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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没完,法外的事好处理,法里的事不一定好办,毕竟市局高度重视袭警事件,有关领导对此做过重要批示,要从严从重处罚,下面的小动作不太好做,陈宦海不止一次给单勇打电话,实在难办。
不过难办不等于不能办单勇挤牙膏似地陆续给挤了几万块钱,这事的难度顿时降低了,本来倾向于判处劳动教养的干脆进入刑事程序,补充了逮捕手续之后上庭一次,到年前判决终于挤出来了:有期徒刑一年,缓期一年执行。
事情就这样在光怪陆离的规则中行进着,似乎驱动着这个世界运转的源动力不是什么准则和秩序,而是掩盖在堂皇准则之后的另一样东西:贪婪!
此次也深切领教了陈宦海的贪性有多大,总是变着法子找着借口,根本无视先前的君子约定一毛钱的责任也不想负担,那怕能抠上一万两万,也让狗少眉开眼笑。当然,单勇也很高兴,绝对不是强作欢颜,而是隐隐地已经觉得把这股贪婪的洪流引向陶成章和那**商之后,他们得损失多少才能填满这些人的欲壑!
“单勇,吃吧!”
一只手伸到单勇眼前花手绢包着一块酱驴肉,史家村的特殊干粮,比煮鸡蛋口感好多了单勇抬头时,史宝英站在他面前,不远处同来的史春源、根娃、大彪,还有四五个家属,单勇这边是和司慕贤一起来的,贤弟和这帮人不太熟稔,坐在车等着。单勇看了眼,接到手里,啃了几口,嚼得津津有味吃得这么高兴,连史宝英也跟着高兴了,笑着道:“好吃吧,还热乎着呢,我一直捂在胸口······”
呃…···单勇喉头一结,眼一直噎住了,被这句话噎住,愣着看着羞色一脸的史宝英,这味道……有点变了,史宝英看着不对劲,紧张地问着:“噎住了,我给你拿酒去……”
“别别······史姐,不用不用。这就成…···”单勇不迭地道着,却是不好意思再啃了,岔着话题道着:“你去劝劝你家亲戚,别着急,今天肯定放人,判决已经下来了。”
“没事,他们不急。”史宝英气结看到亲戚几位一眼,有点郁闷,此时好像有点心事,追问着单勇道:“单勇,我问你个事,你不许骗我。”
“又想问他们怎么出来的吧?”单勇道,悄悄把剩的半块酱驴肉藏起来了。
“啊,我爸也奇怪。”史宝英好奇地道。
“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单勇反问。史宝英自然点头,什么事都答应,不料单勇的话锋一转道:“我要你答应的事,就是别再问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一样,所有人都认为是老爷子手眼通天花钱捞出来的,这个解释不挺好吗?非要把真相摆出来,你让老爷子的脸往那儿搁?村里人怎么看他,亲戚怎么对他?”
“可!?”史宝英一语结,发现自己被逼到两难境地了,单勇一伸手,打断了,直接拒绝着:“你问我也不告诉你,非逼着我说,解释只有一个,你爸办的!”
说罢拂袖而去,直朝不远处车里和司慕贤坐到一起了。
把史宝英愣愣地扔在当地,不过史宝英忽灵灵的大眼里,那拂袖而去的样子,咋就那么帅呢!?
是啊,真帅!看得史宝英怔了好久…······
“陈少,怎么还没出来?”
憋了好久,柴占山才侧身问了句,开得是警用牌照车,基本就是陈家的私车了,这事还被限定在很小的范围内,直接点说除了两人,只有单勇知道,他们可不想让第四个人还知道有这单交易,不过看着的投资的时间也太长了,长得柴占山都有点不耐烦了。
“悠着点,里头关千把号犯人呢,查一回仓,两个小时;吃一顿饭,两个小时;根本忙不过来,挑牲口也得先点卯再牵出来吧···…法庭都忙不来,现在的犯罪率他妈太高,有些根本就逑不开庭,给个判决,派个法警到羁押仓门口一念,牵着人就走了……牵错地方的都有。”陈少对其中耳濡目睹的不少,很悠闲地等着,车里有点呛,开了条窗缝,把烟头扔了出来。
两人停车的地方离看守所大门有几百米,从这儿的能看到看守所周围萧瑟的庄稼地,单勇那辆破车很显眼,柴占山又想起这番拉了时间很长的事,小事问着陈宦海道着:“陈少,这事要办起来难度不小,不会有意外吧?”
