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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千絮,妳是第一天认识这男人的死相吗?。
当安可仰因为她的横眉竖目又转过去抖动背心时,梁千絮咬牙切齿,四处搜
寻一样可以狠狠戳进他背心的武器。
啪嚓。林间突然传出一个幽微但清晰的异响。
她悚然一惊。「你听见没有?」
才一秒钟的区别,在她眼前这堵放松的背突地紧绷,每根肌肉线条同时拉紧,
连他的发也像是要张扬地舞动起来。
「可能是松鼠。」
「松鼠?」梁千絮近乎着迷地望着他周身氛围的转变。
「我去林子里看看。」他欠了欠身站起来。
她霎时醒过来,「我跟你去!」
开玩笑,她才不要一个人被留在营地里。
火光只照亮他的半张脸,那双严苛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打开
手电筒,朝树林深处投射而去。
林间仍然寂寂。
「应该是小动物吧!不理牠!」他敛去所有严峻,轻松地走向帐篷,拿出一
个宝蓝色睡袋。
「如果是熊怎么办?牠会不会半夜冲出来把我们全吃掉?」她又着了慌。
「这一带没有熊出没。」他很想笑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深山!山里一定有熊,这是定理。」
「哪一门子的定理?」他纳闷地问。
「……电影都这么演的。如果主角在森林里迷路,一定会遇到熊;如果掉到
河里,前面一定有瀑布;如果在城市里落难,街角一定会冲出一辆车子把其中
一个人撞倒。」梁千絮嗫嚅地说。
他老是转过身去、背心抖个不停的画面越来越碍眼了。她想。
安可仰又花了点时间,深呼吸几下,才神色如常地转回来面对她。
「帐篷给妳用,睡袋归我的,我拿一件薄外套给妳盖。」
梁千絮嘟囔两句,钻进帐子里生闷气。
背后有人拉一拉她的衣角,她回过头来。
眼前的火光被一个阴影遮住。
五分钟后,安可仰用水扑熄了火堆,帐篷门口有一些摸索的声响,不久,她
感觉他也躺下来,隔在她与幽黑的世界之间。
刚才好象发生了什么事?她在脑中重演一次。
安可仰拉住她,她回头,她看见他的脸,他弯下身,然火光暗了一下。
不,不是火光暗了一下,是有人挡住她的视线,让她看不见火光,接着她觉
得嘴唇热热的……
不想了不想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连忙拉高临时的覆盖物,强迫自己睡着。
他的薄外套有一种淡淡的男性气味,说不出来是何种感觉,总之,很阳刚,
也很有安全感。
她恍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了。以一个二十五岁才谈过初恋的龟
毛女人来说,她似乎太容易让他接近了,因为他老是挑在她最脆弱的时刻出现。
虽然没有交谈,梁千絮一直能感觉到他的清醒,脑中彷佛可以看见他睁着冷
静锐利的视线,凝望着林荫深处。
一个在山野里优游自得的都市人。一个不务正业的律师。一个有着狩猎者气
息的男子。一个穿手工缝制高级衣饰的白领阶级。一个和青春期少女斗气的幼
稚男人。这些,全都是他。
他究竟还有多少面貌呢?
微风将她的胡思乱想吹往天际间,翱翔在漫无边际的苍穹问。他的呼吸声,
与树叶的摩挲声,犹如一段平稳的催眠曲。
将入睡之际,她才察觉,半个钟头前的恐惧,早已在他的气息笼罩下,蒸发
殆尽……
第5 章
安可仰吻了她。
足足过了一个星期,她才确认了当时的「火光暗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被男人吻也不是太奇怪的事。呃,她的意思是,她并非从未被人吻过。
以她和初恋男友来说,他们俩当年也是一天到晚窝在他的住处里——看书。
不,除了看书之外,他们也常常一起在床上——看电视。
不不,想一点初吻的事,他们确实曾经有过一个甜美的拥吻——好象是他跌
倒,不小心趴在她身上,乘势就碰到嘴了。
梁千絮无言以对苍天。上帝,谢谢?赐给我一个如此乏味的人生。
该死的,他为何吻她呢?虽然他的吻法极浅,只是嘴唇轻轻印一下,然而,
她彷佛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呼在自己唇上……
「对啊,他为什么吻妳?」铃当手肘顶在办公桌上,下巴放在两手中,兴味
盎然地盯视她。
「喝!」她又把心声给讲出来了。天杀的!她为什么就改不掉这种自言自语
的习惯?「铃当!妳何时冒出来的?」
「我坐在妳对面好一阵子了,连午餐都快吃完了。」铃当捧起剩下的生菜沙
拉,津津有味地嚼着。
「妳中午只吃沙拉,营养够吗?」她又开始唠叨了。
「我在减肥啊!」
「减肥?」梁千絮诧望着她没几两肉的纤躯。「妳还有哪里需要减肥?」
「妳看我的「蝴蝶袖」!不管,这个夏天我一定要把多余的肥油减掉……等
一下,梁姊,差点就被妳扯开话题。别想躲,那个欧吉桑是在哪里偷吻妳的?」
一股热红烧上梁千絮的颊。「没妳的事,快吃!吃完之后去帮老王看一下店,
让他跑一趟邮局。」
「我又不会煮牛肉面。」铃当抗议。
「学啊!」梁千絮白她一眼,低下头研读最新一期的医学杂志。
夏天已经过去了大半,高温却丝毫未减。医务所的冷气机苟延残喘着,随时
都有可能寿终正寝。
呼啸声响,一辆光鲜的跑车从医务所门口疾驰而过。铃当立刻跑到窗户旁探
头探脑。在这平静的小山村,观察偶尔闯入的陌生人已经成为全村的主要休闲
活动。
「嗯……是一个长得好漂亮的女人,好瘦哦!身材真好。」铃当回头问她:
「对了,梁姊,我正要去找老王,妳要不要叫一碗面过来吃?」
「不用了,我吃饱了。」她心不在焉地回道。
「那我走啰!」铃当轻快地离开医务所。
这期医学杂志的主题是「SARS的预防与治疗」。SARS是经由飞沫传染,例如
接吻……她连忙眨眨眼睛。
没有呀!文章上并没有写「接吻」这一项,她看到哪里去了?
