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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远知道省长这话半真半假,有调节气氛的意味,他笑,说:“这个办法好,我以后肯定用得上。”
周至诚笑,说:“这个办法对你有没有用我可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还行,我年轻的时候,没少用这法子糊弄人家。只是现在老了,再用这法子就没有以前那般灵光咯,不过还好,到了我这年龄,要记住的人还真是不多了,自然也就出不了什么错,给人的感觉反而是记忆力过人。”
杨志远知道省长这话说的含蓄,周省长这话应该是到了他这‘位置’,而不是‘年龄’。省长这话说得实诚,试想到了省长这个位置,要记住的名字一般都是上级领导和同僚,省长的上级领导自然都是中央层的,这些领导的名字连普通百姓都能一一数来,更不用说身在政界的省长了,早就熟记于心,错不了。而同僚就那么些个,这样一来,作为省长,需要他记住名字的人就真的不多了。而对于下级地州市的书记市长州长们的名字,周省长记住了自然好,没记住也没关系。书记市长求见,一般都得经过他们秘书这一关,得事先禀报,某某市的某某书记某某市长来了,省长自然就知道了。而到下面的地市去巡视,那么多书记副书记、市长副市长、人大主任副主任、政协主席副主席,省长哪里能全部记得下来,能让省长记住的也就是那么一二个主要领导,其他诸人省长记不住也没什么,只需微笑着用目光扫视一遍就行了,下级的那些领导们谁都会以为省长对自己记忆深刻,一个个如沐春风,哪里还会去疑有它。这就是权力的魅力,你是大领导,下面的人就会围着你转,你就是中心,根本用不着去考虑其他,该考虑的自然会有人替你考虑,不该考虑的也会有人替你考虑清楚了。这就是为什么领导当得越大,越容易当的原因,因为万事皆有人替大领导考虑周全了,大领导几乎不用动脑,只需动动嘴皮子就行,想想,动嘴皮子的事情谁不会做。这就是权力带给人的快感,以我为主,以我为中心,乐哉悠哉,谁不感快慰。
杨志远望了宋华强一眼,两人会心一笑,心有所触,知道周省长说得这般实诚,无所顾忌,一则是为说笑,有意拉近与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距离,融洽彼此关系,二来也说明周省长这是没把他们俩当外人,实话实说,说的是贴心话。
周至诚笑了笑,说:“志远,你今后想看什么书,到书柜里取就是,不用请示。”
杨志远点头,说:“我知道了。”
周至诚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宋华强新沏的茶,说:“华强、志远,都忙一天了,你们忙自己的去。”
杨志远和宋华强知道省长这是想休息了,点头,说:“那我们走了。”
周至诚说:“去吧。”
杨志远和宋华强走出周至诚的房间,朝自己住的房间走去。杨志远的房间在周至诚的斜对面,于小闽已经到前台拿了房卡,打开了房门。
杨志远发现,如果有心,从自己的这个房间可以观察到周省长的一举一动。杨志远觉得秘书长的这个安排有些意味,这个房间说好也好,说差也差。说其好是因为杨志远可以随时留意周省长的举动,方便为省长服务。而不好的一面,也恰恰在此,正因为这个房间可以把省长的一切尽收眼底,试想省长与秘书的关系再好,他也有不希望秘书看到的事情。而付国良敢于如此安排,一则表示省长对他杨志远放心很是信任;二来,付国良跟周省长这么久了,对周省长应该是了解的,也就是说,周省长这人为人坦荡,没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不为外人所知的。杨志远喜欢从细微去观察一个人,他越来越觉得跟着周省长这样一个人,应该没错,跟对了。
杨志远和宋华强进了自己的房间,于小闽已经把杨志远的背包提上来了,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看见杨志远和宋华强走了进来,他笑,说:“两位大秘,省长准备休息了。”
宋华强笑,说:“是。”
杨志远笑,说:“谢谢小闽兄为我跑上跑下,辛苦你了。”
于小闽笑,说:“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谢,杨秘,今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吩咐就是。”
省长身边,有三个人与其走得近。秘书长、专职秘书和司机。相对于宋华强和杨志远,于小闽虽然也算是省长身边之人,但从组织原则上来说,许多的事情宋华强杨志远他们这些做秘书的可以知道,于小闽却需要回避,除非省长有意让他知道,他才会知道个一星半点。正因为如此,下面的人对秘书百般巴结,对司机表面上敬重,心里却未必把司机当回事,官场就是这般势利和现实。所以作为省长司机,于小闽真要是遇上个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下面的人帮忙,他说的话,下面的人未必卖帐。只怕还得找付国良和杨志远出面才行,付国良是秘书长,省政府党组成员,是个领导,于小闽心有敬畏,许多的事情就只有找杨志远出面相帮,于小闽自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原来跟宋华强走得近是基于此,现在想和杨志远走得近也是基于此。
于小闽说这话的意思,自然是指给杨志远把背包从车的后尾箱里提上楼之类的事情,意思是指此类粗活重活,杨志远只管吩咐就是。杨志远知道,于小闽这话也是在表明态度,有意亲近。作为秘书,杨志远知道自己今后和于小闽肯定少不得亲近。他笑,说:“行,真有个什么事情需要小闽兄帮忙的,肯定少不了你的。”
于小闽一听杨志远这话,很是高兴,说:“杨秘,有事你吱声就是,在下在所不辞。”
进了这个房间,杨志远就是主人,宋华强、于小闽就是客。于小闽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自己早就泡了一杯茶,杨志远给宋华强沏了杯茶,随手把于小闽的茶杯满上。于小闽很是感激,觉得自己受到了敬重。他喝了一口茶,说:“宋处、杨秘,现在还早,要不我请你们吃宵夜去。”
杨志远的欢迎宴会,形式多于实质,宋华强和杨志远都没吃什么东西,于小闽这么一说,两人还真是感觉有些饿。宋华强望着杨志远一笑,说:“志远,要不就听小闽的,去吃点。”
杨志远一笑,说:“好,听华强兄和小闽兄的。”
于小闽一听宋华强和杨志远点头同意,立即站起身来,说:“走,现在就吃宵夜去。”
三人下了楼,上了车。
于小闽把车开出了省委招待所,征求宋华强和杨志远的意见,于小闽问,两位大秘,上哪?
