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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她却是再不敢说的。
裴蓁嘴角翘了翘,细想也不觉得奇怪:“也是,服侍过外祖母的人又怎能伏于旁人之身,也难怪这孙大人能一直留在外祖母身边,倒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
姜妈妈不敢应这话,又怕裴蓁在口出惊人之语,忙道:“您可要用些糕点先垫垫肚子。”
裴蓁摇了摇头,也知姜妈妈的忌讳,便没有在提及这位孙大人。
裴蓁一行人进了镇时已经是酉时七刻,天已渐暗,李复将军早已派人快人加鞭去镇上告知县令,是以街道上并无闲杂人等,只能听见他们这一行人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一会转告孙大人,日后不必这样劳师动众,没得惊扰了百姓。”裴蓁懒懒的开口道。
姜妈妈应了一声,笑道:“王妃心善。”
裴蓁嘴角勾了下:“这算什么心善,不过也是为自己着想罢了,弄的阵仗大了没得更耽误时间,且容易引来匪类,况且,咱们早些到蜀地,我这心也能更安些。”
姜妈妈神色一凛,突然想起了裴蓁生产那夜的大火,不由失声道:“您说的对,保不准有什么人乔装成山匪来害您,要老奴说还是让红桥和红絮都坐进这辆车中,护在您左右才好。”
裴蓁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妈妈多虑了,我身边跟了足有四百人,便是太子妃有胆子行事也断然不会得手,她若派人来我倒要承她的情,正愁着没有拔掉这颗心头刺的机会呢!”
“还是小心些好。”姜妈妈轻声说道,弯身从对面左边的长柜中拿出一件鱼肚白底色的刺海棠花连帽斗篷来,轻轻一抖,把那斗篷挂在臂弯处,温声道:“夜里起了凉风,一会您下车还是披上斗篷的好。”
裴蓁点了下头,转过身让姜妈妈把连帽斗篷披在她身上,随手把两襟一拢,系了一个结扣。
“一会妈妈也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哎!”姜妈妈应了一声,脸上挂着笑意。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县令府邸,赵县令接到通知便让人赶紧收拾出了正房,如今正携着一家老小等在大门处恭迎裴蓁,见那朱轮华盖的马车缓缓停住,后面跟着的一辆马车内先后下来两个模样俊俏,穿戴不俗的女娘,赵县令拿不准这两人的身份,迟疑一下便想过去见礼,刚一迈步却见那两个女娘走向了那朱轮华盖的马车,一人挑起车帘,一人把手探了进去,先下来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那妇人落地便回了头,和前先那女娘一起把手探进了车厢内,一左一右扶着一宝光流转的绝色美人下了马车,赵县令一行人看直了眼睛,那美人眸光一扫,赵县令立时打了一个寒颤,忙低下了头,心下知晓这人才是锦川王妃。
裴蓁目光淡淡的看向赵县令一行人,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下,手指轻轻一弹,红桥便上了前,轻轻一福,脆声道:“劳烦县令大人再此久候了,夜也深了,您与家人便先回去歇着吧!”
赵县令连声道不敢,带着一家老小避到一旁,等裴蓁进了门,绷着那颗心才放了下去,他朝着妻子一使眼色,那妇人忙走到正指挥着侍卫搬下裴蓁随身用品的红桥身边,赔笑道:“娘子,不知咱们可要去和王妃娘娘磕个头。”
红桥抿嘴一笑:“可不敢当夫人这般称呼,眼下天都黑了,怕是不好扰了王妃休息,明儿个一早若王妃通传,奴婢再过去相请。”
县令夫人扭扭捏捏的站在红桥身边不走,等着她忙完转身要进院,才道:“这个时候王妃娘娘怕是还没用膳,我已经备下了晚膳,不知王妃娘娘可要用?”
“那就谢您好意了,正好奴婢也和您借下厨房给王妃再备下几到小菜。”红桥笑眯眯的说道。
县令夫人忙应了下来,也不让下人去给红桥带路,自己便带了她去了厨房,瞧着那样子似还要帮她打个下手,红桥哪里敢让她上手,温言劝了几句,待把人劝走后,舒出一口气来,这县令夫人委实太热情了一些,实难让她消受。
作者有话要说: 对德宗大长公主来说,宗哥儿是她的曾外孙,裴蓁是她一手养大的外孙女,宗哥儿相比起裴蓁,是可以牺牲的存在,所以她才会让宗哥儿作为质子,换取裴蓁远赴蜀地,作为母亲来说,孩子是她最重要的,残忍的是裴蓁不止是有母亲这个身份,所以注定她不能只为儿子活着
第107章
京都距离蜀地有千里之遥; 李复又担心裴蓁养尊处优受不得颠簸之苦,与孙员一商量; 行程便放慢了下来; 走了近一个月,离蜀地尚有一半的路程。
孙员是个极其规矩的人; 不知是不是因曾为德宗大长公主私宠的缘故; 他已这般年纪,尚对女娘避而不及; 若无事素来不会主动来寻裴蓁,便是说话,也要隔着车厢,这在风气开放的启圣来说是极罕见的行为。
马车突然缓缓停稳; 裴蓁在车厢内已有些晕晕欲睡; 倒是没有察觉这一变故; 李复手一挥,命一众侍卫去一旁歇息; 之后打马迎向了前方来人,一番交谈后; 他脸色微微一变; 调马回身去寻孙员。
“孙大人,蜀地有变。”
孙员脸色亦是一变; 他想到的是锦川王莫不是已有反意,那尚且京中的德宗大长公主该如何自处。
“回纥来袭,锦川王已率兵应战; 眼下该如何是好?可还要继续护送王妃去往蜀地?”李复倒是没察觉孙员的心思,只当他与自己一般,不知该如何行事。
孙员听了此言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李将军稍等,这件事我也做不得主意,还得去问过王妃才是。”说完,抬手一拱,转身朝着马车的位置走去。
隔着车厢,孙员微躬着身,沉声道:“属下孙员求见。”
他声音浑厚有力,隔着车厢已震得裴蓁从睡梦中惊醒,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马车已停下,她抬手掀了幔帐,问道:“车怎么停了?”
