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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这么一闹,我们家总算是能讨回公道了!咱也不吃亏!”
李二婶一向爽朗,这点小事完全没放在心上。吴夏两家由于住的远,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集,来往的并不多,而今天这么一闹,两家竟然还熟起来了。
看着眼前大声说话的李翠英,夏心禾只觉得很是亲切,她就是喜欢和这种爽朗大度的来往,因为她们直接,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来往起来放心,不用随时担心会被人背后插刀。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在分叉口才不舍得分开,约好下次见面,一个向南,一个向东,可以回家吃饭不提。
当夏心禾回到夏家已经六点四十多了,夏父夏母已经起床,一个正在喂猪,一个在做饭,而夏小弟还赖在床上舍不得起来。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他一般会睡到八点才起。
走到东屋,说是屋子,其实就是一个做饭的棚子,十分窄小,冬天黑的早亮的晚,这会也就是蒙蒙亮,可是屋子里一片昏暗。夏母舍不得用灯,就靠着灶堂里的火光做饭。
八十年代初期,农村刚接上电线,灯泡还是那种小小的黄黄的光,远远比不上现代的白炽灯节能灯,不过在这会也是很稀罕的。
夏心禾走进屋子,看到夏母正在准备早饭,其实也不过就是切点咸菜,熬点稀的见不到米粒的粥,但是即便这么简单的饭,有的人家也不会吃,因为在这个漫长的冬天,粮食消耗的快却没有收入,能省就省了。
“妈,我来做饭吧!”夏心禾想主动帮妈妈分担家务,但是显然母亲并不想累着她。
“不用了,心禾,你自己出去玩吧,妈一会就做好了,快出去吧,这里面怪呛的……”
“没事,妈,就是熬点粥,累不到我的,放心吧,您看着我来,看看我做的对不对啊?我可不想以后什么都不会做,被人指着说懒。”
听着夏心禾这么说,夏母妥协了,虽然她心疼女儿,却不想让女儿成为懒货,嫁出去被人嫌弃。显然,夏心禾抓到夏母的软肋,故意这样说给她听得。
最终,早饭还是夏心禾接手做出来的。
正文 第8章 夏母身世(1)
吃着早饭,夏父看了一眼女儿,说道:“早晨你去干什么了?怎么那么早就出去了?是不是又……”
“什么呀爸?我去跑步了!你看看我现在,这胳膊这腿,都胖成什么样了?我决定了我要减肥,锻炼身体!”夏心禾一眼就看出夏父是要说她去找周柯了,所以她赶紧打断,这可是关乎她的名誉的,她才不想和那个渣男有什么关系!
可是夏父却误会了夏心禾的意思,以为她减肥是为了周柯,因为之前他听周柯和别人嘲笑夏心禾是猪,说他打死也不会娶她。夏父只觉得心像是被人紧紧的攥住了,都是因为他,女儿才会被人嘲笑的啊。
他的万千思绪却只能化作一声长叹,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着夏心禾:“闺女啊,没事减什么肥?能吃是福,别听别人瞎说啊!你这一点也不胖,这是福气!……扒拉扒拉”
……夏心禾无语
“爸,我知道什么是胖什么是福气,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是为了周柯减肥的,他算什么东西,我还看不上他呢!我呢,减肥是为了我自己,你们看我每天吃的那么多却不怎么运动,身体里肯定会堆积许多的垃圾,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影响健康,甚至会危害我的寿命呢……”夏心禾只能尽量用夏父夏母能听懂得话来安慰她们,那些脂肪,卡路里之类的估计就算她说了,夏父夏母他们也听不懂,就算听懂了也不会信啊!毕竟她只是一个没上过学的‘傻子’啊!
听夏心禾这么说,夏父夏母勉强相信了,不过他们也并不觉得夏心禾能坚持下去,毕竟这是需要很大的决心和毅力的。
夏心禾并不在意他们相不相信,她会用时间证明她一定能做的到。
“爸妈,刚才我去跑步的时候看到爷爷了,他说让我们有时间回去,爸,我觉得爷爷挺好的,他也挺不容易,一边是奶奶一边是儿子,爸,我想……”
“爸知道,爸从来没有埋怨过你爷爷,他这些年砸锅卖铁的顶着全家的压力只是为了让我出人头地,连着两个弟弟都因为我被耽误了,可是他却没有说过我,即使是……”说到这,夏父的声音里有些哽咽,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即使你奶奶那样对我,拦着我不让我上学,他也没动摇过,其实那时候,我们被下放的时候,他就在后面送我们,送了好几里地,我一直知道他在后面,但是我没说,因为不想看到父子离别,一直到他回去了,我才回头看他。那时候,看着一个老人佝偻着背,默默的走了几里地,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的心情有多复杂酸涩。我知道他其实是瞒着你奶奶出来的,他就是为了送他的儿子一程,就为了多看看他的儿子,因为他怕从此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啊!”说着说着,夏父不自觉的哭了起来。
他从小有母亲却和没有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没有。因为如果没有母亲,他还可以憧憬一下他的母亲善良大方温柔,可以在心里留下一份美好的母爱;可是,因为他有,有一个每天打骂他,诅咒他,恨不得让他去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妈,他从小忍受着谩骂嘲讽,呵,也就是他内心强大,才没有去死吧!夏父忍不住自嘲。
就是因为他没有母爱,从出生就没有,他当初才不顾众人的反对娶了夏母。当初夏奶奶想让他娶了夏奶奶娘家的侄女,一个刁钻刻薄的女人。被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又不是傻子,有了一个如此刻薄的母亲,再娶一个同样刻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他的好日子估计就真是到头了。所以,即使冒着众怒,即使从那以后夏奶奶更加怨恨他,他也没有改变意见娶了夏母。事实证明,他做的很对,他在夏母身上感受到了家的气息,他的儿女们幸福开心的长大,这一世不会像他一样。因为夏母,他,他们,都很幸福!
