几千妖兵的部属?
再看这七星盟大援一到,天军妖兵似乎并不慌乱,甚至还主动转向了宫城之地,这说明他们早就做好了与大批援军作战的准备,而宫城便是他们选好的有利守御的地段。
眼见双方实力悬殊,最明智的是趁七星盟大部还未尽入此地前便即引军退避,哪里有困守孤城,反陷险地的道理?将岸不认为镇山君会有如此间沈劲守疆卫土,以尽臣节的风骨,那得是像大力将军这样谙熟人间典籍,浸染于人间道德操守的杰出圣灵才能有的感悟,那么,他们死守在此的目的何在?难道仅仅为了力所能及给七星盟带来一些困兽犹斗的杀伤?
不不不,内中必有蹊跷!
将岸越想越觉得不对,看四周的守军都欢腾的开始炊作,自己却还是不敢松下气来,眼角一转,径朝正喝着热气腾腾米汤的沈劲走去。
“沈将军,那日妖军却是从何处而来?”
“从孟津渡来的,有斥候从那里信箭为警。”沈劲未明所以,生恐将岸不辨人间地理,还解释了一句,“就是西门的方向,出城十余里地就到了,豹老兄问这个做甚?”
将岸无暇多说,目视陈嵩:“陈先生,随我去城西妖军前来之地走一遭如何?”
陈嵩自无不允之理,两人也不多话,将岸拉着陈嵩,只是光华一闪,便即飞身而去,俞师桓远远看见,他对这种不告之副盟主,自行其是的举动颇有些不满意,却也只冷冷的瞥了一眼,神色间未动分毫。
这是留给死守此地的七星盟同道休整的时间,胡二公子正认真听着嵇蕤述说这几日洛阳血战的详细,俞师桓的心却早飞到了预想中正在风卷残云荡平妖魔的战场。
“文祺……”俞师桓对身边的白文祺吩咐一声,“……你与祁师弟就先留在这里,也让他们多歇会儿,你们小心照应着。”
想到自己是副盟主之尊,总是淡漠孤冷的做派也未免太过无礼,临行前甚至还对几个七星盟同道点了点头,目光大半落在甘斐身上:“我去那厢看看,却是打到什么境地了,回来再陪诸位叙功。”
第080章 寸土必争
俞师桓口中的所谓那厢,不用想也知道必是指现在正在酣战之中的宫城处,白文祺有心跟了去一展毕生所学,总也要多诛杀些妖魔,才不负先师寄望,奈何俞师桓既是副盟主,也算得本门半个尊长,他的话自己违忤不得,只能不情不愿的微微嘟起了嘴,自己还浑没意识到这个颇显孩子气的神情,向俞师桓软绵绵的躬身应诺:“知道喽。”
甘斐却即时起身,宽刃长刀一收,气势昂扬的拍了拍胸膛:“成!我跟你同去,我不像他们,我来的迟,这帮子妖怪爷还没杀够呢!”也不等俞师桓答应,转头对颜皓子一招手:“耗子,带上爷快过去,你飞着快,爷也省得跑!”
颜皓子眼一突:“这时候你还去凑什么热闹?”
俞师桓淡淡拱手:“甘师兄终究恶战多时,且自宽歇。我此去也只是一观战局,就怕是赶到时,那些妖魔也都被荡平除尽了。此番七星盟大举而出,恶战还在后面呢,何必急于一时厮杀?”言讫,身形一晃,已是化作白光飞转而出,却是不必甘斐同行的意思。
这俞副盟主也真是,话音刚落就跑了,你当我是跟着去痛打落水狗的?还不是同门师兄弟伤损甚重,心中抑郁,唯多多手刃仇雠敌邦方得略有宽解吗?甘斐眯了眯眼睛,想到落水狗,便省起那无食说过的曾下了此人裤子的过往来,目光不由向不远处无食处一转,却见无食无精打采的蜷伏在土墙工事一角,就像根本没注意过俞师桓的到来一样。
甘斐情知无食是为战死的乾家弟子们寂寥伤怀,心头亦是一痛,默默无言的向无食走了过去,无食只是头微微一抬,又忧伤的垂下,甘斐抚摩着无食的头顶毛皮,喃喃的道:“臊狗子……”
颜皓子跟来:“那边打的正欢,你去了也插不进手去,就你现在这心态,没的还是去添乱,不去也好,想想后头的事,我是说……难道真的是……老三?”
一听到这个话题,甘斐就是一阵没来由的烦躁:“胡乱推想,谁说就肯定是老三了?三师弟和我一样从小给师父拉扯大,对妖魔最是嫉恶如仇,他有什么由头去害了师父,倒和虻山串通一气?”
甘斐的声音有点大,以至于正与胡二公子交谈的嵇蕤和栾擎天都听到了,他们同时一愕,却又一齐呼出一口浊气,这是现在乾家弟子最不愿意触碰的所在,在同门手足大部罹难的当下,伤悼之感远多于复仇之意,况且又是平白的给三师兄惹上了嫌疑,也未必便作得数,他们心里都不好受。
“小黑脸……”无食忽然冒出一句。“……小黑脸的尸身拉那儿了。”
所有战死的乾家弟子中,大多尸骸残缺,郭启怀身分两爿,邢煜胸腔迸裂,却是乾冲生恐落入妖魔之口,便在第四天黎明的战斗间隙,仿效荔菲纥夕胡族火葬的方式将他们焚化了,可身背他们骨殖的乾冲却在当天夜里只身断后,力尽而亡又被妖兵撕碎泄愤,便连两位师弟的骨灰包裹也已不知去向。
相比之下,在洛阳血战第一天夜里就牺牲的薛漾尸体却一直保存完好,乾冲犹疑之下,倒是不曾火化,将尸体置放在第四道壁垒的房舍之中,多日拉锯反复的恶战,那处房舍早已崩坏坍塌,而后又是从第四道壁垒的退却,也不知道薛漾的尸身究竟如何了,无食悒悒不乐,一直牵记着这个事。
“那就去找,臊狗子你带路,我不认识地方,耗子你背我们去!哪怕就剩骨头了,也得把老六带回来!”甘斐总算找到可以排遣抑郁的事了,只是这件事将会更增悲伤,那也总比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任由莫名的思绪搅得自己快要发疯要好。
……
短兵相接的嘶吼杀声从宫门处传来,镇山君耸然动容,按他的计划,仅这一层覆盖于宫城上方的妖力黑风之障就可以阻挡对方起码大半天,却没想到连一个时辰都没到,就被这么轻易的攻破。来援者的实力比他预计的要强得太多,也因此,原先一度满满的自信也有些底气不足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又一次摸到了右胸甲前凸起的虎头之上。
白狐镇定的看着镇山君略显紧张的举动,却没有一丝一毫阻止的意思。
“可紧可缓,可张可驰,骐骥吾王说过,能拖多久是多久,何时发动皆由山君做主,这是信任,也是倚重,我相信吾王决不会将他的大军托付在一个沉不住气的圣灵身上的,刚才山君的凛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