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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眉。
“说出那个孩子是谁,在公堂庭审的时候,当着言官史吏的面,招供出那个孩子是谁。这样的话,你和那个人,才有可能活下来。”
要她招供出小公子来换得苟且偷生吗?
不,他明明知道绝不可能。
他疯了吗。
“招供吧。”他却依旧淡淡地笑着,说,“以彼之盾,守彼之矛。”
…
…
归荑最终被软禁起来,幸好方才在大殿上说出的话只有窦栈和刘肇以及几个奴才侍卫听到,否则,真是要酿成大祸。
刘肇命贴身护卫行夜牢牢守在屋内,不许归荑出门半步。
怕她饿着,摆上了满满一桌的方才,若是平日里,她一定手脚并用吃个精光,可如今,她竟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不对,不对!为什么要阻止她作证!堂兄窦栈就算了,为什么表皇兄也和他一个鼻孔出气,难道,他也不是和她站在一边的吗?!
怎么就听信君骘的话了呢,应该去求太后娘娘的!
“骗子!都是坏人!”归荑委屈极了,跺着脚苦思冥想。
“郡主大约是误会陛下了。”行夜瞧了瞧她,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他并没有偏帮谁,他只是单纯地为郡主着想罢了。”
“为我着想就应该支持我!”归荑蹙眉道。
行夜没有再说话,归荑也没有出声,一时间,屋内安静无比。
许久,归荑腰板挺得都酸了,刚想要活动一下,却听见行夜不痛不痒的问题:“郡主知道,刚刚郡主大人在堂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归荑没有说话,却把头扭了过去盯着他。
他没有再说话,她想他大概是真的在等自己的答案,于是认真地回答道:“是要保护青釉姐姐的意思,是要澄清事实的意思,是要公正评判的意思!”
“请恕属下无礼冒犯,郡主大人,错了。”行夜垂下头,姿态谦卑,但是声音却不卑不亢,幽深如谷。
“您刚刚在大堂上说的话,是要与整个窦家为敌,的意思。”
归荑忽然愣了一下。
“郡主大概还不清楚,您对于陛下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但是,请一定要记住,不要做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情。那样的话,陛下会十分为难。”行夜字字珠玑,语气肃穆。
窗缝里吹进一片枯叶,轻轻地落在窗台上,在尘埃不染的屋内,分外醒目。
…
…
窦栈回到暴室狱的时候,守门的奴才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的气氛都阴郁了,战战兢兢地为他开门,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
然而一个奴才凑近他耳边说完某一段话的时候,阴郁的脸色顿时一扫而光。
他扬起一抹邪佞的笑意,拍了拍那个奴才的肩膀,说道:“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便入公堂吧。”
青釉被架到公堂上的时候,看到了几乎被拖着进公堂的熏尤。
窦栈的脸色似乎十分不错,一旁记审簿的文官朝着窦栈点点头,于是公堂审问便开始。
“堂下二人,对于国盗之罪和杀人之罪,可是招认?”窦栈慢悠悠地问道。
“不认。”
“认。”
青釉错愕地看向熏尤,熏尤面色有些苍白,但是一双眼眸却烁然清明。
“熏尤,你……”青釉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然后才咬牙道,“你知道风若姐姐吗,你若是知道她如今……”
“罪女认罪。”熏尤铿锵地打断青釉的话,瞥了一旁的文官。
青釉脸色瞬间苍白了,窦栈细细观察着青釉的脸色,脸上是诡谲的笑意。
“大人。”熏尤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如若供认出共犯的话,是否能免罪女一死呢?”
青釉如遭五雷轰顶。
“这个嘛……”窦栈似乎有意延长青釉受煎熬的时间,慢条斯理地说道,“得看你招认到什么程度了……”
“足以让大人将那个孩子缉拿归案,这样的程度,可否换得罪女一命?”熏尤并没有看青釉,只是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青釉猛然站起,立刻有人又将她狠狠制服,青釉全身颤抖着:“熏尤,不可能……你……绝不可能!”
“这样的话,兴许是可以的哦。”窦栈笑得更欢了。
熏尤缓缓抬眼。
不知为何,那样的目光,窦栈心里陡然腾出一丝不详的疑云。
她语气清冷如秋:“与我们共犯的那个孩子,曾在五侯爷府常住,后来,又入大将军府,现金,应当是在宫里。”
似乎明白过来她要说什么,窦栈陡然全身被针扎过一般,陡然拍案而起:“给我堵住她的嘴,现下立刻乱棍打死!”
熏尤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几根棍棒用力地砸向她的背脊,她嘴角顷刻沁出血丝,却卯足了劲一个一个字说得清楚。
“她叫,窦归荑。”
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乱棍之下,她狠狠地抽搐起来。
她的嘴被堵上,连吐血也不能再吐。青釉心碎欲绝,却被人狠狠按住分毫不能动弹。
终于,她不再挣扎。
她的目光与青釉对上,然后,缓缓地暗淡下去。
如同璀璨的星辰陨落一般哀伤,却又夹杂着希冀与安宁。
她原本就只是一把利刃。
折了便折了,终归还是守住了该守护的人。
窦栈将桌上的东西清扫而下,顿时一片稀里哗啦乱作一团。他侧过脸看到文官毫不停歇的的手,脸上青经暴起:“撒谎,放肆!”
