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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杀了,我要新鲜的。”
“这虾怎么卖啊?……嗯,称一斤吧。”
“花蛤呢?……哦,也要一斤吧,三个一起算能不能便宜点?”
肖芊芹静静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出声打断:“厉风。”
厉风的声音在喧闹的环境中有些听不清:“千斤我现在手忙脚乱的没空拿手机,回去再说吧。”
肖芊芹说:“是急事。”
厉风犹豫了一秒,问:“怎么了?”
“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也不回去了……嗯,我最近有点事,暂时不回你那住了。”
“什么?你有什么事啊?”
“……不好说。”
“多宝鱼你不吃了?我都买好调料了。”
肖芊芹沉默了一会儿,“下回吧。”
手机里传出来的杂音渐渐减少了许多,大概是厉风走进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想认真讲电话。
“你有什么急事吗?”
肖芊芹酝酿了一阵子,决定还是实话告诉他:“厉风,我要去一趟德国。”
“什么?”这次厉风是真愣住了,“你去德国干嘛?”
肖芊芹支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厉风又问:“你去多久?”
肖芊芹看了华云裳一眼,后者并没有看她,她兀自想了一会儿,说:“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也许……”
厉风嗤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无聊。”
肖芊芹听出他的口气是以为她在开玩笑,她正正经经地说:“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身旁华云裳突然低声提醒了句:“还剩半分钟。”
肖芊芹才记起还有时间限制这回事,她顿时紧张起来,打算长话短说。
“厉风,我会离开一段时间,或许是很长一段时间,我现在不能跟你说太多,你等我回来。”
那边厉风没有说话,或许他仍觉得她在开玩笑。
她抓紧时间再说了一句:“噢对了,你爸爸会没事的,不要担心。”
一直一头雾水的厉风好像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音量降低,声音里的情绪也变了:“肖芊芹,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做了什么傻事?”
肖芊芹莫名一窒,“……没有。”
她还想说些什么,华云裳一手伸过来抢走了手机,挂断电话,“两分钟到了。”
一秒钟不多,一秒钟不少。
☆、第81章
半个月后,肖芊芹的护照办理好了,拿到护照的当天,她在华云裳的携同下乘坐国际航班飞往德国。
万里高空上,安静舒适的头等舱里,她的身边坐着闭目养神的陈言墨。
坐在她前排的是华云裳,坐在她后排的依次是陈言灵、陈舜。
两个小时前,当肖芊芹出现在候机厅里时,不仅是陈言墨脸上闪过惊讶的神情,陈言灵和陈舜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然后就扑过来拉着她炮轰版地追问,肖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也要去德国吗?你为什么会跟我们一起去德国?
肖芊芹一脸无措,不知从何答起,华云裳过来替她解围,说的话却也是扑朔迷离的:“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飞机持续平稳地飞行,中途肖芊芹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她环视四周,其他人都已入睡,因此便尽量放轻了脚步去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时,一人堵在她身前。
视线顺着笔直整齐的裤管往上,入目是单薄的白色衬衫,还有竖领上那张苍白得过分的脸庞。
陈言墨神色凝重,问题连珠:“你为什么会来?你不是不愿意吗?”
“华云裳逼迫你的吗?”
“她对你做了什么?”
肖芊芹开口用极低的音量说:“你别担心,她不会对我怎么样。”
显然她的话无法消除陈言墨的担忧。
他蹙了蹙眉头,“除了自己,为了利益她谁都会伤害,她是不是用什么威胁你了?”
陈言墨思考几秒,决定道:“等飞机到达德国后,我会想办法跟她商量,让她把你送回中国。”
肖芊芹幽幽地说:“她不会放我走的。”
“为什么?”
肖芊芹没有作答,半晌,她突然轻唤他的名字:“阿五。”
陈言墨愣了一面后才作答:“这个时候,你怎么又……”
肖芊芹说:“我知道是你,华云裳全都告诉我了。”
那张脸又是明显的一怔。
“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琬儿是谁吗,那个时候你不肯告诉我,不过现在或许我知道得比你更多。”
肖芊芹接着说:“琬儿是华云裳的私生女,大你一岁的同母异父的姐姐,在陈信延认识华云裳之前,她和前夫徐叶生的女儿,全名叫徐琬,后来因为陈信延的插足,徐叶被逼死,徐琬也被遗弃,由一对热心的老夫妻抚养长大。”
她声音顿了顿:“现在,你明白了吧?”
陈言墨不傻,肖芊芹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再听不明白就是脑子不好使了。
然而,这个结果却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她居然是他的姐姐?
