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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一张影印纸,迳自在背后空白的地方书写起来。
“姊姊?”高个儿怪叫起来。“我没自称是你叔叔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你
居然敢自封为我”姊姊“?你今年多大年纪,二十?二十一?”
她不答反问:“你呢?”
“快满二十七。”就不信她会老到足以当他“姊姊”。
她就说吧!小孩子一个。
“别吵我!”先办正事要紧,没空理他。
体育馆前等不到沈楚天,她必须前去下一个沈大牌经常出没的地点守株待兔。
真是累人!
六月的阳光如烙铁烧炙着她的肌肤。偶然吹来一阵凉风,飘落她手上的影印
纸,她连忙捡起来抚平。
影印纸的正面是一张沈楚天的剪报照片。基金会里的同事一听说她不知道沈
楚天长得是圆是扁,大惊小怪之馀,翻出一张剪报照片让他带在身上,以资参
考。
依她的标准来看,这位万人迷长相也不怎么出色嘛……
“咦?”她的下巴掉下来,瞄瞄照片,再望望眼前的高个儿——“你你你你
——”她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我,我怎么样?”他的笑容既无辜又可爱,甚至很得寸进尺地抛给
她一个飞吻。
“”姊姊“,不要生气嘛!”
吴语凝踢踢哒哒踩着黑亮的皮鞋,双脚的力道似乎想把敦化北路的人行砖道
踏碎。
沈楚天跑在她前头两步远的地方,倒退着走路。为了怕那群疯狂的球迷认出
来,他戴上墨镜和棒球帽,遮住大半张脸,十足的银行抢匪装扮。
倘若警方真能将这种骗死人不偿命的家伙收押,她会第一个放鞭炮庆祝。
“你跟住我做什么?”逃避是弱者的行径,她决定面对面和他对峙。不要以
为他有球迷撑腰,她就怕他。
“这可奇了。”他眨巴着眼睛。“你刚才明明宣称自己一直在找我,现在我
四平八稳地站在你面前,怎么反倒问我想干什么呢?”
“四平八稳?”她嗤之以鼻。“你不是蹦就是跳的,”稳“在哪里?”
他笑咪咪地指着自己嘴唇。“”吻“在这里呀!我刚才不是送了你一个?”
痞子。最看不惯这种说话没半分正经的人了!
“别跟着我!”她就不相信自己非求他不可。
沈楚天看得出来自己最好适可而止,这位“姊姊”真的快要发火了。
其实,平时的他虽然本性恢谐,却不会如同此刻的嘻嘻哈哈,今天实在是因
为他控制不住自己逗逗她的念头。
她明明年纪不大,偏偏喜欢摆出一副与实际年龄不符的严峻面孔。倘若她的
本性当真如此,那也就算了。然而,适才地诉苦的生动表情又分明显示内里的
她是个热血热情的人。既然如此,她何必压抑自己呢?
开个玩笑嘛!有什么关系?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偶尔开开玩笑日子才过得
有趣呀!
“小姐小姐别生气,咱们来谈”正事“吧!”他决定化“公事”为守势。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转过身去,深呼吸几下平静自己沸腾的情绪。
他说得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可不能因为忍不了一时之气而放弃大好机会。
无论他表现得有多么令人生气,多么自大,多么令她不欣赏,这都不重要。重
要的是,他是沈楚天,而她和数千位生病的儿童需要他。
小不忍则乱大谋!
OK!心理建设完毕!
“您好,沈先生。”她回身正视他,竭力抚平稀绉的衬衫,挺高自己一六0
的身材。
“敝姓吴,吴语凝,我代表”癌之船基金会“和您联系。相信您听过本基金
会,它是一个非营利性的组织,专门帮助家境清寒的癌症病童筹措医疗经费…
…”
“卡!卡!”他喊停。“你确定自己要站在大马路边和我谈公事?”
“呃……”她怎么没想到?暧,今天太累太热太忙,自己的办事能力全给太
阳晒融了。
“我知道前面有家咖啡屋,满不错的,咱们边走边谈好了——本基金会的服
务宗旨是……”
沈楚天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越看越觉得她可爱。红润的面孔流露出热诚,努
力描述着她的工作、基金会的助人精神……浑非适才初识的不耐烦神情。看来,
她是个热爱工作的小女人呢!
“……最近我们的财源稍嫌不足,因此打算举办一项募款餐会吸引民众前来
参加、捐款。为了使这个活动足以引起社会的注意力,我们希望能邀请几位知
名人士出席餐会,而您,沈先生,就是我们的首号贵宾……”
“停!”他再度喊卡,倏然停下脚步。
“嘎?怎么回事?”她险些收不住脚。
“你是说,贵基金会想邀请我担任活动贵宾?”他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是啊!”看见他的表情,她约略可以猜出他的参与意愿。“你不愿意?”
