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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北风道:“所谓告诸往而知来者,第一则论语,或许就是给我们设置了一个考验,但很可惜,我估计就没有几个人能看破,因为他们光去研究那一则论语,就已经十分头疼了,怎么可能还有闲情逸致,把孔圣人说的话再做延伸呢?”
“世间真的有那种妖孽吗?”解诸怀疑道。
“我觉得应该是有的,但很显然不是你我,也不是在座的各位。当然了,这里需要加一个限定,就是此时此刻今朝今日的我们。”
希北风笑着道:“或许,你们以前是更爱思考和推演的人,或许我们以后是更爱思考和推演的人,或许这一篇论语里的最后一则论语不拿出来,咱们也能受到上一则论语的提醒,自行去推演每一则论语的极限,乃至于让那所谓的极限消失,但显然现在的结果是,咱们都失去了那一次机会。”
“或许是因为不重视,或许是因为疏忽。”解诸说着,还是摇摇头道:“说到底,这些都是牵强的理由和借口罢了。”
“所以,我才说,告诸往而知来者,这句话对于大众来说,并不实际。”
希北风道:“大家可没有那么多心情去推演,这句话只适合于研究东西时候的我们。以及,那些恐怖的妖孽。精力仿佛无穷尽,无论是什么,进了脑袋里,都能再行推演,一切自然而然,感觉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古代那些年纪轻轻,十几二十几岁考取了进士的人,恐怕就是这种妖孽。别人穷经皓首一辈子,也没法把论语读出花样来,偏他们一篇锦绣文章信手拈来,愣是把四书五经又给读出了新花样。”
“就像您这样曲解……”解诸忍不住吐槽道。
“我这哪里能跟那些人比,投机取巧罢了,说文解字都不到位,全靠瞎扯忽悠一帮小朋友,真遇见当世大儒,还不得被喷个狗血淋头。”
希北风笑了笑道:“还好明先生不在……”
“这倒未必,不信你看外面。”解诸友情提醒道。
第251章 试
一希北风心里一跳,暗道该不会是真的过来串门了吧?
转头一看,窗外赫然正是明先生。
此时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一下子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早啊。”
希北风干笑着道。
“不早了,这都快傍晚了。”明先生呵呵道。
“哦,是哦。”
希北风尴尬地笑着道:“您过来有何贵干?”
“没什么,就是课间休息,出来走动走动,你继续。”明先生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随后悠悠转身,施施然地走开,只留下一道洒脱背影。
希北风和众学生目送他离开,不久后,均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彼此互相对视,呵呵一声。
“老师,您继续讲?”解诸微笑道。
希北风哼了一声,道:“当然继续讲,我是那种会被吓住的人吗?刚才讲哪儿了?”
讲堂内众人哈哈大笑。
解诸这次倒没有抓住希北风的痛脚不放,而是友情回答道:“第一则和最后一则首尾呼应,其实是有一个陷阱,能举一反三的人,自然读了第一则就会推出最后一则。”
“对,就是说到这里。这种本事呢,我是没有的,在座诸位也没有能发挥出来。”
希北风道:“所以呢,这个举一反三的事情,就不强求都能做到了,毕竟子贡说不准也是瞎撞了一次。除了首尾呼应,其实呢,这最后一则,还是强调了孔子的个人命运,一生都被许多人质疑怀疑,却还是坚持做自己。这种坚持的精神,我觉得尤为难得,很值得我们认真学习。”
“学习完了之后,岂不是跟他一样悲剧。”解诸道。
希北风道:“悲剧归悲剧,但他悲剧的源头,又不在于这种思维方式,反而这种思维方式,能给他带去不少心理上的苦恼,起码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安慰自己,不如干脆改变自己好了。”解诸道:“既然大家都质疑他,那就适当地给大家证明一下,或者适当地顺着大家的意思走一下,起码能少掉很多阻力,这做法可比精神安慰实际得多。”
“确实,顺着大家的意思走一下,远比在精神上安慰自己来的实际,但是相比而言呢,对于有理想有抱负有坚持的人来说,对世俗做出的让步,等于是对自己的侮辱。”
希北风笑着道:“打个比方,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打自己两耳光,一个是让别人打你两耳光,你选择哪个?”
