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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曾薄待过的京兆韦氏东眷小四娘甚是忘恩负义地对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1。smile君之前问过梅花的问题,我一下找不到那个评论了,这里回复下吧:度娘告诉我梅花有腊梅和春梅,分别在约12月和2…3月左右开花,河南和陕西据说是3月上旬,设定是李睿一月底回来(史书记载从召见到回洛阳为16日,月底肯定到了),就算加上旧历和公元历的转换,以及唐代的气候因素,时间应该也是可成立的。
在此鞠躬感谢捉虫并跪求大家认真捉虫不要停,捉虫也可以学到很多知识~
2。则天时自己就造了28(好像是这个数目)个生字,并且唐代遗留下来的文书中已经可以看见许多简体字或类似简体字的应用,所以二平在则天时代推行简体字其实是非常可行的。
3。卍岁不是虫。
以及,今天终于能稍早点睡了~晚安~
第458章 寿礼
改简体字的提议是与贺寿的奏疏一道上的。今年的圣寿我委实下了血本:一块巴掌大碧绿的翡翠; 一本活字印刷的佛经,还有简化字体的提议。
以私心而论; 简体字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却也是最难实现的。母亲为显革新; 自即位以来,或生造、或强改; 倒已变出了二十余个新字,但那只是极小的一部分。我所提议更改的字虽不多,却也足有九十九个,涵盖了时下最常用的口语字,而且除字之外,我还提议使用阿拉伯数字——当然现在这不叫阿拉伯数字,而叫“金轮宝数”。
奏疏进呈当日; 丽春台便来了贵客——婉儿带着两个从人,慢悠悠地踱进我殿中,代天子来探我之病。
我虽“病”着; 也忙不迭地迎了出去,到门口见有旁人时想起来该咳嗽两声; 婉儿看了我一眼,将眼落在我身旁的阿欢身上,再看向我:“陛下读了公主的奏疏; 有些话命我问公主。”
阿欢识趣地躬身退开,殿中便只剩婉儿与我,以及她的从人。我已跪正恭聆圣训; 婉儿却又不忙宣示,只扶我起来:“不是宣谕,只是平常问话,不必多礼。”示意我与她一道在旁坐定,指着左右两人笑道:“她们都是贞观殿中近侍之人,深受陛下信重,你我说话,可以她们奉茶点。”
我心里便明白,笑为婉儿斟了一杯茶,那两人中的一个又为我倒了茶,彼此喝了,略说了几句闲话,婉儿才悠悠讲话引到正题:“公主今日上疏,奏请更改文字,其中列举了九十九个字目,却不知公主是怎么想到要改这些字的?”
我笑道:“其实已想了许久,盖因我府中匠人、侍儿、账房,凡是职司所涉,多少都要通些文墨,可所学又不精深,写字时常常以它字替代,这些字却还不独他们在用,外面的人也用,甚至写官府文书时也用,有些字精简后是一样的,有的却各有各的版本,闹出不少笑话。所以我想,与其叫他们这么以讹传讹地学下去,各自改得似是而非,倒不如直截出一个统一的简体字,仅作为工、商文书而使用。”最后一句非常重要。李睿固然还未正位,朝臣们心既不安,自然无暇顾及我这边,可母亲也不会愿意在这样的时节盲目生事,所以我这举措必须温和,从百工和商人下手是绝好的办法——他们大部分本就不怎么认字,这些简化的俗字还有许多本就源出他们,从这里下手是最容易不过的了,而且将时下的正体字与简体字区隔开来,士人们便不至于感到受威胁——毕竟读书认字本是他们的特权。
婉儿笑看我道:“若要作为文书,九十九个字恐怕不够罢?”
我笑道:“这九十九个,是最关键、最常用的字,当使天下百工、商贾都加以学习,自己能够认得、写得。至于其他的字,他们或愿自己学,或不愿学,都由他们。”看婉儿睁着眼,似有疑惑,又笑着从旁边拿出一叠纸札来:“请看。”
那是第一批雕版印刷的产品,一大叠一模一样的留白文书,文书的原型是我自柳厚德那要来的,他现在管着的,已经是全天下最大的国企集团,利益纠纷极多,也养了许多人,专一地与各级官府、商人打交道,写出来的文书滴水不漏,方方面面考虑周全。这时代的墨和颜料都不算便宜,雕版是新技术,批量印出来的东西字迹浓淡不一、有糊印、间隙有差,作为书来说还有待改进,作为一次性的文书、报刊、传抄,则已有余。
婉儿手捏起一份文书,只看了一眼,便心领神会,指着留白划线的地方道:“他们不必认得所有字,只要记得最主要的地方,拿统一格式的文书向里填写即可——可这样他们还是要找人看读,习得与不习得又有什么关系?”
我笑:“当然有关系。天下做生意的事,虽然复杂,落到实处,其实总的纠纷大致就是那么几样,譬如买卖,譬如借贷,譬如记账,若我们将一切都想在前头,所有的契约买卖,都必须使用统一的文书,官府、买、卖,三方一方一份,互为佐证,条款公开,规矩清晰,若有纠纷,依章办事,公开公正,如此不但省却了许多强买强卖、哄骗欺诈的事。而且雕版由朝廷统一发放,印刷即得,一切文书不必再由官府下吏经手,又省了许多繁琐——而且也不贵。”
婉儿凝视着我:“这么说,公主的筹划,还远不止‘简体字’这一项?如翡翠、佛经,皆是确知价值连城的实物,将‘简体字’与这两样相提并论,似有不妥?”
