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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伴随着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麦哲伦的剑刃拦下了怪物的獠牙,但无往不利的长剑没能切断任何东西,麦哲伦甚至看到了碰撞的地方溅起的火星。
怪物完全没有理智,一刻不停地吼叫着,一次又一次想要咬断麦哲伦的脖子,但每一次都被挡了下来。
四周的黑暗中传来莫名的躁动,麦哲伦已经能感觉到,更多的怪物正在接近。
然后他的右臂被刺穿了。
那就像是黑暗本身有了生命,想要彼此汇聚。
鲜血喷涌,怪物仿佛在瞬间拥有了更大的力量,它狂吼着咬住剑刃,一头撞在了麦哲伦胸口。
麦哲伦安然无恙。
他落在地上,剑刃上满是黑血,而怪物已经死去。
就在刚刚的那个瞬间,麦哲伦的剑刃削掉了怪物的脑袋。
但黑暗中更恐怖的力量正在接近,而它们无所不在。
麦哲伦安静地站在原地,将长剑交到了左手,然后举起受伤的右臂。
仿佛真的被血液吸引了,刚刚让麦哲伦受伤的场景又一次出现,黑暗仿佛正要在他的右臂上汇聚,但却被躲过了。
麦哲伦在那个瞬间将长剑砍了下去,虽然寂静无声,但他知道自己砍中了。
然后整片黑暗都吼叫起来。
那像是某种未知的怪物因为未知的原因而发出的声音,如同巨石在泥土中滚动,如同尸体陷入沼泽,怪异而诡异。
然后突然,一切都消失了。
就像是终于抵达了神明的领地,黑暗与恐怖的声音在瞬间消散,一片绿色出现在眼前。
第十四章 苦修者们
当黑暗彻底散去,麦哲伦发现自己并不在神明的领地里。
这里是他曾经经过的地方,凡人们的村庄,湿热的空气让人气闷,树木虽然翠绿茂密,但更多的地方却是肮脏的空地。
麦哲伦抬起头遥望着北方,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离目的地太远了。
须弥山远在天边,麦哲伦开始怀疑自己到底碰上了什么,至于会不会因为迟到而苦行失败,暂时还不在他的问题列表里。
无处不在的神力消失了。
麦哲伦对精华与神力并不像女伯爵那样敏感,所见十分有限,但面对身毒这个神力无处不在,控制一切的地方,他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神力的突然消失,某种意义上讲,那和以神力占据这片土地一样艰难。
有某种恐怖的力量在一瞬间完成了这个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麦哲伦站在村落外面,转身朝着一边的山丘走去,他希望可以在那里找到能够止血的草药。
远处的村落里也许会有医生,或者刚好经过的婆罗门,但麦哲伦并不愿意将希望放在他们身上,这里的村民全都是不能算作人类的贱民,他们的传统就是对卫生毫不在意,对一个受了外伤的人来讲,那是个危险的感染源。
麦哲伦咀嚼着一股刺激苦涩味道的草药,然后抹在伤口上,那道伤口已经有大半愈合,现在几乎不会影响到行动。
他站在山坡上茫然地眺望四周,这是个熟悉的地方,但又无比陌生,如果没有神明,那须弥山也不过是一座空荡荡的雪山,麦哲伦的苦行也无法完成。
但麦哲伦知道,一切还没结束。
他转身走进了村落。
就和预料中一样,这里是个因为贫穷而肮脏,也因为贫穷,而没有那么肮脏的地方——因为贫穷,这里几乎空无一物。
村民们以一种安详到接近呆滞的表情面对着这个外来者,就和之前所有麦哲伦见过的本地人一样。
麦哲伦努力模仿着他记忆中神明们说话的方式和口音,自称是个婆罗门,仿佛就在一瞬间,村民们活了过来。
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将村子里所有的财富集中在麦哲伦面前,其中包括一头牛,两个瘦弱的女孩,同时还架起了火堆。
不过麦哲伦并没有在村子里举行祭祀,他没有点燃火堆,而是问了几个问题,就离开了。
没有了神明,没有神力,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不同,村民们口中的婆罗门与神明无异,他们依然一无所有。
问题在于,怎么离开。
……
因陀罗在女伯爵前面高举起金刚杵,伴随着一声霹雳,黑暗散去了。
“那是什么?”
女伯爵看着四周熟悉的林中庭院,知道自己已经抵达了下一重天。
“阿修罗。”
因陀罗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虚弱,对这位天帝而言,这样的时候非常罕见,他确实非常虚弱。
“什么时候,阿修罗强大到这种程度了?”
