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人进房间后,来到对面的角落,将西服脱下来叠齐放好,再慢慢盘腿坐下来,随后掏出一个纸包,慢慢揭开纸包露出里面的火烧后,递给胡顺唐:“吃吗?”
这家伙可以带东西进来吃?胡顺唐摇摇头表示不吃,那老人笑了笑自己咬了一口,在口中嚼着道:“在这里买不到火烧,但我实在想吃,于是任性了一次,让人找厨师给我做了六个,进这个房间前吃了五个,剩下一个,我实在不想吃,因为这个对我有用。”
六个火烧,吃了五个,剩下一个?胡顺唐开始警惕了,这个老头儿难道是用火烧比喻那五个武装分子和自己?
“你是谁?”胡顺唐质问道,“想做什么?”
“这批人的雇主帮了我一个忙。”老头儿慢慢吃着火烧,“我其实打算让曾达自然死亡在英烈湖的,毫无痛苦,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胡顺唐立即明白了眼前这个老头儿不是别人,就是蜂后!他猛地站起来,看了一眼铁门的方向,随后上前一步,看着已经改变了自己容貌的蜂后,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猛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因蜂后那句简单的话中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从前我只被李朝年算计过,这次竟然被一个我不知道身份的家伙给算计了。”蜂后笑道,“曾达给你们手机上设下了一个应急号码吧?那是我的。”
“你的?”胡顺唐摇头,“不可能,曾老已经不信任你了,而且我们已经查到了当年在新疆,你、李朝年、何柏谷三人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蜂后慢慢抬眼看着胡顺唐,“说呀,什么关系?”
胡顺唐当然说不出来,因为齐风得到的情报仅仅只是个大概,详细情况根本没有查出来,可不管怎样,他不愿意相信曾达留下的应急号码是蜂后的,这没有理由。
“你认为没有理由吧?”蜂后捏着手中的火烧,“其实你们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你刚才说曾达已经不信任我了,那么我问问你,他给你们说应急号码的事情时,是否说了应急号码的主人是谁?”
胡顺唐摇摇头,表示没有。蜂后又道:“那不就对了,他早就对你们说不信任我,如果又告诉你们应急号码的主人是我,那不是出尔反尔吗?所以他没说,换个角度想,如果应急号码的主人是詹天涯、齐风当中任何一人,曾达当场就会告诉你们。”
没错,的确是这样,胡顺唐被捕之后也将酒店中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思考了一番,和夜叉王、魏玄宇所推测的一样,他也将“应急号码”列为了最重要的嫌疑人,可此时这个嫌疑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还矢口否认是他主使的,声称自己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给利用了。
除了李朝年之外,还有谁具备这个能力和脑子算计蜂后呢?黑衣人?不,他也许有脑子,但没有那么大的势力。白骨吗?自从分清楚白骨和李朝年这两个人之后,胡顺唐相反觉得白骨是个十分慈祥的老人,所做的事情也都是无奈之举。
“不是你,还会是谁?”胡顺唐重新坐了下来,注视着黑暗中的蜂后。
“应该是个我认识的,而且还很熟悉我的人。”蜂后把火烧放在掌心中,“这么多年以来,我得罪了很多人,但都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和运气躲过了,我之所以不轻易露面的原因,就是担心被杀,我其实并不怕死,怕就怕在自己的愿望没有完成之前死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胡顺唐问。
“我是个爱国者。”蜂后收起笑容,谈起这个的时候脸色严肃起来,“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国家。其实我原本也打算设下一个圈套,分开你们,和你详谈一次,因为我认为差不多到时候向你说明一些情况了,但为了让你更深入的了解,我决定将过去的故事分成几部分讲出来,让你也有所体会,完全理解。”
“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是谁杀了曾老,又为什么要杀死他,除此之外,其他的不重要,我迟早会知道的。”胡顺唐冷冷道。
“你在无意识之中变得聪明了,潜意识中会闪过很多念头,怎么形容呢?用灵巧这个词吧,对,灵巧。”蜂后仰头靠着墙壁,“你是最像人的人。”
我是最像人的人?这句话怎么理解?胡顺唐虽然很想知道,但还是问:“是谁杀了曾老?又为什么?”
第85章 那年小兵I
“你还年轻,不懂耐性的重要。要想知道为什么,首先就要听我故事的第一部分,随后你离开这里,按照曾达的情报寻找怨灵旗,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这个故事的第二部分,接着是第三部分,一直到我讲述完整个故事。”蜂后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所有的东西都装在了我的脑子当中,除了亲身经历者之外,谁也拿不走。”
“好!我听!”胡顺唐点头答应,“不过我们就不能换个环境?”
