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陷阱?无非就是想学西楚霸王,来个背水一战。”奚峥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份鲜明的讽刺,“放心吧,我大周共计40万大军,还怕他们8万人耍什么诡计?”
他们之后又谈了些具体的作战细节,接着奚峥就同将领们一起又不知去了何处。我把听到的那些话回忆了几遍,不管听不听的懂,却都觉的应该很重要,只是苦于自己行动受限,无法传递消息,心里反而更加惶惶不安。
*********************************************************************
“在想什么呢?想我们下午的谈话?”奚峥回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他一见我的脸色就知道我在纠结战事的事情,奚峥说话时不避开我,除了是觉的我无计可施,也是想一遍遍向我表明他的决心和立场。
“别想了,真等两军上了战场就是搏命,你在这想破了脑袋也没用。”他看起来心情颇好,遣退了银叶后就挨着我坐到床榻上。我满心还沉浸在担忧之中,本能的站起来想避开他,奚峥却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扯回榻上,对我吩咐道:“决战那天和我一起上城楼观战吧,这么久了,你也该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未免太过可恨,向我炫耀周军的强大不说,还要逼我目睹自己国家可能的惨败。
“我不去!”我甩开他的手,气恼地想重新站起来,却被奚峥又一次扯回榻上。不仅如此,他甚至压迫上来,把我抵到了床柱上,让我退无可退。
我吓了一跳,现在还不是晚上,奚峥也已经许久未对我用强,忽然这般姿态,竟让我不习惯起来。我挣了几下,发现脱不开他的钳制,不禁喝斥道:“你干什么!你别欺人太甚!”
“是你别欺人太甚!”奚峥将我按倒在榻上,一支手就制住了我不停挥挡的胳膊。不知是决战在即的兴奋,还是感到胜利近在眼前,奚峥的目光充满炽热,连呼出的气息都带上了不容反驳的强硬,“洛妃,你不可能一辈子避开我。”他低头用嘴唇摩挲我的鬓角,“你救不了你的国家了,也没有必要去救它,你从此可以不用再为它提心吊胆,只为你自己而活,早点认清这个现实,你就能早点解脱。”
“你放开我!”我感到他明显高涨起来的情*欲,气的开始蹬他,久不被如此屈辱地压在床上,让我迸发出了曾一度被心灰意掩盖住的愤怒。对着奚峥骂道:“奚峥,你究竟想怎么样!明明是你让我失去了自由,现在又自说自话地要把自由还给我,你问过我愿不愿意了吗?你以为我还需要这样的自由吗!”
为自己而活?他居然还为消灭南朝找了这么伟大的意义。当我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不正是他迫使我的祖国剥夺了□□,而当我决定为国家而活的时候,他又要消灭我的国家,给我自由?
这简直太可笑了!
然而奚峥根本不与我废话,他脱下我的衣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不复前段时间的温存,露出了耐心有限的本质,“想骂就骂吧,不过今天是最后一次了,我允许你把怨恨全都发泄出来,可这之后你就要好好待在我的身边!”
“凭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安排我的所思所想,凭什么决定今天就是我恨你的最后期限!我更用力的踢打,也在徒劳中更大声的控诉,“你凭什么总是在我安于一种生活的时候又强加新的生活给我?为什么总是自以为是的要我接受你给的一切?我根本就不属于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我在叫骂中逐渐泪眼模糊,仿佛又回到了所有噩梦根源的那个南朝国宴,我与奚峥从那时结下了这大错特错的缘分,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到了今天,然而既没有好事多磨,也没有终成眷属,虚耗了这么多年,还是如此尖锐的对立。
没有什么是比这样的徒劳无功更让人失望,更让人怨恨,恐怕连奚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被褥凌乱中,我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倾诉,又像是在诅咒,“因为你一直拒接我,你让我无法摆脱想要得到你的欲望,所以我也不能放过你。”
此时日头已完全落下,屋内彻底陷入了昏暗,但由于我俩争斗的动静,以致无人敢进来点灯。我仰面躺在榻上,流完了眼泪,筋疲力尽,忽然不想再去考虑和操心。是北朝胜了南朝也好,南朝胜了北朝也罢,我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切,让战争为我跟奚峥做个了断。
结果这一次,上天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
多年之后,当人们谈起硖石之战时,还是会感到诸多不可思议,胜败交锋时的命运翻覆,居然只在顷刻之间。
☆、破阵子
我不知道战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异变的,当我被迫立于城楼上,恨不得望穿战场上每一个角落的时候,只能看到地平线那一端纷纷扬扬的尘土和混杂在一起的士兵,既分不出哪些是周军,也分不出哪些是齐军,唯有两军的旗帜时不时改变着位置。
但是尽管我对军事全不在行,身边守将和奚峥却都比我懂得不少,我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奚峥的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神情也不似开战时的镇定自若。
“怎么回事?”他轻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眼前近处的军队有些失去了秩序。很多士兵不是全副以待的准备投入战斗,而是疑惑丛丛的东张西望,不少队的队主和别将都勒着缰绳,在阵列之间来回穿梭,观望着正在激战的前线。可惜几十万的军队铺展开来,实在不能让城墙上的我们看真切,奚峥烦闷地低咒一声后,又加派了几名传令兵出城,然而没等出去的传令兵回来,就听城外不知从哪喊了起来,“我们败了!”
