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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愣了一会儿，看着百无忌渐渐消失在雾气中的影子，又看了看周围偶尔转向他，面如死灰的人们的脸，他身上一哆嗦，顾不上那么多了，下车，照着百无忌说的闭眼撒尿，然后上车，车头一掉，开走了。
而百无忌这边，在白茫茫的雾气中，根据今天的记忆，一点点往前走，希望能够在鬼打墙中找到出路。
“不是爷爷不想尿尿破鬼打墙啊，妈哒我刚尿完，在楚灵家楼上尿的，我有什么办法啊？”
百无忌一脸郁闷，一边走，一边酝酿着自己的膀胱，希望这尿能早点来。
但好在，虽然此刻置身鬼打墙之中，但却没有厉鬼骚扰。
不是百无忌看不到厉鬼，而是他发现，这些厉鬼似乎没有伤人的意思，也没有发狂的前兆，它们倒像是在……找东西？
“真是奇怪啊，要不抓一只问问？算了，厉鬼这玩意儿，没个几百年的道行，都是脑残，嗯，这些鬼衣服都是现代社会的，估计全是脑残。”百无忌无奈的摇摇头。
继续往前走，百无忌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里已经不再是大街上，百无忌往四周看看，似曾相识……
“这不是白天米雪儿追我的时候，我跑到的小区吗？”百无忌停心中一喜，到这里的话，距离欣苑公寓就不远了！
“这下好了，没准儿不用撒尿就……嗯？”百无忌愣了一下，他发现，凉亭那有个小孩，正蹲在地上玩着什么，一边玩，嘴里一遍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百无忌走了过去，站到小孩身后：“哎，小孩，大晚上的，回家看动画片去，别在外面玩泥。”
最近小孩失踪的事情很多，再加上今晚百鬼夜行，百无忌实在不愿意看到一个小孩子出事，所以就来提醒一句。
“可我找不到家呀……”小男孩的声音很萌。
百无忌叹口气，蹲下：“迷路了是不是？来，哥哥告诉你，想走哪个方向，你就回头闭眼尿尿，这样一会儿就走到家了，实在不行你跟着我，一会儿我送你。”
“可是叔叔……”
小男孩声音有些纠结。
百无忌更纠结：“叫谁叔叔呢，叫……”
百无忌声音止住，因为小男孩微微将身子侧了过来，滴滴答答的血，从他的脖子上淌下来，迷茫的看着百无忌：“可是……我尿不出来尿啊……”
小男孩哭了。
他的脖子被人豁开，胸前的衣服也是解开的，里面被人开膛破肚，内脏是空的……
百无忌一阵揪心。
他赶紧蹲下，抱住小鬼的头：“别怕别怕，叔叔带你回家，乖，你告诉叔叔，你怎么了？”
这小鬼身上怨气不浓，刚刚置身鬼打墙之中，百无忌甚至没分清他是人是鬼，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一个刚死不久的孩子，孩子的身体，还呈现着死亡时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记不得了，叔叔，你真的能带我回家吗？我想妈妈了……”
百无忌点头，看来这孩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别怕，孩子，你告诉叔叔，你叫什么？”
“我叫小鱼……”
小鱼？
百无忌的心咯噔一下！
他突然想起了白天窗外的对白，杀小鱼？杀小鱼！
百无忌突然转过头，看着雾气中，凉亭后面的那栋居民楼，白天那里传出来的女人和孩子的对话，孩子没命的哭，说女人杀小鱼……
可是那孩子后来抱着一条鱼是？
不对，百无忌突然想到了，那屋子里一定不止女人一个人，也不止一个孩子，是有人察觉了异常，故意让一个孩子抱着鱼出来。
“那时候米雪儿说，那个小男孩有点不对……”百无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抱着的小鬼，突然一阵揪心，他想到哪里不对了！
那个后出来的，抱着鱼小男孩脸上没有泪痕。
百无忌脸色格外难看，心中起了一股火，他拍拍小鬼的脑袋，说道：“乖，孩子，在这等叔叔一会儿，千万不要乱跑，叔叔去办件事，回头，叔叔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嗯嗯，谢谢叔叔！”
小鬼笑了，他真的很想回家。
百无忌看着小鬼也在笑，他站起来，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就没了。
这次杀人的不是鬼，是人。
那个一层的小屋有问题，里面基本没装修过，应该是些人拐卖儿童，贩卖器官。
百无忌偷偷摸摸的走了过去，那屋子里关着灯，貌似没有人，百无忌趴在窗口，往里面看，一片漆黑。
“妈的，你们要是鬼多好，老子打死你们……”百无忌咬咬牙，而这时，一头厉鬼从百无忌身边飘过，是个没了半截身子的女人，她飘进了这栋房子里。
这厉鬼很奇怪，开始和别的厉鬼一样，没有疯狂的前兆，但飘进区片刻，出来的时候，身上就黑气滚滚，迅速离开了。
