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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远很是感动,他当即站了起来,回了吴子虚一个礼,说:“谢谢老师,是我有错在先,不管是何原因,在课堂上睡觉,都是对老师的不敬。”
吴子虚没有想到杨志远竟然会站起来,当众承认因家境贫寒而勤工俭学的学生是他自己,一时深有感触,说:“不管怎么样,我当时是态度不好,颇为军阀,应该道歉。”
杨志远说:“老师您真的没错,说实话,老师,那天您让我离开教室,我开始也觉得老师您太不讲情理了,后来,我坐在室外的台阶上想了很久,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事情,它都得讲规矩,有规矩才成方圆。社会需要规矩,所以才会有法律的产生,经济行为中它也有规矩,所以也就有了经济学。您让我明白任何事情,不管是情有可原也好,不管是罪不可赦也罢,都得按照制定的规矩来,如果任何人都不讲特权,都按规矩办事,社会才会有‘公平’二字。”
吴子虚顿时对杨志远另眼相看,觉得自己的这个学生思维方式与众不同,他能从一个简单的事情去思考事情背后的深层次的问题,而且这个学生大气,不因自己的贫瘠,就凸显猥琐,这样的学生勇气可嘉,值得赞许。吴子虚当即点头,说:“那行,从今天开始,我就改一改我原先定下的规矩,以后但凡来上我课的同学,来,不需要理由;去,也不需要原因,来去自由。当然睡觉也在容许之列,只是请别打鼾,以免影响他人。”
同学们哄然大笑。杨志远觉得什么是自信,这就是了,但凡是真正的大家,集大成者,就该如此,真正的大家,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同学们会在课堂上半途而废。
吴子虚后来问过杨志远一个问题,为什么杨志远要站出来,坦然承认自己是那种生活贫困的学生。
杨志远当时说:“一个人的出身由不得自己,位卑者未必就卑贱,一个人只有勇于承认自己的过去,才可以敢于面对自己的未来。一个人如果内心丰盈,那他必定高贵。看看古往今来,那些改变历史创造历史的人物,又有几人出身高贵,反而是那些自认为高贵的人葬送了历史。”
吴子虚当时笑问:“志远,那你说说,这其中深层的原因所在。”
杨志远说:“其实原因极其简单,一个自认为出身高贵的人,他往往自以为是,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天生就该如此,那他自然就缺少了一种渴求上进、孜孜不倦、坚忍不拔的求索精神。所以历史上只有没落的贵族,没有没落的战士。”
吴子虚当即感叹,说:“志远,你这人看问题的视角独特,是个做学问的料,你不做学问真是可惜了。”
杨志远毕业时,吴子虚让杨志远留下来,直升本院读研究生。杨志远向吴子虚说了杨家坳的一些情况,坦陈自己需要回去的理由,吴子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志远,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之一,你不做学问真是可惜了。未来的中国,只会多了一个企业主或者政客,而少了一个智者。”
杨志远说:“对不起,我让恩师失望了。”
吴子虚说:“志远,不必如此,世事使然,由不得你我。今后务必多联系才好。”
杨志远说:“一定不忘恩师教诲。”
杨志远知道恩师年事已高,中午都得休息片刻,方才会客。杨志远和安茗、徐静怡在食堂吃过午饭后,就一同到安茗的宿舍坐了一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杨志远这才赶往吴子虚的住所。杨志远本想让安茗和自己一同去拜会吴子虚,安茗一听,连连摇头,说:“我不是你们经济学院的,和老爷子不熟,要知道老爷子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古怪,我看到他就发怵,我还是不见他为好。”
杨志远知道安茗下午没课,就问,那你上哪去?
