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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幸好做这些紧急处置的人没有贸然行事。
伤口也被清理过,看起来还算干净,虽然最有可能做这些事的人是安可仰,
但她发现这有点难以信服。就跟胸大的女人会被认定为无脑一般,穿衣服不带
扣的肌肉男好象也不应该懂这些事。
「哎呀,吓死人了!怎么血淋淋的啦?」
「陈嫂,麻烦妳先离开一下。」不然太吵了!她专心地检查伤口。
陈嫂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准备好好宣传一下村长受伤的事。
「林医师……」
「村长是怎么被夹到的?」她老感觉身边有一股热气的存在。
「我去后山散步,中途遇到村长,两个人一起坐在路边的草地上聊聊天。村
长只是动了下脚,草丛里就爆出一个陷阱夹伤他。」低沉的声音就在她的耳后。
她下意识侧开一步。
「那里……那里是禁猎区,一定是邻村的人……偷偷安装陷阱……不然我…
…我在这个山上住了快四十年了……那种捕兽夹怎么夹得到我?」老村长觉得
有必要为自己辩护一下。
半条命都快去掉了还想逞强,真是奇怪的男性自尊!她试着把捕兽夹取下来。
「啊!啊——」村长立刻痛得大叫。
东西咬得很紧,她不禁被难倒了。「我该怎么把这个鬼东西取下来?」
安可仰从她头顶上探望一下。「那个弹簧已经生锈,无法照正常的步骤打开,
林医师……」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坚持找林医师,林医师半年前就离开清泉村,回平地
去了。她也不认为那个年过七十、喝酒喝到两手发颤的老医师,技术会比她可
靠。
「你只要告诉我如何把它取下来。」她率直地说。
安可仰放弃和这个不太友善的女人对谈。
「我来。」
她只觉得那股热气从后面卷过来,接着就被挤到后面去。
「虎头钳。」一只大掌伸向她鼻端前。
她瞪着它好一会儿,他有断掌,听说断掌的男人都很固执……天!人命关天
的时候,她还管他的手纹?
「喏。」她从墙角的工具箱里翻出虎头钳,递进他手中。
只见他在那个捕兽夹上扳了几下,也没动到伤口,某个生锈的弹簧片就被拆
下来了。
「螺丝起子。」那只大手又伸过来。
她又瞪着它几秒钟。
「十字还是平头的?」
「平头的。」
那个长发的后脑勺越看越碍眼了,病床边应该是她的位子才对。她拿出螺丝
起子递过去。
又是一个小铁片被撬下来。
「妳站过来。」一根手指对她勾了勾。「等一下我用力把这两片铁夹分开,
妳立刻把村长的脚抬起来,知道吗?」
她直觉回答:「小心一点,你不要也被夹伤了。」
安可仰停下来,回头对她露出一丝笑容。「谢谢。」
「不客气,我是怕一下子要照顾两个伤患,我会忙不过来。」她解释。
那丝微笑消失,换上一个白眼。
这是实话啊!她被瞪得莫名其妙。
「一,二,三!」嘎吱一响,铁夹立时分开。
她立刻把村长的腿抬起来。他把捕兽夹往地上一扔,卡地一声巨响,它立刻
合起来。
不幸中的大幸,陷阱没有咬伤主动脉,但也失了不少的血,她的注意力回到
伤患身上。
「林医师,可不可以给我两秒钟?」他捺下性子,被挤到后面去。
原来「林医师」是在叫她。
「我不是林医师。」她开始准备各种针剂,与缝合伤口所需的器具。
安可仰愣住。
「那林医师在哪里?」
「我不知道。」
安可仰呆了两秒。那她是谁?护士?护士只是护理人员,不能从事医疗行为!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把村长送到邻镇去,那里有合格医师和大型的诊所。」
「不必。」
「为什么?」
「因为这里也有合格医师。」
「哪里?」
「这里。」她转头看他。
「……妳就是林医师?」他的神情越来越呆。
「我不是林医师!」
他的脾气快爆发了。「妳既不是林医师,又不让我送村长去找医师,妳希望
他死在这里?」
「莫名其妙,天下的医师一定得姓林吗?」在她的面前说什么死不死的,简
直侮辱她的专业。
「他X的,不然妳在门口挂个林云平医师的名牌做什么?」安可仰破口大骂。
「那是前一任老医师留下来的名牌,新名牌还没做好,医生叫什么名字有差
吗?」她的眼神表达了充分的不满之意。
呜……他们怎么就吵起来了,有没有人注意到床上还有个病人?村长欲哭无
泪。
安可仰玻Я瞬'眼,突然认出她来。啊!
