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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哈哈哈哈!咸阳城的孙子们,你们愧对秦国,愧对秦王!你们早晚会后悔的!你们不得好死!全部都不得好死!”公孙甫疯疯癫癫的一阵笑骂,然后拖着他那臃肿肥胖的身子,艰难的爬上了城墙的垛口,他看着不停从城门窜进的他国士卒,他再一次大声喊道:“你们都不得好死!”
带着满腔的怨恨和悔意,公孙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他那肥胖的身子被无数枝长戈穿透,砸进了下方的人群,随即被无数只脚压碎碾烂。
各国的士卒疯狂的窜进了栎阳城中,他们流窜在城中的各地,向着士兵向着平民,扬起了他们的刀戈,让鲜血来冲刷他们的怒火。
惨叫声,尖叫声,痛哭声,狂笑声。
血色,将整个栎阳尽染。
项羽和他将军们并没有入城,他骑在乌雅马上,漠视着城里发生的一切。他的心没有丝毫的颤动,大概是看乏了,他一提马缰,转身对虞子期说道:“转道咸阳,另外叫龙且快点!”
……
章邯楞楞的看着项羽走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充斥着各种血腥的栎阳城,他的心犹如被铁锤重击了一下,疼得无法出声。
章邯身后站着一个满脸是疤的将军,看到章邯如此模样,疤脸将军咧着嘴忍不住冷嘲道:“章大将军,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如今,你应该心满意足了吧?”
章邯回头看了看疤脸一眼,忍不住冷哼道:“你应当记住你的身份,要不是我,你早已经死了!”
疤脸将军仰天长笑几声,眸子里满是嘲讽与冷漠:“章邯,你以为李必会跟你一样贪生怕死?告诉你,我宁愿死,我也不愿这样的苟活着!这样的日子,我每天都生不如死,你认为我会感激你吗!”
“李必!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章邯闻言气急,用手指着李必的鼻子连说了好几个你字。
李必不屑的瞥了章邯一眼,道:“章邯,当初你是秦国的上将军,我身你的部下我感到荣幸。如今你是投降项羽的狗贼,哪怕日后项羽封你为王,也休想让我对你心服。在我心中,战死在潼关的李信将军才是秦国真正的上将军,你不过是一只贪生怕死的狗!你应该明白,救下我对你没好处。”
“苟且偷生又如何?李信已经死了,我还活着!他的尸身将会用草席裹住掩埋,而我会受到项羽的重用,封侯称王都不在下!”
“我看你连狗都不如!”
“你!——”
“哼!等着吧!二十万埋藏在地底的秦兵会等着你的。函谷关、潼关、栎阳城里无辜惨死的几十万秦民也会找你算账的!”
“我真后悔当初为何从刘邦手里将你救出!”
“哈哈哈哈,章邯,现在你后悔了吧!后悔你可以一剑杀了我!我是不会害怕的!”
第六十六章 山河破碎,朝夕不保(八)
公元205年一月初三。
携怒而来的项羽连屠三城,三十四万大军直抵咸阳。才继位五天的秦王博自缚双手,带着朝中的文武大臣离城十里跪迎项羽。
也是那一天,关中的冬日迎来了第一场雪。雪花飘落了不过一个时辰,坠落到地上随即消融无声。咸阳城郊的驰道上,早已湿滑不堪。公子博身穿一袭白衣,神情落寞的跪在泥泞里。身后的数百大臣也一个个跪在秦王博身后,年迈的御史大夫因为染了风寒不停在泥地里咳嗽。
他们不知道跪了多久,前方灰蒙蒙的雾霭之中终于传来马蹄之声。项羽的先锋虞子期带着八百骑兵率先赶到,骑兵们嚣张的策马从驰道上奔过,惊起了一地的大臣和泥泞。御史大夫惊惶的被人拽开,那张数不尽沧桑的老脸沾了很多泥巴。
虞子期嚣张的仰头大笑,他回头看了看那群缩在泥水里颤颤发抖的人们,心中充满了不屑与蔑视。那群被溅了一身泥泞的懦夫是不值得他这样的勇士多看的,于是虞子期扬鞭厉喝,八百骑势头不减的朝咸阳奔去。——听说如今刘邦手下的一员小将已经接管了咸阳城,介时必然是畅通无阻!
秦王博木然的任嚣张奔驰的骑士将泥水践踏在他身上,当所有的大臣都惊慌失措的站立躲避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孤单的跪着。他那稚嫩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灰败与苦涩,他并不恨这些嚣张的骑士和项羽的大军,他恨的是身后这群胆小懦弱的臣子!
就是这群胆小鬼,害死了子婴叔父(他不知道子婴没死),害死了驻守三关的将士,也即将害死整个赢氏一族!这些所谓的世家豪族,在秦国这片天即将崩塌的时候,不仅没有站起来一起支撑,反而还落井下石!如果可能,他恨不得将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杀光!
