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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脑海里转过一个的念头，让他忍不住浑身发冷。
天魔……会不会是神域带来的？或者是因为神域才入侵地球？
神域，并不是地球人躲避灾难的净土，虚幻的救赎从来都不存在。牧川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了，他们无处可逃。
在牧川满心绝望的时候，他突然被人抱住，脸被轻轻捧起。牧川眼眸微动，失神的金眸慢慢聚焦，看到了擎苍焦急的双眼。
牧川愣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他们正在海底，根本开不了口。
他艰涩地眨了眨眼，拍了拍擎苍的手，低头看向不断闪烁的面板，里面是满满的短讯。
目光掠过数条焦急地询问，牧川深吸一口气，沉重地慢慢打下几个字：＇我要见珀尔。＇
擎苍眉头紧皱，担忧又疑惑地看着他。而牧川木着脸，猛地挣扎出擎苍的怀抱，扑到刚刚那个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胡乱地翻到对天魔有所描述的页面，然后展示给急忙游过来的擎苍看。
擎苍强忍心焦，一目十行地扫过书页上的内容，红眸蓦然瞪大，难以置信地盯着旁边的插画看。
自从那次牧川借梦把未来都告诉擎苍后，他立刻把这件事情跟相关能说得上话的人提起来。虽然他们多少有些将信将疑，但已经开始做好转移准备和成立了专门的小组来分析应对。而对于地球即将要面对的敌人，小组里已经按照牧川的描述简单地建立了一个模型。
但在看到这本书狰狞可怖的天魔画像后，擎苍才发现，他们对于这怪物的想象是多么的贫乏和浅薄。
他总算是知道了牧川如此失常的原因，擎苍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迟疑着打字：＇可是要怎么去找她？＇
牧川目光空茫地看着某个点，半晌才打下三个字：＇帕梅拉＇
传奇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联系，也肯定知道很多真相。而现在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可能在他们之前看到的那座宫殿里的人鱼族传奇，帕梅拉。
擎苍一怔，很快打字道：＇那我去联系珊瑚鱼，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牧川回道：＇让她说是暗夜精灵求见，大概率会让我们进去的。＇
从那些传奇微妙的态度来看，他们肯定知道暗夜精灵无后的原因，而他就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变数，那么帕梅拉肯定会见他。就算不见，他硬闯也要进去。
至于帕梅拉在不在宫殿里这个问题，现在脑海里思绪混乱的他暂时考虑不到。
牧川神色一定，转身飞快地向着外面游去，擎苍只能紧跟其后，游出了大贝壳。
在他们游到红玉楼附近的时候，珊瑚鱼有了回音，她正巧也在红玉楼附近。擎苍拉住闷头往前游的牧川，牧川才如梦初醒，跟着擎苍往下游。
擎苍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牧川，叹息一声，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向珊瑚鱼说的地方游过去。
珊瑚鱼等在传送阵附近，她已经去过那片宫殿的区域通报过了，如今眉头微蹙，浅蓝的眼眸探究地看了看牧川，轻声说：“守卫让你们跟我来。”
牧川精神一振，对她感激地点点头，沉默无言地向着那座飘动着紫纱的宫殿游过去。
他们越过大半个海沙城，畅通无阻地停在了海沙城东面，那座宫殿前。一队狂鲨族守卫正守在门前，为首那人目光扫过珊瑚鱼身后的牧川，侧身让行：“请，大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们。”
珊瑚鱼停在了门口，回头跟他们说：“你们进去吧，我不能进去，就先走一步了。”
沉默地点点头，牧川当先一步游入了宫殿，擎苍紧随其后，游入了大开的玉门内。
他们一游入宫殿大门，突然猛地腾空落下，这宫殿里居然满是空气！擎苍和牧川稳稳地落在地上，浑身衣物顿时湿淋淋地黏在身上。牧川把湿淋淋的银发一手抓到脑后，又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才抬眼看向那掩在重重纱帐，一时间竟有些踌躇。
擎苍握住牧川的手，定定地看着他，低沉着声音开口：“别怕，无论前路何方，我们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牧川看着他，怔怔地低声应了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说：“走吧，我们先去见帕梅拉。”
说完，他转身向着宫殿内层层紫纱帐后走去。
擎苍看着牧川的背影，眉头紧紧地皱起，无声地叹息一声。牧川能想到的东西他也想到了，但他和牧川总不会，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认命。
第130章
层层紫纱后，是一个柔软又豪华的房间。整间房间唯有透明的白和紫色，冰玉作骨，水晶珊瑚作饰，柔软的紫色波光纱随意地铺洒，透着一股冷淡的气息。
牧川抬头看去，内里一座透明的雕花冰玉软塌上，斜斜倚着一个身穿重紫华贵法袍的人鱼。她懒懒地坐起身，松松挽起的长长白发滑落肩头，看起来略有些疲惫的剔透紫眸落在牧川身上，嘴角微翘：“哎呀，真是稀客，请坐。”