女伯爵对神明的了解超出了预计,但因陀罗已经不会再因为这些而惊讶,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
“我们需要休息。”
因陀罗朝着一边的庭院走去,他手中能够制造雷霆的恐怖武器黯淡无光,女伯爵能清晰地感受到,属于因陀罗的神力发生了某种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那似乎更像是属于因陀罗自己的力量在反抗他的掌握,而不是在与外力对抗中被消耗了。
庭院的主人,一位神明向客人表示欢迎,并为他们准备了欢迎的宴会。
这里有不少神明,他们并不像因陀罗兄弟那样力量强大地位崇高,但都是一直在坚持苦修的婆罗门,因此赢得了须弥山上的这处居所。
所有的婆罗门都聚集在大厅之中,天帝因陀罗是十分尊贵的客人,他们都很热情。
对于女伯爵这个陌生的凡人,他们也保持着相当的尊敬,甚至还多了一点亲切,似乎是来自于苦行者之间的感同身受。
因陀罗疲惫地坐在位子上饮酒,婆罗门的热情大部分都落到了女伯爵面前。
他们礼貌地收敛着交谈的欲望,没有过多涉及艰深的正法辩论,而是在谈论曾经苦行中碰到的麻烦,很意外地,充满了真正让人惊喜的幽默感。
不过很快话题就转移到了女伯爵的苦行,她已经赢了三次游戏,在凡人以神明为对手的一切对抗中,这样的事情第一次发生。
“其实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湿婆大神会选择这样的苦行内容。”
婆罗门面面相觑,却没有给出女伯爵想要的答案。
“苦行的成功与否在正法之中,世间对苦行最为了解的是湿婆大神,而最了解正法的是梵天与毗湿奴大神,他们会在苦行者有资格得到奖赏的时候出现,为苦行者送上应得的奖赏。”
“一切都是为了时间,只有这样才能在一切结束之前完成苦行。”
他们知道答案,但女伯爵已经确定,这些婆罗门不会将答案告诉她,他们知道神明在谋划什么,那非常重要。
“神明们并不擅长游戏,你们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婆罗门并不想让客人过分消耗精神,不过勇武的雷神因陀罗在此,作为主人,他们也想让所有客人都尽兴而归,几位神明思考了一下,然后为首的婆罗门站了出来。
“我们的庭院**养着两头公牛。”
牛是身毒被所有人与神明承认的重要财产,对这些婆罗门而言,他们的牛群中能有两头公牛,是值得夸耀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们都在争论,两头公牛中那一头更为雄健,却始终没有结果。”婆罗门这么说的时候,脸上带着骄傲的神色,“也许新的苦行者能给我们答案。”
女伯爵还没来得及回答,因陀罗就笑了起来:“我说过,让那两头公牛相斗,活下来的必定是更强的一头,你们却舍不得,现在和苦行者游戏,要怎么判断胜负呢?”
“如果苦行者想不到办法,就换个游戏。”
第十五章 斗牛
神明们带着客人一起来到了建筑后面的林间空地上。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草地,雪白的牛群点缀其间,如同蓝天上的云朵。
婆罗门的财富让因陀罗也十分羡慕,他没有掩饰对牛群的欣赏,尤其是其中两头公牛,那是两头庞然大物,极为雄健。
“这就是我们的牛群,那公牛是牛群的首领,一头名为健角,一头名为高背。”
这两个名字虽然直接,却也传神,那两头公牛正站在草地上,悠闲地反刍着青草,就算在远处看去,也能一眼注意到那高耸的脊背和大得夸张的尖角,与草地上其他牛群的区别简直像是神明面对凡人一般。
“我也一直想知道这两头公牛到底哪头更强,”因陀罗身上的疲惫已经被兴奋冲散了,他看上去兴致勃勃,“别让我失望啊。”
“其实不用让两头公牛相斗,就可以知道强弱,”女伯爵笑笑,“让它们角力吧。”
“不可,”婆罗门连忙阻止,“这两头公牛极为暴躁好斗,要是让它们角力,难免就要相斗,两败俱伤。”
“以绳索牵引,使两者相背,只要绳索不断,自然能分出胜负,也不用惧怕它们受伤。”
婆罗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因陀罗就大笑起来:“好!快试试,我选健角,它一定能赢!”
“那就这样来试试吧。”
婆罗门府中自然有照顾牛群的仆役学徒,他们从一边拿过粗壮的绳索,编成绳套,然后将两头公牛牵过来,小心翼翼地不让两者相对,将绳套套在脖颈上。
一切准备完毕,众婆罗门簇拥着两位客人来到草地中央,两头公牛已经焦躁难耐,迫不及待地要一分高下。
“选择你想看到的胜者吧,苦行者,婆罗门必须遵守待客的礼节,要是你选对了,就算赢。”
女伯爵看了看两头巨大的公牛,然后做出了选择:“我觉得高背会赢。”
“如你所愿,那就让它们开始吧。”
众人退后,然后仆役放开了早已迫不及待的公牛,两头庞然大物开始怒吼着向前冲去。
因陀罗在巨大的轰响声中大笑着,他喜欢这样的游戏,纯粹的恐怖力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