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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启岳蹲下身把它拿起来，在见到照片里的内容的时候身形却僵硬了。
每一张照片他都很熟悉，可这张他却没有什么印象了，照片里小姑躺在床头拿着本书似乎在讲故事，而她身前蹲坐着一个小男孩正听得认真，那是他自己。
这一幕，像极……像极了梦里的那副画面，不同的是梦里的小姑病弱不堪，而坐在床头对小姑口出恶言的小男孩竟然像极了自己！
这两个背影竟然重叠了！于启岳的手瞬间抖若筛糠，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自己！他那么爱小姑怎么可能对她说那种话！
一定不是，对，一定不是！
照片里的人太碍眼了，于启岳看到对面桌子上有把剪刀，他像是得到救赎般几乎是攀爬着走过去，把那把剪刀拿到手里恶狠狠地把照片里的小孩剪掉。
“没有了，不是我，不是我……”都剪了吧，所有的小孩都剪掉！
“于启岳！”严晟哼着歌打开门，却见于启岳拿着把剪刀近乎癫狂地剪着照片。
为什么是癫狂，他剪的哪里是照片，锋利的剪刀穿过单薄的照片直直刺入了他的手心，他剪的是自己的手！
“放手，于启岳！”严晟冲上前去想把于启岳手里的剪刀夺下来，却发现于启岳此时生出一股怪力，他竟夺不出来。
“丘丘，你不疼吗，我是严晟啊，快放手，快放手！”可任凭严晟怎么说于启岳就像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一样，手下的力度一点不减。
严晟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瞥见照片里的人急中生智，“你要把你小姑都剪坏吗？你看看照片！”
于启岳像突然回复了听觉，他手下一顿看到了小姑的脸上满是鲜血。
“哪儿来的血？！对不起小姑我把你弄脏了，我马上擦干净。”他拿着照片直接往自己身上擦，可越擦越脏，整个照片都被血糊住了。
“快帮帮我，帮我擦干净！”于启岳一把抓住严晟苦苦哀求道。
严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连忙跑进洗手间把毛巾沾湿，将照片上的血迹一一擦干净。
“好了，你看没有了。”
“没有了！”于启岳竟似拿到糖果的小孩，把照片贴进怀里爱不释手。
严晟不敢耽搁，在卧室里翻箱倒柜找出伤药和绷带给他包扎。
看到于启岳受伤的手他心都疼木了，他是怎么能下得去手，几乎连肉都剪掉大片。
他小心翼翼地包扎，可于启岳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单抱着照片开心地像个局外人。
“我的手……”于启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掌心传来的疼痛让他瞬间就落了满脸泪。
“严晟，好疼我好疼啊。”
严晟从来不知道被人名字都会如此感激涕零，也从不知道有人叫疼他会如此喜悦，有感觉就好，像刚才那样毫无反应都快要把他给吓死了。
严晟把他抱进怀里，“疼你咬我吧，咬我就不疼了。”
于启岳蜷缩在他怀里哭得喘不上气都没舍得咬他，“呜，太疼了……我、我怎么回事。”
严晟把指甲捏进肉里，好像这样能分担他的疼一样，“我不知道，出来你就受伤了。”
记忆就像碎片将他割得遍体鳞伤，他紧紧抱住严晟，“我很正常，我刚才只是失手了，不知道怎么就剪伤了自己，对，失手了，我很正常，严晟我很正常！”
他是一个正常人，严晟才会喜欢他，他是一个正常人！
刚刚见于启岳弄伤自己严晟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难受，于启岳的话一句句一字字戳进他心窝里，他这么喜欢恨不能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不安成这样？
“我知道你是正常的，丘丘，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什么样我都喜欢。”
怀里的人停止了颤抖环抱着他的手紧了又紧，“严晟，严晟……”
“我那么爱她，我不会伤害她的，那个人不是我对不对？”
严晟听不懂他的话却也跟着附和，“对，不是你。”
于启岳心满意足地蹭了蹭他，“太好了，太好了。”
严晟想把地上破碎的照片收拾一下，于启岳却紧抱着他不松手。严晟感觉自己此刻对于启岳而言就像一块浮漂如果不抱紧他就会溺毙。
可他又怕于启岳再看到照片会有什么不好的联想，只能一边抱着这个树袋熊一边收拾房间。
连人带房间一起收拾干净后严晟把于启岳放到床上，“睡觉？”
于启岳用腿勾住他的腰不放他走。
严晟俯下身虚压在他上方，“还疼吗？”
于启岳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回答。
严晟以为他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眉心皱起一个疙瘩，“我出去给你买止疼……”
“我们做吧。”
“药吃完你就……”
“我们做吧严晟，我是认真的。”
