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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兵声势如雷,司马欣闻言丧胆,派士兵救起龙且赶紧从吊桥逃离。后面秦军随后掩杀,无数楚军掉进护城河里。此役从黄昏直战到半夜,李信看着天黑,也不敢深追。
此时安邑城中大火渐渐熄灭,数万秦军站在城墙上扬声高呼:
上将军!
上将军!
龙且败退三十里,第二天聚集残兵,派人一点数,心中大悲:四万多楚军此时只剩下一万三千多人!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还陆续有残兵从周围山郊野林中跑出来汇合,龙且问及另外两路情况,最后得知,从外面杀进的秦兵并不多,那日有很多楚军就已经出城外,不过现在要把这些残兵收拢也是一件难事!
龙且生怕李信杀至,于是又后退了二十里,接下来几天都在收集溃部。龙且对司马欣说道:“此战秦军至少有三万人,先生估计估错了秦军人数了!”
司马欣面上大惭,心中也是懊恼不以。龙且不再抱怨他,他继续派出斥候打探安邑秦军的消息,接连几天斥候都回报安邑城中无人!不过有斥候在离城三里的一处山谷发现一个秦军废弃的营寨,龙且叹道:“那日秦军必然就藏身在那里!”
又等了两天,龙且再次派兵又到安邑城外,这次他派了五百人先行入城,城墙上面有几个穿着黑甲的秦兵放下了吊桥,五百楚军赶紧后逃。龙且心中紧张,在城外观察了一夜过后,有斥候带着一个自称是安邑副将的家伙前来见他。那副将长得肥头大耳,浑身啰嗦着朝龙且跪拜道:“我乃安邑守将郑秋的部将,先秦军杀至,不得已乃降。如今秦军已走,亦向将军告降!”
龙且拔剑大怒,呵斥道:“李信不用之辈,就来降我!简直岂有此理!”
说罢,就欲杀副将。司马欣上前劝解,龙且暂且饶过副将一命。此时得知秦军真的已经走了,方敢入城。司马欣在路上向那副将打探,最终得知,李信所拥不过两万秦兵。有八千埋伏在巷子里面,剩下的都驻扎在城外。如果不是楚军慌乱的话,完全可以冲出城外再杀进来。
不过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得到了秦军的明确消息,龙且让副将星夜杀奔夏县,第二天楚军副将带来消息,夏县无一兵一卒防守,秦军离去已经足足有四天了!
第五十一章 兵临关下
公元前206年十一月中旬,李信打败楚军前锋,灭敌二万余人。龙且写信向项羽请罪,所带士卒驻足不前。
也在此时,田都、董怡领着一万军队涉汾水兵至河津,不日便要攻韩城。
函谷关那高巍的城楼,被东边山谷那庞大的黑影笼罩,阴沉的天空挤不下一滴水,两侧山崖容不下一丝风。垛墙之上片插黑色的旗帜,赢子婴持着一封锦书淡淡的笑着,斜着眼看了看关下那被灰色雾霭笼罩的大地,仿佛看到了城下那数不清的刀戈锋芒。扬起消瘦尖锐的下巴,那上面停留着一圈青黑色胡莊,他向关外递出了青筋毕露的右手,那纸锦书从手边悄然滑落。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项羽既然不肯纳降,那也只好拼死一搏了。只是不知道蒯切先生,是否安好?
那封项羽的回书从城墙飘落,晃晃荡荡的跌落尘埃。回想信中所言,赢子婴微勾唇角:“想让我引颈受戮,却不是那么容易。”
漫天的雾霭遮挡住下面重叠人影,青草上的露水被沉重的脚板压塌。无数黯淡的影子在雾中时隐时现,脚步声与喘息声也渐渐可闻。
大雾中似有什么庞大的生物在里面挣扎,云雾变幻滚动,大地在微微发抖,函谷关中的角楼上,一块被风雨腐蚀了不知道多久岁月的朽木轰然掉落。
整个函谷关似乎都随之颤动,关上的将士都不由得心中一抖,用力的将手中的兵器紧了紧!目光放之关外,那雾霭中挣扎的巨兽缓缓的显现出了他片鳞只爪。满地的五色旗在关下抖动,无数的身穿甲衣的士兵踏步向前。人堆之中,更有庞大的巢车、箭楼、在大雾中张牙舞爪。
关下大大军停驻在离关三百步的位置,一队一队的兵士列阵向前。
赢子婴按剑默立在关上,身后李信、白延、褚辽、韩则、孙逸……数员猛将簇拥在旁。
早在三日前,上将军李信得知楚将季布与陈余(注)带着赵楚联军进驻安邑,李信自知渑池城小,不敢与之对峙,遂收拢各路秦军返回函谷关。并令快马将消息送递到秦王手里,赢子婴得知消息后,尽起华阴将士赶往函谷。
秦军将士共计三万八千余人,同聚函谷,准备依关死守。季布、龙且展兵十万徐徐前往。
季布、龙且的大军并未让关上的秦军等待太久,赢子婴进关不过一夜,十万扣关将士便踏着雾霭前来。联军得老天眷顾,一夜大雾使得大军离关十里才被秦军探子发现,一路上风平浪静,关中秦兵也不敢出关偷袭。
赢子婴眯着眼冷漠的瞅着下面数不清的黑点,握剑的手指被他捏得乏白,关下兵马强势,甲衣整齐,一看就知道这支部队颇为精锐。
按理来说,联军远来疲惫,先锋受挫,季布之军不应该急于求战,却不料竟然披行星踏月而来。
关下联军陆续赶到,在城下摆出一道浩长的阵势。千军万马之中,一骑猛将脱阵而出,手中长戟挥舞,战马在关下左右驰腾,随后万声呼喊助势,声音如雷轰海啸,不可一世。
城上秦军个个拉弓上弦,神情紧张。有些秦兵未曾见过这种大军压阵的威势,一个个浑身啰嗦额头见汗,更有心虚者,丢弓掉箭,惶惶茫茫。
赢子婴侧头,心中觉得大为不妙:没想到这些各地驻军竟然如此不堪,敌军稍微造出些声势就已经丧胆!
