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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婧衣道:“玄英不是鲁莽之人,他心中的责任也卸不下,不会将我们留在此处自己离开的。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或紧急的事,他未来得及当面辞别。小月姑娘,他留给你的书信中只字未提为何离开吗?”
陈月回过神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却什么也不说就跑出屋去。
“陈姑娘!”
“小月姑娘!”
陈月一路狂奔向山门,一路上脑海里来回回想着穆玄英留下的话。
小月:
我曾发誓要惩强除恶,十年过去,稻香村大仇、亲友惨死之仇至今仍然无法得报,我有何颜面立于天地?此番我独自下山祭拜稻香村村民,你替我照顾好叶姑姑。
待我归来之日,就是报仇之时。
勿挂。
毛
他要去报仇!
毛毛下山去要如何报仇呢?祭拜稻香村村民一定只是契机。莫非他要找浩气盟前来帮助?不会的,浩气盟众人不会任他乱来。那江湖上他还认识什么人能帮他上少林杀萧杀呢?
归来之日?
报仇之时?
陈月突然想起一天前穆玄英与自己说的一些话:小月,倘若我能光明正大请求玄正方丈给我一个机会报仇,你会帮我吗?
光明正大的机会?
不是没有试过。玄正拒绝了,而且态度坚决,不肯交出萧杀。
陈月想不明白穆玄英要做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意气用事。这样的时候,只要稍稍不慎,穆玄英便会万劫不复。
她必须阻止。
可她不能离开叶婧衣和少林寺,她有她的承诺要坚守。所以,她只能让另一个人去阻止穆玄英。
……
深秋瑟瑟,微云将雨。
洛道的树林里没有往日的平静,尽是一片杀伐之声。
一众黑衣人中,唯独两个男子腹背受敌,已伤痕累累,险象环生。但细细一看,两人所受的伤都是外伤,也不过是四肢损伤,要紧的内里却是无事的。且二人纵然四面楚歌,仍然气定神闲,合力杀敌,不见丝毫慌乱无措。
表面上看,众多的黑衣人的确占上风,也伤了这二人。实则,只要不拖延太久导致体力耗尽,他们很快就能脱身。
这群人在树林中厮杀,除了这一片,其他地方依然静谧,旁边不远处甚至还有飞鸟停下树枝,一静一动,莫名形成了一种冲突的美感。他们像是被困在地狱的人,眼看就能回到祥和世界。
这样的刺激任谁也受不了,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都使出了杀招来破敌。
忽的,倦鸟长鸣而起,盘旋向上,惊破林子中的平静。
有人来了。
虽不见其人,但黑衣人皆住手,将这二人围在中间,似在待命。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闻声看去,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衫,外套红衣的公子在吟诵,此人眉清目秀,手持一柄折扇,玉冠束发,踏草拂花,翩翩行来。
若非是这二人见多识广,倒真是以为此人不过是路过的玉面书生了。可惜,这个看似儒雅风流的男子,正是十大恶人之一——“圣手”康雪烛。
“王维的诗总是寄情于山水之中,甚合我意。”康雪烛说着便已站定,眼神扫了一圈,嫌弃道:“打杀之事,应当速战速决,否则坏了心情就大大不值得。一个多时辰了还杀不了他们区区二人,恶人谷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属下请罪。”领头的黑衣人上前一步。
“大哥,康雪烛恐怕要出手。”块头壮实高大的那个男人低声道。
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道:“你我拼死倒也能对付他,但消息必须送回长安。你先走。”
“不!咱们同进同退!”
“这是命令!”顿了一下,“扫把,消息必须传递给阁主。”见他为难,又说,“我出身唐门,想杀我这样精通暗器机关的人,也不容易。我会想办法脱身,你不要顾及我,只需火速传信,一刻也不能耽误!”
扫把为难,不等他做决定,康雪烛道:“依依惜别好了吗?”
二人一起看去,“大哥”突然道:“十日后我若未归,替我转告月娘,来世再见。”闻言,扫把虽十分痛苦,但心意已定,决定先去送信,以大局为重。
“你何不亲自对她说呢?”康雪烛话音落,几个人压着一个女子上前,将女子交给康雪烛。
“月娘!”
康雪烛笑眯眯扇扇子,手里拉了拉铁链,对那个被铁索囚住的女子说:“你说得对,见到你他便会乱了分寸。”转身面对女子,凑近些,道:“你只需劝他交出手信,我会兑现承诺。”
谁知女子毫不惧怕,梗着脖子说:“我凭什么信你?交出书信后,你一声令下,我们三人在荒山野岭中想必插翅难飞。恶人谷的承诺,我不信。”
康雪烛轻笑,“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不过我要提醒你,还有两个人在路上,他们呃脾气可不如我万分之一好,若是来了我也救不了你们。”
月娘没法子,咬牙想了一会儿,往前走出几步,朝两个男子说:“何苦、扫把,你们还好吗?”
