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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相信！
呼——
刘海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然后才问欧阳慧：“慧姐，到底什么情况？三奶奶的身体怎么了？”
“三奶奶前天晚上摔了一跤，还没送到医院被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医生说非常危险————小海，你要坚持住，——快回京城吧。”欧阳慧知道自己爱郎对老人的感情，别说是刘海，就算是她，也同样把老人当做自己的亲奶奶一样看待。
摔了一跤？
刘海心里顿时堵得慌，人老了就是这样。人的生命太过于脆弱，这个世界又是如此的危险。
刘海拿着手机傻傻地站在街上，周围的行人来去匆匆，此时天气已经慢慢转凉，即使在云省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到了旁晚也会刮起丝丝凉风。
“小海？小海？”
电话那头传来欧阳慧担心的呼唤，那充满担忧的情绪让刘海总算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
“慧慧，我要马上赶回京城。”刘海的话非常平淡，似乎让人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只是，也只有欧阳慧能够从这平淡的话语中，听出那深深的忧伤。
刘海感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早晨的医院显得有些冷清，除了空气中那无所不在的，刺鼻的药味之外，周围的人看上去居然都显得有些悠闲，似乎这里不是生老病死的场所，而是一家悠闲的休闲场。
见到欧阳慧的时候，她正和刘晓芙坐在老人病房的陪护间。二女的容貌看上去比往昔憔悴了许多，尤其是刘晓芙，眼睛肿肿的，显然这段时间里经常掉眼泪。欧阳慧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眼眶里晶莹，刘海知道，女孩那是在强忍悲伤。
见到刘海回来，二女都站起身，傻傻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刘海。
“哇——”
良久，刘晓芙再也忍不住，一句哭声，便扑在刘海的怀里。
此时此刻，她真的感到好害怕，好害怕。老人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亲人了。这二十几年来，她和老人相依为命，其中的苦难辛酸，只有她和老人自己心里清楚。
刘海紧紧地抱着刘晓芙，拍了拍她的后辈，似乎想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给这个害怕的女孩。
欧阳慧没有出声，只是死死地盯着刘海的面容，刘海也把目光看向了他，目光对视，无声无息，却早已感知到对方的心里的想法。
终于，刘海再一次见到了老人的面容。
只是第一眼，刘海便知道，自然规律不可违背，那如秋天的悲凉顿时弥漫了整间病房。
“医生说很难苏醒过来，不过还有机会。”这是欧阳慧说的第一句话。
“爸妈昨天上午就到了，晚上我让他们带着孜儿会别墅了，等会就会过来。”这是欧阳慧说的第二句话。
“昨天我父母也过来看了老人。”这是第三句话，三句话之后，别再没出声。
只是静静地站在刘海的身后，静静的。
刘海坐在病床前，我这老人的手，静静地坐着，脑海里像是落叶一般，来回飘荡着所有和老人有关的记忆。
忽然他站起身，回头对欧阳慧和刘晓芙说：“你们还没吃早餐吧，等着，我去给你们买早餐。”
这是刘海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二女傻傻地看着刘海走出病房，嘴里哽咽，无法出声。
刘海一步一步走出医院，步子不急不缓，清晰沉稳，有着一种均匀的频率，似乎暗合着刘海自己的呼吸，暗合着日月的交替，暗合着星辰的挪移——。
第305章 葬
白嫩嫩的豆浆、香气腾腾的香菇肉菜包、清香扑鼻的白米粥，这是刘海买的早餐。
回到医院，刘海把早餐递给欧阳慧和刘晓芙二女，来到老人的病床前，注视着老人紧闭的双眼。
“你们都吃点，三奶奶要是知道你们饿着肚子在这陪她，肯定会生气的。”刘海转过头看着矗立在门口的二女，轻轻地说。
二女相视一眼，刘晓芙眼角依旧含着泪水，昨天开始，她就没吃什么东西，她早已不知道饥饿，但是此时见到刘海，原本心里那股浓重的悲伤开始慢慢转淡，却变得更加悠长。
“慧慧我们吃些吧，你从昨天到现在就喝了一盒牛奶。”刘晓芙默默地把一个香菇肉菜包子递到欧阳慧的嘴里，说话的时候，眼泪却忍不住从眼眶中悄悄地流了出来。
刘晓芙又把白米粥重新递到刘海手中，她知道刘海自己肯定没吃早餐的。
刘海伸手接过白米粥，喝了一下口，清单的白米粥此时喝在嘴里却完全没有昔日的清香，刘海只觉得，这喝在嘴里的白米粥就好像完全没有味道的塑料一般，——乏味，乏味。
生、老、病、死，这是自然界亘古不变的规律，千古以来求长生者不计其数，但是到最后，莫不能逃过死之一字。
刘海心下知道，老人这个年岁，也算是寿归正寝，是寿限已尽，即使自己拥有神奇的青苹果玉佩也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奶奶，呜呜——”刘晓芙一声哭腔。