宋华强笑,说:“今天得听志远的。”
杨志远一笑,说:“要不,还是上大桥下的涵洞去,小闽,就我上次陪省长和泽成师兄吃宵夜的地方。”
于小闽笑,说:“杨秘,你可别给我节省,那地方也太寒酸了不是,不合你们的身份。”
杨志远笑,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的,省长都去了,你小闽兄还不能去啊,不就吃个宵夜吗,能把肚子填饱就成,用不着那么多的讲究。”
于小闽一笑,说:“得,宋处,杨秘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没话可说了,杨秘想给我省些银子,你宋处可不能说我于小闽小气。”
宋华强笑,说:“行,你按志远说得做就是,我没意见。”
几分钟的路程,说话间就到。于小闽找了个僻静处把车停好。杨志远一看,今天到得比上次早,涵洞下面也还热闹,来吃夜宵、烧烤的人还真是不少。
三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几个炒菜和小吃,宋华强也许很少到这种地方来,不免有些拘谨,于小闽无所谓,大大咧咧地朝板凳上一坐,大声说,老板,先上小吃,肚子饿了。
老板爽快地说:“好的,马上就上。”
很是市井。
不一会,老板就把臭豆腐、卤香干子和唆螺端了上来,老板一脸的堆笑,满是讨好的神情。
这个夜宵摊的老板是个中年人,脸上沟沟壑壑,写满了沧桑。杨志远看着他,就如同看到了自己当年的父亲。当年为了生计,父亲整天在田里刨食,农闲时父亲也不愿休息,到县里、市里打小工。那几年的小工比现在更不好找,再苦再累的活,父亲都是任劳任怨,只要是活就干。可以说,父亲的病,一半是累出来的,要不然正值壮年的父亲也不会逝世的那般早,再怎么着,也可以多活几年,可以看到自己考上大学,说不定还会拖到现在。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有机会为父亲尽心尽力倾己所能地尽一份孝心,哪怕是在病榻前为父亲端屎端尿也好,那么自己也就没有现在这般遗憾了。父亲英年早逝这事是杨志远这辈子最为遗憾的事情,杨志远每每想起心里就是一阵揪心的疼,撕心裂肺,难以言表。
杨志远可以想象,当年父亲为了家庭为了自己能够完成学业,在主顾面前是怎么的卑微,又保持着怎样媚俗的一种姿态,就如同面前的这个老板,为了生计,一脸的媚态。
杨志远说:“谢谢老板您了。”态度很是恭敬。
夜宵摊上多为市井之人,自然很少有人说话这般客气。老板当即一愣,忙说:“小伙子,您太客气了。稍等,炒菜马上就好。”
夜宵摊老板朝杨志远他们笑了笑,这次的笑,少了媚俗,多了真诚。
宋华强和于小闽也没料到杨志远对一个夜宵摊的老板这般客气,而且杨志远的客气中似乎还透着一丝亲近,这份亲近感杨志远表露的自自然然,完全是真情流露,没有一丝的做作。宋华强看了杨志远一眼,很是惊讶,但他毕竟是做秘书之人,知道杨志远此般肯定有些不愿为人知的原因,心里疑惑,但他并不相问。
于小闽却不一样,军人出身,说起话来无所顾忌,直来直去,于小闽不解地问:“杨秘,为何对一个小摊老板如此客气,这市井之地,讲究的就是一个‘俗’字,何来‘雅’,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杨志远说:“不知为什么,一看到他饱经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