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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这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露在外面的双眼流露出浓浓的兴趣,他笑着嘲讽道:“你这样帮着他,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卿月冷眼瞧着面前的黑影,却在听见他的话后不禁嗤笑出声:“爱或不爱,同你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吧!”
“人总是会有好奇心的。”黑影挑了挑眉,更加暧昧的盯着卿月猛瞧,“毕竟你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你没这个意思,也不代表他没这个意思。”
“看来你对风氏一族的事倒是十分清楚。”居然连他们自幼一起长大都知道,是不是能说明对方很早就在关注着他们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一直潜伏在暗处,就为了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
她不知道如今是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但是她知道这人既然早在千年前,不——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那么他就算不是罘彝族人,也一定与罘彝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扑朔迷离的一切让她不禁皱起了眉。
风楚砚啊风楚砚,你这一生造孽无数、杀戮无数,如今你安然的躺在地下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却不知因为你……而给你最爱的儿子带来了多少腥风血雨,若非她一直在风濯尘的身边,恐怕风濯尘真是活不到现在。
“知己知彼而已。”黑影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可惜掩在了黑色的面巾下。
卿月瞪了那碍眼的面巾一眼,眼前的人对他们了如指掌,可是他们对他却是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容貌都没瞧见过,就像他说的,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掌控主动权。
“阁下一而再的前来挑衅,为何偏偏又见不得人似的。”卿月冲着黑影挑了挑眉,意思是让对方将面巾揭下来,别在遮遮掩掩的了。
然而黑影却事丝毫不受挑衅,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卿月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不过在那之前你若想知道,除非赢了我。”
于是卿月再次扬了扬手中的软剑,冲着面前的黑影道:“既然如此,那就别废话了,我们再来笔划笔划。”
“怎么那么心急呢?风楚砚可不是个心急的人。”黑影好笑的睨着卿月,然而他的话却是让卿月浑身一震。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对方,竟是难得的在她的脸上瞧见这种慌乱的神情,她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寒,身子竟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着,甚至双脚一软,若不是她立刻抬手抓住了一旁的柱子,整个人就差点栽倒在了地上。
她仿佛像是看着地狱的恶鬼一般盯着对方,右手更是狠狠的抠着石柱,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轻颤着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吗?”他不过是来向风氏一族讨回欠了他的,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他是谁的。
卿月渐渐的冷静下来了,可是她还是无法抑制心底的寒意不断蔓延,她的双唇微微颤着,向来清冷的声音听来毫无底气:“你究竟知道多少?”
这一次黑影倒是没有再避重就轻,而是在瞧见了卿月苍白的脸色后,难得十分认真的说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所有同风氏一族有关的,包括那些风楚砚不欲为人知的。”
卿月脚下一颤,整个身子跟着一歪,竟是无力的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右手死死的抠着柱子,生生将石柱抠出了几个手指印。
怎么可能?
这一切都是罘彝王族的秘密,甚至许多事连风濯尘他们兄弟都不知道,要不是她年幼就跟在师父的身边,更是被风楚砚授予了保护风濯尘的使命,恐怕这许多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为什么眼前这人会知道,明明知道这些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秘密?