其实……这样也好。
至少华云裳不会伤害她,华云裳伤害谁都不会伤害琬儿……他知道她很爱这个失踪已久的女儿。
陈言墨哑然了很久,直到肖芊芹碰了碰他的手,“阿五”。
她似乎笑了一下,声音轻轻的:“你还活着,真好。兜兜转转这么久,我们又见面了,以后也要像小时候那样互相照应。”
到达柏林后的第一个星期,华云裳邀请了两位礼仪老师和交际舞老师来给肖芊芹上速成课。
第二个星期,肖芊芹盛装打扮之下和华云裳母子一起参加陈氏的家族聚会,地点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到场的多是陈氏族人和亲属,其中不乏许多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们多是博泰集团里的高管和精英,或是世界顶级的设计师。
而肖芊芹是以陈家的未来长媳的身份出席这次聚会的。
**
直到肖芊芹离开了三个月,厉风才能慢慢地接受这个事实。
从一开始的恍惚,到抓狂,再到沉寂,也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
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就像肖芊芹离开前说的那样,厉峥最后安然无事。
在他接受法院一审判决的前两天,杨玥来找过厉风。
她告诉他她是来履行约定当证人的。
厉风下意识地皱起眉头,问她哪有什么约定?
杨玥脸上不可抑制地露出得意的神色,侃侃道:“我跟肖芊芹说,只要她跟你分手,我就愿意出面作证,她一开始不愿意,但现在看来她似乎是改变了主意。”
厉风脸色骤变,想都没想就伸手指着门外,骂出一个字:“滚!”
即使厉风没给好脸色,但一审当天杨玥还是遵守约定来当证人了。
她的口述的确起了很大的作用,加上厉峥的律师发挥得也不错,那天可以说是打了一场胜仗。
在等待二审的期间,发生了一件令众人惊愕的事。
有人自首了。
厉风不知道那个逍遥法外这么久的凶手是因为什么而突然良心的,但至少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坏事,厉峥很快就顺理成章地被无罪释放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过这一次劫难,厉峥变得成熟了许多。
不,用这个词或许不太准确,他早就是个过了成熟年纪的男人了。
应该说是,变得正常了许多。
不再整天嚷嚷着有人要害他,也不再隔三差五发酒疯。他回到医院积极地配合治疗,病情也越来越乐观。
似乎以某个人的离开为契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厉风的生活也逐渐回归正轨。
有时候回到那个仅有几十平米的狭窄屋子里,看到洗漱台上肖芊芹留下来的牙刷,又或是打开衣柜时发现她没来得及收走的那些衣裙,他都要恍惚上好一阵子。
她只在这里逗留了半个月不到的日子,短暂得让人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这里住过,只有她留下的这些东西才是最能证明的痕迹。
可是后来,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那些东西因为太久没被人碰过,堆了一层厚厚的灰,厉风只好将它们全收起来,装进箱子里保管着。
或许某人哪一天回来了,还能用得上。
直到两年后的一天。
那只是一个无比寻常的日子,天空依旧跟往常一样蓝,楼下的清洁工依旧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在大街上清扫落叶,而他却意外的在网上得知某人结婚的消息。
是一名在德国生活的中国网友在微博上放出的消息——
#昔日女神嫁入豪门,前日于柏林举办了一场史前隆重的教堂婚礼。#
有图有真相。
照片中的新娘厉风再熟悉不过,新郎也是他认识的人。
在一个庄重肃穆、金碧辉煌的教堂里,两旁鲜花拥簇,穿着一身洁白婚纱的肖芊芹挽着陈言墨的手臂,走在铺得长长的红地毯上,姿态悠飏。
她美得惊心动魄,那套精致的婚纱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纯手工刺绣镶珍珠,背后是镂空的蕾丝薄纱,裙摆以淡淡的樱花纹路点缀,逶迤拖地。
即使是看照片,就让人向往。霓裳配美人,天经地义。
照片往后翻,还有一张近距离的特写——
她俏鼻挺立,朱唇玉面,化浓淡适中的妆容,嘴角携一抹淡薄如雾的微笑,那是厉风无数个梦中的模样。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身体乃至大脑是麻木的,手指放在鼠标上久久没动过。
就像是一颗子弹猛地穿过胸膛,被击中的那一下子其实没有什么痛感,只是在胸前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洞,缓过神来之后才觉得那个地方痛得窒息。
最好是死了算了,不然痛得后患无穷。
曾经他一度觉得她走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有时候他会产生一种错觉,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说不定第二天就回来了,锅里盖着的清蒸多宝鱼还有余温,等她到家了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吃。
他知道她突然离开一定有什么原因,可他联系不到她,就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