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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诸将军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现在对秦王彻底死心,第一计虽然大败,但毕竟还是中规中矩的,败了也是技不如人,第二条计简直就太慌缪了。
“秦王就如赵括,纸上谈兵很厉害。”周围的将军们此时都这么想着。
没一人去否定秦王,他们一个个都低头沉默不语。他们已经在用无声的沉默来鄙视秦王了,秦王固然能共生死,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啊!
上将军没沉默,在听了秦王的计策之后,他就仔细在思索,并将目光转向周围的士卒。周围的所有士卒们脸上都很疲惫,但他们士气并未下跌,在李信眼中看来,这群士卒们跟以前完全就变了样子。至少在一路奔逃下来,没一人抱怨,没一人逃跑,这对一支才打完败仗的军队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这代表着这群士卒已经认可了秦王,在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后已经完全的蜕变。他们没有葬失士气,他们只是太疲惫!秦王之计看似慌缪,但依旧能行!
老将军一拍大腿,朝赢子婴和诸位大将说道:“我认为秦王所言在理!此乃天赐良机,败刘邦就在此一击!”
左将军白廷急忙说道:“上将军,您怎么也跟着犯糊涂了!如今我军才遭大败,士气不振,怎能回身一战?”
白廷的口不择言完全将老将军惹火了,他豁然起身,大声说道:“老夫犯了一辈子的糊涂,当年伐楚的时候才遭大败。从今而后,老夫就不会再犯任何糊涂!老子说的,你们就得照办!”
前将军周援也指责白廷道:“你怎么能这么跟老将军讲话!以前看你不是颇为圆滑的嘛!”
白廷将脖子一硬,指着自己的头颅说道:“老子现在是左将军,不是卫尉!是将军!说话能客气吗?”
周围众将都被白廷所言给逗笑了,赢子婴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上将军乃一生战绩无数,岂能遭尔等奚落?老将军既然说此计能行,必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不妨先听听老将军怎么说。”
“还是秦王说得有理!你们都是些匹夫莽汉,老子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李信浑然不觉自己也是一匹夫,将话说过之后。便仔细的将自己所想向周围众将分析:“你们反对秦王的计策,主要就是担心战败后士卒们士气低落的问题。但你们好好瞧瞧,我军士卒可曾低迷泄气?一路以来可有逃兵散卒?你们都是领兵之人,都知道打过败仗的逃兵会有多少?你们看看如今的情形,他们真的是士气一蹶不振吗?”
周围的众将面面相觑,看看秦军士卒的情形,好像上将军说得有理啊?他们都是将军,都是知兵之人。一场大战下来,真正战死的不会有多少,最主要的就是逃兵!士气一丧,逃兵四散,这才是一支部队大败过后的情形。
此次夜袭,虽然战死了七八千的秦军,但刘邦损失也至少有五六千,真正能称败仗的是,被刘邦打败过后士卒逃逸,那么秦军损失的士卒就远远不止七八千。如今秦军未溃散,顶多算得上小败了一场,无逃兵出现就代表着可堪一战!
众将想后,也都明白过来。一个个对上将军敬佩不已,连带着将才对秦王的鄙视疑虑也都消去。上将军不愧是当年为始皇帝征讨六国的名将啊!老而不死,必然多谋啊!秦王年纪虽轻,也不是赵括那等小儿所能比翼的。估计秦王也是看出了我军士气未衰,才深思熟虑的计策啊!真不该怀疑秦王!
赢子婴听过李信的话后,却真正对自己鄙视不已。他只是觉得秦军现在应该还能打,但却跟本没弄明白有关士气这问题。所以说,他只是嘴巴说却完全没考虑清楚里面的问题,心中汗颜想道:看来以后不能随意放矢,每想一计谋过后都必须深思熟虑,不然就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两计下来,让赢子婴该反省该思考的东西太多了。这就是完全没成熟的表现呐!
李信说服众将之后,立即下令道:“埋锅造饭,让士卒饱食一顿。然后休息两个时辰,等到巳时在出发,午时再杀入刘邦大营!另外派游骑在离刘邦十里之地密切侦查,不许放任何一个刘邦哨探过来!”
赢子婴听李信安排过后,却忍不住说道:“午时是不是太长了?估计那时候太阳都升上日顶了!”
“秦王毋忧,午时刚好。他们疲惫入睡,午时正是他们想醒不愿醒的时候,那时候他们神志未清,肚子饿得发慌,正好动手!”
赢子婴微微点头,又学了一招,自己暗暗记在心上,以后说不定要用上。
三军就地休息,安排就食。这时候军队上没有干粮,后面没有军需补给,所以每个士卒身上都带着几把粟米,煮饭的时候扔在里面,能稍微饱肚就行。就是有点脏,不过也顾不上了。
第三十四章 坑杀!
第二日,午时。
随着低沉的牛角之声响彻了整个天空,无数的喊杀之声接踵而来。
望楼上的哨兵还靠在木柱上打盹,一支利箭将他射死。老将军李信收弓取戈,仰头大呼:“杀!”