黑影将卿月脸上痛苦的神情尽收眼底,却只是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随后突然眯起了眼挑拨道:“难道你不恨吗?明明你该拥有更好的,却被剥夺了一切,连爱一个人都不能由自己,那人原本应该是你的……”
“够了!”卿月一拳砸在了石柱上,砸起了无数细小的石屑飞溅,她一身怒斥阻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既然已经成了秘密,就应该让秘密继续埋葬在黑暗中,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怜,她也不需要谁为她抱不平,她已经是如今的她,这一路走来,她恨过、怨过、怒过,如今已经变得麻木了,尽管心还是会痛,却已经不再淌血了。
然而眼前这人的一番话,却是再一次生生将她的心剖开,鲜血淋漓……
狠狠咬了咬牙,一双凤眼闪过一抹狠厉的杀气,卿月手中的软剑已经化作一道银光,朝着黑影直刺而去。
黑影沉眸看着朝自己而来的银光,眼中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在剑尖快要刺中他的时候,微微侧了侧身就避开了卿月的攻击。
卿月一剑不中,不甘心的反手又是一划,脚下也不落空的朝对方下盘扫去,结果黑影只是轻松的足下一点,整个人一个后翻再一次避开。
瞧着卿月红着双眼,似乎是发了狠一般没命的朝他攻击,黑影也不在忍让的一味闪躲着,而是眼神一暗,趁着卿月全力攻击他的时候,突然一脚踹向卿月的腹部。
原本一剑已经刺到了对方的面前,结果对方却是一脚朝她腹部踢来,卿月忙不迭的收回了自己的剑招,跟着弓起身子一个侧翻,这才堪堪避过对方的这一脚。
谁知她才避过了这一脚,整个人还未及站稳,就觉得一阵掌风猛的朝她后背袭来,她知道这一掌许是避不过了,于是也不躲不闪的,直接转身硬是接下了他这一掌。
结果当两人双掌猛烈的对在一起,卿月“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朝后摔了出去,正好被闻声赶了过来的风濯尘给接了个满怀。
“卿月,你发烧了?”风濯尘才一转过拐角,迎面就是一团红色身影朝他扑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抬手接了个满怀后才发现怀中的卿月竟是浑身滚烫。
然而卿月却不是十分领情,她站稳了身子后,用力隔开风濯尘意欲扶着她的手,大声喝道:“不要碰我。”
下卷:飞烟篇 第四十七章 一剑贯穿
卿月倔强的隔开了风濯尘关切的手,一袭红衣决然的矗立在夜色中,手中的长软剑在月光下泛着冰凉的银光,她知道自己并非是发烧,而是体内的血液因愤怒而沸腾燃烧着。
她强压下嗓子口那股血腥,不断的运功想要逼下身体里嗜血的躁动,一双充血的凤眼中满是戾气:“不要插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这些罘彝族的秘密,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都不应该被人挖掘出来,所以她绝不允许眼前这人破坏了罘彝族的平静,不只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千年前那个善良的女人。
“卿月,我知道你怨、你恨,可我也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将尘儿交给你保护,我很放心,谢谢你……”
那个女人临终前的那番话,她这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若是没有那个女人,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她,所以……纵然她知道风濯尘几次三番算计了她,可是,她还是会为了他、为了罘彝一族的荣辱兴衰而战斗,直至流尽她的最后一滴血。
所以……为了那个女人、为了罘彝族的兴衰、为了风濯尘的王位,为了记忆里那抹灿烂的笑容、也为了她由不得自己的一生,眼前的黑影必须死,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黑影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遮去他的半张脸,因此没人能瞧清他此刻的表情,然而他那双漆黑的眼中,迅速的闪过一抹敬佩,只不过当他瞧着卿月嘴角未干的血渍时,眼中还是流露出了深深的嘲讽:“你该知道的,纵然是你们这些人全部联手,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站在卿月身后的风濯尘朝前跨了一步,他寒着一双星眸瞪向对面的黑影:“阁下三番两次半夜前来,不知究竟意欲何为?”
“别跟我来这套文绉绉的,你们风氏一族不过就是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何必说得这般好听。”黑影看向风濯尘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狠厉,漆黑的双眸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风濯尘倒也不甘示弱,双眸一沉便讥讽回了句:“那阁下这般为难一个女子又有多君子?”
“哈哈哈……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君子。”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般,黑影不可抑制的狂笑了起来,随后他淡淡的扫了卿月一眼,丝毫不觉内疚的继续说道:“再说了,怜香惜玉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胜者为王的道理,风楚砚的王位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你……”风濯尘被气得语噎,一时竟是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跟在他身后的九桦等人更是不敢轻易插嘴。
卿月微微侧目扫了他们一眼,眼底也划过一丝讥诮,这些人啊……养尊处优惯了,各个都自诩为名门雅士,结果还不都要站在她这个女人身后。
“废话那么多,不如再来打一个回合。”利用说话的世间,卿月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内息,总算是将体内那股奔涌的躁动给压了下去。
她话音一落,也不给对方准备的机会,便立刻提剑冲了过去,兵贵神速,功夫上差人一层,也只能智取或突袭了。
然而黑影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一般,施展轻功不疾不徐的朝后退了几步,就在卿月手中的剑刺来的时候,跟着一个侧身避开了那柄软剑,同时在转身的刹那右手紧紧扣住了卿月握剑的右手。
卿月见状凤眼微沉,右手猛然一松软剑便已脱手,只见她左手一抄便稳稳的握住了剑柄,身子一旋,反手就是朝身后黑影劈去。
结果她这一剑依旧是被黑影给挡了下来,黑影左手一探又是紧紧的扣住了她的左手腕。
此刻卿月两手皆被对方所制,她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是如何都拜托不了对方的钳制,气势上顿时就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