那么,为什么当初夏家人那么坚决的反对夏长河娶夏母呢?还要从夏母的身世说起。
夏母,全名张晴,是武灵山那一面的村子,水岚村的人。
她原本有一个将要成婚的未婚夫,但是,就在成亲前的一个月,她的未婚夫上山砍树,结果不知怎的从山上滚了下来。当时他家里人以为他是在山上过夜了,以前他也经常第二天午饭前赶回来,而且山上也没有野兽,所以他家里人都很放心就没有去找。直到第二天傍晚了,他还是没有回来,他的家里人才组织村民们上山去找。结果在山脚看到他躺在那里,身体已经僵硬了。
而最奇怪的是,明明他在山腰砍树,也是从山腰一路滚了下来。沿途都能看到他滚动过的痕迹。明明山上的树密密麻麻的,两个树的间距很小,可是从他滚下来的痕迹看出他偶尔会撞到树干,大多数的都被他不知怎的躲了过去,没有被树干卡住。就一路滚到了山脚,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擦伤碰伤淤青等痕迹。
而那处致命伤,是胸前的砍刀,那是他用来砍树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滚下来的时候被捅进去一下子致命的,还是后来失血过多而死的,总之当时人们看他的身体已经硬了,便没有人去请大夫,而他的死因也就成了秘密。而后来,人们也就很少去那个地方砍树了,因为大家心里认为那个地方不祥。
而因为他的死,张晴也被卷入风间浪头,毕竟当初他砍树是为了做聘礼。
有的人认为,张晴天生命硬,没看她出生后克死了她母亲,结婚时克死了她未婚夫;
有的人认为,张晴是妖怪转世,因为她不想嫁给未婚夫,所以就用妖法害死了他;
有的认为……
总之,不管哪种说法,都是对张晴不利的。即使后来破除封建迷信的运动兴起,人们不敢大肆的传播这种封建迷信思想,也没有忘却这个念头,只是深深地埋在心里,借此告诫自己的儿女。
那时候的张晴已经十六岁了,因为这件事,没人敢再去张家提亲。张父也以为女儿嫁不出了,他甚至做好了养女儿一辈子的准备。虽然这样有些不光彩,但毕竟是发妻给她生的唯一的女儿啊,他即使被人戳脊梁也要照顾好她。
正文 第9章 夏母的身世2
好在后来张晴嫁出去了,而且嫁的很好,比那些别的人家的女儿嫁的都好。因为她嫁给了方圆十几里唯一的一个高中生――夏长河!而且两个人婚后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虽然穷了些,却并没有拌过嘴。
说起夏长河与张晴的婚事,虽是媒妁之言,却也是自由恋爱。
那个时候夏长河刚刚高中毕业,分配到镇上的小学教书。说是小学,也不过是一间废弃的屋子,里面摆着几个破旧的木板搭成的桌子。来上课的学生都要自己从家带着板凳过来,否则只能站着听课!
而那个时候的张晴,刚刚死了未婚夫,她家里人想让她出来散散心,不能每天生活在闲言碎语里。张晴没地方去就经常来镇子上转悠,一来二去的就找到了小学。她被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吸引住了脚步,也迷上了读书。以后一段时间,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在学校教室外偷偷的听课。有时是夏长河讲得,有时是别人讲得。
其实说起来,张晴并不觉得自己失去未婚夫有多痛苦。他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共才见过两面,哪里有什么感情,不过就是在心里认为是以后要一起生活罢了。他的死,在她眼里愤怒多过悲伤。虽然她同情他的遭遇,可是就因为他的死,她的人生就充满了侮辱,她的父亲哥哥就被人轻视。
而现在,读书,学习,让她开心满足,因为在学习里没有那些家长里短恩怨情仇,只有知识,学问。
她很满足于这种生活,每天都能接受新的知识,这就好像为她打开了一片新天地,带给她新生。
张晴每天都来听课,虽然她自以为自己躲好了,不会被别人发现。其实她不知道,每个讲课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