却是此时,上将军李信一捋长须,转头朝白延吩咐道:“擂鼓助阵,以涨我军之威!”
白延大声应喏,转身招呼数十鼓手,一个个上了望台,架起数十面牛皮大鼓。不多时,激昂的鼓声便回荡在函谷关上,关上的秦军在鼓声之中,神情渐安,在不复先前紧张之感。
赢子婴微微颔首,心中想道,真不愧为沙场老将,应对迅捷得体,不损我大秦威风!
城下猛将在下面扬戟呐喊,战马左右飞腾,看似极为彪悍!
赢子婴双眼微眯,手指那将,回顾李信说道:“此人耀武扬威,将军能射否?”
李信聚目细观,随即摇头道:“离关足足有一百七十步,不能射也!”
赢子婴还在细观看下方猛将,却见那将回转马头朝身后军士说了什么,稍不多时,就有整齐的呼声传来:“李信匹夫,皓首老贼!敢与龙且一决死战么?”
城下呼声越来越烈,即便是鼓声也依稀可闻。李信似乎听见些许,转身朝白延举手示意,顿时关上鼓声渐息。策耳再听,却叫老将军怒气直上头顶!
“手下败将,安敢言勇,待老夫出城宰了他!”李信从侍卫手中接过长戈,便要立即动身。
赢子婴从后拉住李信臂膀,皱眉说道:“将军乃秦国柱石,安能轻易赴险?如此轻率,恐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啊!”
秦王之言,让李信犹疑了一下,他挥下正准备备马的军士,抱拳朝赢子婴说道:“如今我军士气不高,如不应敌将挑战,却让士卒认为我李信有惧敌之嫌!到时候敌军攻城,我军凭白失了两分胜算。”
赢子婴明白李信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敢苟同李信的做法。不过他也明白,李信毕竟乃秦国有名的猛将,一生从不惧敌将单挑。他虽然也有统帅大军的能力,但是比起王翦、蒙恬却少了几分沉着。这也是当年为何他位居人下,郁郁不得志的原因。
李信虽不是张飞,但想他转变成司马懿也根本不可能。
对此,赢子婴只好郑重的劝慰道:“望上将军以大局为重!”
李信见秦王不许应战,也只好吹着胡须一脸不岔的回来。
城下喊声欲见高昂:“苍髯老贼!皓首匹夫,何以言勇?”
李信撇头不理,城下龙且大笑叫骂,呼声更绝。
赢子婴冷笑道:“让他们叫骂,看看他们能叫骂到什么时候!”
时间不知觉就过了小半日,赵将苏良忍不住朝主将季布说道:“将军难道任由龙将军叫阵?不准备攻城?”
季布是个方脸短须的大汉,他的眉毛极浓,一身英气尽聚集在此间,双眉正在有一道淡淡的刀痕,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他只要一皱眉,刀痕就及其的明显,却正中拧成四道细沟。
季布挑了挑双眉,闻言笑道:“龙将军有心一雪前耻,你我又何必为难?”
苏良心中不解,又道:“将军让我们星夜起程,好不容易趁着大雾赶至函谷关下,又怎么单搦战而不强攻?如此下去久站军疲,莫非将军准备明日再攻城么?”
季布听后,心中只是冷笑。他又何尝不想立即挥鞭就战,不过前次龙且兵败,项羽让他做了主将,这叫一直位居季布之上的龙且如何心服?龙且阵前搦战不过是宣泄他心中不满罢了,这龙且与上将军项羽乃同乡好友,绝不会因为一战的得失而使得次位颠反,此次季布名义上是主将,可他的将令龙且未必会听。
与其交恶龙且,还不如让他在阵前自讨没趣。
只要秦将不出城,夜黑之前他一样能提兵攻关,到时候龙且也无话可说。
心中所想又怎会对一赵将说出?季布只是淡淡的说道:“后军就地休息,前军就让继续叫骂罢了,夜黑之前攻关!我军虽不免疲惫,关中秦军又何尝能休息?”
主将发话,苏良不敢质疑,只好下令后军就原地休息。
军令一下,后面的军士一个个都席地坐下,从身上行囊里摸出水壶干饼,抹着汗水胡乱下咽。
后军一休息,前军稍有异动,耳目皆聪的龙且立即发现。他拍马回阵,心中冷哼一声,思道:季布这是把自己当猴看呢!他安排几百个嗓子大的,令他们站在关上射程之外叫骂,然后吩咐前军也休息。
站在关上的秦国君臣立即发现了敌军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