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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拉着茹姑一起跪下,三朵花瞬时齐刷刷排在眼前摇曳,两朵滋润鲜妍,一朵却失水失色随时就要枯萎一般,都是流着自己血液的娇娇儿,都是小时候抱在怀里的小雪团……何况,她也无辜……
沈近山面色松颓下来,一旁的封姨娘捏着帕子哗哗淌着眼泪正要开口,钱姨娘早已一把抓住她摇头,“她们姊妹一体,你又说些什么?”
封氏明白过来,她一个不受宠的姨娘说话,哪有正正经经的两位娇客大小姐有用呢,便一旁掩面拭泪去了。
“那你也该提前跟我们通个气啊,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先准备一下吧,你这样先斩后奏……不,你事后竟也不来回禀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你女训女诫都读到哪里去了?慎言﹑谨行、事父母都记到哪里去了?”
他说着就激动起来,顺口就提到了女训女诫,可是随即又想到沈荞眼睛才好,大约还没人教过她这些,便生生卡在了这里,假咳一声来掩饰。
“正是因为女儿深知病体孤寂之苦,感同身受,所以一看见茹姑才萌发了带她出来的念头,出来后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生怕父亲怪罪便没胆子去回了!”
她装出一副可怜相,她知道沈近山外硬内软,况且沈萝钱氏都在,自己不会吃太大的亏。
沈近山看见花瓣一样的小脸怯怯娇嫩的,心里已经软了,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翘起腿问:“既然是你闯的祸,你可曾想好了后头的事?说来听听。”
沈荞尽量乖巧道:“要不先同我住在一处吧!父亲不是找了师傅要教女儿女红写字么?让茹姑一起学,至于身份,便说是秦家远房的表小姐好了!”
其实沈荞心里有更长远的打算,只是现在还不能说。
“你以为这么简单?秦家的小姐干嘛送到沈家来住着?住多久,还走不走?”沈近山没好气的问。
沈荞一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水光涟涟看得人心里也一亮,“缘份使然,情投意合。”她模棱两可说了八个字就不再啰嗦。
没什么好多说的,反正大家其实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说法不过是糊弄外人的,既然是个幌子,说那么清楚干什么?反正茹姑深居简出也不会和人去打交道。
“她脑子怎么样?能看书识字绣花么?”
沈荞卡住了,她也不知道啊!
红蛋却两三步上前跪下朗声道:“回老爷,小姐并不痴傻,她还会唱小时候的儿歌呢!此番定然是菩萨显灵了,才让她和老爷父母相认,就请老爷发发慈心答应让小姐和三小姐住吧,不然,她当真要病死在小楼里了!”
沈近山冷哼道:“什么慈心,我还没答应呢!照你这么说,我不答应就是狠心了!……她还有什么病?”
红蛋说:“右小腿骨折过还没好,背上的湿疹常年发作,最厉害的是脾肺虚弱说要常年进补,还有,妇科也有些不好!”
“腿骨折?”
“那还让她跪着干什么?”沈荞和沈萝忙扶着茹姑起身,两人相视一笑。
沈近山脸色很怪很差,与其说是怪下人苛待茹姑,不如是在怪自己对她的不闻不问。以往眼不见心不烦的倒也有几分自欺欺人的心安,今日一看她这副样子,心里就忍不住内疚起来,脸上也热辣辣的。
钱氏一看差不多了,他已经心软了就不必将他连里子也扒光。
“老爷不是还有事情吗?这里,娘们几个再叙一叙旧,茹姑身上的伤也该让她姨娘看看擦点药……”
沈近山知道她善查人意,所以温和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道,“那,就先在珍娘屋里住下吧,有什么也等开春天暖了再说吧!”
“老爷怎么也想的这么简单?珍娘已经是在谈亲事的人了,怎么能让茹姑和她住在一起?”
众人听闻此声心道不好!扭头瞧,确是小秦氏穿着一身春水绿绣淡紫色桐花的锦缎披风走了进来,她纤细的手解了披风带子,露出里面一身春水绿的短袄湘裙,照理正月里天气还冷,但是她这么穿只让人看了赏心悦目仿佛春天提早来了,独独她一人领着风骚,四齐捧了披风退出去。
她姿态绮丽的走过来,眼角严厉的扫过封氏,封氏神色忐忑抓着衣襟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到来可谓蓬荜生辉,和过分清减脸色略黄的钱氏一比,真是像极了天宫里的娘娘;头上的翡翠如意钗和玫红的赤金头面镶得秀发如云堆一般,她轻启润泽红唇道:“老爷果然在这里,妾身已经三日没见到您了,十六日汤老爷家请吃饭,二十日宋家大小姐出门,还有老爷的外书房里新做的书架要怎么摆还都等着老爷发话呢……”
第87节 都是戏啊
沈近山一直看着她,待她近前忍不住轻轻一嗅,妻子似乎用了新香之前从未闻过,十分的馥郁酥骨,不禁带笑凝视她说:“椿娘自来能干,这些事你只管按自己的意思办就行了,我不会有意见的。”
“可总要听听老爷的意思才更周全。”她柔媚一笑,玉手扶了扶腮,又滑到颈项向里慢慢捻出一根青丝,似乎随意呼了一口气吹掉,沈近山离得近,被那口热气拂了一下眸色瞬间转暗低笑了一声。
两人只管背对着大家暧昧着,沈荞在侧面掩鼻退后两步。
香气和骚气混合的邪气,原来小秦氏还有这样的一面!难怪!
