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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一排银针,在烛火的反射下闪着微红的光,那一束红光在空中变换锋芒,向着沁儿袭来。
沁儿双臂一扫,用短剑将银针尽数镗了出去。便在眨眼之间,又见一排银针从微生雾的五指间飞出。若不是微生雾一手扶着琳儿,双手无法齐发银针的话,沁儿绝对躲不过第二次的针阵。
饶是侥幸,沁儿仍知实力悬殊,为求不做困兽之斗,她不等微生雾第三次发针,便纵身一跃,掠出窗外。
其实,沁儿大可以放出更厉害的毒蛊,将医仙击败,甚至是杀了他。但是,沁儿没有那么做,她一直在对自己说,医仙并不是她要害的人,主上更没有要她来夺人性命。
至于荷包,沁儿是不会放弃的,只不过,她要等待一个时机。
时机究竟在哪里——月色朦胧,星光暗淡,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去神魔崖的路还有一段距离,即使快马加鞭,琳儿和微生雾各骑一乘,也尚需三天三夜。连日来,为尽快去神魔崖救杨乐天,二人放弃住宿,路上只吃些干粮,省下时间,日夜兼程地赶路。然而,琳儿一去一回,赶的路即是微生雾的两倍。于是她瘦弱的身体开始罢工,四肢没了力气,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午后几欲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微生雾理解琳儿焦急的心情,只得将琳儿伏在自己的马背上,他坐在鞍上引缰,二人共乘一匹骏马。这样一来,虽然速度稍慢,但仍在不停歇地赶路,琳儿也可倚在马背上小憩片刻。
夜幕低垂,二人再次放弃了去客栈落脚,挥鞭策马扎入了小道。行至午夜,道旁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溪流,微生雾见琳儿实在难以支持,便决定在此稍作休息。
将马散放在溪边饮水,微生雾扶着琳儿倚靠在树上。溪边很冷,但幸好溪水是流动的,没有结冰,寒气稍弱。尽管如此,微生雾还是找来些枯枝燃起一堆篝火,以驱走寒意。看着那跳跃的火焰,他忽而想起了与琳儿在龟谷初识时吃烤鱼的情景,不禁傻傻地笑了。再回头去看琳儿时,那佳人已坠入了梦乡。
很可惜,那个女人今世不属于他……
“琳儿,假如杨乐天这次因为蛊毒死了,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微生雾低声自言着。火光中,他欣赏着琳儿那张光影变幻的侧脸,目光中流露出了爱惜之情。
过了一阵,微生雾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你不会……算了,我和你注定此生无缘。”带着少许的遗憾,他为琳儿披了件衣服,走到一旁,寻了另一颗大树倚着睡了。
树上的人听得清楚,心头暗暗吃了一惊:杨乐天中了蛊毒?什么蛊毒?他们是为了救杨乐天才日夜赶路的……唉,我早该想到!
第二十一章 重见光明
月华清冷,一轮皎月倒映在潺潺的溪水中,如一张金盘在水中碎裂了,闪烁着万点波光。溪中,除了皎月的流光,另映出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沁儿从树上一掠而下,渐渐接近她的目标——荷包。
微生雾倚在树下,睡得很沉,隐隐有微弱的语声从他翕动的唇中吐出,像是正在做着什么美梦。沁儿暗中一笑,悄然摸入微生雾的夹衣,触到一个布包,她二指一夹,将布包提了出来。
棕色布包!居然不是她的蟠龙荷包,但包内涨鼓鼓的东西,却令她稍感欣慰。出手再探,很快,便摸到了自己那个龙纹的绣包。沁儿扬起了唇角,毫不犹豫地将荷包捏了出来。
顺手牵羊,沁儿将布包内数枚圆滚滚的丹药,通通装入了她的蟠龙荷包,又将那个干瘪的布包放回了微生雾的衣间。
这回收获丰厚,沁儿心满意足,只是她刚走出一丈,便又回了头。她取出荷包,将那些不知用途的杂色药丸都挑捡出来,之后走到琳儿身前,将它们尽数放入琳儿的手心。
一切都完成了。
轻轻击打贝齿,沁儿的口中发出了一个莫名的信号,但见一只黑色的大蝴蝶扑打着翅膀,围着沁儿转圈,最后,它无声无息地钻入了主人的袖口。这其实是一只蛊蝶,由于外形酷似蝴蝶而得名,它全身乌黑,在夜色下很难被人发现。刚才若不是它悄然将身上的粉末拍入琳儿和微生雾的鼻息,那二人又怎会睡得如此安宁。
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晚吧……
的确,连日的奔波令二人很难有机会这么睡上一晚,只不过到了翌日清晨,微生雾察觉到布包空荡,便慌得乱了手脚——那些药都是为杨乐天准备的,可如今布包内一颗丹丸也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微生大哥,丹药在此!”琳儿同样诧异她手中花花绿绿的药丸。
“这些药丸怎么都在你这里?”微生雾一边惊讶地问,一边将药丸都一颗颗的装入他的布包。
“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在了。”琳儿有些无辜地看着微生雾,睡了一夜的好觉,现在连眼睛都会说话了,仿佛在说:你相信我,真的不是琳儿拿的。
望着那双比溪水还要清澈的眼睛,微生雾说不上话来,忙将目光移到手下的丹药上,“奇怪,这其他的丹药一颗不少,唯独少了专门抑毒的凝气归元丹。”
“这是为什么?”琳儿惊问。
微生雾摇头表不知,将布袋系紧,放入怀中,手掌再向下一摸,霍然笑了:“我知道是谁偷的了……”
天神教青龙殿。
“将他的手臂砍了吧。”
床榻上,杨乐天的身子已经不会动弹,那条一开始流血的右臂更是如石头一样得坚硬。更糟糕的是,他的指尖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血时不时的从那个指尖涌出,只是那种被称之为血的液体,已经发黑发臭。
砍掉手臂,也许只是第一步。落花的提议没有错,这是防止毒性蔓延最有效的方法,虽然对于杨乐天来说,这效果仅仅微乎其微。
“不行!绝对不行!”