「洪金珠!妳是洪金珠!村公所服务台的那个小姐。」
「洪姊要去接小孩下课,我先帮她代一下班。」她皮笑肉不笑,转头开始局
部麻醉。
慢着,她确实不是洪金珠,她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张一文!妳是那个女邮差张一文!」不起眼的外表,矮不隆咚的身高,晒
红的皮肤,浓扇的睫毛与亮晶晶的眼睛。
「……张伯伯那天喝醉了,我只是顺便帮他送个信。」这次她连皮笑肉不笑
都不给了。「让开。」
安可仰机械性地让开路,看她忙碌地在打针、缝合、吊点滴,照顾病患。
「妳到底叫什么鬼名字?」他发誓,这女人是他见过名宇最多的一个。
「梁千絮!」原本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半晌她竟然不太情愿地开口。
所以,她不叫张一文,也不叫洪金珠,也不叫林云平。
她叫梁千絮!
安可仰真是五味杂陈。
终于,在注意到她有双长睫毛和漂亮的眼睛之外,他还知道了她的名字。
第2 章
一桩盗猎事件引发了两个山村的火线。
这次和清泉村发生纠纷的村庄叫橘庄,村子的规模与人口都和他们差不多,
但是橘庄主要以猎户为主。
村长受伤的那天,几个平时管事的男人正好开车下山送货,所以无人处理。
两天后大人们回来了,一听说自家村长挂彩,个个义愤填膺,马上召开村民大
会,打算向邻村的人讨回公道。
一张长桌横在会场前方,由管区警员王汉大主持,梁千絮坐在第一排正中央,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来,千絮,妳从头到尾都在场,妳跟大家说说看是怎么回事。」绰号叫「
大汉」的警员怒火难平。
论村子里当家的,除了村长就是他了。结果村长竟然在自家地盘上受了伤,
等于在向他的权威挑战!
由此,梁千絮再度印证一件事——男人是一种有着奇怪自尊心的生物。
「其实,我只负责治疗的部分而已,说不上从头到尾都在场。」她清平的声
音在大空间里显得细微。
「橘庄的人真正太可恶!上次两边的人开会,已经约定好了咱们后山这边是
禁猎区,他们还偷安陷阱!如果夹到的是上山玩耍的小孩子怎么办?」卖牛肉
面的老王火跳跳。
「喂,安小子,你不要躲在角落里,你倒来说说情况是怎么回事!」大汉一
拍长桌。
嗯,他也在?梁千絮回头搜寻。没亮灯的角落里果然有一张椅子和一抹黑影。
既然他在场,方才为什么不接话呢?
白牙在黑暗中一闪。
「就差不多是我告诉你的情况。我在后山散步,遇到村长,我们闲聊了几句,
村长往路边一坐,可能碰到隐密的机括,草丛里跳出一个捕兽夹夹伤他了。」
低沉的嗓音重复第五十六遍故事。
「小子,你是律师,你说说看,这种事我们可以怎么告他们?」大汉横眉竖
目地问。
「啊?」梁千絮低叫出来。这四肢发达,五体过勤的家伙是个律师?台湾的
律师可以长得这么……野吗?
「这个嘛,当然你要先找出那位放陷阱的人是谁,何时装的,依那个陷阱老
旧的情况判断,说不定是多年前安置好之后,主人就忘了来取回。」他跷在膝
盖上的二郎腿抖了起来。
「不管是他们忘了拿回去也好,刻意来装的也好,总之我们村子的地盘就不
能让人来撒野!」杂货店老板站起来,慷慨激昂地陈述。
「对!对!」几颗脑袋用力点动。
「一切都是钱作怪。」老王突然心有所感。
「怎么说?」大汉瞪了瞪眼。
「咱们村子人虽然少,一直以来都维持得不错,最近得到外面的财力支持,
观光市集也办得有声有色。我最近听到一个传说,隔壁村的人很眼红,打算在
我们村子周围动点手脚,再放风声出去,说游客来我们村子不安全。」
「真有此事?如果有这种事被我撞见,我管教他去抓虾上不了河。」大汉勃
然大怒。「小子,你说说看,这种事要怎么办?」
安可仰搔了搔下巴。「如果对方只是忘了把陷阱取回去,那就是过失伤害;
如果是故意安在那里等人踩的,那就算伤害罪了,嗯……我得回去翻翻书才知
道。」
为什么他听起来一点都不肯定的样子?他真的是个律师吗?梁千絮瞪着他。
那副白牙又闪了一下,而且这次是对着她闪。
她连忙转回正前方,脸颊生起一股奇怪的臊意。
「大汉,你和他们村子里的警察联络一下,我们过去抓人!」众人立刻议论
纷纷起来。
梁千絮开始坐立不安。这种事实在不是她的专业,她也帮不上忙。只要在人
多的场合待久了,她就会紧张——觑了个空档,她向身旁的人告个罪,偷溜到
旁边去。
就这样直接走掉,妥当吗?待会儿说不定有人还想问她话。她站在人群后方
踌躇不定。
噗嗤,一声喷气响,梁千絮回过头,安可仰对她招招手。
跟他窝在角落里也不是个好主意,她踯躅片刻,仍然走过去了。自己搬了张
椅子放在他附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