秦王博全身都是泥泞,头上脸上身上全部都是!他低着头,双手贴着冰冷的地面,无声的抽泣着,默默的等待着。
身畔的骑兵过了一路又一路,有楚国的、有韩国的、有魏国的、有燕国的。各色的旗帜各色的士卒用着他们脚丫踩着秦国君臣的头脸气势轩昂的走进咸阳城。秦王在吃泥巴,秦臣也在吃泥巴,关中的秦民都在吃泥巴。
各种各样的脚板,大的小的,踩着各种不同的步伐走过了踏灭秦国的天空。
项羽不爱坐车,他骑着乌雅马横着大铁戟默默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他的身后,有着一辆八匹健马拉着的车驾,车架的周围布满了精锐的骑士。项羽看见跪倒在泥泞中的人群,于是他举起了大铁戟,身后的队伍默默的停止。
御史大夫终于等来了打着上将军旗帜的部队,这个上了年纪的老臣子,努力的将一张老脸笑出一朵菊花,他招呼过身后的几个随伴的臣子,颤巍巍的带着人朝前面的部队跑去。他的眼盯着前方,丝毫不觉脚下泥巴贱了秦王博一脸。
御史大夫捧着玉玺,点头哈腰的朝车架奔去。在他看来,值得用八匹健马拉动的人也只有项羽了。秦始皇出巡的时候用了十二匹骏马彰显身份,身为联军的上将军也会如此。
御史大夫无视了队伍最前面的骑士,无视了重重叠叠围在车驾旁边的士卒。他噗通一声跪倒,用手高举着玉玺,拉长音调高声唱喏:“拜见上将军,秦大夫携秦国玉玺前来乞降!”
项羽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秦国老臣,听过他唱喏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秦王,我就说秦王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老头了呢!”
落后在项羽身后的钟离味一脸冷笑的说道:“没长眼的老狗!秦国朝纲如此之乱,难怪会灭!”
“君不君,臣不臣。都是一群死狗罢!”项羽眯着眼摸着他的短髯道。
御史大夫头掌贴地,一直默默的等待。过了好半天,车驾里面才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车帘拉开后,伸出一个花白的老人头,车中老人朝御史大夫说道:“咳!咳!老夫不是上将军,大夫恐怕认错人了。上将军不是在队伍的最前头吗?怎么大夫没看见?”
御史大夫长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直到车驾中的那人再一次咳嗽,御史大夫才满脸冷汗的惊醒。老脸上再也憋不出一朵菊花,御史大夫一摇一晃的走到了队伍前列。他睁大了眼睛向着前面的骑士观望,终于他瞅见了人高马大威武不凡的项羽。
老臣子畏惧的走到项羽身边,颤抖中带着犹疑的喊了一声:“上将军?!”
项羽不可置否的冷哼一声,老大夫的心才落了地,心中最害怕的情况并未出现。项羽目视老大夫,朝他质问道:“秦王死了吗?竟让你这种老狗前来见吾!速去将秦王叫来!”
老大夫一头是汗的撅着屁股回跑,他心中此时恨不得抽上自己两个巴掌,心中暗骂自己做了蠢事!
秦王博被老大夫半拖半拉的拽到了项羽面前,项羽冷冷的看着这个浑身啰嗦,一身泥浆面色被冻得发紫的年轻秦王,他的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失望和不屑,口子冷哼道:“黄口小儿,不值一提!”
秦王博闻言更是啰嗦,他感觉到好冷好冷。自己面前这人好高好大!这个浑身上下充斥着煞气的男人就是覆灭秦国的元凶?在这人面前,秦王博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项羽瞅了秦王一眼,就不想瞅第二眼。他偏头对钟离味道:“让人把他们全部捆了,全部押解到咸阳!”
钟离味抱拳应喏,御史大夫顿时急了,张口大叫道:“上将军,您不能这样啊?当初您不是答应我们,不伤害我们的性命吗?”
项羽双眉一翘,眸子里寒光点点,御史大夫被这核人的目光一吓,顿时全身发冷不敢在言。项羽提起缰绳,临走是冷哼道:“秦狗安想乞命?”
说罢,乌雅马长嘶一声,随即跑开。御史大夫浑身酸软的瘫坐在地上,一张老脸全是灰白之色,他口子不停的喃喃道:“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钟离味招呼着身后的士卒,手指前面的君臣,大声道:“全部绑了!”
安坐在车驾上的范增忍不住冷哼道:“蝼蚁安敢偷生?如果是那赢子婴,说不定上将军还真有可能放了他们!”
车驾的后面跪坐着一个青衣士子,士子脸上一脸微笑的说道:“心中如无幻想,又怎么会做出如此愚昧的举动?这群人使得秦国军队在三边溃败,却想不到,到头来害的终究是自己。”
范增瞥了瞥士子,心中似想到了什么,谓道:“害人终究害己,自古以来不外如是。不过那赢子婴尚无音讯,始终是心腹大患。这人不同于面前的这些跟猪狗一般的愚人,必须彻底诛之!此人不除,不论是上将军还是你我,都别想睡得踏实!”
青衣士子点头道:“陈平知道,不过那赢子婴自从潼关败逃之后,就一直音讯全无。如今也不知道藏匿在什么地方!”
范增目视陈平,朝他问道:“那依你所见,赢子婴会往何处逃匿?”
陈平沉思了片刻,说道:“依在下愚见,赢子婴如今所能走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逃出关中,前往他国藏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