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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这样,”艾德蒙十指交握,放在桌面上,“从我在葬礼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就知道——怀抱着一种近乎可笑的理想,还自以为自己就是真理……”
“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坚信自己就是真理过。”多洛雷斯说道,“我应该感谢你们吗?有了你们作为对立面,我才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观点是何等的正确?”
“你只是一个固执的小女孩而已,一边以为自己看清楚了这个冷酷的世界,一边又叫嚣着什么理想自由人权平等——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其实你什么都不懂。”艾德蒙冷冷的说道,“你只是试图在踮起脚尖,用一个小女孩儿的思维看待这个世界,你以为自己就是真相,其实呢?在知情者的眼里,在真正看穿了一切的人眼里,你只是一个笑话。”
“或许我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个笑话,”她说道,“但是至少我不会后悔自己的坚持,我相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他们嘲笑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使你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带着年轻人可笑的自大。”
“我不在乎,成熟的人总是嫌弃年轻人浮夸,年轻人却同样会嘲笑他们世故。不管怎么说,我知道现在自己坚守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一个人的人性可以被他人残忍的剥夺,那么其他人又何尝不可?——我从不夸大,他们既然能够把一个人改造成机器并且从中获得利益,那么就一定还会有第二台、第三台相同的人类机器,你凭什么认为自己绝不会沦落到相同的位置?”
“——凭我掌握着权力,”艾德蒙站了起来,“千年之前人类就在不停的争斗厮杀,千年之后也依旧如此,这个世界本来就弱肉强食,你唯一能够做的的只有依靠自己的能力成为强食者……”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视线和多洛雷斯齐平,像即将发起攻击的猛兽那样,“这就是我在‘对外失踪’的那几年里学到的东西。”
“……那就祝愿你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高的掌权人。”多洛雷斯笑了一声,冷冷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写出那种感觉。
以前我是觉得平等什么的很不现实,不存在真正的平等什么的,而且对于那种讲平等的理想主义者有点嗤之以鼻= =后来才意识到自己这么想有多么狭隘,可能我们会在一段时间里厌恶那些不停的被人们拿出来使用的概念和词汇并且以为它们已经过时,但实际上,经典永不过时,只是我们当时还不懂得欣赏而已。
多总并不是突然热血或者突然圣母什么的。平等这件事真的关乎每个人。这是一条底线,你我都曾捍卫过,只是可能没有意识到而已。
比如说我们会为了一些不人道的残酷的行为,或者某个遭受灾难的人民而感到愤怒,为对方发声,仗义执言,感同身受。
为什么?其实明明对方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你会感觉到心有戚戚然?因为大家都是“人”,你不认为对方是低我们一级的牲畜或者死物,因为他们是人,你有代入感,你觉得他们应该和你一样享受相同的正常生活,其实这个时候你已经默认“平等”了。
多总就是这么个想法:把一个人改造成机器=侵犯人权=破坏约定俗成的平等=危险
如果不捍卫的话,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呢?
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妹子推荐一本《论平等》【话说推这种书会不会显得我在装逼】,解释一下我是半被迫看的这书,后面大部分都在讲基督教起源推到犹太教的三种分支很。。。。嗯无趣,但是前面还是蛮热血沸腾的。
。。。。。。别问我为什么会从一本专著里面看出热血沸腾。
☆、第30章 华盛顿怪谈【Ⅵ】
华盛顿怪谈【Ⅵ】
兵荒马乱。
多洛雷斯听到楼梯那边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凌乱的步伐声; 似乎是艾德蒙走下了楼梯,更多人汇聚在大厅处来回走动。她站起来; 往窗外看去,庭院不知何时歪歪扭扭停了几辆车,灯光绰约,落在车身上。
门厅大开。灯光逐渐灭了下来。
多洛雷斯一手扶着窗框,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 只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清晰可闻。
她转过身,平静的拉开卧室的门,这里已经重新陷入了夜晚的静谧; 多洛雷斯借着月光依稀看轻走廊的摆设; 一切像是陷入了沉睡,只有在那个地下密室入口处; 光源透过未被关紧的缝隙处,显出金色的一条长线来。
她沿着走廊往前走去,在尽头处从楼梯上慢慢向下。
多洛雷斯觉得自己非常的清醒; 她甚至在脑海中大致想了一下地下室里的情景——于是她怀着一种奇异的心情,推开了那扇密室的门。