“王妃,蜀地出事了,回纥突然来袭,如今锦川王正领兵应战,您看是否立即调头赶回京都?”既有战事发生,蜀地自然不比在京中安全,他来时受了德宗大长公主再三叮嘱,万不可让王妃出事,是以他才有此一问。
裴蓁听了这话立时大惊,面色一变,直接掀了车帘从车厢探身而出,紧接着便踩着辕座跳了下来,冷声问道:“哪里得来的消息?李复何在?”
“刚刚从蜀地传来的消息。”孙员沉声回道,又扬声请了李复过来。
李复带了那递信的人同来,裴蓁接过信件一看,便知真伪,那笔字正是出自严之涣之手,想来此信写的匆忙,字迹极是潦草,几句话便交代了蜀地的变故,后面则是劝裴蓁立即回京,勿要在前往蜀地。
依着李复的意思,也是让裴蓁立即返回京都,一面路上出了闪失。
裴蓁面色冷沉,沉吟了片刻后,凤目微微一眯,冷声道:“孙大人带着骑兵随我先行,让人给我备马。”
“王妃不可。”李复与孙员一口同声的说道,他们怎敢让裴蓁涉险,她若是有个闪失,他们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裴蓁做下的决定却是不会轻易更改,大丈夫言出必鉴,她虽不是儿郎,自幼却听从德宗大长公主的教导,知上位者言出不改,血溅五步亦不悔的道理。
“吩咐下去,让他们在歇一会便动身。”裴蓁沉声说道,下颚微微一抬,看向李复道:“我身边的人便交给李将军了,等到了驿站,把我那辆马车留下,让姜妈妈和我那两个侍女挤在后面的马车中便可。”
“您这样太危险了,若是路上撞到回纥的人,身边只有百人随行却是未必能护得住您。”李复不赞同的说道,他一家老小的命可都拴在了裴蓁的身上,他又怎敢让她以身涉险。
裴蓁手一摆,笑道:“李将军不必心急,我可是比你还在乎这条命,可回让自己身陷险境,我的骑术你自可放心,前两年亦是带着一行侍卫从洛邑打马回京,不曾出过什么岔子,况且,有孙大人随在我身边,尽可护我太平无忧。”
李复自是不会傻到当着孙员的面质疑他的能力,迟疑之间,还未等他想到劝阻之言,裴蓁已转身回了车厢,过了半响后,她才从车厢中下来,此时已换了一身窄袖胡服,原本繁复华丽的发髻也用一个花冠束起,手上拎着一条玄黑色的长鞭,她似想试一下趁手与否,凌空甩了几响,满意的点了下头,朝李复一扬尖细的下颚,笑道:“李将军,你身下的这匹宝马便先借我一骑,等回京后我在另寻了良驹与你。”
李复一怔,随即苦笑:“您这是想让臣待罪回京那!”
裴蓁嘴角轻弯,笑道:“怎会,只怕等我再次回京之时,李将军已是步步高升了。”
李复沉声一叹,扬声唤人把人牵来,他亲自交到裴蓁手上,一拱手道:“借王妃吉言了。”
裴蓁微微一笑,拉紧马缰,脚踩马蹬,跃身上了马,手上的长鞭一扬,身下骏马飞驰而去,扬起尘土一片。
孙员紧接着带着百名骑兵追了身后,他随护在裴蓁身后,距离她尚有一定距离,裴蓁勒紧马缰,让马速慢了下来,与孙员并肩而行,扭过头去,凤目一转,妩媚横生的同时一抹凌厉之色溢出眼底。
“等过了下一个城镇,孙大人派你一个信重的人绕过官道快马回京,高知外祖母务必准好准备,不可让京中断了粮草。”裴蓁低声说道:“回纥来袭,必然是做好了完全准备,身后说不定还有人暗中支持,所以蜀地决不可断了粮草,这消息既是从蜀地传来,咱们在半路得到的消息,那送信回京的人必然也是在路上了,绝不可能让送信之人比咱们更早一步把消息传出。”
孙员眸中精光一闪,顿时明白了裴蓁的意思:“您放心,德宗大长公主必然是第一个得到消息之人。”
裴蓁微微点头,又添了一句:“若有人阻挠,先不用与那人计较,让外祖母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