“不能。因为这里安全,就连安排我进来的人,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蜂后摇头道,“因为这个故事需要一个绝对安全,安静的环境。这样才有助于你记在脑子当中,随后自行判断,因为其中没有所谓的好人和坏人之分,也没有善与恶的较量,所以这不是个睡前故事,你需要保持清醒。”
“好,我保持清醒,老实说,现在我很兴奋。”胡顺唐紧贴着墙壁,让那股冰凉的感觉透过背部传遍全身,消除那种兴奋带来的酥麻感。
“我好像是1934年出生的,好像是,我不记得了,因为这种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甚至想忘记我是谁,可老天爷偏偏让我记得很清楚,于是我尽力不记得我的生日,这样我才能遗忘自己有多大年纪了,一个不知道年纪的人,可以自欺欺人每天告诉自己还年轻,这样就可以为了毕生的目标继续奋斗下去!”蜂后看着窗外,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笑容,“我出生那年是民国二十三年吧?那时候伪满洲国在日本人的扶持下成立两三年了,红军也刚刚开始长征,我那没有见过面的爹被刘湘的部队抓了壮丁打仗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只是多年之后稍微记事的时候,一个自称是退役军医的人找上门来,把一个用胶布和绷带封得死死的罐头盒子交给我娘,告诉她,那是我爹的骨灰,还不是他一个人的,是很多很多人的,因为分不开了,只好就这么混着装在一起……”
那天晚上,在西南川西的那个乡下,那个大字不识的农妇用颤抖的手接过那个罐头盒子死死地抱在胸前,不断地深呼吸,抓着退役军医的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年幼的蜂后站在娘的身边不明所以,还以为娘病了。
“兄弟,我男人咋个死勒?”好久之后,农妇终于开口说话了,开口的瞬间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断地眨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的泪水不要滚出来。她等了多年,为的就是等自己男人的一个消息,虽然嘴上每天都骂“狗日砍脑壳勒胡幺娃!还不死回来!就算死唠,也要找人回来说一声嘛”。
“战死的。”军医抽着旱烟,操着一口标准的北方话。
“在哪个地方?和哪个打仗?”农妇又问,捏着自己儿子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年幼的蜂后喊疼,自己这才赶紧松开。
“小日本。”军医苦笑道,“不,是鬼子,不能带个小字,他们真的很厉害,飞机大炮什么都有,炮弹比我们的子弹都多。嫂子,老胡没做龟儿子,他是战死的,没投降,绑着手榴弹和鬼子同归于尽了。”
农妇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任由眼泪滴下来,已经泣不成声。
“他们是川军,是我知道唯一一支没有投降兵的队伍。”军医也低下了头,“他们根本不能叫军人,从四川离开和其他部队会合的时候,那些部队还以为他们是雇来的民夫,他们一路打一路死,什么都没有,像是乞丐一样,中央军有个笑话,说是老头子实在找不到人了,只能做了些馒头雇了这些四川的讨口子上战场去送命,但是他们没丢脸,给国军长脸了……老胡,是死在台儿庄的,本来他们不会死的,本来不会的……”
蜂后讲到这里的时候,胡顺唐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川西,胡家,胡幺娃……”
蜂后笑了,看着胡顺唐道:“我姓胡,我爹也姓胡,我们是大户胡家的分家,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亲戚,但我和胡淼是有着绝对的血缘关系。”
胡顺唐愣了,浑身如过了电一般,又是一阵酥麻感,他猛然间想到在天墓中胡淼对他所说的那番话,如盐爷事件一样,一切都仅仅只是轮回。
“也许真的是天意吧?”蜂后看着外面,“我爹叫胡什么,我都忘了,只知道我妈叫他胡幺娃,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按道理是不用当兵的,但是他去了,不为什么,就因为他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人看做是只会吃饭和哭的窝囊废,所以他需要做一件事来证明自己,所以去参军了,去打鬼子了,参加了著名的台儿庄战役,原本他那支部队还有三十来个人活着,从前线撤下来了,上峰安排他们可以回家了,就地解散或者是编进其他的部队里,可是他们不想回家,他们还想打鬼子……”
胡幺娃部队里剩下来的那三十来个川兵留下来了,每天都等着,等着有其他的部队来接收他们,给他们新的装备和武器,再上前线痛打鬼子,可是等了好几天都没有消息。他们再也按耐不住了,总是在收容所呆着也不是那么回事,于是他们出去找长官,那时候他们身边最大的官就是个班长,连军衔都没有的人。班长领着那批人去找长官询问情况,去的路上遇到了另外一只装备整齐的部队,这群衣衫褴褛,形同乞丐的人立即站在路边,朝着即将上前线的这支部队敬礼,没有想到换来的却是一阵阵嘲笑。
“快看!是川耗子!”一个少尉模样的人讽刺道。
“是乞丐军!哈哈哈!”
“要不要抽两口?什么?你们要抽大烟才能拿得起枪?”
“听说他们用的还是汉阳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