严晟做梦都想拥抱他进入他，可当于启岳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却一点都不开心。
与其说于启岳想做，不如说他想要通过这种献祭般的方式来换取内心秩序的平和，他害怕严晟多想他怕严晟抛弃他。
严晟知道。
“你不想做吗？你不喜欢我吗？”于启岳推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分毫的厌恶。
“我当然喜欢你，我有多想你是知道的，可，不是现在。”
“为什么不是？”于启岳的语气甚至有一丝尖锐，“我想要你严晟，我们应该做。”
严晟不停地向他解释，可于启岳完全听不进去，他突然撕扯起了自己的衣服，他本该是脱衣服他动作因为过分急切更像是撕扯。
“丘丘……”严晟根本拦不住他，于启岳眨眼就把自己上半身给剥光，就在他准备脱裤子的时候严晟突然暴呵道，“于启岳！”
“……怎么了？”于启岳红着眼眶难堪地解释，“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刚才只是不小心剪到手了我没有不正常，你要相信我。”
自己最喜欢的人当着他的面脱衣服，严晟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他真的需要这种方式找到慰藉，那他就配合。
他伸手关掉灯，在一片漆黑中把于启岳推到在床上，粗暴地接吻，粗暴地抚摸。
于启岳被这样的严晟吓得瑟瑟发抖，他的手大力握着自己的腰，疼到他的腰都要折了，可他却从这种疼痛中获得了奇异的满足。
严晟扒掉他的裤子，将他的内裤拽到大腿根，就着这样的姿势将自己硬热的性｜器塞进了他的臀缝。
他没有进入，就这样按着于启岳抽动腰杆。
这甚至算不上做｜爱，没有爱抚，没有□□，两个人安静地在黑暗中进行动作，直到于启岳臀肉被磨破，才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出来。
没有一丝快感。
“这样可以吗？”严晟冷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把我的心挖出来看可以吗？”严晟的嗓音突然沙哑起来，“怎么样都可以于启岳，不要伤害自己，就当我求你了，不要、不要伤害自己，你都已经那么难过了为什么还要迎合我，如果因为我让你痛苦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于启岳心头好像卸下一个重担，让他止不住发出一声呜咽，在黑暗中压抑的哭声就像困兽的悲鸣，昭示着他苦痛的内心。
“对不起，刚才弄疼你了，想哭就哭吧。”
“严晟……严晟！”于启岳终于忍不住仰起头嚎啕大哭起来。
他无法排解的痛苦随着这个台阶放肆宣泄出来。
他暂时忘却了自己怪异的行为，忘却了内心深处的恐惧。
可记忆的牢门不再是坚不可破，它已经裂开一条缝隙，只待一个契机，被抛弃在脑海里的碎片就会一一回归。
第83章 第83章
天越来越冷，对于极度畏寒的于启岳来说是莫大的痛苦。
才百十来斤的体重硬是包得像个球，每天到学校都得把手偷偷塞桌子底下让严晟暖上好久才回温。
见着外头树叉上最后一叶子都被卷走，于启岳是彻底不出教室了，午饭严晟给带回来吃，恨不能连厕所也让严晟替他上了。
严晟当然甘之如饴，这期间大大小小的便宜可没少占。不过有点不好的是，于启岳家里人怕他冷，开始车接车送，原本属于他俩的时间都被这该死的天气给耽误了。
“乖乖，那个大个子男生是你同学吗？”王雪玲看着倒车镜里严晟的身影问道。
于启岳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突然问起他，有些奇怪，“是，怎么了？”
王雪玲握着方向盘的手滑了几下，“没什么，见你们两个关系挺好的，难得有合得来的同学有机会邀请他到家里来做客。”
于启岳心里有点紧张，他谨慎地回答，“不了，还不到那种份上。”
也不知道是心里有鬼还是王雪玲的表现真的异于往常，于启岳总觉得她是知道了，或听说了些什么。
这种疑虑在饭桌上达到了顶峰。
“来年就要升高三了，学业紧张，我看还是换到尖子班吧。”于霆瞅准个时机不紧不慢道。
于启岳放下筷子，“我的学习进度我自己心里有把握，尖子班和普通班对我来说没差别。”
“乖乖，”王雪玲边往他碗里夹菜边说，“你爸爸说的有道理，我知道你很有自己的主见，可高考是你人生的大事，尖子班肯定要比普通班好，学习氛围浓厚对你的学习一定有好处。”
于启岳沉着脸道，“我不转。”
好久没发脾气的于霆这次没控制住火气，桌子拍得震天响，“你说了不算！”
“老于！”王雪玲拽他袖子美目圆睁，“好好说话怎么又发火。”
于霆顺了顺气脸色稍有好转，“当初你说转班就让你转，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但你也不要太任性了，高考是过家家吗？明明去尖子班对你更有好处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
于启岳握着杯子的手捏得死紧，正如他此刻抗拒的内心，“我适应不了那里的环境。”
“那就不适应，让你去提升成绩的不是让你适应环境的。就这么定了，我差人去和你老师沟通一下，尽快转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