床榻旁的人听到落花的话跳了起来,激动得全身打颤。他是饱尝了这断臂之苦的人,这个罪一定不能让他的大哥再受,“人的手臂不是壁虎的尾巴,断了还可以重生,手臂断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飞鸟,你必须能狠得下心,否则的话,你大哥可能没命等到医仙来了。”落花转身寻了张椅子,在夜里欢的旁边坐下。
夜里欢没有说话,不喜欢坐着的他,现在也坐在一张舒适的敞椅上,埋着头,用力擦拭着手中的一把利刃。
飞鸟拾起玄魂剑,看着床上已经昏迷了几天的人,眸中划过一丝不忍,复又放下了。“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做,夜教主?”
“因为你是他的义弟,你有这个责任……帮助他。”夜里欢漠然开了口,手下动作未停。
“帮助?”飞鸟咬破了嘴唇,右手摸上冰冷的剑柄。“唰——”忽的将剑锋对准了那条已经石化的手臂,颤抖、冷汗、甚至是低低地呜咽,在一时间令那把宝剑无从下落。
“不,我做不到!”飞鸟怒吼,将玄魂剑重重地掷了出去。
“当啷!”玄魂剑落地时的脆响,反而惊得飞鸟身子一抖,楞住一刻。终于,他抵抗不住内心的痛苦挣扎,双膝一曲,跪了下来,带着哭音:“我做不到,真的不行,我下不了手,他是我大哥啊……”
收了手中利刃,夜里欢大步上前,俯下冰霜之躯,蓦地拾起了玄魂剑。一句话没说,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他下一刻要做什么。
飞鸟惊愕地抬头,目不可信地盯着那把覆满冰雪之气的玄魂剑。落花也盯着那把剑,心里对斩臂的一幕竟是些许的期盼着。尽管她没有看到飞鸟的臂膀是怎样为她而断的,但她能多少体会到那份心伤,那份令人感动的心伤。
想到这些感动,落花的热血开始沸腾,忍不住看了飞鸟一眼。看到他那张扭曲的面孔,落花的心里一抽:这样“伤害”他的大哥,一定又伤了他的心吧……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总是我在他面前扮演坏人?
“住手!夜教主,我有办法!”飞鸟突然一声大喝,令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幸好玄魂剑还没有落下,只差一刻。
便在这一刻,飞鸟的手指之间正捏着一枚小小的药丸——七彩的颜色,仿佛把天上的彩虹扯落下来,揉成了一团。
“这是彩霓仙露丸,是医仙的丹药,兴许对大哥有用!”飞鸟的眼神亮了起来,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这颗药是他受了鞭伤和刀伤以后,大哥送给他止痛的,但他一直都没舍得吃,只因这是大哥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落花起身,有些焦急地催促:“快,快给杨乐天服下。”
“嗯。”飞鸟点点头,掰开杨乐天的嘴,将彩霓仙露丸塞入他口中,又用手在他喉结处啪啪一点,顿时令药丸顺畅地滑过了他的喉咙。
“这彩霓仙露丸乃是师兄这几年动员了几百号的武林人士,搜集了数十种天下的珍贵药材,为杨乐天专门研制的。”落花踱到杨乐天面前,嗔道:“不知道师兄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牺牲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偏要治好这个……”
想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被指指点点的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没错,医仙来了,刚刚安定下来的局面再次陷入混乱。
“对,我是被鬼迷了心窍。”微生雾跨入殿门,边走边冷冷瞪着落花,“不过,我可担不起……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师妹!”
“我这次是在救人,师兄,你可看清楚了!”落花分辨着,委屈地看了看夜里欢,竟指望起那个冰人能为她说句好话。
然而,夜里欢仿佛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只冷眼旁观。
微生雾冷哼一声,他不屑与落花争辩,而是径自来到塌前,神色凝重地检视着杨乐天。良久,他才发出了低低地一声叹,说出了一句令人绝望的话。
“我也无能为力!”
睫毛微抖,眼皮下的球体左右移动起来,仿佛听到了医仙的话,床榻上的人竟是突然睁开了双眼。
“琳……儿……”
有气无力的呼唤,令他的妻子一头扑了过来。然而,当琳儿正要抓住丈夫的时候,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