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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已是入夜前最后的光明。
就在这时,天边忽然飞来一个黑影,疾如流矢,倏忽已到近前。众人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灰羽的小鸟,扑楞着翅膀停在叶榕面前,“啾啾啾”地叫了几声。
叶榕一个法诀打在小鸟身上,小鸟开始口吐人言:“老祖老祖,六叔发现锁山之阵被人攻击,叫我回来。结果我们在乾元山后山发现三伯昏倒在乱葬岗中,怎么也叫不醒,你快来看看吧。”话到后来,已带了哭腔,分明是叶城的口气。
叶榕霍地起身,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忽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老三脸上可好?”
那头似乎怔了怔,似乎没料到他会问出这么一句,顿了顿才回答:“三伯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就是醒不过来。”
叶榕问出那句话后自己也愣了愣,他虽怀疑过叶春暖伪装成叶冲、叶冶还有叶城中的其中一人逃了出去,但他自己不是刚刚推翻了这个结论了吗?
叶春暖只是一个凡人,连灵气都用不了,充其量懂一些阵法,就算能得到幻形法门,也只是凡人手段,随便扮作谁,不管容貌还是声音有异,都瞒不过曾经朝夕相处的另两个人。
若前面的猜测都是错的,昏迷的叶冶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了。他就不信,掘地三尺,再配合那特殊的追踪手段,他们还会给那小子逃走。
主意打定,他抬步欲走,忽然想到一事,回头瞥向看小鸟看呆了的抒悠,缓缓开口:“小丫头……”
“啊?”抒悠骤然回神,指着小鸟满脸惊叹,“您的小鸟怎么会说话?”心中却是欲哭无泪:你有事赶快走吧,又找上我做什么?
☆、第36章 暂别离
落日金色的余晖落在青年白玉般的脸颊上,他妖娆如画的眉目仿佛都带上了耀眼的光芒。
“你喜欢这个?”叶榕随手一招,小鸟扑棱着翅膀要停向他手心,却被他嫌弃地凌空弹开,小鸟抖了抖脑袋,也不气馁,挥舞着灰扑扑的翅膀在他周围盘旋飞翔,啾啾啾的好不活泼。
我怎么会喜欢这傻不愣登的传讯鸟?抒悠心中鄙夷:前世,自从断剑峰的卢师兄养的那只笨鸟把她好不容易得的天罗锦一爪子撕碎后,这种在别的门派珍之重之的灵宠传讯鸟就被列为沧澜峰禁入的生物了。
“灰不溜丢的,不喜欢。”她声音清朗,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就是没见过会说话的鸟,有些好奇。”
她坦然的回答显然取悦了叶榕,青年漂亮的眉眼舒展开来,唇角含笑道:“这个于你没什么用处。不过,”他眼神瞥过地上被他摔得四分五裂的茶碗,“刚刚老祖用了你的茶水,不白用你的,这是补偿给你的。”说着,“啪”一声,一个金锭丢到抒悠面前。随即他袍袖一挥,整个人连同传讯鸟凭空消失了。
感觉到属于金丹真人的无形气势消失,抒悠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小小金锭抓到手中,颇有啼笑皆非之感。
周围人或羡慕或妒恨地看着她手中金灿灿的锭子。对于卖苦力为生的脚夫而言,做一辈子都未必能攒起这样一锭金子。
抒悠心中叹了一口气。她当然不会把这锭金子放在眼里,可演戏要演全套,金丹真人的神识虽然已撤走,但难保不会杀个回马枪。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贫家儿,自然要做出贫家儿的反应。
她眉开眼笑,将金子递给叶春暖,雀跃道:“爹爹,给你。”
就在这时,变故猝生。
*
叶榕离去,松了一口气的可不仅仅是抒悠。
罗彪眼睛溜溜一转,见绝大多数人注意力都被抒悠手中的金子吸引过去,悄悄爬起来,就要逃跑。
早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动,惊叫道:“不好,这贼子要跑!”
“拦住他!我家妞妞就是被他一伙人拐走的。”
“一百金的赏金啊!”
本来就围住他的一圈人被这几声提醒,注意力顿时从抒悠手中的金子上引开,回过神来,气势汹汹地向他围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穿着打满补丁的短褐衣,两条肌肉贲张的粗胳膊□□在外,杀气腾腾地向他逼近。
其余逼近的也都是差不多打扮的壮年汉子。这些汉子长年做脚夫为生,锻炼得体格壮实、手脚灵活,别说这么多个一起围攻他,就算是只有一人,以他的小细胳膊小细腿,硬碰硬的话也难有好果子吃。
罗彪心知自己作恶累累、仇人不少,再加上官府赏金诱人,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他暗骂一声,肉疼地取出一物偷偷捏在手里,警惕地看向不断逼近的人群。
“贼子,乖乖受擒吧!”为首大汉一声怒吼,和身扑了上来。
就是这个时候!
