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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竦根本就没给自己任何拒绝的机会,与其这样,不如先答应。
如果夏竦真的倒霉了,自己接受一个去岭南必死的孩子只会有功,不会有错,即便是把这事摆在皇帝的桌案上,自己也能说的慷慨激昂,悲天悯人。
现在唯一可虑的是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大宋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弄出来的风浪才渐渐平息,难道说还能再来一次?
再说这是一个女孩子啊。
铁心源想破了脑袋都弄不清楚夏竦的目的何在,只好先把这事抛诸于脑后。
回到家里之后,铁心源自己动手做了三两样可口的小菜,烫了一壶梨花白,等母亲回来吃饭。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开始有了在晚饭时节喝上一杯酒的习惯。
王柔花回家的时候看到做好的精致菜肴和美酒之后,狐疑的瞅了儿子好几眼,见儿子一脸的平静,这才心安理得的坐下来。
“有什么要求快说,娘一旦开吃了,你说什么都白搭。”
铁心源狗腿的帮着母亲捶肩膀笑道:“就是见不得母亲日日辛苦,孩儿就做了一顿饭请母亲松快一下。”
“真的?”王柔花用筷子挑起一根蕨菜道:“做这个干菜可麻烦着呢,又是泡,又是洗,又是煮的,你平时好像没这耐性。一般都是随便炒个鸡蛋来骗娘的。还有这酒,味道如此的浓烈,看样子像是梨花白,你偷你外公的酒了?”
孝心这东西需要持之以恒的,猛然间对母亲太好,母亲绝对会认为这是在无事献殷勤。
铁心源笑道:“今天差点被人大街上捉婿……”
王柔花感刚刚听了一半话就猛地把手上的筷子拍在桌子上怒吼道:“是那个不开眼的见我儿长得好看,就下这样的毒手?儿子你没答应吧?就算答应了,为娘我还没答应呢,这桩婚事不算数!”
铁心源叹口气道:“是夏竦!”
王柔花愣住了,过了好一阵子拍拍铁心源的手道:“郑国公,我家惹不起,如果他闺女长得不算太差,你就娶了吧!”
“您刚才还说他是一个不开眼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为娘不是没听清是谁在大街上捉婿吗?嗯?不对。儿子他家的闺女是正妻生的吗?如果是妾侍生的,这事还是不成。”
铁心源见母亲已经开始幻想自己靠上夏竦这颗参天大树之后飞黄腾达的模样,连忙道:“他女儿才一岁的样子。”
“啊?”
铁心源见母亲的神思终于回归了正途,就给母亲布菜,请她吃。
王柔花嘴里叼着菜,眼泪都快下来了,那孩子才一岁,即便是要成亲,自己儿子至少还要在等十五年,这不要说孙子了,连重孙都一起耽搁了。
“孩儿没答应。郑公也没有再提。”
王柔花快速的把嘴里的菜咽下去之后白了儿子一眼道:“以后有话一次说完,你快吓死老娘了。”
铁心源笑道:“娘,王家和夏竦走的其实挺近的,您听说过夏竦近一年生过孩子吗?”
王柔花闭目沉思道:“没有,绝对没有,生孩子这样的大事,王家一定会知道的。儿子,你说那个女婴不是夏竦生的?”
铁心源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夏竦要求那个女婴跟咱家的姓氏,准备送过来,以后也不打算再要回去了。”
“如果是夏竦自己的亲骨肉,断无可能,他自己就是过继过去的,顶着别人家的姓氏拜祖宗这已经够丢人的了。现在的夏竦官居宰辅,爵高郑国公,血脉外流之事他断无可能做出来。儿子,这事你不用想,那个女婴绝对没可能是夏竦亲生的骨肉。”
铁心源点点头给母亲倒上酒,刚才自己还不能肯定,毕竟自己的想法和宋人的想法差别很大,母亲这个土生土长的宋人说不可能,那就真的不可能了。
第四十四章 修桥补路
王柔花喝完了酒,双腮有些泛红,铁心源由衷的赞美了母亲两句。
让她的面容显得更加的容光焕发。
在走进自己房间之前,王柔花有些迟疑的看看儿子。
嘴巴里咕哝了好久才道:“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陷入危局里面去了,你不妨把孩子带回来。夏竦他们都是丈二高的巨人,不管是挥挥胳膊还是挪挪腿脚,都有可能让那个孩子死无葬身之地。留在咱们家,至少她能活。”
铁心源愣住了,自己从见到那个孩子直到离开,心中想的全是各种各样可能发生的阴谋诡计,唯独没有想起那个孩子是何等的娇弱,何等的无助。
那是一朵刚刚发芽的蓓蕾,经不起那些人利用来利用去的。
母亲走了,铁心源就坐在桌子前面,小心的把肉骨头上的肉全部剔下来一点点的喂给狐狸吃。
这个过程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当狐狸开始用爪子扒拉着一丝肉都不剩的肉骨头玩的时候,铁心源长叹一口气,收拾干净桌子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明天问一下公主,只要那个孩子不是出自皇宫,就把她接过来。
秉承一颗善良之心护住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吧?