这喊声简直是晴天霹雳,不仅震撼了一头雾水的士兵们,也震撼了观战的奚峥和我。我连忙四处搜寻声源,寻找周军所谓的败相,奚峥则一步跨到窗口边,指着前方冲城头下怒斥道:“一派胡言!前锋还在作战,谁敢动摇军心,一并就地处决!”
在他手指的方向,的确能看到周军的战旗还在飘扬,可原本有序的队列似乎已经露出混乱的迹象。我踮着脚极力远眺,然而本来就看不懂两军的阵型,这时也只感到满眼都是人头攒动,根本不知谁是谁,但是一支打着“齐”字的军队不知何时乍然出现在泗河的这边,劈开了周军纵深的战场,以极快的速度向硖石城挺近。
齐军?是齐军!他们竟然突破了北朝的防线?
我的内心瞬间被不敢置信和想要相信这两股矛盾的想法交击,连眼睛都不敢眨上一眨,深怕下一刻那看见的旗帜就像幻觉般消失。与此同时,一队甲胄上布满了血迹的北朝骑兵也已返回城下,他们疾驰过后卫的步兵阵营、冲进城门,紧接着便向奚峥所在的城楼跑来。
“娄池!究竟怎么回事?前方战局如何?”不待那领头军人单膝跪下,奚峥便大声催问到。我这时才看清那人正是最早南下的将军之一——扬武将军娄池,他曾在颖口被齐军抵挡月余而久攻不下,奚峡的主力到来后他自动归到了奚峡麾下,在城内的府衙中与我打过几次照面。
娄池的头盔已不知去向,蓬头垢面,一出声就嘶哑万分,“陛下,我军前方大乱!齐军强渡泗水突击,先锋已经冲破中军了!”他话说的喘气连连,抬头焦急望向奚峥,“六殿下让我回来,保护陛下退回寿阳,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怎……怎么可能……”奚峥瞪着娄池,呆滞了好一会才像找回了神智。随即他勃然大怒,劈头问道:“赵王呢?他在干吗!你们连8万齐军也拦不住吗!”
“是柔然那帮畜生!”娄池的回禀带着极大的愤怒,“我军原本按计划退后等待齐军渡河,前锋的柔然军突然哗变,一边四散奔逃一边大喊我军战败,后军不知真相,又被夹杂在各队里的柔然人鼓动,一时失去了控制,齐军乘机渡河强攻,击溃我军前锋,六殿下还在尽力控制战局,我奉命先护着陛下离开,回寿阳重整军势。陛下!快随臣走吧!”
“……柔然……柔然!”奚峥整个人都无法抑制的抖了起来,娄池带来的消息大概正像一把锯齿般切割着他的神经,他扭头看了一眼城外乱纷纷的大军和那越来越近的南齐军旗,气急败坏,“只不过被齐军暂时得逞,我军还未战败,我怎么可能畏战而逃!”
他说着一声令下,带上身边守将和护卫,越过娄池向台阶走去,竟是要亲赴战场的样子。娄池吓了一跳,在他身后追赶道:“陛下!陛下!城外战况不明,您不可以身犯险啊!”
可是奚峥根本不听他的,他只是在离开城楼之际回望了我一眼,好似才想起来有我这么个人,接着他面色阴沉地挥了挥手,示意娄池留下,“此地危险,昭仪不便久留,你带人送她回寿阳,不得有误!”
留下这最后的吩咐,奚峥的身影消失在了城楼上。他自己都不顾危险的要往战场上去,哪里可能是真的估计我的安危,只怕是嫌我这个南朝人在这碍眼才是,而我在听完了娄池简单扼要的汇报后,也猛然意识到了战场上发生的一切:柔然临阵倒戈,齐军乘机渡河,这两件事怎么会衔接的如此凑巧!
难道这就是修思他们与柔然的合作吗?柔然居然不是要助北朝攻克南朝,而是要与南朝一起瓜分北朝?
可惜此时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我观察战场,娄池被奚峥强令留下,虽然万分焦急,可也不能抗命。他最终带着自己的士兵领我下了城楼,表面是请,实则是让我不走也得走。我就这样被周军半赶半押的送回了城内的府衙,然后不待片刻休息,又与尚不知城外一切的银叶等侍从一起被装上马车,朝着寿阳出发。
***************************************************************************
那不过一天的时间在我整个人生中是那么的短暂,可在当时,对许多人来说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