罗彪目光闪了闪,小身板灵活地一转,让开那凶猛的一扑,屏住呼吸,手中之物毫不迟疑地往地上一扔。
“嘭”一股浓浓的黑烟裹带着甜香迅速弥漫开来,顷刻间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只听有人尖叫,有人惊呼,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于耳。
那黑烟中的甜香竟带有迷幻功效,只要吸入一口,就手足酸软,跌倒在地,哪里还顾得上抓罗彪。
罗彪滑溜如鱼,早看准方位逃出黑烟范围,他回头看了看黑烟中混乱的一切,露出得意的笑容:想抓爷爷我,哼,下辈子吧。
到刚刚遇到的那个神仙般的青年,他脸上笑容微敛,不敢多停留,匆匆地向远处奔去。
他没看到,就在他离去后,黑烟中缓缓走出两人,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一个英气漂亮的女孩,正是幻形化妆后的叶春暖和抒悠。
两个人竟完全没有受迷香的影响。
叶春暖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悄悄在抒悠耳边说了几句,抒悠点点头,抿嘴一笑,身形如电,很快就超到罗彪前面,在沿途几个路口悄悄地布置了一番。
一刻钟后,罗彪脸色难看地看着再次出现在面前的茶棚,神情活像是见了鬼。他咬了咬牙,掉转头,再次发足狂奔。
又是一刻钟过去,罗彪见鬼般地看向再次出现在前方的茶棚。这回,他要还是不知道有人在暗中捣鬼,就枉费他作恶这么久的经验了。
是谁,到底是谁在捣鬼?
他沉着脸看向茶棚。两次都回到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巧合,人应该就在这里。
黑烟已经消散,茶棚里外,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的人,他目光梭巡而过,瞳孔骤然一缩:不对,里面少了两个人!
“还不算太笨。”身后刻板无波的好听声音响起,把他骇得一个旋身,惊惧地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后面的那对“父女”。
“罗彪,明州城郊人,自二十年前起,开始从事拐卖孩童的勾当,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的孩童,现被明州与红叶两城联合通缉,悬赏一百金。”叶春暖神情漠然地揭了他的底细,冷冷问,“我可有冤枉你的地方?”
罗彪心头一凛,面上却赔笑道:“这位爷,你误会我了。”他目光闪烁,嘴上求饶,手悄悄地探向怀中。
下一刻,一股熟悉的威压向他压来,他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攥在掌心,浑身僵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了。
他大骇,几乎以为那个俊美风流的青年又折返回来了,抬眼却看到对面大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心尖一颤,一个猜想浮上心际:不可能吧,修仙者罕见,他怎么可能一天之内连遇到两个?
他心神大乱,怀中的东西自是怎么都不敢再用了。
“老实了?”大汉见他一动不动,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谈,谈什么?”罗彪有些懵,抬眼看到大汉讥嘲的神色猛地一省:谈,当然要谈,既然对方要和他谈,看来并不是要抓他或者杀他,他脑子顿时灵光起来,忙不迭地赔笑道,“您要我做什么?”
果然不傻,叶春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中现出微微笑意,陡然厉声喝道:“张嘴。”
罗彪愕然,下意识地张嘴,就见叶春暖手指一弹,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向他口中飞来。他大惊,忙要合拢嘴,那股无形的威压却猛地一收紧,他浑身如受巨物重压,疼得冷汗直流,再也抗拒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那物滚入他口中,入口即化,倒是甜甜的十分好吃。
罗彪吓得魂飞魄散,以他作恶多年的经验来看,越是剧毒的东西味道就越诱人,好端端的对方总不会喂颗糖给他吃吧。
“你……给我吃了什么?”他脸色发白地问,连声调都变了。
“好像是……”叶春暖拿出自己取药的玉瓶,有些不确定。
“穿肠蚀脑丹!”一直在旁安安静静看戏的抒悠满脸沉痛地接口道,“爹爹,你是不是拿错了道长给我们这个药的时候可说过,这药歹毒无比,服用之人内脏、脑子这些会一点点化掉,最后只剩一个躯壳,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
叶春暖“哎呀”一声,满脸抱歉地看着手中的瓶子:“真的是穿肠蚀脑丹,真是的,道长明明吩咐过,这药太歹毒,咱这粗人,不小心将他用上了。”
不小心你个头啊!两人的话听得罗彪面无人色,欲哭无泪。丹田处开始隐隐作痛,仅剩的一点斗志瓦解得一丝不剩,他哭丧着脸,差点想跪下相求:“您老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我都答应。”
叶春暖让他附耳过来,轻轻说了几句。听罢,罗彪身躯一震,震惊万分地看向对方。
“怎么,有问题?”叶春暖皱起了眉。
“没……没有。”罗彪话都说不利索了。
“既没有,赶快付钱,付了钱,你们便立刻出发吧。”
“付……付钱?”罗彪感觉自己在梦游,完全找不到状态。
叶春暖奇怪地看向他:“我卖了一个女儿,你难道卖身钱都不给吗”
“怎么会?”罗彪几欲泪流满面:爷,我真不想买你女儿啊!老子是拐子,从来只有卖人的,从不花钱买人啊!可人在矮檐下,焉能不低头,他苦笑着,抖着手去掏钱袋。
“且慢。”叶春暖阻止了他。
这又是要闹哪样?罗彪警惕地看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