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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洗劫一空甚至丢掉性命的小道消息传出。因而程子铭自觉在妖族的地盘上,怎样谨慎都是不为过的。
在绕道南城之时,程子铭又花费了一些下品灵石,顺便购买了不少灵谷,这才任由踏云马疾驰,直接飞奔回在东城的住家。
东城在妖都,乃至整个妖地,都是一处奇异的存在。据说在很早以前,妖都的规划是北城为妖族贵族的居住地,东城为妖族平民的住宅区。可后来妖皇需要招募大量的灵徒进入小界探险,为他提供圣殿奖励中的灵草和灵果。而灵徒只能从人类修仙者中选拔,因而妖皇便将北城扩建,将妖族平民统统迁到了扩建的极北地区,而将东城划分给了人类居住。
东城中居住着大量的凡人和低阶修仙者。他们大多数以租种南城的灵谷田为生。少部分则在东城中开设了许多炼丹、炼器、制符、设阵和出售杂物的小店。有些妖族也喜爱到东区购物,因而此地的商业街倒是十分繁华。妖族常常到东区购物,和人类接触渐多,也变得越来越愿意和人类来往。有的妖族甚至到人类修仙者开设的小店工作,挣得灵石的同时,还可以学习一门手艺。
至于东城中的高阶修仙者,则居住在东城的北部地区。他们自成一派,似乎很少抛头露面的样子。程子铭也只在街头巷尾的传闻中,听过这些高阶修仙者的少许轶闻故事。
踏云马已经开了灵智,又熟记妖都的道路地图,因而十分的省心省力。它们不需要程子铭驾车,只是按照路名便顺利的来到了程子铭居住的院子前。
这是一处位于东城下清街南段的一间小院。院子的主人是一位及早便到妖都生活的修仙者。后来这位修仙者渐渐发家,便到别处买了大宅,将原先居住的小院,租了出去。
由于租金较贵的原因,程子铭也是和另外一家人合租居住在此处,两家平摊租金。而和程子铭合租的那家人,乃是母女二人。那女儿正是早先在生死台前给程子铭加油的少女,她姓若名清竹,大家都习惯称其为小竹。
小院原本只有正房和侧方,后来因为临街的关系,前院加盖了两间大房,可以当做出售杂货的小店。若清竹母女最先租下这处院落,在临街的大房里开了间丹药铺,后来生活日渐拮据,便又将半间院落和一间临街的大房分租了给了程子铭和郝叔。郝叔善于制符,于是开了家出售符箓的店铺,用来赚取灵石铺贴家用。
虽然下清街整体来看算是繁华的商业街,但是其南段道路渐渐变得狭窄,路面坑坑洼洼,街道也变得冷清起来。郝叔本名为郝千赋,因而将其制符的小店取名为“千赋居”。这家店铺与若清竹母女的“清丹坊”紧紧相邻。眼见黄昏将至,街道上行人稀少,两间店铺前更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的没有顾客上门的样子。
云香车径直停到了“千赋居”的门口,四匹踏云马齐齐打了个响鼻,便安安静静的肃然而立。片刻功夫,“千赋居”门帘一挑,走出一只高大的月亮熊,他人立而行,全身毛皮如同缎子般乌黑油亮,额前一弯白色月牙斑纹十分醒目。
这月亮熊走到香云车前,目光扫过踏云马,正要抬步走向车厢。忽然四匹踏云马齐齐低头恭敬道:“熊公子晚上好!”
月亮熊吓得浑身一抖,随即反应过来,也回礼道:“几位……道友,有礼了。”
“不过……”月亮熊顿了顿,转头看向车厢道:“本店已经准备打烊了,实在抱歉得很,尊客不如到别家……”
“清雅,你今天不去胡老板那里,不会被骂么?”程子铭轻笑几声,开口调侃道。他原本以为还有一阵子才会到家,正在车厢中计数找零的灵石数量,没想到才数了一半,便已经到了。他这才手忙脚乱的将散落的中品和下品灵石再收装起来,推门走出了车厢。
这名叫清雅的月亮熊乃是程子铭在妖都新结交的朋友。他本族以“山”为姓,但是他因为修为还未到化形,按照妖族的传统,尚且不能继承姓氏,只是以清雅为名。这月亮熊喜好与人亲近,在程子铭家对面的一家炼器铺做帮工,在结识了程子铭与若清竹之后,很快便与二人打成一片,成了不错的朋友。
清雅见到程子铭,毛绒绒的脸上一阵欣喜,继而转头向清丹坊的方向朗声道:“小竹,你橙子大哥回来啦!”
第四十三章 两世一生
门帘一挑,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飞奔而出。她一袭淡紫色长裙,外披一件丝薄的白纱广袖衫,头上梳着两个小巧的双髻,发间分别点缀着两串鹅黄色的蝴蝶花。少女双眸明亮,细而弯的黛眉间透着欣喜。她径直奔到程子铭面前,上下打量几眼,拍手道:“橙子哥,你平安回来就好。”
少女声音清脆甜美,犹如竹笛声飘过石上清泉,与林间的莺燕语声的奏鸣。这短短几个平常字眼,从她口中说出,听起来竟然如同诵读诗词一般优雅舒服。
程子铭微微一笑:“小竹,这几日多谢你帮我照顾郝叔,辛苦你了。我带回两株灵草,恐怕还要麻烦伯母帮忙炼制一下。”
正说笑着,只见豹子从车厢内慢悠悠地晃出来,在车门处摇摇脑袋,伸直前爪弓起后背,伸了个懒腰。小竹一下瞪大眼睛,惊呼道:“好漂亮的大猫!”