说着，她的白尾闪过一道白光变成了一双雪白赤足，从软榻上站起身，华丽的重紫法袍从软塌滑落，轻巧地遮住了她的赤足。
牧川却愣住了。帕梅拉在传说里是一条紫尾紫发的人鱼，然而眼前面容绝美的人鱼却是一头白发，只在发尾仍留存一丝紫意。探出法袍的鱼尾也变成了透明的白色。
但这人鱼毫无疑问就是帕梅拉，也只有她有能力在海底维持一片空气留存。
牧川无暇顾及她的变化，深吸一口，沉声说道：“帕梅拉大人，我想知道关于波尔沃之战的事情。”
“哦？你想知道些什么？”见他们不坐，帕梅拉便自己坐在了冰玉长椅边上，撑着脸，似笑非笑地问。
牧川努力理了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开口问道：“当初天魔……是为什么侵入神域？你们是怎么驱逐它们的？它们现在在哪？”
帕梅拉指尖绕着垂落的白发，眼眸微垂，笑容减淡：“啊……这些问题，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以你们的能力怕是什么都做不到吧？”
牧川一窒，手骤然紧握成拳，咬着牙，说不出话来。帕梅拉说得对，面对石巨人如此狼狈而无能为力的他，在无数的天魔大军面前又能做什么？
擎苍轻轻按住牧川的肩膀，然后握住牧川紧握的拳头，直视着歪在长椅上的帕梅拉冷静地说：“我们总有知情的权利吧？”
帕梅拉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擎苍和牧川，半晌才开口：“也是，毕竟你们的世界之后也是受到牵连。”
牧川双眸猛地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神色平淡的帕梅拉。她……这是默认了天魔是神域引来的？
“天魔入侵，自然是看神域破破烂烂的好欺负，目的当然就是这个世界的能量。而我们十二个人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力量强行把天魔都困在世界边缘了，理论上只要我们活着天魔就出不来。不过嘛……”
帕梅拉看着手中的头发，有些怅然若失：“虽说也知道是这几年了……但知道自己的具体死期还是很不好受呢。”
牧川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而擎苍眉头紧皱，半晌才哑声说：“那……天魔为什么要入侵地球？”
“地球？这是你们那个世界的叫法吗？还真是有趣。”帕梅拉掩唇笑了，眸光流转。
她接着说：“对入侵神域仍旧不死心呗。毕竟我们已经计划好了，在临死前献祭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强行填补神域世界的缺口。看这位暗夜精灵的记忆，我们似乎还蛮成功的，那么天魔可不试图从最后一个入口进入吗……”
牧川忍耐地闭着眼，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他想怒吼为什么不杀光那些天魔？为什么要牵连地球？为什么不干脆把和地球的连接也封住？地球根本不需要神域也能好好地存在着！
但他都忍住了，传奇不是万能的，想也知道他们也有力所不逮的事情。牧川深吸一口气，被握住的拳头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让他终于艰涩地开口：“……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帕梅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指尖轻点脸颊：“我以为你要质问我当初神域为什么要连接地球，害得你们世界毁灭呢。我都想好了，如果你问这个问题我就把你们轰出去。
按珀尔的说法，你是想让地球人都迁入神域？那不挺好的吗？虽然你们的世界因神域而毁灭，但至少还能在神域里继续活下去。至于办法……如果有办法，我们也不会最后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牧川一怔，哑然无言。擎苍心中一动，开口说：“那您知道其他传奇想让小川做什么？”
帕梅拉的目光静静地看着牧川，似是透过他的衣服和储物戒，看到那个羽毛吊坠和水晶骷髅。她脸上的笑容加深，答非所问：“其实呢，我们是早已知道未来命运的，不过这位暗夜精灵一到来神域，珀尔突然跑来跟我们说，未来或许有所变化。”
帕梅拉站了起来，走到牧川身前细细地打量着他，淡淡地笑了：“其他人的决定我管不了，而我呢，是抱持观望态度的。至于我们到底想让你做什么，这个你现在知道也没用，等你实力足够的时候，珀尔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
牧川和帕梅拉剔透的紫眸对视，愣了愣正欲开口询问，帕梅拉却打断了他欲出口的问题：“如果想要做出改变，就努力变强吧，展现出你的可能性，在注定的死亡之前站到我们面前，或许……”
说着，帕梅拉却突然一拂袖，牧川突然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把他和擎苍直接扫出了宫殿外的海水里。伴随着悠悠关闭的玉门，是帕梅拉传出来的一句话：“我累了，就不送你们了。”
牧川猝不及防被推出，再次试图开口询问的他猛地呛了一口水。擎苍紧紧握住他的手，拍着他的后背，待平静下来后牧川看了看紧闭的玉门，只能喝下药剂，无奈地和擎苍转身离开。
无言地游出帕梅拉的宫殿范围，牧川突然转过身，给擎苍发了条短讯：＇我们再去一次图书馆，我要再仔细研究。我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办法的，帕梅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