百无忌现在顾不上这些鬼，只想把这些人的窝给端了，所以并没有在意。
“不行，这地方我特么也没法端啊……哦对！魏韵晴！”
百无忌突然想到了警察大小姐，她赶紧拿起手机，给魏韵晴打了个电话，打电话的时候，百无忌就藏在一楼阳台左侧的死角中。
片刻后，电话接通。
“哎？百无忌，你怎么想起我啦，想约我出去呀？我最近可没时间啊，忙的焦头烂额。”魏韵晴一遍说话，一遍敲打着键盘。
“知道你忙，跟你说个正事儿。”
“什么？”魏韵晴疑惑。
“今天白天，我跟朋友发现一个地方……”说着，百无忌简单将白天“杀小鱼”这件事说了一遍，而后又说自己看到了小鬼在附近，是被杀死的小鬼，初步怀疑一层可能是最近失踪儿童的被杀现场。
听到这个，魏韵晴立刻停止了敲键盘，拿着电话深色认真地问道：“喂，你没开玩笑？”
“谁逗你啊，快点来，我这边还有别的事儿忙呢，但是这个不告诉你，我不安心。”
“放心，我这就通知局里……”
“对，还有一个事儿。”百无忌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我告诉你地址，但是你一会儿来的时候，如果迷路了，要做一件事，就是闭眼往反方向撒尿，之后继续开，否则不知道迷路到什么时候。”
这就是百无忌为什么给魏韵晴打电话，而不打110的原因，因为别的警察不会信他。
在魏韵晴抱怨恶心的声音中，百无忌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可刚刚走出死角，就看到一个留着弧圈的中年男人，手里摆弄着一把弹簧刀，笑呵呵的看着百无忌：“兄弟，躲我们家窗户下面，给谁打电话呢啊？”
第63章 啃噬
看到男人的一刻，百无忌皱起了眉头，鬼打墙的状态中，百无忌很多时候难以分辨人鬼，但面前这个男人阳气很浓，绝不可能是鬼。
看着男人手中的弹簧刀，百无忌知道，这人刚刚估计就在一楼窗子里面，自己打电话的声音，他八成也听到了。
“不说是吧？呵呵，来，兄弟，今天晚上雾大，天冷，到屋里来，热乎热乎，咱们聊聊天。”男人眼神冷淡的看着百无忌，说话时，小刀已经抵在百无忌的脖子上。
这人显然跟屋子里藏着的秘密有关系。
“聊天？”百无忌的眼神同样冷漠。
可惜，打鬼他在行，打人他确实不是他的强项，而且对方手里有刀在，还距离他脖子那么近，百无忌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
“别愣着了，走吧，跟我进去。”说着，男人伸手指了一下楼道门。
百无忌转头看了眼小鬼的方向，却发现，凉亭里的小鬼已经不见了。
百无忌皱皱眉，心说那小鬼还小，这男的阳气又很重，还有股杀气，那孩子一定是吓跑了。
无奈，百无忌只好跟男人走了进去。
走进单元门，一层的住户们已经打开了，一个中年女人就站在门口，她就是白天百无忌见到的那个中年女人。
白天，这个女人装作普通的家庭妇女，百无忌没看出什么异常。但是到了晚上，女人就变了，她的眼睛里有股狠辣的味道，有股杀气。
女人上下打量百无忌：“呦喝？这不是白天那个送快递的吗？怎么着，心不死，又来看一眼？”
“我不是送快递的！”百无忌这会儿快郁闷死了。
男人将百无忌推进屋子里，然后在女人耳边说道：“大姐，就是他刚才在外面看，还打电话，不知道打给谁，不过……似乎跟咱们做的事儿有关系。”
女人愣了一下：“还打电话？”
男人点头，把百无忌的手机递给了女人：“大姐您看，这就是他的手机，你看号码……”
女人将手机拿了起来，看了眼最新的号码：“不是打给警察，没事儿，不过应该是说出去了。”
说着，女人将电话号码拨了回去。
魏韵晴那边接通电话：“喂？百无忌，你干嘛？我这就过去了，你等我啊！”
咔！
女人挂断电话。
“没事儿，你在外面看着情况，要是只有一个女人来，就带进来，要是来的人多，或者有警察，就电话晃我，到时候从地窖跑。”
“哎，是大姐。”男人点头。
女人这时候回到了屋子里。
百无忌已经进来很久了，虽然没有了男人的匕首，但他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屋子里有人，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左一右的站在百无忌两侧，他们的身上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但却尽是血污，整个屋子，都弥散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门厅喷了香水，所以白天在门口，百无忌闻的不是这么清楚，再者，米雪儿的身上也很香。
不仅是血腥的味道，屋子里也是一片狼藉，地上有血污，还有个巨大的绿色垃圾桶，里面是些暗红色的东西，因为没有灯光，百无忌看不太清楚。
“你们在这里杀那些小孩子？”百无忌转头，看着走进来的女人。
“害怕了？告诉你，人活着都有条路，我们走我们的，你走你的，要是挡我们的财路，那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