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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张初九拱手行礼。“对于行军打仗,出谋划策,分析敌情这些事情,末将都是一窍不通,如果王爷真让末将说,末将就只能说下遇到的小事了。”
“行军途中无小事。”赵朔抬了抬手。“什么事,说来听听。”
“是,王爷。”张初九恭敬的说道。“一路上,我们作为勘察兵,遇到敌对势力,是常有的事。可是在居正掌控的范围内,进入兰溪县城之前,我们竟然一次都没碰到过。离开兰溪县城,也是如此。部队碰到居正队伍,竟然是殿后的兵卒发现的。这一切,末将现在都还没搞明白。”
“那你的意思是……”赵朔别有所指的看着张初九。
“王爷,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末将同意王爷的观点,那就是这个居正,确实不想与我们为敌。”偷瞟了一眼祝枫,张初九又道。“今天他们突然发动对我军发动攻击,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他们真的想对付我们,是绝不会只做出试探性攻击的。”
“有些道理。”赵朔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还没有说话的燕舞。“燕舞,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末将……”燕舞停顿了一下。“奴婢认为王爷的分析很有道理,居正与我军作战,应该是无奈之举。”
燕舞自从被赵朔任命为少尉之后,一直自称为末将,而冯公公则还是一只自称为老奴。燕舞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最终决定用回以前的自称——奴婢。因为自称末将,给她的感觉,仅仅是赵朔的下属。而自称奴婢,则在无形中拉近了与赵朔的距离,让她有一种归属感。
对于燕舞称谓的改变,赵朔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算是一种肯定。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些人有不一样的想法。”赵朔单独看了几眼祝枫。“这不怪你们,世事难料吗。”
“呵呵……”说到这里,赵朔轻笑了几声,脸色凝重了起来。“暴民就在山上,随时可能对我们发动新的攻势。虽然我觉得他们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但是他们终归是做了。有第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我们要是任其发展,一旦对方全军攻击,等待我们的,只有逃跑,还是在被不断绞杀中逃跑。这可是不是我想看到的。”
“王爷有什么打算?”冯公公轻声询问道。
“我想派个人去山上。”赵朔沉声道。“这个人要有过人的胆识,还要懂得察言观色,最重要的头脑要灵活。”
“王爷,难道你要招安这些暴民?”冯公公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招安?”赵朔苦笑了起来。“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恐怕人家根本就没看的上我们。”
“那~”冯公公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想先拖住他们,不要战斗,一切等三天后再说。算上今天,两天之后,婺州知府的援军应该回到,如果他们不想战斗,应该有理由离开了。如果要战斗,有了援军,我们也有获胜的机会。”赵朔对着众人说道。
“王爷,恕奴婢多嘴。”燕舞抿了抿嘴唇,才道。“那个罗管家的话,奴婢觉得不值得相信。”
“假的也没事。我从来没相信过他。”赵朔笑道。“如果三天后没有援军,就杀掉罗勇,然后告诉居正,婺州官兵已经进攻他的老巢去了。我想对居正来说,这个理由也足够他带人离开了。”
“王爷说的有道理,那这个人选就很重要了,不知王爷打算让谁去?”燕舞恍然大悟道。
“你~”赵朔指向了燕舞。“这些人里,我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我?”燕舞愣住了。
“是的,就是你。”赵朔走到燕舞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本王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到。”
第95章唯一的出路
居正大营,因为有了死伤,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兵卒们不断打磨着武器,等待着新一轮的攻击命令。
大帐内,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居正,不断的用手指点着巫雅士。
“你说,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待巫雅士开口,居正接着道。“不是说试探性攻击一下吗?怎么会出现伤亡。现在军中已经出现了报仇的呼声,这么下去,战事将越来越大,最终会演变成死战的。”
“大哥,若真是如此,我们灭掉这平南王便是。”巫雅士张了张嘴,小声的说道。
“这跟我们的初衷是相反的,在这里战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到底懂不懂。”居正的声音猛然提高。“平南王南下攻击暴民,是朝廷的一石二鸟之计,我们在这里死斗,只会让朝廷最终受益。你难道此时还没看透吗?”
“大哥,就算这是那个狗屁朝廷的计谋,可是我们不灭这平南王,他终归还是要灭我们的。”胡旭不瞒的说道。“与其被平南王干掉,不如我们干掉平南王。”
“糊涂!”居正转身,看着胡旭。“你想变成千古罪人吗?”
