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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本王去看看我那黄眉王兄。”苻法复又抬步向前。
那仆人一惊,忙阻拦道:“这……主公刚睡下,不敢劳清河王探视……”
“本王与广平王有手足之情,岂羁俗礼?便看一看就走,绝不妨碍广平王休息。”苻法不顾那仆人阻拦,大踏步向内宅走去,谅他不过一下人,绝不敢再行相阻。
果然,那仆人不敢再多说,弯着腰在苻法身后亦步亦趋,口中连连陪笑。
苻法昔年多次来广平王府,对府中路径自然深知,也不用带路,已然步入内堂,一边走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四下里有不少仆厮侍婢,远远看到自己都弯腰躬身行礼,似乎别无异状,可苻法心里却越来越觉得有些诡秘,但若说诡秘之处何所由来,却又说不清楚。
来到苻黄眉的卧室门前,那仆人抢上一步,推开屋门,轻声道:“主公,清河王来看你了。”
屋内熏香的味道直透入苻法鼻中,可在这熏香之中似乎还包含着什么其他的味道。
“啊……是清河王来了。”屋中榻上一人有气无力地说道,背身向里,看似沉疴难起。
“昨日小弟蒙兄长相约,今日小弟特来拜望,怎么一日不见,兄长就病成了这样?”苻法上前一步,关切的问道。
榻上之人抬起左手摆了摆:“唉,有劳贤弟了,愚兄征战疲乏,昨日宫中饮宴又受了风寒,一回府内就病倒,发热难过。”
“兄长转头来,小弟看看兄长脸色,可要不要紧。”
榻上之人略一沉默,才慢慢转过了身,以右手捂口,显得甚是难受,脸色灰败,两道黄眉倒是分外显眼。
“没什么,太医才看了,实是劳累所致,休息几日便好,待愚兄身体大好了,再请贤弟来府中深谈。”
“小弟府中太医颇有手段,小弟替兄长请来一看如何?”苻法一脸忧色。
“不用啦。”榻上之人左手又摇了摇,“没什么大碍的,多睡睡,服几剂汤药自然就好了。”
“嗯,兄长安心调养,过几日小弟再来望候。”
榻上之人眉眼一动,似是宽慰的笑了笑:“这可让贤弟费心了。”
“一族兄弟,焉分彼此?”苻法向后退了退,看来是准备告辞了。
在行将出卧室门时,苻法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哦,对了,兄长说昨日在宫中……”语气一顿。
屋内一片寂静,苻法背身向侧,并没有看到榻上人的眼中青幽色光芒一闪,而屋外等候的仆人口中也伸出舌信快速的一探。
“……得圣上赐酒,喝的头痛欲裂,小弟这里颇有些解酒良药,便留给兄长罢。”苻法似是毫不在意,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卧室案上。
榻上人眼中的青幽色光芒褪去,嗬嗬笑道:“贤弟太费心了,愚兄谢过。”
“小弟告辞。”苻法微笑着深深一揖,那仆人关上卧室门,点头哈腰的引着苻法向外而去。
门公的声音又远远的传了进来:“送清河王。”
不过片刻,卧室门又推开,那仆人已经闪身入内,而榻上之人也一骨碌爬了起来,捂着嘴的右手放下,嘴角血迹斑斑。
“走了?”榻上之人问道。
“出了府门了。”仆人点点头。
榻上之人站起身,倒确实是广平王苻黄眉的模样,只是眼中青幽色光芒越来越深,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嗷月,把嘴上血擦擦,刚才差点让那清河王看了出来。”仆人装扮的人语气有些埋怨。
“卷松客,你太多虑了,你自己才要小心,打打呵气也就罢了,仔细你那舌头,一闪一闪的,谁看了都知道那不是人的舌头。”榻上之人正是虻山四灵之一的嗷月士,正满不在乎地说道。
卷松客即便化作仆役之形,口中舌信仍是不自禁的时常一伸一探,此际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气:“我讨厌冬天,对了,赶紧把广平王尸首处理了,免得落下形迹。”
嗷月士伸手一招,榻下声音悉索,一具干尸赫然而现,看五官大概,正是广平王苻黄眉。
二妖为免后患,在广平王苻黄眉回入府中之后,便一直在等待机会,足足等了一天,终于趁苻黄眉在卧室独处的时候施法将苻黄眉杀害,可怜苻黄眉能征惯战之将,先被卷松客搅断全身骨骼,后被嗷月士利齿入喉,吸干了全身鲜血。
“你说这清河王可看破了没?”嗷月士问道。
“他能看破什么?昨天广平王喊他进府相聚我们不是听的真真的?再说,他若是看出什么端倪又岂能这么镇定?”卷松客仔细想了想,感觉刚才并没露出什么破绽。
“哈哈,这便好,回头禀报茹丹夫人,就说广平王已被我们灭了口,这些时日由我化作广平王之形,到时让千里先生参上一本,就说广平王居功自傲,不忿人君之赐,有谋反之意,人君自会下旨,诛灭广平王九族,我们就功成身退啦。”
卷松客拍拍嘴,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黑气忽然罩住全身,在屋中现出本相,蛇口大张,将苻黄眉的干尸缓缓吞入腹中。
嗷月士甚是兴奋:“这尸首还是在肚子里最安全,谁也发现不了。”说着,搓了搓手,笑意不绝:“我现在就是广平王啦。”
卷松客爬上软榻,将身子盘成一堆,看嗷月士这样子,有气无力的道:“你想做什么?”