我笑道:“上官师傅以为,我所献的前两样东西,便纯只是博阿娘欢心的稀罕物件么?”
婉儿装模作样地倾了倾身子,不慌不忙地道:“愿闻其详。”
我看了跪坐在地的两个从人一眼,饮一口茶,轻轻笑道:“翡翠是物产,发现翡翠之矿,是因地利;佛经是天书,恰在这时节发现了可广播经书的雕版术,是应了天时;百工造作万物,商贾通达四方,农人耕种粮食,促下民各安本业,为既无学识、又无权势的小工、小商、农人提供便利,减少他们为官府盘剥、为贼人欺骗的次数,则是顺应人和。我之所献,虽只是三样不起眼的东西,却表示着阿娘治下的天时、地利、人和。这样的东西,不值得当做寿礼么?”这话不是我编的,是裴兰生和崔明德一起为我编的,那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整整一篇《三才赋》都已写了出来——却又马上烧掉。
婉儿微挑了眉道:“既如此,为何不在贺寿的奏疏上直白写出来?”
我向她一笑:“天时、地利已得,人和却还仰赖陛下之圣断,所以未写。”思量这一阵盘问该结束了,婉儿却又问了一个略有些逾越的问题:“若简体字之事可行,公主以为,该让谁实行?”
我慢慢看着她,看她眉宇间透出些许张扬,与从前的谨小慎微判若两人:“陛下以武氏而行革命,自当以武氏行革新。”
这是第四样寿礼。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9章 行露(三十七)
“大王来了。”门外的回报一板一眼; 不见声调起伏,韦欢却不自禁地想到太平说的那些“山大王”的称呼来; 微微勾起嘴角; 又将这笑扩大几分; 从容迎到门口:“二郎。”
李睿已穿了御赐的新紫袍衫,终于有了些年少时的富贵模样; 看见韦欢,脸上的五分笑生生扩至十分:“四娘替我看看,穿这一身赴宴,可好?”
韦欢回头将他一打量,含笑道:“大王英挺俊朗,这身衣裳很衬大王。”
李睿便略舒了口气,见韦欢还坐在妆台前梳妆; 缓步过来,手搭在她肩上,笑眯眯地道:“四娘这一身也很好看。”
韦欢心头一跳; 装作扑粉,身子向前一倾; 斜眼向王德一看,道:“几位小郎、小娘们,都打扮好了么?”
王德躬身道:“就好了。”说话间武氏已引着几个弟妹进来; 六人皆穿着御赐袍衫,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韦欢含着笑将大娘召到眼前; 细细打量之后,又向身旁宫人一招手。那宫人手捧宝匣,轻轻上前,韦欢打开匣子,在里面挑挑拣拣,半晌之后,选出一套绿玉孔雀钗来,亲手插在她头上,叫二娘、三娘时亦如法炮制,三人所得各不相同,却全是整套翡翠嵌制的大钗,又取出两块白玉佩,交宫人替两个男孩系上,次后命武氏连五个孩子站在一处,笑向李睿道:“二郎觉得如何?”
除却守忠之外,四个孩子都已屏了声气,各自看着这一套绿油油的翡翠,李睿却只看了一眼,笑道:“甚好。”手将韦欢的手一牵,又道:“为着这圣寿,也辛苦你了。”
韦欢垂下头道:“他物皆无关大旨,主要还是二郎手抄的经书最为重要。”
李睿苦笑一声,并不多言,只将韦欢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另一手在上轻抚,韦欢猛地收回手去,低声道:“贺寿的赋已带了罢?”
李睿点点头,从袖中取出手抄之赋,递给韦欢,韦欢亲眼看了一遍,又将六个子女辈吩咐一番,向王德一点头,王德走到门口吩咐几句,片刻后佛奴进来:“辇驾已备。”
韦欢看李睿一眼,李睿得了她的眼色,方抬脚向外走去,夫妻二人各乘一辇,连武氏及诸子、女,悠悠出了宫,守礼已牵马在此等候,李睿便就此换了马,引着五乘辇向城外,至上阳宫后,李睿引诸子向臣僚那一头,韦欢则引了诸女媳向命妇处去。
太平不在,虽是意料中事,韦欢却依旧生出些小小的不快,无可无不可地应付过这一阵等候,到了时辰,随内侍导引而入,在正殿拜过皇帝,各揖让入座。
虽有庐陵回都这样的大事,今次的圣寿办得却算不得隆重,早上皇帝在则天门御朝,受了百官命妇的拜贺,次后谁也没见便赶回了上阳宫,寿宴亦定在上阳宫中只请宗室诸亲,以及极亲近的几个大臣。
因着人多,内殿坐不下,在外间廊上也设了席次,还是以品级序次,先诸宗室,次后方是异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睿与韦欢被按异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