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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量差距如此之大,显然是不正常的,相比之下,我军飞行员的技术水平一点也不差,在飞机战斗性能、速度、武器装备等方面也不弱。实际上,德军王牌飞行员的战果被严重夸大了。
如果我们的数据低于德国人的,只是因为我们和德国人的空中战斗任务不同。我们歼击机的主要任务是保障重型轰炸机、强击机、侦察机和空降飞机顺利行动,主动空战处于次要位置。当时为了对地面部队、车队、渡口、机场、指挥所提供空中掩护,我们歼击机即使是在敌方优势力量前也不能脱离战斗,因为空中行动决定地面战役结果。德国人的任务不同,他们都是‘自由射手’,专门猎杀我们的飞机,特别是重型飞机。不过,他们在取得空中战术胜利的同时却在地面上遭到战略失败,这就是我们空战政策的实质。作为我个人来说,领导看重的不是我击落敌机的数量,而是我掩护的轰炸机、强击机和侦察机的数量。”
波普科夫刚说完,早就按捺不住的我,抢在魏茵鲁布中校的前面,好奇地问道:“波普科夫上尉,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统计自己的战果呢?”
波普科夫口齿清楚地向我们解释道:“敌我双方的飞行员都用手册记录空战结果,但我军飞行员并不重视这个,记得不多,德军飞行员记得较多,肆意夸大战果,这也是德军的宣传战和心理战,与真实情况不符。以前我曾经参与审讯一名被俘的德军飞行员,他曾亲口对我们说过他们是如何虚报战果的。比如说他们一个中队有12架飞机,在空战中,击落了3架飞机,那么每名飞行员都会记下自己击落了3架,同时没有任何特别解释,这样一来,他们所取得的战果总数便成了3》
听完这番话,我对历史上那些威名赫赫的德军王牌飞行员所取得的战绩,产生了质疑,共击落了352架敌机的埃里希。哈特曼,他的真实战绩有传说中的一半吗?
就在这时,车身猛地一震,随即停了下来。我被惯性颠地向前一扑,差点就撞上了前面的椅背,我连忙扶住椅背问司机:“司机同志,出了什么事情,是抛锚了吗?”
司机摆了摆头,瓮声瓮气地说:“指挥员同志,不是抛锚,好像是车轮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我下去检查一下。”说完,他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见司机下了车,魏茵鲁布朝外面张望了一下后,对我说:“上校同志,我们下车去等吧。”没等我作出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这里虽然离集团军指挥部只有500多米,但却很不安全,除了经常遭到德军飞机的轰炸外,不时还会遭到冷炮的袭击。”
九月的夜晚太冷,我原打算待在车上等司机处理完故障的,听魏茵鲁布这么说,我二话不说,推开身旁的车门就跳了下去,我可不想待在车上当靶子。
我刚转身关上车门,就听见魏茵鲁布重重地跳下车大声地问司机:“出了什么事情?”
司机连忙站直身体回答说:“报告中校同志,是电话电报线把车轮缠住了。”
魏茵鲁布听完,立即命令他:“赶快处理。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要尽快离开。”
司机答应一声。又蹲下身体去处理缠在车轮上的电线。
看到我们的车停下了,紧跟在后面的吉普车也停了下来,包括巴斯曼诺夫和两名警卫员跳下车,小跑着来到了我的面前,好奇地询问:“师长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我一边打量着满是弹坑和瓦砾堆的街道,一边随口答道:“路上的电线把吉普车的轮子缠住了,司机正在处理。”
我的话刚说完。我又听见前面传来了司机着急的声音:“中校同志,能帮我找把刺刀或者钳子过来吗?这电线缠得太牢了,不把它弄断的话,我想是没法完全清理掉的。”
魏茵鲁布听完,连忙扭头望向我们这边问道:“你们谁有刺刀或者钳子之类的?”
巴斯曼诺夫见我的眼睛也望向了他,连忙苦笑着说:“师长同志,我和我带的两名战士配备的都是冲锋枪,没有刺刀。至于钳子,就更没有了。”
我看着他们三人胸前挂的冲锋枪,知道他没有瞎说。赶紧冲着魏茵鲁布喊道:“中校同志,我们这里没有刺刀和钳子。”
空中忽然传来了炮弹的呼啸声。几乎是与此同时,我听到巴斯曼诺夫大喊一声:“师长小心!”接着我便被他扑倒在地,另外两名战士也不甘示弱地压了上来,差点把我的肋骨都压断了。
等那枚炮弹在远处爆炸后,压在我身上的巴斯曼诺夫和两名战士,也先后地爬了起来,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嘟囔着说:“你们三个加起来比北极熊还沉。”
巴斯曼诺夫听我这么说,不禁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咧嘴无声地笑了笑。
我看到吉普车前只站着魏茵鲁布一个人,没有看到波普科夫的影子,知道他在帮助司机排除故障,便冲巴斯曼诺夫一瞪眼,不满地说道:“你们还傻站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司机同志处理缠在车轮上的电线?”