“这还消说?广平王可有不少美貌妻妾,我现在既然是广平王,当然要去好好享用她们。反正过不了多久,人君要诛九族,她们也免不了一死,就在她们死之前,我让她们尝一尝极乐滋味,岂不为好?”嗷月士眼中淫色大盛。
“就知道你好这调调,我不管你,你先去宫中将这事禀明茹丹夫人,还有,这卧室让给我睡,我吞了食,好生困乏。”卷松客说着,将蛇头埋入身中,榻上锦被自动盖起。
嗷月士嘿嘿应声,身形一闪,一道黑气从广平王府中升起,快速的飞往长乐宫中。
……
“打道回府。”走出府外的苻法在登车前平静的吩咐道。
侍从恭敬的掀开车帘,苻法安步跨入车中,缓缓坐下。
车驾动了起来,车身随着前行的道路小有颠簸,苻法在车中这才抑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黄眉兄长不会喊我清河王,不会喊我贤弟,他只会喊我阿法兄弟。刚才那榻上之人决不是黄眉兄长。
那室内熏香之味固然极重,却也掩不住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苻法也是马上征杀的王孙公子,其间的区别自然是分得清的,而在临去之时,他故意出言试探,便只那一刹那间的死寂,就可以断定,这其中大有蹊跷。
况且,苻法虽未转头,却通过屋内铜镜看到了那门外仆人裂口探舌的情景。自王府步出这一路是故作镇定,待到了自己的车驾之内,确定了四下再无旁人,他才从心中深深的涌起一股惧意。
黄眉兄长定然是遇害了,苻法手足冰凉,越想越是害怕,脑中反复盘旋昨日苻黄眉对自己说的话:“宫中有妖孽……”
……
颜皓子伸开双翼在半空中飞翔,背上趴着兴高采烈的无食。
自从昨夜长谈,二人引为莫逆之交,大感相见恨晚,因此在天刚拂晓,众人上路之际,无食非要和颜皓子一路走,大过了一把高飞的瘾头,至于二人在半空中又说了些什么,底下众人是不得而知了,反正据耳力奇佳的薛漾说,半空云头隐隐似有“娘妈皮”“猪瘟屁”等字眼顺风飘下,其间不雅,大污山野。
池棠看着愤愤不平的薛漾,心里却暗暗好笑,这些时日无食和薛漾一路斗嘴,热闹非凡,实已结下了深情厚谊,现在无食跟着颜皓子做了一路,薛漾定是大不习惯了。
宝儿则颇为艳羡的看着颜皓子在半空中飞翔的身影,忽然问嵇蕤:“嵇叔,降妖伏魔的法术中有没有飞行之术?”
“怎么没有?只不过这些法术多是天师教、鹤羽门这些门派的高手所修,我们乾家却不擅此道。宝儿,你要是那日愿意随你那公孙伯父修炼,这飞行之术必可轻易习得。”
宝儿听了嵇蕤说话,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公孙伯父厉害,但是我更喜欢和你们在一起,仗剑运刀,格杀妖魔,飞行之术嘛,不学也罢。”
嵇蕤哈哈大笑:“好孩子,难得我们这么投缘,放心,乾家不禁学他派法术,以后有机会,让你那公孙伯父传你几招就是。现在你那公孙伯父也算是入了咱们伏魔道啦,往后走动的时候可有的是呢,对不对?六师弟?”
嵇蕤最后问向了薛漾,内中含义不言而喻,自是在说那锦屏苑翩舞,薛漾脸红了红,嘴里嘀咕道:“走动就走动呗,问我做甚。”
池棠微笑听着众人交谈,忽然想到董瑶一直没有做声,心想可别冷落了她,便看向董瑶,见她正看着天际出神,便策马靠近董瑶,柔声道:“师妹?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若是习练不了这些降妖除魔的法门,可怎么办。”董瑶言语中大有担心之意。
“那就先练好剑术武艺,碰到妖魔鬼怪,让师兄们保护你就是。”池棠已将乾家弟子引为同门,便以师兄们统称之,关于董瑶的事情他和嵇蕤薛漾也谈了几次,也盼她能在乾家多留些时日,若真学不了伏魔之术,至少也要教她些护身之法,大不了日后她再回董府,找个乾家弟子陪着她,暗暗保护她便是,她拒绝在紫菡夫人处学艺,一定要和众人同行,那是和宝儿一样,都将自己这几位都视作了至亲之人,想到若不是因为自己在董府拒绝了她拜师之请,她也不会这般私自出府,倒生了这许多变故,不禁颇为自责,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护得她周全才是。
“到喽!”池棠和董瑶还没说几句,颜皓子载着无食从空中滑翔而过,无食贼眉鼠眼的大声喊着。
“到了?”池棠一怔,放眼看去,虽然天色已晚,却还看得清楚,这一片莽莽苍苍,山林茂盛,哪里有什么田园村舍?
嵇蕤和薛漾却都下了马,嵇蕤口中念念有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