刘邦此时还在帐中做梦,梦里他梦见以前的情人曹氏,又梦见了他那貌美如花的妻子吕雉。
“娥姁安好?还有盈儿、婷儿(本人社稷,后鲁元公主的名)。”他张着嘴巴还在说梦话,帐外周緤提着重剑慌张的闯进营寨。
“沛公!外面秦军又杀回来了!”
刘邦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口子慌乱的喊道:“什么秦军?我儿被秦军怎么了?”
说完,他突然懵了一下,接着指着周緤哈哈大笑:“周緤,你竟敢骗我!有秦军吗?你当他们是什么!才吃了败仗还敢回来?你当我是傻瓜吗?”
周緤又急又气,他看见床下面还有一盆水,放下剑端起水盆就朝刘邦身上一淋!
刘邦被从头到脚淋了湿透,他一下惊醒过来,接着心里一股无名业火冲天而起,他光着脚站在床上,指着周緤朝帐外吼道:“樊哙!樊哙快来!周緤想造反了吗?敢用洗脚水淋我!阿嚏!真他妈的臭啊!快来帮我把这厮拿下!”
“沛公!你静下听听外面!”周緤跺着脚大声呼吼着。
刘邦脸色一沉,也不说话,侧着耳朵一听。外面果然有好大的喊杀声!他整个人一啰嗦,急忙跳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往帐外冲出去。
砰的一声,接着有人哎哟一声叫唤,刘邦连忙朝地上一看,却见张良按着头被自己撞了四脚朝天。刘邦赶紧把他扶起,张良也顾不得指责刘邦,他飞快的说道:“沛公,秦军太狠了,不出所料昨晚战后他们根本就没逃多远。现在又杀进营了,如今我军被打了个措不及手,趁着现在他们正在前面烧杀,我们赶紧从后寨逃走!”
刘邦气得“唉”了一声,知道如今情况紧急,除了逃命也别无他法了。
周緤从旁边牵来两匹战马,刘邦、张良皆翻身上马。此时外寨浓烟满天都是,到处都是逃逸的士卒。
刘邦一捏拳头,随即调转马头,从后寨大门逃走。
四人正欲逃走,后面一骑飞奔而来:“沛公等我!”
“是彭越!”
刘邦等彭越奔至,连忙问及情况。彭越领军扎在外面,知道的情况必然比他们多。
彭越此时披头散发,肩膀上穿了个大洞,还有鲜血在往外涌,他咬牙说道:“外寨的士卒全死了!后面的士卒也快抵挡不住了!我跟一老将独斗,被他一戈捅进肩膀,不敢恋战,只好逃走了!”
“先召集士卒逃走在说!”
几人吆喝着后寨的士卒,连忙穿过后寨大门,快马加鞭的逃走。
“秦军之中竟然有猛将,连彭越你都不是对手?”逃逸之间,刘邦忍不住朝彭越问道。
彭越咬着牙说道:“那老将确实厉害,骑术胜我太多,又常常借助马力,骑战我还真打不过他!”
“没想到秦军之中还有如此猛将!可惜樊哙不在,不然也轮不到他嚣张!”刘邦亦气冲冲的说道。他倒不怕彭越听后有什么不舒服。同样身为猛将,彭越、樊哙早已交过手,彭越虽猛,但还是差樊哙一截。
“据我所看,即便是樊哙,骑战未必能打得过那老匹夫。樊哙骑术之烂,比我还不如。他依仗的不过是臂力大罢了!那老匹夫臂力顶多算平常,就是极会借助马力!”
“快逃吧!后面秦军追上来了!”张良转头厉喝。
“哼!论逃命,秦军那是拍马也赶不上我们!”周緤吊在马尾,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刘邦听后大怒,向周緤斥责道:“怎么说话的呢!”
“驾!”
“秦军追来了!是骑兵!”
“他娘的!灌婴那小子死哪去了!竟然轮到秦狗的骑兵嚣张。周緤,你去断后!”
“吁!”
周緤调转马头,带着几百人停着不走。看着前面那浓浓的烟尘,周緤仰头高声吼道:“断后你们怕吗?”
几百士卒都是随刘邦转战多年的老卒,此时都一个个红着脸大声吼着:“不怕!”
“骑兵你们怕吗?”
“不怕!”
“不怕就跟老子冲!”
老将李信一马当先,舞戈厉喝而来。千骑冲锋而来,甚至不需要拉弓,一轮冲刺就将无数步卒撞死。
周緤一声厉喝,驾着马用重剑砍翻两名骑兵。李信一戈刺向周緤,周緤将头往下一低,长戈将头盔刺落。李信再用戈上小枝往周緤背上一勾,却将背上的套甲的绳子割断,老将军呵呵一笑,长戈顺势一提,就将整个背甲都挑起了。
周緤又羞又怒,他急着逃命,早晨连铠甲都未曾披好,这才导致这老匹夫将衣甲绳子割断。他又欲持剑再战,却听李信大声说道:“贼子小儿,看老夫如何擒你!”
周緤已经在彭越那得知这老匹夫的厉害,此时再见他口出豪言,心中已经胆怯了三分,开先断后的勇气早不知道去了哪,调转马头就往后逃!
李信停马哈哈一笑,取弓一箭射去,正中马后腿。周緤翻身倒地,还极为倒霉的被马压住了半边身子。李信一声大喝:“拿下!”周围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