安茗一笑,说:“我上图书馆自修去,你见完老爷子到图书馆找我就是。”
杨志远有些歉意,说:“咱俩刚见面,你看我就把你晾在一边,根本就没时间来好好陪你。”
安茗就笑,说:“志远,看到你我就很开心了,没事,你去忙你的,我在图书馆等你就是。”
这就是安茗的可爱之处,遇事不纠结,明事理。杨志远于是把安茗送到图书馆,看着安茗走进图书馆,杨志远这才返身来到吴子虚住的楼房前,敲了敲门,门一开,就见吴子虚站在门边,门半开着,没有准备让客人进屋的意思。一看是杨志远,吴子虚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把门洞开,说:“志远,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杨志远实话实说,说:“我到北京有几天了。”
吴子虚笑道,志远,那你现在才来看我,真是不该。
杨志远笑,说:“我找泽成师兄办点事,今天才得以脱身,恩师望谅。”
李泽成是吴子虚的首届弟子,颇得吴子虚的赏识,杨志远叫李泽成师兄,应该也有这层关系在里面。吴子虚一听杨志远提到李泽成,就笑,说:“你不说泽成还好,一说泽成就想骂他,这大半年里根本就不知道到我这里来走动,这算怎么回事。”
杨志远笑,说:“泽成师兄事情多,很多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
吴子虚笑,说:“我也知道泽成事情儿多,你和泽成都是我看好的弟子,当初我也想让泽成留下来做学问,可泽成说他喜欢入仕,也就由了他,其实你们俩不做学问都是可惜。”
杨志远笑,说:“男人的天性就是喜欢冒险的,注定不会甘于平淡,泽成师兄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您让泽成师兄安安静静地做学问,他又岂能安静的下来。”
吴子虚直叹气,说:“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们这些人了,有潜力的,不愿意做学问,做学问的又没有什么潜力,无可奈何。”
杨志远给吴子虚沏了一杯‘眉儿金’,笑,说:“恩师,何必要把人人都看懂,那您岂不很累。”
吴子虚没想到杨志远会这么说,一想,觉得杨志远说得有道理,他哈哈一笑,说:“志远,那我就不想这些了,喝茶。”
第32章 昔日重来(3)
吴子虚喝了一口‘眉儿金’,连叫,说:“志远,这茶不错,哪里来的?”
杨志远笑,说:“这是我们杨家坳的高山之茶。”
吴子虚笑,说:“高山有好水,高山出好茶,你这茶如果用你们杨家坳高山之水冲沏必定更是回味无穷芬香满口。”
吴子虚话题一转,问:“你这次找泽成,是不是也为了杨家坳之事?”
杨志远点头,说:“正是。”
吴子虚关切地问:“那这事办得怎么样了,泽成有没有帮上忙?”
杨志远点头,说:“这事在泽成师兄的斡旋下,已经处理妥当。”
吴子虚点头,说:“泽成这人跟我一样,有些古板,但是我想事情只要是不违反原则,师兄弟之间就该互相提携才是。”
杨志远回答:“这次泽成师兄可是倾力相帮,毫无保留,于泽成师兄而言,要他这样做实属不易。”
吴子虚说:“说实话,我对你们放弃做学问,而投入商场官场是有怨言的。你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还可以接受,泽成却是铁了心要往里钻,我就不明白了,做一个政客有什么好。”
杨志远笑,说:“我知道泽成师兄为什么不敢来看您,您是不是见他一次就数落他一次。”
吴子虚哈哈一笑,说:“志远,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每次一看到他我就忍不住要说上几句,难道我真把他骂怕了。哈哈,他李泽成要是这么不经骂,又怎么能在官场之中混得下去,我看他迟早还得学校来做学问。”
杨志远笑,说:“恩师,你只怕还是要失望,据我所知,泽成师兄在政界可以说是风生水起,将来必定可以成为一方诸侯。”
吴子虚不以为然,说:“成了一方诸侯又能怎么样,现如今显赫一时,百年之后千年之后呢,还会有谁记得他李泽成,古往今来,能够青史留名的让民众缅怀的,思想家远远多于政客。”
杨志远在吴子虚的身边坐了下来,笑,说:“恩师,您为什么老是喜欢把政治人物比喻成政客呢,记得当年毕业之时,您也是这般跟我说的,您当年跟我说,我不潜心做学问,可惜了,多年以后,这世间多了一个企业主或者政客,而少了一个智者。我当时总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走向社会,经历了一些事情,明白了更多的事理,我现在明白您说的那话有何不妥了。”
吴子虚笑,说:“我这么说的吗,我可真没什么印象了,那你说说,这话有何不对。”
杨志远说:“当时我就觉得怪怪的,现在我明白是‘政客’这两个字让我感觉别扭,我觉得恩师不应该这么说。”
吴子虚笑问:“那当如何说才为最佳?”
杨志远说:“应该说是一个‘政治家’,政客是以政治活动为职业,为本集团或个人的政治利益而搞政治投机、玩弄政治权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亲情、友情、爱情等一切情感的小人。而‘政治家’却是不然,他会以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为己任,心忧天下,厚德致远,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为国家和民族大义不惜以身取义,重情重义,敢为人先。”
吴子虚看了杨志远一眼,笑了笑,说:“志远,看来你日趋成熟了,看问题日趋透彻了。我倒是有些不明白,志远跟你我说过许多的话,为何对这话耿耿于怀。”
杨志远笑,说:“恩师说过的许多话我可都是记忆在心,之所以对这话如此在意,是因为当时就觉得恩师这话似有不妥,却有无力辩解,现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因为我在院长的身上我看到了作为一个政治家应该具有的一切良好的品质,而在泽成师兄和一些基层官员的身上,我看到他们成为一个政治家应有的潜质。其实泽成师兄他走上仕途并没有错,您想,如果中国的官场多一些像他这样具有优良品质的人,那么岂不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