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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的坦克在离村口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把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我们。那些德国步兵大概明白村里的守军已经放弃了抵抗,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受降,所以都显得很放松,一个个或端着枪或把枪扛在肩上,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我知道在村里再等下去的话,逃脱不了再次被俘的命运。被俘一次就够丢人了,要是再被俘的话,我还不如去死。不过现在我抱着丽达的儿子阿利克,还不能轻易去死,于是我的脑子在飞速地转动着,思考着该如何从这里逃出去。
我想到在电影里,看到那些打了败仗的指挥官,通常都是换上小兵或者老百姓的衣服,最后得以成功逃脱。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有些破破烂烂的军装,顿时心生一计,决定去冒险。我抬手解开头上的发髻,把头发披散开,又撕掉领章上的军衔,小心翼翼地揣进口袋,和那几枚用步包着的勋章放在一起。
我抱着阿利克,低着头向村口走去。村口集结着指战员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正在渐渐接近的德国人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直到我走出村口,迎着德国人走过去时,才听见后面有人发出惊呼:“喂,前面危险,快回来!快回来!!!”
我既然离开了村子,就没打算再回头。我是在赌,赌德国人会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而抱在怀里的阿利克,无疑加大了这种赌博获胜的几率。
我朝德国人走去,他们也在朝我走过来,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和他们面对面了。我面前的那个年轻德国兵,只是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看我,就微微侧了下身子,让我从他身边经过了。接着后面的那些士兵,也纷纷给我让开了一条路,也许在他们的眼中,我就是一个慌不择路想逃跑的俄国妇女。
眼看我就要走到坦克旁边的时候,突然从炮塔里露出半截身体的一个坦克兵指挥官,指着我大声地喊了几句,接着便来了几名士兵将我围在了中间。我的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心里暗说完蛋了,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抱在怀里的阿利克突然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是那么的伤心,哭得我心都碎了。我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小声地哄着他,同时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也许是阿利克的哭声,让那个坦克兵指挥官改变了主意,只见他又挥挥手,说了两句,围着我的几名德国士兵便散开了。
阿利克只是在我被德国人拦住的时候哭了一会儿,等那几个德国兵一走,他马上止住了哭声,还冲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这才明白原来阿利克刚才那么伤心地哭,只不过是为了救我所采取的一种策略,真是个人小鬼大的精灵鬼。
虽然没有人再盘查阻拦我,但当我有惊无险地从德国人的进攻队列里穿过后,我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汗水把后背上的衣服都打湿了。从德军的兵力来看,村里的部队是根本守不住的,看来弗拉索夫说要保全战士们的性命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不敢在公路上走,怕遇到别的德军部队,怕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可不管我是军人还是百姓,见面就开枪射击。也不敢在森林里走,如果迷路了,没准会活活饿死在林子里。最后,我采取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在靠近公路二十几米远的林子里向前走,这样走的好处是,既不怕迷路,就算发现路上有德国人,我也能及时地躲避。
我向南走了四五个小时,走了大概将近十公里,我的体力严重透支,脚步越迈越慢,视力也渐渐变得模糊。阿利克察觉到了我的不适,主动提出:“妈妈,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我点点头,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把他放下,抬起衣袖擦擦汗,接着从兜里掏出纸包着面包干,递给了阿利克。他结果纸包打开,从里面拿了一片面包干,又把剩下的递还给了我,嘴里说:“妈妈,我吃一片就够了,剩下的还是你吃吧。”
我接过纸包,也只拿了一片面包干,剩下又重新包好放进兜里,因为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脱险,要把吃的留下以备万一。
正在吃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坦克马达的轰鸣声。我连忙把面包往嘴里一塞,拉着阿利克就趴在了一个灌木丛后面,低声地盯着他:“阿利克,千万不要说话,不然会被他们发现的。”
阿利克也低声地回答说:“我知道了,妈妈。”
坦克从南向北开的,很快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随着坦克越来越近,我看清原来是苏军的t-34,坦克行驶得非常缓慢,一名戴着钢盔披着雨衣的指挥员站在上面,一手抓着炮塔上的把手,一手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四周,后面还跟在两辆三轮摩托,车上坐的都是穿苏军制服的战士。
由于有了上次被冒充苏军的叛徒拉依俘虏的经历,所以即使看到眼前这些人都是苏军的打扮,但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怕重蹈覆辙。就在这时,阿利克兴奋地对我说:“妈妈,是我们自己的军队。”说完,他站起身来,拼命地挥舞着双手,大声地叫着:“军人叔叔,我们在这里,快过来救我们啊!”
