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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雪卿:“……”你什么时候躲在我怀里哭唧唧了别随便侮辱我名节啊喂!
段须眉:“……”觊觎很久是什么鬼我难道不是当事人吗我为什么不知道!
眼看这两个女人为了两个搞不清状况的男人分分钟就要打起来,谢郁不由心生羡慕,意有所指看一眼姿态端庄浑身boss范儿的贺庄主:“卫尊主与段令主虽说身世不幸,身边却各有红颜知己相伴。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委实令谢某欣羡不已。”
贺修筠面无表情道:“别看我,我不是你的红颜知己。”
谢殷委屈道:“全世界都已背叛了我,我只有你这未婚妻了。”
贺修筠冷冷道:“别误会,我之所以没有特别去背叛你,只因你恰巧是我背叛得全世界当中的一员而已。”
谢殷:“……”
他拼爹拼不过人家,想要秀个恩爱又没人配合,早知道刚才就不要那么凛然大义了!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再把家产拿出来说事情!
卫飞卿站起身来。
众人齐齐问道:“你干嘛?”
卫飞卿冷静道:“拼爹我没有,拼继承权我不是顺位,秀恩爱我也没对象,接下来你们还有什么把戏?”
……众人齐齐哑然。
“所以今天叫我来干嘛?”卫飞卿终于冷静变冷酷,“不管你们要干嘛,吹皱一池春水,关我屁事?”
说罢拂袖而去。
贺修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眼泪哗啦啦,恨恨跺了跺脚!要知道她之所以忍着不耐请来这一干闲杂人等,也不过想要正大光明将卫飞卿请来真正属于她的领地上看看而已。现在可好!
段须眉却一言不发直接起身追了上去,不动声色行到卫飞卿身侧,又不动声色抓了抓他的手以示安慰。
谢殷看得默默再吐一口血。若有所悟想道,原来秀恩爱还有这种方式呀……可惜无论哪一种,都感觉他很多年前就已经输在起跑线上啊。
卫雪卿与煜华不动声色对视一眼,暗想,怪不得卫飞卿的心短短时间内就长偏了……原来真正的高手是那位啊。
卷三 情浓休说痴
第66章 芳踪杳杳何处寻(上)
五脏六腑都仿佛同时被灼烧的极度的痛苦之中,段须眉仿佛总能听到一缕若有似无的琴声。那琴声分明从未在他记忆之中存在过,却不知为何听在他耳中总令他有熟悉、安详之感。琴声循环了一遍又一遍,清淡却恒远的安抚着他的痛苦。
段须眉想要睁开眼睛。
在过往的无数次灰暗与绝境之中,他很多次都想要闭上眼睛一了百了,却每一次都又因为种种不甘而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他这一次没有不甘,他赴死之时分明很从容,可他却前所未有的,听到琴音以后有了一种比过往无数次加起来还要更强烈的想要睁开眼的欲望。
他就这样在痛苦与急切中不知挣扎了多久。
段须眉猛然睁眼。
他许是闭目太久了,乍然睁开只觉眼前全是一团刺目的白光。适应一阵,他才反应过来那团白并非虚无。
那是天空之中云彩的颜色。
然后他渐渐适应过来的余光看到周围的山与水,逐渐恢复感知的身体感受到拂面的清风与阳光打在身上的暖意。
然后他感受到浑身那令他昏睡之中犹如被刀绞千万次的痛苦。
最后他听到了那道琴音。
那道让他在醒来的瞬间便已自发将其当做错觉的琴音。
段须眉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令他在听到琴音的一瞬间便猛然坐起身来。
顺着琴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他看见距他五六丈远的一棵树下有一人席地而坐,怀中置了一张古琴,正随手拨弄。树上不时有叶子飘落,那人一袭白衣衬叶落,飘飘兮恍如谪仙。
段须眉屏息看着那处。
他在这个时候忘了周身疼痛,忘了他连昏睡之中也不时挂念的卫飞卿,忘了周遭一切,他眼里只有树下抚琴的那个人。
直到那个人又弹奏两遍琴音后,终于起身朝他走过来。随着那人走近,段须眉看清她有一张十分美丽的脸,美丽之中又有两分英气,若非她一身气息太过成熟雍容,只看她的脸,只怕很容易就将她当做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
她终于走到段须眉身前站定,伸手捉他脉搏探查片刻后叹道:“你浑身经脉尽断,如今虽说已没有性命之忧,短时间内却也很难好转。立地成魔太过霸道,只怕你如今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那冲击,我日日以凝心曲试图替你减轻痛苦,也不知有用没有。”
她原本注意力都放在段须眉伤势之上,这时抬头看他的脸,却一下愣住了。
段须眉不知何时已满面都沾染了眼泪。
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因他这时正在积蓄一生之中最大的勇气。
当他觉得自己终于准备好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问道:“娘……你是我娘吗?”只一句话,他声音已颤抖不成形。
说完这句话,他原本静静流淌的眼泪就化作汹涌之势。
他在问出这句话的这一刻,才终于完完整整体会到了他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从小到大他没有问过池冥一句有关他自己的身世,为什么梅莱禾当初提到他的娘亲他会听如不闻,为什么他选择与谢殷一战时没有如封禅所愿向他询问更多与他爹娘相关之事。
他爹死了。
此事早已成定数。
然而他娘呢?