难不成他只会打棒球、勾引球迷,内在却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吴小姐,很抱歉,我可能无法参加。”沈楚天展露为难的表情。
“为什么?”语凝强迫自己按捺脾气。
“我很忙!”彷佛这句话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但是,这是一种慈善行为。”
他猛力摇头。
“所有与我接触的机构背后都有个慈善事业需要帮忙。请你了解,我并非不
肯参与,而是现在的时机不对。我的腕伤还没痊愈,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如果
我答应你的要求,其他机构势必会不断出面徵召我,但我目前只想把全副心力
放在棒球比赛上。”
“棒球!”她简直不敢相信。“医院里正躺着几百个等待医疗救援的癌症病
童,而你居然只关心一颗小小的棒球?”
“我已经说过我很抱歉——”
“一句抱歉就可以挽救那群小孩的生命吗?”她的语气降到绝对零度。“沈
先生,希望你看清楚状况!或许你现在很红,或许你已经被球迷捧得半天高,
看不见民间疾苦,或许你认为自己关心记分板上的积分甚于生命是一件理所当
然的事。但是,你最好想清楚,有很多事情的重要性胜于玩一颗四处乱飞的棒
球。有朝一日,当你白发苍苍地躺在病床上,回思自己年轻时自我中心的做法,
希望你不至于羞愧得五体投地!”
哔哩啪啦的一席话轰得他愣愣发呆。
从来没有任何人这样骂过他!她误会了,他并非如她所说的那么冷血无情,
只是——“呀——在那边!沈楚天在那里!”一个女孩率先发现他的影踪,不
到两秒钟,那群疯狂的球迷便蜂拥到他身边,将他围成一团夹心饼乾。
“喂,你等一下。”他想叫住她,却被人潮困住。“洋娃娃”压根儿就不理
会他。
无奈中,目送她气唬唬地提起公事包,重重迈向八德路三段。
哒哒哒哒——“可恶,自我中心、冷血无情……”
事隔三日,吴语凝依然馀怒末消,用力摇晃她桌上的爱神娃娃不倒翁。这个
不倒翁是她的出气筒。
为何打棒球的没一个是好人?先是她父亲,再遇上沈楚天,她的八字八成与
棒球选手犯冲。
“吴小姐,二线电话,令尊打来的。”
哈!心有灵犀。
“喂?”她提起话筒抢先说道:“老爸,我再说一次,我、绝、不、搬、家。
也不准你把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人往我的公寓里塞。”
彼端,吴泗侨对女儿的固执完全无计可施。
“小凝,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宁愿留着那栋公寓给一群神经病住,也不肯让
我的小朋友搬进去?”
“风师叔他们不是神经病!”她再次抗议。“他们只是……有点奇怪。”
“对,一个是狐狸的后代,一个是女鬼的子孙,另一个……”
“爸,请你不要讽刺我的房客。”她立刻打断父亲。“至于你的”小朋友
“们个个年薪七位数字以上,他们大可集体出钱把”世贸“买下来,改建成公
寓,但是别想打我房子的主意。”
她的办公室玻璃围墙响起一阵轻敲,抬眼凝望,基金会的龙头老大戚振观两
道浓眉已然揪紧,足以拧出水来。
“爸,我的老板来查班了,不跟你聊了,以后再说吧!”也不等他反应过来,
匆匆甩上话筒,而后回复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老成模样。
戚振观踱进来,开炮了。“现在已经十点半。”
“我知道。”她回答得中规中炬。
“距离募款餐会只剩下三个星期。”戚振观益发和颜悦色。
“我也知道。”随着他的谦和温文,她的语气就越谨慎。
“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砰!办公室外,整个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全被理
事长的拳头吓了一跳。吴语凝盯住那张承受了老板怒火的办公桌,很担心自己
何时得再换一张新桌子,他们的经费有一大部分花在更新毁损的办公设备上。
“理事长,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打点妥当。”她试图为自己博取同情分数。
“海报正在印刷,场地申请好了,宾客名单表也拟出来……”
戚振观大手一挥,阻止她转移话题的努力。
“很好,非常好。”他又换上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和颜悦色。“那么我能不
能极端”谦虚“地请问,我们的贵宾联络上了吗?”
她就怕他这么问,不过没关系,她还有绝招。
“当然联络好了。”她做出一个OK的手势。“社会福利局局长答应出席,
而且全权赞助我们的”泰福集团“董事长夫妇也能拨冗参加,还有影视红星…
…”
“吴语凝!”又是一声石破天惊的吼声震断全体员工的工作兴致。“你不要
再给我装傻!我问你,沈楚天到底来不来?”
玩完啦!新仇加上旧怨,语凝实在恨透了沈大公子。若不是他不肯合作,今
天她也不会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处境。
“戚先生,我已经很努力地……”
“报纸上写得明明白白,沈楚天手腕的伤势尚未痊愈,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