棍棒声终于停下,青釉爬到熏尤面前,摸着她已经冰冷的双手,陡然泪如雨下。
“给我拖出去,碎尸万段!她说谎,说谎!”窦栈怒气凛然地说道。
青釉全身一震。尔后,缓缓地回过头来,朝着窦栈一个叩拜。
“罪女同认罪,招供同党,窦归荑。”
“给本官乱棍打死,还愣着做什么!”窦栈几乎暴跳如雷地吼出声。
“窦大人。”文官朝着窦栈作了一揖,瞥了一眼青釉,平静道:“这是唯一的罪人,若是打死,线索便断了。况且,大人方才承诺,招供同党,便留性命,朝纲审讯之法不可乱,还望窦大人秉公。”
窦栈脸色白了白。
然后,跌做回位子上。
瞥了一眼堂下的青釉,咬着牙说道:“杖责三十,拖下去。另一个,悬颅十日,以警世人。”
☆、第四十章。初触心房
宣室殿内,郑众听完急事请奏的言管随使的话后,脸色陡然变了变,瞥了一眼堂上继续执笔而绘的刘肇,不禁垂眸斟酌了一下话语,方才上前,简练地说了些话。
刘肇笔下一顿。
眼眸陡然暗沉。
“陛下,可如何是好,如今言官们还在等着宣人上堂呢。”郑众神情也颇为纠结地说道,不过更多的,是揣测着身边年轻君王的神色。
刘肇瞥了一眼笔下的画。
远处山水婉约,近景流水蜿蜒。唯有一株笔锋颇有韵味的荑草,屹立于石后,身形婉柔却透着坚韧。
画嘛,着实是好画。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良久,说:“端和郡主贵体抱恙,不便入堂,如今正在太后殿里休养,如有必要,便挪步前往太后所居的承明殿一趟吧。”声音稳妥悠扬,听不出喜怒。
然而听到圣意的随使,却神色惶恐了,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应着,回去同大人慢慢商量。
待到随使离开后,他伸出手摸了摸作画的布帛,触手细腻。郑众看着他,恭敬地垂头行礼道:“陛下此画极好,只是,大约少了一首题词。奴才听闻,端和郡主诗书满腹,不若……”
“她极厌说谎之人。”刘肇轻轻地低喃,叹息一般的声音,“所以,她应该不会……撒谎吧。她应该相信,会有其他方法,可以救下那个她想要救下的人,对不对?”
郑众明白,他并不是在等自己回答他,于是缄口不言。陛下明明自己也在怀疑,却故意将话说得那样笃定。
一次两次能够用太后挡回去,那三次四次呢。
刘肇缓缓地卷起画,淡然起身,说道:“此画确是缺了题词。”
郑众清了清嗓子,说道:“摆驾玉堂殿侧殿。”
然而忽然,门外传来几声嘈杂的声音,郑众听着不对劲,抬眼细看跨门而入的人,惊了一瞬竟是忘了礼法,直接说:“护卫夜行,为何,为何你……”
刘肇也抬眸,夜行剑眉微蹙,作揖行礼说道:“臣奉召觐见。”
奉召……奉谁的召?!
刘肇脸色猛然一变,夜行看着陛下身形似乎有半步踉跄,瞬间也明白过什么,陡然起身说道:“陛下未下诏令?那么传召之人……”
糟了,郡……郡主大人!
刘肇几乎立下便飞奔而出大殿,门外的奴才吓得跪了一地。
…
…
“你这个,好像是挟持。”
归荑看了看自己腰间的这只手,再看向牢牢禁锢住自己的这只手的主人,君骘,嘴角抽了一抽。
觉得自己好像都快要对这个人五叔荒唐的行径见怪不怪了,此刻竟也是能如是淡定。
但是他带着她,一开始是四处躲藏着前进,后来时不时地在屋顶间蹦来蹦去,这就有些骇人了。
偏偏他还总是跟掐准了时间一样,好几次在她即将尖叫出声的刹那,迅速伸出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君骘笑了笑,在一处长廊外的灌木下停步蹲下,探寻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才正视着归荑,说:“我若不用这种方法带你出来,你是绝对出不来的。”
“你的皇帝哥哥,你的太后姑母,不会让你入堂审讯,到底大不了便是一纸画押的否认供词,那么多心血还不尽是白费。”君骘看着她神色,想到她大概是没听懂,静下心神听了听周围的动静。
确保了安全后,他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说:“归荑,我接下来说好的话,你听清楚了。”
“现在的情况,是你的五叔叔在千里之外征战沙场,根本管不了你那个青釉姐姐的死活,而你五叔叔留下用来给你青釉姐姐保命的朝月璧反而成了她的催命符,你叔伯们一心算计想要置她于死地,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