“什么千古罪人?大哥,你把我说糊涂了。”胡旭挠了挠头,满头雾水。
“平南王乃是钦宗被掠走时,逃出来的唯一子嗣,是皇位的唯一正统继承者。那赵构当初只是一个王爷,耍尽心机才从金国逃回,皇位也是在张邦昌无奈之下,逊位之后传给他的。”居正缓了口气,接着道。“我们落了草,上了山,但终归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朝廷早已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们还能存活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北部有金贼不断南下攻伐,让宋军疲于防御,无暇顾及。一旦北部战事稳定下来,我们逍遥快活的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大哥,你在说什么?”石肥跳将起来。“宋军羸弱,这是天下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就算金贼与宋军停战议和了,那宋军也不可能灭得了我们。”
“是呀,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一向不爱说话的宣哗开口道。“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老三,你说说吧。”居正没有回答石肥和宣哗,而是看向了摩尔达。
摩尔达微微点头,开口道。“众位兄弟,北部黄天荡的战斗大家应该都知道吧。”
“那不是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吗?你提那干什么?”石肥皱了皱眉,撇嘴说道。
“黄天荡,韩世忠七千人拖出了金贼几万人,周围的宋军还在不断驰援,一旦金贼受挫,按照朝廷以前的办事风格,必将趁机和谈。”说到这里,摩尔达沉默了。
“老三,想说什么就说,都是兄弟,别磨磨唧唧的。”胡旭搓了搓下巴,开口道。
“众位兄弟,你们想一下,如果北部的韩世忠,岳飞等将领率军来攻,我们可有胜算。”憋了好一会,摩尔达开口了。
“这个~”胡旭挠了挠头,很是为难。韩世忠、岳飞这两人的抗金事迹他是听说过的,与这样的人战斗,胡旭很清楚,他们不可能有胜算。“他们真的会来攻击我们?”
“如果北部稳定了,接下来朝廷要对付的,一定是我们这些农民军。”开口的是巫雅士。当所有人都看过来之后,他轻摇了几下纸扇,接着道。“朝廷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这样才能发展壮大。而我们这些不安分的势力,是朝廷无论如何也容不下的。”
说到这里,巫雅士眼睛猛然瞪大,纸扇合起,不断的打着左手手掌。
啪啪啪~
“二哥,你想到啥了这事,赶紧说啊,急死我了。”见巫雅士如此摸样,胡旭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巫雅士来回走动了起来。
“六弟,别晃荡了,我有话说。”巫雅士脸色凝重,看向了居正。
居正愣了愣,然后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总得为兄弟们谋个前程啊。”
巫雅士是个聪明人,居正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他猜对了。
“大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得提前跟兄弟们说下啊?”
“事出紧急,我也是没有办法。当老三将黄天荡还有北部其他战场的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办法,我们才有一线生机,众位兄弟,才能有一个好的前程。”居正颇为无奈的说道。
巫雅士沉默了几秒钟,才道。“大哥,既然如此,为何还让我们避开平南王?直接当面说清楚,岂不更好。”
“虽然我认为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但对于平南王,我们知之甚少。对他的了解,完全是靠老三打探来的消息,所以,我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毕竟,这可是关乎整个山寨存亡的大事啊。”居正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胡旭挠了挠头,居正和巫雅士的话,他听来听去,也没弄明白,这两位哥哥到底要说啥。
“大哥,你不会是想投靠平南王吧!”宣哗这时开口了。
“大哥,这不是真的吧?”石肥一惊,急声问道。
面对这种情况,居正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没有最终确定。”
“大哥,恕我直言。”巫雅士微微拱手,欠身道。“平南王就算是皇位正统,但在这样的世道下,你认为他真的有活下去继承皇位的机会吗?”
“二弟,那你认为当今朝廷能接受我们吗?”居正没有回答巫雅士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巫雅士一时语结,细想之下,确实如居正所言,他们屡屡袭击官府,虽说都是贪官污吏,但终归是朝廷的官员。
与其他暴民势力相比,他们实力不强,传说中的招安,应该也轮不到他们。
就算运气好,被招安收归官军,恐怕也只有炮灰的命。
思索一番之后,巫雅士发现,如果摩尔达打探的消息是准确的,那么还真如居正所言,投奔赵朔,成了他们唯一的出入。
第96章赌局
居正与巫雅士相视苦笑,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摩尔达、石肥、宣哗、胡旭四人则是一脸懵逼,满头雾水。
众人都沉默了,整个大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众位当家的,营帐外有一位自称官军少尉的人求见。”一个兵卒走进大帐,行礼说道。
“官军派人来了?”巫雅士合上的纸扇轻轻打开,扇了几下,又猛然合上,对居正道。“大哥,既然你担心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