见我发火了,巴斯曼诺夫连忙冲另外两名战士一招手:“跟我来。”随后便快步地向前面跑去。
魏茵鲁布中校走过来,把拿在手里的帽子戴在头上,一脸羡慕地说:“上校同志,您的部下真不错,刚刚炮弹飞过来时,他们三人毫不迟疑地就扑到了您的身上。别说炮弹在那么远的地方爆炸,就是在车旁爆炸,我想也伤不了您的分毫。”
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讨论这件事情,连忙岔开了话题:“中校同志,这段道路每天都遭到敌人的炮击吗?”
魏茵鲁布点点头,一脸严肃地回答说:“可不,现在的战局对我们不利,有几个方向的敌人离城市已经不远了,所以他们可以经常地对城市进行炮击和轰炸。”
就在我们说话的功夫,又先后有几枚炮弹落在了附近爆炸,除了一枚炮弹将路边的一栋建筑物的墙上炸出一个大洞外,剩下的都落在了瓦砾堆里,把残砖破瓦炸得到处都是。
虽然炮弹的落点,离我这里都很远,但我的心里却开始慌乱起来,如果不是魏茵鲁布站在我的面前的话,我估计早就到前面催促司机和巴斯曼诺夫他们加快速度了,免得老是心惊胆战地待在这里。
当第八枚炮弹落在我们的附近爆炸,我紧绷的神经都快要断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了司机的声音:“中校同志,电线已经解开,您可以上车了。”
没等魏茵鲁布叫我,我便一个箭步冲到了吉普车旁,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同时还一本正经地催促魏茵鲁布:“中校同志,快点上车吧,司令员等我们那么久,该等急了。”同时心里暗自祈祷德军的炮弹不要再飞过来,让我们平安地到达司令部。
不过事与愿违,我们车开出不到一百米,又有两发炮弹落在车的前后爆炸,炸起的砖石噼里啪啦地砸在了车顶上。那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戴着钢盔,但也深怕那名石块会破顶而入,将我砸得头破血流。
好在这两发炮弹爆炸后,就再没有炮弹飞来,我们的有惊无险地开到了司令部的门口。魏茵鲁布中校推开车门跳下车。叫过门口的一名哨兵。大声地吩咐他:“哨兵同志。把这位飞行员同志送到我们的收容队。对了,他还负了伤,顺便叫个卫生员给他检查一下伤口。”
我下车走到了波普科夫的身边,向他伸出手去,友好地说道:“上尉同志,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我们再最后握一次手吧。”
波普科夫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使劲地摇晃着说:“上校同志。谢谢您这两天对我的照顾,希望将来我们还有并肩作战的机会。”
有这一天的。”我刚说到这里,就听见魏茵鲁布在门口催我:“快点,上校同志,司令员该等急了。”我冲波普科夫点点头,松开他的手,快步地走向了门口。
魏茵鲁布带着我来到了崔可夫的指挥部,我们走进去时,看到古罗夫在埋头看文件,而崔可夫和克雷洛夫各站一个地方正在打电话。看到我们进来。没等我抬手敬礼,崔可夫一边对着话筒嗯嗯啊啊。一边朝我们挥了挥手,示意让我们先出去。
我和魏茵鲁布退出指挥部后,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各级参谋和通讯兵,我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点挡道,正想问问魏茵鲁布能否先找个地方坐一下,等到司令员他们空闲了再过来。没想到他抢先向我建议说:“上校同志,这个新的集团军司令部,您还是第一次来吧,要不,我带您参观一下?”
我忙不迭地连连点头,说:“好,好,当然好,就麻烦中校同志给我带个路。”
魏茵鲁布带我参观新指挥部时,边走边对我说:“上校同志,这个坑道被命名为‘察里津地窟’。是一个被隔成十间屋子的大掩蔽坑道,天花板和周围的墙壁都用薄木板镶衬。上面的顶盖足够十公尺后,起码要一吨重的炸弹才可以穿透这个坑道的个别地方,所以说司令部设在这里,是非常安全的。”
我跟在他的后面,从一个出口走出了指挥部。看到洞外的几个水泥碉堡工事,正想问他这是哪里时,他指着以前仅有少量流水的河床对我说:“这里是察里察河的河床,而另外一个出口就是我们来时经过的普希金大街。一旦敌人攻进城里,并冲进司令部的话,司令员同志他们,可以从这个出口顺利脱险。”等介绍完这一切,他长舒一口气,提高嗓门对我说:“好了,上校同志,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会指挥部去看看司令员他们忙完没有。”
这次回到指挥部时,除了克雷洛夫还在给下面的部队打电话外,崔可夫和古罗夫都已经清闲了下来,见我走进了指挥部,连忙招呼我:“奥夏宁娜同志来了,快点过来坐吧,我们研究一下明天的反击行动。”
我走到崔可夫的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