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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一切发生了以后,才是小诗中所说的,待到彼时,礁石花开。石花遍野,蟹膏自来。
也就是说,当苍山变为平地,瀑布的水枯竭,海水倾覆,天地合并在一起之后,礁石将会开花。当所有礁石都开满花朵的时候,就到了获取蟹膏的时候了。那个时候,带着蟹膏的石蟹,自然便会出现。
所以我们现在不需要做别的事情,只要在这里等就是了。”
“等?”祈飞云忽然乐了,他不可置信地问道:“等到什么时候?程道友莫非真的要等到苍山变平,瀑布水枯,海水倾覆,天地合并的时候?程道友莫非真的相信,这遍布海滩的礁石会开花不成?依在下来看,这石碑上的诗文太过夸张,根本就不可信。地图——”
说话间,程子铭手中忽然亮起一道明亮的灵光,他手心上的玉舟忽然变大,迅速长成了小船大小,平稳地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太好了。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程子铭翻身上了玉舟,脸上的神情异常兴奋。
祈飞云脸色一黑,感情他刚才说了半天,程子铭压根就没认真听。
章262 等
程子铭坐在玉舟之上,东摸摸西看看,好像是一个刚刚得到了新鲜玩具的小孩子,好奇而兴奋。
玉舟和普通的小渔船大小相似,船的正中带有乌篷,可以遮风避雨,船头和船尾微微上扬,有种迎风破浪的曲线之美。玉舟上没有帆也不带桨。只是乌篷之内设有一方桌,方桌上有一圈九个凹槽,每一个凹槽大概都有拳头大小。
程子铭略一推算,便知道这肯定是玉舟的动力系统,这九个凹槽,肯定就是放灵石的位置了。不过此玉舟品质非凡,又是从流沙蛤蟆嘴里吐出来的,一般的灵石肯定是带不动了。很可能需要灵珠,至少也是极品灵石之类的动力,才能让此玉舟飞翔起来了。
这也太浪费了。程子铭心中暗暗想到。
好在他只是要个歇脚的地方,并不真要玉舟行驶起来。不动的话,玉舟倒也不消耗灵石。
祈飞云一直冷眼看着程子铭捣鼓玉舟,片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长叹一声道:“程道友,说正经的,你难道真的打算在这里安家落户,等到天荒地老,等到山脉倒掉,变成平地?”
“稍等。”程子铭又钻到乌篷下看了看,这才从玉舟上露出头来,说道:“祈道友,不要心急,这个试炼任务,心急不得。”
说完,他同样长叹一声道:“没办法啊,我们现在,也只能在这里等下去了。地图的标注,石碑上的诗文,都说得很清楚了。按照魔女的提示,这里就是取蟹膏的地方。我们只要在这里等,就一定能取到蟹膏。”
“可是……”祈飞云双臂抱胸,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你就这么相信魔女?她给出的地图就不会有假?她立在此地的石碑就不会是要故意引我们上当?她自己也承认了,魔灯是魔族圣物,魔族那帮异类,性格都古怪得很,行事也往往叫人摸不着头脑。要我说,魔女的话,最不可信。”
温珊瑚迟疑着看看祈飞云,问道:“祈大哥,依你看,如果不在此地干等,要去哪里寻找蟹膏?”
祈飞云毫不犹豫地道:“先到螃蟹城里打探消息,那里人口聚集,又是临海城市,听说还有沙漠地带最大的海鲜集市,或许那里的渔民,知道石蟹的捕捞地点。等我们知道了石蟹的位置,就可以准备出海了。到时候,程道友这玉舟,刚好可以用得上。”
“这……”温珊瑚眼眸转动,眼神满是犹疑之色,显然,她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好了。
温珍珠拉住温珊瑚的胳膊,撒娇道:“姐姐,我们一行人不是说好以程大哥为首么。既然一路都听他的,这次也听他的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唉。”温珊瑚叹息一声,抱歉地看了祈飞云一眼,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姐妹依旧听从程大哥的安排。”
祈飞云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于是,一行四人,便在海滩上落脚了。几人平时在海边吹着海风聊天,夜晚就睡在玉舟之中。渴了饿了,便分吃一个从流沙蛤蟆那里得来的灵果,日子虽然无聊,但是也很悠闲。
三个月一晃便过去了。诗句中所说的天地异象,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祈飞云渐渐等得不耐烦了,他每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手握灵剑一路走到礁石的最后方,最靠近大海的位置,迎着海浪屹立在礁石之上,用灵剑劈碎一波波拍向他的巨浪。他用这种方式,来化解内心的烦闷和不安。
可是陷入无尽等待中的焦虑,又岂是练剑可以轻易化解的?