今天那个男人又被派出去了,这是她知道的第二次。他并不会经常“出任务”,多洛雷斯觉得九头蛇不会蠢到大材小用,所以必然,每一次他的任务都会是高难度级别,那些普通人没法完成的危险任务。
由此——他出任务的次数越多; 说明九头蛇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越发进行到关键时刻,他们的对手越发强大,为了防止出现疏漏,才会派他出场。
她是站在窗户上注视着他离开的——多洛雷斯隐隐感受到对方似乎在逐渐改变,如果说她第一天看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还像是一块千年寒冰,浑身透着刚从冰窖里出来的丝丝冷意,那么这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他似乎已经带上了一些懵懂的人气儿,虽然依旧不怎么说话,但是已经异常迅速的懂得了用简短的语言吩咐别人,虽然看上去只会生气,但是生气至少是一种情绪。
多洛雷斯不知道该不该为他感到高兴——这似乎是一件好事,显然九头蛇的科技并没有办法完全泯灭掉一个人的个性,但是只要他还被一天当做武器掌握在他们手里,拥有情绪和个性就会变成一种致命的东西。
她总觉得有点不安。
实际上多洛雷斯没有和对方说过任何话。没有交谈,没有了解,她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她所得出的一切结论都来自于那有限的会面,往往只有在要出任务的时候,那个男人才被允许离开地下室。
——也许不能够称其为“地下室”。
多洛雷斯走下去,一手扶着墙,一条长长的通道显现在她的眼前。她注视着这条空旷的走道,完全可以想到走过这条走道会看到的,绝不会只是她想象中的那个小小的地下室。
——他们把这房子下面全部镂空建成地下基地了吗??她忍不住想。
多洛雷斯顺着走道一直往前,不知是不是因为任务出现了什么问题导致所有的九头蛇成员都集中到了某一个地方,一直到走道的尽头的位置她也没有遇到一个士兵或者工作人员。
于是道路分成了两条,她没有犹豫,选择了左边的那条继续往前,态度随意的像只是夜晚在家里闲逛,然而两个持枪的九头蛇的成员毫无预兆的从另一个拐角出现,多洛雷斯和对面两人都看见了彼此,她的脚步不停,神态自然,顺手将手□□兜里,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那两个人停住了,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看着多洛雷斯越走越近,从他们之间从容而过。
两个人:“……?”
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扭过头,叫住多洛雷斯:“……等等!”
多洛雷斯停了下来,侧过身,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有什么事?”
“……”
两人彼此又对视了一眼,好像交换了什么想法,另一个男人尴尬的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对多洛雷斯说:“……不,没事……不好意思。”
多洛雷斯微微颔首示意,刚准备转身,下一刻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哦,对了。”
对方停了下来,警惕又不解的注视着多洛雷斯。
“……艾德蒙已经下来了吗?”她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事,偏了一下头,随意的问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天花板,“还是说他还在。。。…”
“额,”其中一个有点不确定的扫视着多洛雷斯,“……他应该还没下来……”
“是吗?”多洛雷斯说道,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点了点头,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这样……看来我来早了。”
“……”
“他又告诉你们我应该在哪等他吗?”
“……他……并没有告诉我们。”两个男人彼此又看了一眼,好像终于确认了什么,神情也放松下来,其中一个有些随意的换了个站姿,露出了轻松一些的笑意,“你可以自己过去看看——我猜应该在A47。”
“是吗?”多洛雷斯笑了一下,“谢谢。”她轻轻挥了挥手,转弯沿着两人走出来的方向走过去。
在她的身后,两个男人也转过身,往前走去。
“哈耶克为什么要让他女儿下来?”其中一个问道,“……我以为他只是要来检阅冬兵完成任务的情况。”
“谁知道?”另一个毫不在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可能她也加入了组织?今天皮尔斯不是来视察吗?或许哈耶克想把她引荐给皮尔斯?”
“管它呢。这和我们又没有太大关系——我只关心我们几点才能回去休息。”
“——至少要等到皮尔斯离开。”
“噢,那听起来似乎还好……”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
A47。
多洛雷斯一边走一边看着铁门上的编号,她看见一些提着箱子的人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过去,于是她跟着对方。
门半敞开——他光着上半身,金属手臂被放在扶手上,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表情看起来竟然有些茫然可怜。
多洛雷斯把手□□兜里,她看着一些人围在他的身边忙碌的修理着那条钢铁手臂,手臂和身体相连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