“大嫂,我们没事,那恶贼怎会抓住你?”
月娘道:“凌雪阁中有人出卖了我们。”
扫把震惊无比,何苦身为大哥,立即说:“不可能!月娘,你心知肚明,凌雪阁里绝不会有细作!”
“你还不信吗?莫言的死可以说是巧合,争夺山河社稷图的人数不胜数,铲除异己也算是意料之中,他失手被杀,怨不得人。那欢歌呢?欢歌回来报信后的第二日惨死长安街头,他一身金钟罩神功,这么多年从未失手,又是谁能知道他被派去给神策军传递消息?是凌雪阁自己人!”
“一派胡言!月娘,你住口!我们这些人都是歃血为盟,发过毒誓的!不可能有人背叛凌雪阁!”何苦道。
“好,欢歌被人知晓了破他神功的法子,他技不如人,也怨不得谁。那我们呢?你们奉命远去找安禄山取回书信,我奉命……我奉命找寻唐简下落,这些事,这些人又是如何得知?倘若没有人告知,他们怎么能这么准确地捉住我们?”月娘说着,情绪激动,眼含热泪。
“不,不会的!”何苦显然已动摇。
月娘哽咽,“夫君,你我相伴多年,从无间隙,你们‘何日把酒言欢’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与你们,与‘镜花水月’又怎不是呢?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不叛,却是有人已经叛了!”
何苦双眼几欲喷火,“谁!是谁违背誓言,背叛凌雪阁!我要杀了他!”
“我说,我也不想打扰你们讨论铲除内奸的事,不过,我等久了耐心就没了。”康雪烛开口催促。
月娘只得收敛情绪,软言说:“夫君、扫把,听我一句,我们曾经都是取人性命的利器,今日,风水轮流转,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不得不低头。”
“大嫂所言是什么意思?”扫把问。
月娘道:“交出书信,换我们一命。”
“不可能!”何苦一口否决,“阁主说了,就算是死也要把这封信带回长安。”
“如果我们死了,书信一样会落入恶人谷手中!如果我们死了,内奸的事无人得知,阁主孤身一人,身边可用之人越来越少,凌雪阁将来怎么办?”
何苦道:“哼!不必再说!死,我也不会出卖凌雪阁!”
“夫君!我求你了!你不怕死,扫把呢?我呢?”
何苦指着康雪烛道:“你信他吗?此人心狠手辣世间罕见,这样的一个人,你竟然信他吗?你看他相貌堂堂,你可知他……”
“哎哎,”康雪烛一摇折扇,“别扯到我身上,我不想跟你们叙旧。何况,大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吧?”
“要杀便杀,不必多言!”何苦扭头。
“夫君,你怎就不……”月娘话未完,神情一滞,七窍慢慢易出血来,倒地不起。
“月娘!”
“大嫂!”
二人想冲过来,被众黑衣人以兵器逼退,只得站在远处哭喊。
康雪烛低头看了一眼死去的月娘,瘪嘴,颇为不满地说:“我就不喜欢你们这种杀人的手段,非得搞得这么血淋淋吗?”
“你太磨蹭了。”树林里走出一个人,黑色帽兜掩去他的半张脸。
康雪烛摇着扇子道:“黑鸦大人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坏我心情,实在不仗义。莫雨大人怎也不劝劝?”
没人回答,只见莫雨慢慢走出来。
康雪烛自讨无趣,便说:“好,我不管了,反正两个臭男人的死活也不要紧。你们爱怎么杀就怎么杀,我退远些,免得溅我一身血。”说着就往远处走。
莫雨开口:“交出安禄山书信。”
“是你杀了莫言、欢歌?”
莫雨不回答,康雪烛站在不远处说:“对,就是他。你们凌雪阁近来的人命都是他收去的。”
何苦又看陶寒亭(黑鸦),“是你杀了月娘?”
“对,五脏俱裂,死相……死相你自己看吧。”康雪烛又接话,还补了一句,“是他们两个杀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他刚说完,何苦和扫把同时飞身而起,已跃过众黑衣人,向莫雨、陶寒亭杀来!
凌雪阁的顶尖杀手,轻功必定上乘。
杀招转瞬即至,莫雨和陶寒亭几乎是同时足尖点地,一起向后撤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树林重归平静。
“杀完了?”康雪烛在远处问。
莫雨站起身来说:“书信已被何苦用内力摧毁。”
康雪烛啧啧几声,“我说什么来着?现在消息的确被截断了,凌雪阁收不到那就意味着神策军也收不到。不过咱们也什么都没捞着。”
“捞着了。”陶寒亭开口。
康雪烛翻白眼,“这三个人的命也能算好处?杀他们我还嫌脏了手呢。下次别叫我来了。”
莫雨接过手帕擦掉手套上的血迹,道:“既然这条线断了,只能试一试别的。”
“镜花水月?”陶寒亭问。
康雪烛一听,收起折扇道:“这个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