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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泽成现在对我好温柔。
我怕有些事情说清了，这份温柔也就没有了。
而且，他自己说过，是在我十五岁那年的那个下雨天，喜欢上我的。
所以温欣，他喜欢我，跟你的情书没有关系。
但我心里，还是对温欣抱着很大很大的歉疚。
戴上那条水晶鞋项链时，这种歉疚会暂时消失。
温欣也不是没有欺骗过我。
她的欺骗更恶劣，不是吗？
可我又会想，她曾经为了我，为了这个家，牺牲了多少。
一想到这，强烈的歉疚又卷土重来。
孟泽成连着好些天，都对我很温柔。
有一天夜里，我忽然好想吃巧克力。
家里没有，但我想吃得睡不着。
孟泽成知道后，要起床去给我买。
他穿好衣服，我缠上去抱着他，说，我跟你一起去。
他让我老实躺着，外面冰天雪地的，不许出去。
我就耍赖，揪着他衣袖不肯放。
僵持没多久，他还是同意带我去了。
孟泽成自己开车到附近一家7…11，我进店里买了好多零食。
从店里出来，又下雪了。
夜雪好美。
雪花在路灯昏黄的光芒中，宛如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
我说，哇，广新很少下这么大的雪！
孟泽成说，嗯，是很少。
我说，孟哥哥，今年我们带小宇和宁宁回广新，去你投钱修的森林公园玩，好不好？
孟泽成说，好。
我的儿子，在我肚子里已经快十三周了。
他叫孟正宁。
“孟哥哥，我想走一走。”我撒娇。
孟泽成犹豫了下，牵起我的手。
我边走边回头。
孟泽成问我在看什么。
我说看脚印。雪地上有我们的脚印。
孟泽成停下来，转身，看着地上那几串长长的脚印。
我的手在他大衣衣兜里，被他紧紧握住。
“孟哥哥，这段路是我们一起走的，要记得哦。”我笑着对他说。
他没说话，冲我笑了一下，酒窝可真好看。
巧克力买回去，我又不想吃了。
孟泽成笑话我，“你这食欲，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轻轻叹气，“要是感情也能这样就好了。”
白天，苏子佩约我吃法餐。
这次怀孕，我竟然完全没有孕吐。可能还没到时候。
差不多快吃完了，苏子佩忽然告诉我，孟泽成的婚期，定在今年十月。
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会宁宁已经满月了。
“我们这种家庭，很少有人能拥有婚姻选择权，尤其是泽成这样的身份。”苏子佩说。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他。”因为怪也没有用。
“那就好。”苏子佩笑笑。
我也跟着笑。
虽然我知道，自己笑得不自然。
上次孟泽成要订婚，也是苏子佩告诉我的。
我不是很懂，为什么她会跟我说这些。
我不想听。
也许她明白我不想听，但她认为，这些事我得提前知道。
我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猜，她待我这样亲昵，或许因为她母亲也是外室。
她体谅她母亲那份苦，所以也体谅我的这份苦。
其实用不着。完全用不着。
她不告诉我还好，每次告诉我，都让我提前难受很久。
我还有什么盼头呢？
只能希望小宇和宁宁，健康快乐地长大。
可说到底，我也是贪孟泽成那点名分的。
贪又能怎么着？
那名分，属于白羽歆。
贪不了名分，就贪一点温存吧。
只要孟泽成回来，我就黏着他。
孟泽成笑着骂我是牛皮糖，我赖在他怀里，在他胸膛画圈圈。
“等宁宁满月了，我想带他和小宇回广新。好久都没见我姑姑他们了。”我说。
“生都还没生，想什么满月之后的事儿。”孟泽成说。
“先计划好嘛。”
“计划没有变化快。”
“你不想我带他们回广新？”
“宁宁刚满月，你月子都还没坐好，瞎折腾什么？”
我没再跟他争。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孟泽成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现在很紧张我，或者说紧张他儿子。
我摇摇头，告诉他，我十月份想回广新。
“年底吧，年底回去过年。”他说。
“十月份就回去，好不好嘛？”我又开始磨他。
他恼了，“十月份你回去试试？”
我也恼了，气得脸都红了，“不回去，等着看你跟白羽歆结婚吗？”
孟泽成开灯，坐起来，盯着我看了很久。
“温凡，我说过，我给不了你名分。”
他低沉的声音消散，如尘埃落定，四周又恢复宁静。
我忽然笑了，说：“孟泽成，我不要你什么名分。可我也不想你跟别人结婚。”
孟泽成去阳台抽完一根烟，回来，“那时候你好好坐月子，别想太多。”