原来他不是漠不关心。
原来他不是只顾自己活着而放弃追究有关亲生父母的一切。
原来他不过是……以为只要自己不问,不听,不知,他的娘亲就还会在世而已。
那时候眼前这个人从谢殷刀下卷走了他。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睁眼看了她一眼。
他看到了她的眼睛。
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想,原来他暗中乞求二十年的事情,竟然当真会成真。
段须眉瞪着早已被眼泪模糊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之人。
然而这个被他以为是他娘亲的美丽女子却只静静回望着他,平静的目光中蕴含着一丝奇异的悲伤,看他无声流泪半晌,才终于轻声道:“我名叫岑江颖,我不是你娘。”
段须眉浑身无法控制的一抖。
却听岑江颖紧接道:“你好好将养几天,等你身体好一些能走动了,届时我便带你去看你娘亲。”
段须眉紧紧咬着牙关,才能勉强克制那咯咯的颤抖:“不能……现在就去吗?”
“她等了你整整二十年。”岑江颖看着他,目中那一丝悲伤浓郁得几乎化不开,“你要这样去见她吗?她会心疼的。”
*
因为她这一句话,段须眉接下来整整三天都在尽全力配合岑江颖助己疗伤。
三天之中他除了岑江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外人,他也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但他并不在乎,至少此刻并不。
他只是经历了自以为失而复得随即又得而复失的心情过后,骤然之间心情又恢复了死水一般的平静。
岑江颖担心他身体承受不住经脉尽断后立地成魔在体内肆掠的冲击,但其实他驾轻就熟,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两人就这样再没说过一个字的度过三天。
三天之后,岑江颖带终于能够下地走动的段须眉离开。
一直到离开的时候,段须眉才发现他这些天原来一直待在一座宫殿的后方小院里。
这座宫殿的名字,唤作丹霄殿。
*
段须眉出宫之后,才发现这宫殿乃是修建在一座山峰之上。
两人走了很远的路。
一直顺着山路往下走。
段须眉呆的那座小院子,气候宜人,暖意融融,十分适宜他养伤。
而他随岑江颖下行到目前所在山谷之时,才明白岑江颖那日不许他前来的另一个理由——整座山谷之中寒气逼人,以他数日之前内伤之重,来此必定承受不住。
若说丹霄殿上温暖如春,这座山谷便有如寒冬,然而此处依然不是两人的终点。段须眉眼见岑江颖一晃手间有如分开帘幕一般随意就分开山谷之中溪流尽头的瀑布,但觉这世间人外有人,武学一途当真永无止境。
二人进入那瀑布之中,段须眉才发觉里间竟然是一座山洞,而他往前又走了数里,才终于发觉这山谷如此严寒的原因。
只因山洞的尽头,堆积了一座冰窟。
那冰窟还在山洞往下数十丈的地方。
而段须眉只站在最上方,已然被冻得须发凝霜。他看着发间点点星白,忽然有一丝出神。
岑江颖一直未开口与他说话,是因看出他从听到她不是那娘亲那句话后便整个人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却不代表她不关心他。这三天、不,从她救出他那刻开始,她全副的心神便始终只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她其实很想了解他。
这时候她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段须眉道:“想起了一个朋友。”他最后一眼见他时,恰巧便是见到他白发如霜。
他说到“朋友”二字时仿佛微微笑了笑,岑江颖便也忍不住随他一笑:“你也有朋友么?不……我的意思是说……”她一时有些着急,有些赧然,只因她原意并非是想要讽刺他没有朋友。她不过是……为之高兴罢了。
段须眉却显然并不放在心上:“原来是没有的,遇见他以后便有了……不,应当说,遇见他以后,才知道从前那个自以为没有朋友的我当真浑得很。”
他不知他昏迷了多久,在此处又呆了多久,也不知关雎如今是什么情形,不知十二生肖与隐逸村众人是否还活着。他从前始终将十二生肖当做不得不待在一起的陌路之人,然而他们分明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生死与共的关系,他们分明一直都是他的朋友。
饶他在七年前竟因为结识了谢郁自以为有了人生之中的第一个朋友而沾沾自喜。
若是没有卫飞卿,他一定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愚昧。
可他这时候,却并不很想要想起卫飞卿。
岑江颖看出他的不愿多谈,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