随着他的喊声,坦克上的军人调转望远镜,向我们所在的位置望过来。后面的两辆摩托车也停了下来,车上的战士跳下车,趴在地上把枪对准了我们。
我被阿利克的这个举动吓得魂飞魄散,怕那些人开枪,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站起来,把阿利克抱了起来。阿利克见我不说话,知道自己闯祸,把头耷拉在我的肩膀上一声不吭。
只见那位指挥员重重地敲了几下炮塔,让坦克停了下来。又举起望远镜向我们望了一会儿,然后跳下坦克,毫不迟疑地向我跑了过来。
我心说完了,这次真是在劫难逃,又要当德国人的俘虏了。
指挥员跑到离我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大声地问:“喂,女军人同志,请问您是奥夏宁娜少校吗?”
能叫出我的名字,看来这几个苏军指战员不是冒充的。我抱着阿利克走了过去,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指挥员,好奇地反问:“指挥员同志,您认识我吗?”
指挥员向我敬了一个军礼,说:“您好!奥夏宁娜少校,我是梅列茨科夫司令员的副官博罗达大尉,我是奉命来寻找第2突击集团军司令部的,请问您知道弗拉索夫司令员在什么地方吗?”
第三四四节 迟到的救援(上)
我看了看停在公路上的那辆t-34,和两辆三轮摩托车,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博罗达大尉,您不会就想率这点人去营救弗拉索夫将军吧?”
救?!奥夏宁娜少校,您为什么怎么说呢?难道弗拉索夫将军如今遇到了危险吗?”
猜得很对,大尉同志。”我向公路的北面一指,说:“沿着这条公路向北,大概十公里,有一个叫皮亚特尼察的小村庄,弗拉索夫将军和他司令部就在那里。”看到大尉转身想往坦克那里走,我又接着说,“不过,大尉同志,如果我是您的话,就不会轻易去冒险了。因为那个村子此刻正被德国人围得水泄不通。”
博罗达听我这么说,不禁停住了脚步,着急地问:“奥夏宁娜少校,您怎么知道德国人把村子围着了,难道您是才从那里逃出来的吗?”
的,”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后,主动提醒他说:“大尉同志,假如您能和梅列茨科夫司令员联系的话,最好请他派增援部队过来,要知道德国人围攻村子的至少有两个营的步兵,和坦克之类的重型技术装备,我们至少要有一个师,才有机会击退德军,把弗拉索夫将军从围困中救出来。”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却很明白,别说一个师,就是两个师三个师,也不见得能把弗拉索夫救出来,他此刻十之**已经成为了德国人的俘虏。
听完我的话,博罗达大尉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思考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我这就去向司令员报告。”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对我说,“少校同志,请您也跟我来吧。我要先想办法把您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重新爬上坦克后,打开炮塔的顶盖,冲着里面大声地说:“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说博罗达大尉带来的营救小分队,向北前进二十公里后,遇到了单独突围出来的奥夏宁娜少校,据她所说,弗拉索夫司令部被德军重兵包围,仅凭我部现有的力量,无法完成指定任务,请司令员尽快给我增派援军。”
说完,他一回头,见到我已经抱着阿利克来到了坦克边,连忙蹲下身子把阿利克接过去,放在车体上,接着又伸手将我拉了上去。等我站稳以后,他才说:“我已经让坦克兵通过车载电台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了,等回复来了以后我们再决定以后的行动。”
我看着坦克旁边停着的摩托车,和那六名战士,忍不住又问博罗达:“大尉同志,您带这点人,居然就敢深入敌后执行营救任务?”
听到我这么问,博罗达苦笑着回答说:“其实我出发时,梅列茨科夫司令员给我派了五两坦克和一个连的摩托化步兵。但在前往这里的路上,和德国人遭遇了几次,另外四辆坦克,有的触雷,有的被敌人击毁了。而摩托化步兵连就只剩下这几个人了。”
我原来以为博罗达就是一憨大胆,带着一辆坦克和两辆摩托车,满打满算就十来个人,居然就敢往德国人重兵集结的区域内乱闯。当我知道之所以只有眼前这点人,是因为小部队在路上不停地和敌人发生战斗,历经千辛万苦才勉强到达这里的。
在等待梅列茨科夫回复的时间内,我突然想起他通过望远镜看见我后,很快就确定了我的身份,可我对他却非常陌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我的,于是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博罗达大尉,有件事情我想向您请教一下。我好像以前从来没见过您,您怎么认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