哎!她的老毛病真的应该改一改,每次心里想什么,口中不知不觉就讲出来。
安可仰吻她又不是什么大事。本来没人知道的,她自己一说,反例给那丫头
听去了。
还记得她当住院医生的第一年,也是在午休时间胡思乱想,结果不小心说出
主治医师与护士长的婚外情,害自己被——
「被如何?」
「被冷冻了两年,差点连总医师都升不上去……」梁千絮火速抬头,一张精
致到令人说不出话来的脸庞盯望着她。她吓了一大跳。「妳是谁?」
「敝姓凌,凌曼宇。」大美女友善地伸出手。
老天,她可真是漂亮,梁千絮眩了一下。高挑的身段起码有一七五吧!名家
设计的短发贴覆在完美的头型上,脸容轻妆淡扫,清丽动人。
她也瘦得离谱,却一点都不干扁,无袖针织上衣将她优美的胸线勾勒得一清
二楚,正是铃当最渴望的那种身材。
「妳好漂亮,不去做模特儿太可惜了。」梁千絮喃喃。
「事实上,我和朋友合开了一间模特儿经纪公司,所以多少算有一点关联。」
凌曼宇娇艳绝伦地微笑。「隔壁的警察局没人在,所以我过来问一下。请问妳
知不知道安可仰先生人在哪里?」
安可仰。当然了。活色生香出现在清泉村的大美人,还有可能会来找谁呢?
她的心立刻冷下来。
「请问您有什么事要找他吗?」梁千絮,这不关妳的事。
「我要和他商量一点家务事。」凌曼宇优雅地挥挥手。
「家务事?」这真的不关妳的事!别再问了。
「是的。」凌曼宇拋给她一个美到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笑靥。「我是他女儿的
母亲。」
「姓凌的,妳不要打着我的名号在村子里招摇撞骗!」
「笑话,你有什么名号可以让人招摇撞骗?」凌曼宇冷笑一声。
真是猪窝!
她一踏进门就闻到一股酸味,粉刷的白墙已渐渐剥落,天花板角落还有几处
壁癌,更甭提客厅里四处散放的报纸和衣物。
三人座的大理石椅是目前东西堆最少的地方,不过那纯粹是因为安大公子想
睡觉,所以把杂物全踢到地上了。
安可仰从长椅上坐起来,低头揉着自己的后颈。看他衬衫皱巴巴的邋遢样,
衣襬还沾着几大块黄土,头发也爬梳得乱七八糟,不晓得几天没洗澡了——偏
偏这种浪人造形还该死的适合他!
「说吧,大老远跑来清泉村找我,有何贵干?」被吵醒的男人口气恶劣。
凌曼宇莲指一勾,从茶几上挑起一件皱兮兮的白布。嗯!男性内裤,还是穿
过的!她飞快扔开,生怕被上面的病菌传染。
「安先生,此刻是中原标准时间早上十一点,你连昼寝的恶习都学上了?」
「宰我啊!」他只用一只眼睛瞄她。
不错,还知道「昼寝」的老祖宗是谁。凌曼宇轻哼一声,勉强在一张比较干
净一点的大理石椅上坐下。
「心心不是把她心爱的小木屋借你糟蹋吗?你干净舒适的房子不住,却来挤
大汉叔的罗汉窝。」
「木屋的纱窗坏了,我还没找人修,夏天山上的蚊子超级多的——呵!」他
打个通天大呵欠。
「我问你,女儿呢?」
「奇了,女儿大多时候都跟着妳那边的人,妳把她弄丢了,倒来问我要?」
他再打一个呵欠,睡意仍浓。
「我工作也很忙耶!女儿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责任。」
「放心,从我当年不长眼,不慎弄大某个凶婆娘的肚皮开始,我就很清楚自
己的责任了……」他轻声咕哝。
「你说什么?」凌曼宇盘起双臂,扬起一道细眉。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