“别想太多？”我冷笑，“你以为我愿意想吗？我的人生，从十六岁，就被你给毁了……”
头埋进掌心，我哭起来。
这次孟泽成没抱我，也没哄我。
他也开始讨厌总是哭哭啼啼的我了吧。
哭了一会，我发现他又去阳台抽烟，只披了件浴袍。
我过去拉他进屋，他甩开我，说抽完就回去。
我说外边冷，快进去。
他把剩下半支烟扔进烟灰缸，拉我入怀，紧抱着我。
他的嘴都冻凉了，覆在我滚烫的脸颊上。
又开始下雪。
我们在阳台吻了一会，孟泽成把我打横抱回房间。
他要得很小心，生怕伤着宁宁。
边做边问我，生小宇那会，是不是在产房骂他王八蛋。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他说电视里都这么演。
“孟哥哥，我生宁宁那天，你要在产房外守着……”
“好，以后你生老三老四老五，我都陪你。”
我才不想生老三老四老五。
可我还是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孟哥哥真好。”
76。你男人厉害咯
我的孟哥哥是个盖世英雄。
小时候我总幻想，他身批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为我披荆斩棘。
却从来没有料到，他会以薄情为刃，伤我最深。
除夕夜，蒙悦母女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年。
我妈做了一大桌好菜。
她还盼着孟泽成回来吃年夜饭。
但我知道，孟泽成不会来的。
白羽歆发了一条微博，两只十指相扣的手，举在半空。
黑夜为幕，烟花绽放。
“爱是漫漫长夜的刹那烟火，爱是转瞬即逝的地老天荒。”——那张牵手照的配文。
好多人夸她，人美心善有文采。
靠。那句话，是我原创的好吗？
她肯定看过我写的上上上本小说，只不过，不知道作者就是我。
我妈吃完饭就守着电视看春晚，小宇逗着青青玩，我和蒙悦在客房谈心。
蒙悦说，她前两天偶遇青青他爸，那男人还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要是我抱着青青出现在他妹婚礼上，你想象得出他会有什么表情吗？”蒙悦满脸兴奋问我。
我摇摇头，“要是他和他们家，都不认青青，你怎么办？”
蒙悦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挥手，“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带青青回老家。”
“你呢？”蒙悦问我，“孟泽成现在对你好多了吧？”
“嗯。”
“我就说嘛，多亏你肚子争气。白羽歆今年才二十三，你都快二十六了，抓紧时间生孩子要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孟泽成不会亏待你跟孩子的。”
“我不图他那些钱，蒙悦，你了解我的。”
蒙悦看着我，不屑地笑了一声，“我了解你，你不图钱，你图人。可你现在图得着人么？说难听点，白羽歆是正宫，你是偏房，你拿什么跟她争？”
我低头，“我也不想跟她争。”
“温凡，你还有退路吗？有你就趁早退，没有，就给我打起精神来！”
蒙悦抱着胳膊，“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给孟泽成拉皮条？电影学院那些小姑娘，排队等着傍上这么个大金主呢，你啊，长点心吧！”
跨年的时候，又放烟花了。
我妈，蒙悦，我，站在客厅阳台上看了很久。
大家好像各怀心事，都不说话。
烟花放完，蒙悦抱着青青回去了。
我留她在这睡，她非要走，我就让韦一鸣送她回去。
我妈闷闷地回房间睡了。
她肯定在想我姐。
我没去打扰她。
这种时候，让她自己静一静比较好。
睡到半夜，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我惊醒，闻到酒味。
孟泽成回来了。
身上酒味很重，但其实没醉。
“泡个澡吧，我去给你放水。”我掀开被子。
孟泽成按住我肩膀，“不用，冲冲就行。”
他冲完澡出来，头发湿溻溻的，吻了我一会，又回去吹头发。
等他上。床，我问：“大半夜回来干嘛？”
他耳朵贴在我肚子上，“想我儿子了。”
我笑着拧他一把，“小宇要知道是个弟弟，得多难过啊。”
“没事儿，迟早给他生个妹妹。”
“你还真打算生老三老四老五呀？”
孟泽成抬头，眼色倏冷，“不想生？”
我睨他一眼，“说得好像我不想生就可以不生一样。”
睨他那一眼，我故意带了点娇俏劲儿。
他是吃这套的。
但做的时候，又小心翼翼，收着动作的力量和幅度。
我们都意犹未尽。
清早，在孟泽成怀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