下午五点十三分，老人眼皮颤抖了几下，睁开了眼睛，眼神依旧很慈祥，却似乎很空洞，两只浑浊的眼珠深处似乎藏了两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深渊，深渊尽头是巨大无比的漩涡，旋转，有着巨大无比的吸力，能够吸收包括生命在内的任何物质。
众人都围了过来，欧阳慧急忙去喊医生，刘青林夫妇带着小刘孜和刘辰也围了在老人床边。
老人一一打量了一下床边的后生，眼睛里闪过浓浓的欣慰，苦了大半辈子，到了临终前，还有这么多人为自己送行。
最后老人把眼神停留在刘晓芙和刘海身上，想要伸手去摸孙女的脸，却使不上任何劲。刘晓芙连忙抓住自己奶奶的手，眼中的泪水却再也无法控制，虽没有哭出声，但是脸颊上早已湿透。
“傻孩子，不哭，人老了，迟早都有这么一天。”老人反而用平缓的话语安慰自己的孙女。
欧阳慧带着医生走了进来，医生查看了一下之后，对着欧阳慧摇了摇头，眼中的神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是什么含义。
甚至说少不更事的小刘孜也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哭倒在老人的床边。
老人最疼小刘孜，小孩子如水晶一般的心里面是能够感受到很多大人都感受不到的东西的。
“你们都出去，我最后有几句话想要和小海说。”老人说话已经十分吃力。
医院钟楼的大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时间是任何生命的度量衡，在时间的尺度上，生命无法逃脱终结的命运。
按照老人的遗愿，葬礼在毛河村举行。
年轻的时候老人的丈夫，刘晓芙的爷爷先老人一步而去，这个老妇人带了非常沉重的打击，但是为了儿女不得不坚强起来，把抚养儿女的众人抗灾瘦弱的肩膀上。
后来，老人的儿子，刘晓芙的父母又先老人一步而去，老妇人遭受了白发送黑发，更沉重的打击，但是为了孙女，不得不坚强起来，把孙女培养成人。
老人出生富裕，却嫁入农门，一生清贫，却谨守高尚做人的品德。
老人走了，这对于整个毛河村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因为老人在世的时候，无时不刻不用自己的品行影响着毛河村的村民。老人在毛河村的地位是崇高的，葬礼的时候，不但在家的毛河人全部来为老人送行，甚至许多在外的毛河人都千里迢迢专门赶了回来，只为为老人送行，只为再最后一次聆听老人的教诲。
丧，是哀伤，却又不仅仅只是哀伤。
葬礼上，刘青林承担了“儿子”的责任，打着灵幡走在前头。刘海自然承担了“长孙”的责任，和刘晓芙捧着遗像和纸钱跟在后面。
刘海捧着遗像，记忆回到了那个夏天，老人照遗像的那个夏天，时间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是恍惚的刘海却感觉，就好像过了大半辈子似的，甚至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师公”走在最前头，撒着问路的纸钱。白色的纸钱被秋风一吹，飘落在田埂上，树枝上，凌乱了。
老人去世之后的第七天旁晚，刘海再一次来到老人的坟头。
拜上祭品，点燃了纸钱，一挂千响的爆仗响起，刘海跪了下来。
“三奶奶，您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晓芙姐。”
声音在喉咙里来回打转，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
第306章 晓芙的惊讶
刘海从老人的坟头回来之后，家里所有的人都在为老人头七的忌日忙乎着，堂屋里由大人们陪着晚上要做法事的“师公”们，几个小辈则由肖云带着忙乎着做饭和摆弄着祭品。
见到刘海回来，欧阳慧悄悄地走了上来。
“小海，晓芙的情绪非常低落，你要想个办法才好。虽然三奶奶已经去了，但是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欧阳慧轻轻地对刘海说，话里充满着对好姐妹刘晓芙的担心。
刘海侧头想了一会，带着刘晓芙来到自己的卧室，坐在床上，拉着欧阳慧的玉手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用双手捧着女孩的玉脸，看着她的眼睛，注视着说：“我打算告诉晓芙姐。”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欧阳慧却心有灵犀的知道自己的爱郎指的是什么。
“我也觉得应该告诉晓芙，我们三个人是一体的。”女孩轻嗫一声，声音细小的几乎听不到，似乎茫然，似乎害羞，似乎坚定。
刘海闻言精神一震，紧紧地搂着女孩柔软的身体，也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抱着，房间内顿时变得更加安静，和不远处响起的铜锣声一对比，却如是两个世界一般。
逝者已逝，生者应该更加珍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一下子就变冷了，突然变冷的天气，让刘海忍不住想起了“骤变”这个词汇。
这一天，院子外面的梧桐树已经掉光了枯黄的败叶，刘海和欧阳慧神神秘秘的把刘晓芙叫道刘海的卧室。
“晓芙，你想学小海那神奇的武功吗？——嗯，就是他的暗器，你以前不是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