“自然是选择自己打自己两耳光。”解诸道:“反正都是要被打,还不如掌握主动权,自己打自己两耳光,起码能够轻点,不会那么疼。”
“你的自尊心呢……”希北风无语道。
“都要打耳光了,这时候还谈自尊心,有用吗?”解诸道:“无论哪个,都伤自尊,精神上受伤了,我肉体上,好歹不能受伤吧。”
“好吧,是你赢了……”希北风道:“我不该举这个例子,这下子简直是打了自己脸。”
“没事,反正让您选,您一定也是选择自己打自己两耳光。”
解诸呵呵道:“哪怕您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也始终相信,咱们基本上是一路货色,嘴上讲的好听,真做起来,您绝对比我还无耻。”
“……”希北风无法否认,只能哼了一声,道:“你这是没理由的污蔑,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就此打住啊,这个话题。”
“嗯,您继续。”解诸道。
希北风道:“嗯,继续就继续。除了说首尾呼应,提倡坚持自我,最后呢,要说的一点就是以人为本,更是以自己为本。无论你要做什么事情,都是要先从自己出发。你们看第一则,乃是孔子的自述。他讲了什么?他讲的都是自己。最后也一样,讲的依旧是自己,而且是认清自己!”
“嗯,然后呢?”解诸道。
“没然后了。”希北风道:“虽然我给论语扯了许多东西上去,强行扯论语是为了一个政字而编纂出来的,但其实追根到底,论语讲的并不是国家社会仁义道德,而是讲个人该如何去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追求,该怎么去做。论语读通透了,你一颗心,也就通透了。”
“通透了,然后呢?”解诸道。
“通透,是为了处世,处世是为了更好,更好是为了开心。”希北风笑着道。
“……”解诸道:“就这样?”
“不这样,难道还能劝你剃光头发,去吃斋去念经,去找个庙窝进去,给别人什么精神安慰?”
希北风摇摇头,道:“儒家讲的可不是清心寡欲,相反,儒家是有所追求,而且为了这个追求,是能吃苦,能忍耐,能被世人不理解,还要继续坚持下去的。其实,儒家整天讲君子,但君子并不潇洒。他们也不是为了潇洒。他们哪怕狼狈不堪,都要去坚持,坚持什么,坚持自我,坚持他们相信的东西。”
“与其说是执着,不如说是偏执了。”解诸道。
希北风笑着道:“你说得很对,儒家很执着,从孔子这里,就已经是这个调子了,一生不被人理解,哪怕狼狈不堪,都始终在坚持做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周游列国,听着很好听,但其实原因有内有外。有被迫的因素,也有主动的因素。但归根到底,全是因为他的固执。”
解诸微微点头,能拜相的人,要是各方面委屈点,何至于混到那种地步。
“因为坚持,才被人不理解。哪怕被人认为是丧家之犬,四处流浪,到处找主子,都一样坚持了下来。”
希北风道:“这哪里是什么世人所认为的潇潇洒洒的君子,他分明是一个偏执狂。但谁又能说,孔子不是一个君子呢?”
“很厉害,但我可不敢学。”解诸坦承道。
讲堂内众人亦是微微点头,孔子的那种做法,太硬了,虽然看着是各种变通,但其实最要命的是骨子里有不能改变的东西,哪怕外表再怎么改,只要碰到核心的地方,就彻底没得商量了,这种时而圆滑时而固执的外在表现,恐怕更为许多人所不喜,认为反复而无常,口是而心非。
“何止你不敢学,我也不敢学啊。”希北风呵呵笑道:“学孔子,想当圣人,那心可有点太大了,我这么一个凡人,装不起。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这凡人而已,装不下船,更装不下一颗能包容天下的心。”
“那咱们学论语来干嘛?”解诸道。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希北风笑着道:“读书不过为了做人。但你不读书,一样也可以做人。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学的目的是为了做人,做人的目的呢?做人是没有目的的,你生下来,就是做人,做人本身是没有目的的。有目的的是你本人。”
“那为什么还要说无愧呢?”解诸道:“难道老师不是想说,无愧是做人的目的。”
“我哪里敢这么说?我是不要脸了,才敢这么说。”
希北风笑着道:“还记得我前面说过,所谓仁义道德的定义和标准,不过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东西,放在这个世界里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自然界弱肉强食才是天理,至于我们所纠结的东西,那是人类社会里搞出来的东西。我鼓励你们坚持这些东西,但我不会说这些东西在自然界是对的,当然,要说的话,我认为,这些东西对于人类社会来说,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那无愧不就也是正确的?”解诸道。
“无愧自然是正确的,我也鼓励大家尽量做到无愧。”希北风道:“但是,仁义道德,和所谓无愧,并不是做人的目的。而是让你做人,做得更加舒服的一个标准,能达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