铁心源这样安慰着自己,抛开一切进入了梦乡。
六月的东京官道上尘土飞扬,密密匝匝的树木上全部沾满了灰尘。
即便是官道两旁宽大的杨树叶面上,也被一层厚厚的尘土遮盖住了本来面目。
转过大片的杨树林,就能看到生机盎然的巧庄。
巧庄种植的麦子最少,因此,当别人家的田地里都是光秃秃的时候,巧庄的土地上却长满了各种青菜。
一条银亮亮的水渠穿过田野,从黄河边一直蜿蜒到了巧庄。
巧哥今天在修缮官道。
这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工程,平日里都是县衙摊派劳役来做这件事。
巧哥为了免掉庄子里几个兄弟的劳役,就主动找官府要求提前修缮被大雨冲坏的官道,也提前服完劳役,冬日里好落个清闲。
有这样的好事,开封县衙很是满意,特意派了一个专门分管修缮道路的博士来监工,劳役可以提前支应,道路却不能随意的糊弄两下就草草完工。
巧哥修路很是卖力,把大雨冲刷的不成样子的路段全部挖掉,重新往里面添加了三合土,最后用夯锤夯瓷实,最后再用很大的石碾子把路面碾压的平平整整。
修路的博士见巧哥修路的要求比自己的要求高多了,也就懒得去监督,整天留在水珠儿的茶棚子里面,一觉一觉的混天黑。
大路被挖断了,行人自然只有走小路。
小路是巧哥他们临时开出来的,就在田地里,那里的土地松软,走不了大车,重车,需要在这里把沉重的货物从这里卸下来,人抗马拉的弄过这段不好的道路之后,才能重新把货物装到走过去的轻车上。
对于这种事情,商旅们基本上没有什么怨言,毕竟被雨水冲坏的道路走起来更加的麻烦。
现在有人出来修路,已经是功德无量的好事了。
玲儿骑着一匹高大的骡子从远处走来,将骡子背上的驮的西瓜卸下来一袋子,全部丢进旁边的水渠里冰一下。
剩余的全部都送到水珠儿那里去啦。
巧哥见玲儿回来了,就站直身子瞅瞅远处,只见那里起了一片很大的尘土,应该有一大队人马过来了。
巧哥掘开了水渠,让渠里的水流进了旁边的田地,只是一瞬间,新修的小路就成了烂泥潭。
巧哥对正在铺路的水儿道:“去把何博士请过来,就说这里只铺两道白灰成不成。需要他过目一下。”
水儿瞅着旁边的烂泥潭嘿嘿笑了一下,就跑去寻找何博士了。
巧儿带着剩下的几个兄弟飞快的用铁锹把烂泥潭给拿土埋上,这下子,道路看起来没问题,只要马车一走,立刻就会陷进去。
何博士对于如何修路是极有经验的,拿着一柄铁锤重重的敲打在地面上,见铁锤陷下去了半寸有余,就点点头对巧哥道:“这条路的底子硬,只铺两层白灰是可以的。重要的是上面要碾平才好。”
巧哥笑道:“何博士说的极是,咱家现在只想修一条好路,倒是没有偷工减料的心思。只是大热天里修路太辛苦,这才想着取点巧。”
何博士大笑道:“大官人是出了名的豪爽,本博士岂有不知的道理。
你们现在修的这段路,已经是最上品的道路了。
十斤重的锤子砸下去只入地半寸,你们用料其实已经很足了。
当年赫连勃勃修建统万城,用的就是这个法子来检验工地。
不过那个野人的法子太过野蛮,锤子砸不进地面,就砍监工的脑袋,锤子入地一寸就砍劳役的脑袋,非人哉!”
两人说话说的愉快,完全没有发现道路的另一边已经堵截下来一溜长长的车队。
巧哥无意中看到了那些人,就粗着嗓子吼道:“对面的商队听着,这里正在修路,想过去,就把货物卸下来,从大路上背过去之后再进东京城。”
那些人似乎没有听见,依旧等候在那里,一个个刀出鞘,似乎随时都准备冲过来。
何博士皱皱眉头,掸掸自己的官衣,迎着那群人走了过去。
烦躁的指指旁边的小路,然后就退回来了。
“晦气,我们刚刚说到野人,野人就来了,一个个傻了吧唧的握着刀子,好像有人想要抢劫他们的货物一般。这里距离东京城只有五里不到,哪个不长眼的贼人会来这里犯事。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巧哥呵呵笑道:“既然是傻子,我们就不要理会,我兄弟刚刚从大王庄弄来了一些西瓜,水里面冰着呢,现在应该差不多了,我去捞两个解解渴。”
说罢,也不理会走过来的一个胡人,跟何博士一起,一人捞上来一个大西瓜,掏出解腕尖刀杀开了,招呼自己兄弟姐妹都过来吃瓜。
掏刀子的时候,那个走过的胡人见到刀子立刻就飞快的跑走了,引得何博士与一干兄弟齐声大笑。
一个穿着官衣的宋人从车队里走出来,何博士瞅了一眼那人的官衣,就笑着招呼他过来一块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