“你是说·这小子敢耍花样?”陈少不屑了。
“我觉得他倒不会。我是说,要真从商标上拿不到利,回头榨他去?”柴占山看着单勇这出手,知道不算个富户·似乎有点心有不忍。
“啊,不榨他榨谁?这回我可下了死力气了,真要办不成,不像他说的那样捞一把,我非把他蛋黄捏出来。”陈少恶狠狠地道着。
“可这里面变故太多呀,毕竟咱们要对付的是十几家驴肉店,而且还有陶成章、钱中平、孙存智这样的大户·不好整呀······对了,陈少,这几家是不是和您老爷子关系还可以,怎么下手?”柴占山看来尚有疑虑,考虑到了因素太多,其中的变数也很多。
“老柴,道上你算个老江湖了,可体制内的事你就不懂了·关系关系,有钱才有戏,那都是钱铺出来的。我公安大院长大的·穿那身老虎皮六亲不认那是真的,可谁说钱都不认,绝对他妈假的,到那份上,谁还想起客气呀。人他妈一睁开眼就瞎扑腾,还不就为俩钱,这**商平时使钱抠抠索索你能整人家多少,还不就几万打发打发······一想胖默默一个月给了两三万打发我,还说给了我一成干股,想起来我就来气……这事·还就是老爷子给我出的主意。”
陈少的语气压低了,一听这话柴占山放了一百个心,要是老将掺合,可比这狗少胡来成功率要大多了,就听陈宦海得意地摆活着:“这事呀,我爸说·凡熟人都不能出面,生打生的来,先在法院给钉结实了,这后面就好办了,怎么说他都是违法,要么依法赔偿,掏钱;要么你想办法摆平这事,掏钱;这叫小胡同里赶猪,两头堵,没跑。谁要是耍赖,就看你的了……单勇这小子不简单,那主意出得跟我爸说的差不多,要么我家费老大劲了帮他捞这几个穷光蛋!?”
“哦,是这样。”柴占山莫名地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饶是和陈家这位狗少相处日久,还是被狗少一家的无耻刺激了下,此时甚至连他也能揣度到事情的结果,即便从商户手里拿到钱了,估计陈少也会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没他的份。就给,他也未必敢要。
“哟,出来了······今天的是个好日子啊,呵呵。”
陈宦海看到看守所大门下的小门洞开时,笑了。
那边笑了,这边却乱了,奔出来的两人咧嘴抹着鼻子,和爹妈叔伯抱成一团了,没几句话妇女倒先哭上来了,一村一姓毕竟血浓于水,根娃和大彪看着拴子和愣蛋出来连冬衣都没穿,那样子好不恻然,问怎么了,那俩说得几乎挤出泪来,他妈的,在里头被人抢了。
这却笑不出来,兄弟几个抱头吸溜着鼻子,大彪和根娃说了句歉意的话,那俩无语,估计受的罪不少,抱着爹妈没哭,搂着不时来送吃的的兄弟倒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上了。
“过来,去谢谢单勇去,跑前跑后都是他办的,要不我们连门也找不着。”大彪叫着拴子和愣蛋,这两傻个对着单勇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爹妈倒实诚,摁着儿子脑袋要给来个扑素的谢礼,磕个头。
“这是干什么?咱们一个辈称兄道弟,你不折我辈吗?”单勇死死把俩人拦了,这没经过事的俩个诨哭得稀里哗拉,怕是连话也说不成了,直扶着上车,又和家里人絮絮叼叼,多了个动作,边哭边啃着驴肉,含糊说着话,最清楚的一句却是:妈.逼的,在里头就没吃饱过!
“走吧······过年了,回家比啥都重要……回吧。”单勇脸色凄然,看得也有点动容,直劝着依依不舍的根娃和大彪,上车坐定时,拉着驾驶车门的史宝英还待说什么,单勇又道着:“史姐,替我给老爷子拜个年……问个安啊。”
史宝英的眼里闪着晶莹的东西,不过没掉下来,谢字没出口,都在眼神里了,上车坐定时,终于舒出了心里憋了好久的闷气。两辆车慢慢地驶离了这里,车里仲出若干只手来,挥了好久。
又过了好久才上车·驾车的单勇开出不到一百米,堪堪地停到了一辆警牌车前,对头停着,一伸手·副驾上的司慕贤把厚厚的一包交给他,一言不发的单勇下了车,拉开对方的车门,一屁股坐到了后座上,随手一扔,前座笑着陈宦海接到手里了,边开边问着:“够痛快·我喜欢!”
翻查着包里的东西,商标相关的法律文件,起草好的转让协议,提供的照片、录像光盘,甚至有写好的起诉书,让陈宦海讶异了下,惊讶地问着:“咦?这玩意你都做出来了?”
“陈少您的身份可以拖泥带水,我不行呀·我得办得干净利索,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呀······光盘里有摄录的所有店铺,还有台账资料。还有几家的记账清单以及日营业结算存入的流水账目。”单勇道详细,铁板钉死指日可待,柴占山讶异地问:“这么细致?这东西你怎么拿到的?”
“很难吗?你给服务员一百块,他连老板养小老婆的事都能告诉你。”单勇笑道。
三个人都笑了,陈宦海拿着合同看了几眼,看着合同金额大写“伍佰万元”的转让费字样,笑了笑,转让给了第三方是一个叫“绿源”的高技术公司,在此之前怕是没人知道公司那儿来的。不过翻到最后一页,一发现还没签名·愣了下回头问着:“哟?怎么没签字呢?还有条件。”
“我得当着您的面签,省得您认为我耍花样是不是?万一不是我的笔迹呢?”单勇笑着道。
“实诚,真他妈实诚。”陈少竖竖大拇指,把合同递过来,单勇龙飞凤舞地挨个签名,边签边道着:“陈少·接下来我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