“这是阿真,我新收的灵兽。”程子铭解释道:“他是豹子不是猫。”
若清竹弯眉一挑,冲程子铭娇嗔道:“我还不认得豹子?只是看他这么漂亮又温顺的样子,忍不住赞他像猫一样聪明乖巧罢了。”
说罢若清竹走进豹子,伸手摸了摸豹子的脑袋,又在他下巴处摩挲了片刻。再看豹子,这货居然出奇的听话,似乎对这种将灵兽当宠物看待的做法十分认同的样子。非但不抗拒若清竹摩挲他的皮毛,还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让程子铭暗暗奇怪。
忽听月亮熊干笑了几声道:“子铭,你这次出门,收了好多灵兽啊。”
程子铭感觉月亮熊的语气奇怪,再转头看向他,只见月亮熊迟疑地说道:“你这又是马又是豹的。这……你……不会哪天也想把我收做灵兽吧?”
“哈!”程子铭笑道:“清雅你与其担心我,倒是更应该提防你那个老板,胡老板可是打你主意好久了!他可是常常夸你勤快,活又干得好,若是哪天运气好,收你做了灵兽,就不用再发你工钱了哈!”
一边谈笑着,程子铭卸下踏云马的缰绳,将云香车收进储物手镯。再同清雅将马匹带入院内安置下来。豹子一直老实地跟在若清竹身后,自从见了小美女,这厮倒是安静了许多。
三日之后,郝叔在服用了紫风草炼制的丹药后,伤病很快便恢复了七七八八。除了精神欠佳之外,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大病之人的虚弱无力感。相信等他调养一段时间后,再服下清灵草煎制成的汤药,就可以修复受损的根基,以后再也不用为旧伤犯愁了。
见郝叔伤病好得差不多了,程子铭也觉得是该找个时机,将自己的近况,好好与郝叔商量一下。毕竟他是程子铭在这个世界上最近的亲人了。而在这一世生育他的双亲,都已经早早离世了。
说起程子铭两世的生平遭遇,都有些福中带煞,厄运中夹杂着转机的奇特相似之处。他原本是21世纪中国人民共和国的一位大好青年,不料命运弄人,因缘际会的穿越到了现在所处的世界。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程子铭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只有婴儿大小,惊吓得差点失忆过去。
慢慢适应了新世界的生活,程子铭才逐渐了解到,这里竟然是一个仙妖并存的世界。天地间充盈着一种地球上罕见的物质——灵机。灵机化为气态,便是灵气。人吐纳灵气修炼可称为修仙者,草木鸟兽鱼虫感受灵机,可修炼成为妖。
灵机若是按照特性分类,可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也有特性异常的冰、风、雷等异灵机。无论是修仙者还是妖类,身体都倾向于吸收和运用一种或多种的灵机。
具体到人类修仙者,则习惯称为灵根。含有某种灵根,则标志着身体易于吸收和运用此种灵机。例如含有金灵根的修仙者,身体就和金属性灵机更为契合。虽然金灵根修仙者亦可以吸纳和运用木灵机或者水灵机,但远不如吸纳金灵机那样事半功倍,也远不如运用金灵机那样随意自然。
令程子铭欣喜的是,新生的程家是修仙大家,父母又是修仙大派风雨门的精英弟子、后起之秀,因而程子铭虽然灵根资质并不算佳,但是也在父母的引导下,早早开始了修仙之路。
没料到命运弄人,安稳的日子只是水中花、镜中月,永远都是好景不长。
程子铭只匆匆受了几年的正统修仙教育,风雨门便在仇家的攻势下倒台了,连带着程家也遭受了灭门之祸。只有程子铭的母亲陆明儿和门派大弟子郝千赋带着他逃了出来。
在逃亡途中,程子铭的母亲重伤发作,不治而亡,临终前将年幼的程子铭托付给了郝千赋。并且嘱咐程子铭,往后要将郝千赋当做亲叔叔来看待,而不仅仅当做师叔来尊敬。自此以后,郝千赋和程子铭便以叔侄互称。之后他二人一路逃离仇家追杀,被逼之下只好深入妖地,结果祸不单行的被妖族俘虏,强制带到了妖都。
因为连续过了很多年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程子铭的修为一直停留在炼气三层的境界。这点让郝千赋十分内疚,自觉没有教导好程子铭,耽误了他的修行。
因此程子铭内心十分纠结,不知该如何开口,将自己成为圣殿灵徒的事情告诉郝千赋。如果郝千赋得知程子铭是为了“紫风草”而进入圣殿小界冒险,只怕会深深的加重他的内疚之心。故而程子铭打定主意,一定要一口咬定,圣殿小界中的危险其实是外界夸大其词,而成为灵徒,并不是什么冒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