她冷笑着道:“既然母亲和父亲有事要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急什么?我一来你就要走,可是怪我来晚了没帮你说话吗?”转眼小秦氏已经换了一副温和端庄的样子坐下来。
“珍娘怎么敢自作主张带了茹姑出来?虽说我知道你是关心她,但茹姑在小满园里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搬出来?”
“小满园里那也叫好好的?母亲可去看过?那就是个活死人墓!屋子里也像个雪洞,院子门大白天也锁着,楼板有蛀洞,房间漏水一股霉味,园子也没人扫,饭菜端过去都是冷的,茹姑还常年的病着,大夫也不愿意去看!她右腿摔断了您知道吗?她背上疹子化脓了你知道吗?”
小秦氏显然没料到茹姑的境况惨到这样,不然无论如何不能说小满园挺好的话,沈荞这连珠炮仗一放她确实不好答话了!……但是,沈府里心照不宣的都等着她自生自灭也是事实啊,别人不知道,简氏就第一个希望她快点消失,当年把她扔到花园里去养着也是她的意思。
但自己是太太,庶女养成这个样子,她也有失职之过。
“倒是我失察了,但你既然知道也当先来告诉我才好!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专门派大夫去医治,小满园里缺什么坏什么的也都可以补上,以后吃穿用度都按你的标准,但是茹姑就这么随便的出来确有许多麻烦在!”
“能有什么麻烦?她明明也是父亲的女儿,本该同我和二姐四妹一样养在一处,大花园到了晚上阴森森的,东面的围墙一翻就能潜进去,若真有歹人进去了,一时都叫不到人!”
“除了珍娘因为好奇进去看看,何曾有过坏人?这么多年也没发现有谁溜进大花园去啊!”
她摸了摸耳畔的珍珠道:“原来那日你说要去花园里转转,就是去看小满园啊!我和你父亲都以为你只是散步呢!”
“怎么没有坏人?那晚我和小姐就在那西窗前看见有人从祠堂后的矮墙翻进来,她才又吓病了,从楼梯上跑下去断了腿!还哭了大半个时辰!沈家若没人歹人,当年强了小姐的畜生又是哪儿来的?……太太既然这么说,那敢不敢发个毒誓向天保证,从此再不会有一个歹人跑进来,要是有了又该怎么办?”
红蛋瞪着眼一手叉着腰,一手挥舞着,瞬间将小秦氏噎得面皮粉涨。
“这个野丫头是哪里来的,怎么这样说话?”
沈近山也皱着眉看着她,谁知红蛋一点不怕大声道:“我原本在随事处等差事,是老太太选的我把我派去伺候小姐,大花园里谁不知道我红蛋力气大会打架,太太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小姐一身的病你也不知道,说明你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你把她送回去不就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吗!”
沈荞简直想鼓掌,红蛋这个蛋,是个大大的好蛋!
沈近山却被那句有人翻墙给惊吓到了,他上前几步对红蛋呵斥道:“你可瞎说?什么人敢从祠堂后面翻墙过来?”
“就是有!我和小姐都看见了!”红蛋还想说什么,却鼓了鼓胸脯把话吞了下去。
“你是怕小姐摔了腿寻你的责任,这才编出这样的谎话!”小秦氏眼睛瞧着地板森森道。
“你敢说这个?”红蛋急眼了,竟然捋了袖子要往上冲,屋角的染秋一个箭步窜上来把她抱住,沈荞只好站出来锵然道:“有!红蛋没有说谎!就是我罚跪祠堂的当晚,有个男人拿了药帕差点捂在我脸上,幸亏我发现的及时他仓皇逃走了,之后我就听见茹姑的哭声,因此上第二日我便求了父亲去花园里散步,想要弄清楚是谁在哭!”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沈近山踱步到小秦氏面前,铁黑脸问:“不是说,那个畜生找到了打死了吗?不是马房里那个三角脸小厮?”
小秦氏挑眉问:“珍娘的话不对吧,那日你眼睛还没好,怎么就能看见祠堂里来了男人,还拿着药帕?若是真的有人闯进来,你还能逃得掉……这话我可不敢信。”
沈荞知道自己在复明的事情上有所隐瞒,此刻已成疑点,但是面对小秦氏的提问不能马虎。
“我虽然那时看不见,但是我惯于在安静时听人的脚步声,他呼吸很重脚步又沉我一听便知是个男人,至于那块药帕,却是几乎伸到了面前,气味刺鼻之极,就算看不见也能料想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晚门口还有两个人看守,他一击未能得手,又被我喝斥质问,才仓皇逃走的!”
沈荞跪向沈近山:“父亲,女儿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