终于有一天,祈飞云再也忍不住了,他平心静气地对程子铭说道:“程道友,这次一定是你错了。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我每日都在礁石上画下一道竖杠,如今已经刻了将近两百的竖道,别说螃蟹了,连只海鸟都没见到过。这片海滩,根本就是一片死域,没有任何生灵。你被魔女骗了。”
程子铭依旧信心满满,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安慰祈飞云道:“再等等吧。再等等就好了。”
祈飞云目光平静,摇头道:“我听从你的安排,是因为觉得你气运当头,运气特别好。可是现在看来,道友的好运气,似乎是用光了。现在我更相信我的直觉,魔女根本就是在玩弄我们。她给我们指引的方向,有真有假,或者说半真半假。地图所指的目的地,的确和寻找蟹膏有关。但是地图把我们引到此处海滩,是为了让我们找到螃蟹城,然后出海寻找石蟹。决不是在这里死等。而那处石碑,更是魔女用来迷惑我们的,完全不可信。”
“你忘了么?许愿神灵的那番话。”程子铭忽然道:“把承诺当做是世间的真实,就好像花园里有鲜花,梨花桌上有书,地板上放着油灯,屏风上有纯白的骆驼,时间在无声无息地流逝一样。如果你相信我,就请把我所说的,当做这世间的真实。
自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任。可是,如果不相信我的承诺,你又如何判断这世间的真实?永远无法知道,花园里是否真的有鲜花?梨花桌上是否真的有书本?地板上的油灯中灯芯是否在慢慢燃烧?屏风上绣着的,可是象征着吉祥的纯白色骆驼?
这是在许愿神灵的寝宫里,那小女孩所说的一段话。她所说的,就是许愿神灵的提示。在这个灯中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魔女所说的,就是真实的。只要是魔女的承诺,就一定会兑现。就如同我们在许愿神灵寝宫里看到的那样:花园里有鲜花,梨花木桌上有书本,地板上有油灯,屏风上绣着骆驼。当时,时间也是在静静地流淌。
魔女的话,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就是这个世界的最不容置疑地绝对存在。
她可以令星辰熄灭,可以让世界无声,能够冻结住整个宇宙,能够让万物陷入静止的沉寂,甚至能够止住时间的流逝。
在灯中世界中,还有什么是她无法做到的?
我相信:以魔女的力量,绝对可以让苍山化为平地,令瀑布水流枯竭,让海水倾覆,让天地合在一起,这可比令时间停止要容易多了。”
章263 兵分两路,螃蟹之城
到达礁石沙滩的第四个月,祈飞云还是离开了。他带走了魔女留下的地图,并且说服了温珊瑚,和他一同前往螃蟹之城。
临走前,他对程子铭说:“道友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我们不能将宝押到一处,否则会吃亏。”
他说:“我们应当兵分两路,另一路由我带队,前往螃蟹之城打探线索。万一在城中发现了线索,也来得及赶回来再通知大家。”
对于祈飞云的决定,程子铭也不好过于阻拦。毕竟,祈飞云炼气巅峰的修为,乃是一行人中最高的。按照修仙者强者为尊的习惯,这队人的领头人,本应当是祈飞云才对。
不过程子铭认定的事情,他一定会坚持到底。他坚信这处荒芜的礁石海滩,才是获得蟹膏的唯一地点。他会一直在海滩坚守下去,直到礁石花开的那个时刻。
好在,他不是孤单一人,他还有温珍珠陪在身边。
温家姐妹花从来都是共同进退,从来没有分开过。而这一次的试炼,温家姐妹也无法判断程子铭和祁飞云到底谁对谁错,于是她们索性分开行动,这样任何一方取得成功,两姐妹中至少有一个人可以赢。
程子铭很理解她们的选择,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用勇气和魄力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
可是,在质疑中坚持自己的信念,在孤单中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在黑暗中忍受着寂寞等待黎明的到来,这是修行路上无法逃避的考验。
他相信,这种漫长而充满绝望的等待,也是试炼的一部分。是魔女这番考验的最关键的环节,也是最后一个关卡。修仙者有着远超常人的寿元,本应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和执着。
祈飞云离开的第二天,海边下起了暴雨。程子铭和温珍珠躲在玉舟的乌篷内,被淋成了落汤鸡。
狂风夹杂着雨水,从乌篷的门柱间横吹过来,重重地打在木桌之上,发出很大的劈啪声。
温珍珠坐在木桌的一侧,抱住双肩,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高声道:“程大哥,这雨太大了,还不知道何时会停,要不然,我们试验一下玉舟的隔离阵法吧。”
暴雨如注,温珍珠的声音在雷雨声中时断时续。好在程子铭作为修仙者,这点耳力还是有的,不至于听不清楚她的话音。
他坐在乌篷的另一边,擦了擦头上的雨水,大声道:“玉舟的等级太高,一般的灵石恐怕无用。而灵珠又太过珍贵,用来避雨太浪费了。咱们再忍一忍,说不定这雨很快便会过去。”
话音刚落,忽然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下,粗大的电柱犹如一把利剑从云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