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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又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韩艺突然想起老道，便又问了一句：“昨天晚上有人告诉你们我的行踪了嘛？”
琴儿立即点点头：“昨天晚上来了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他还口口声声说是小姐的师傅，我和画儿自然不信，要赶他走。他非要在这赖着，还说小姐跟着小郎君走了……反正就是说了很多，他还拦着我和画儿不让我们出去寻小姐……”
韩艺听到这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小姐，你别笑啊……你猜那老道士要我们做什么？”画儿小脸上满脸不爽。
“做什么？”韩艺问。
画儿哼了一声：“他竟然让我们给他做夜宵吃！把自己当成大爷一样！”
“后来呢？”韩艺有些好奇。
琴儿接过话：“后来我们不欲他多纠缠，看着他可怜，便应他的话去做了。”
“然后不久便真的收到祁王府的传信，说小姐安然无恙。”
韩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没有骗你们，他真的是我的师傅！”
画儿惊呆了，张大了嘴巴。
“小姐，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傅？画儿怎么不知道啊！”
韩艺一脸无辜的神情，忍住笑意。
“就昨天啊。”
“那……”画儿要接着问。
“我说……”杨思羽一脸无奈的走了出来：“再不进去，知县大人恐怕就直接判我们输了。”
正文 第241章 不跪
韩艺看到杨思羽，感到很惊喜。
“杨思羽！”
杨思羽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韩艺笑笑：“没什么，看到大家所以很开心。”
杨思羽一怔，随意笑了笑：“进来吧。”
韩艺立刻提着裙角跟了上去：“好好好，看本姑娘等会儿在知县大人面前不将伊人坊的人说得痛哭流涕！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杨思羽哑然失笑：“看来韩大小姐是真的生气了，一口气说这么多痛字。”
韩艺一撩衣袍，大步迈进了府衙。
“那是当然！”
吴松吴知县此刻已经在堂上坐了一会儿了，天气有些热，师爷正在一旁给他扇着风。
“人都来了没？”吴松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师爷舔着脸笑道：“伊人坊的人早来了，我让他们在外面侯着了。”
“那梧桐树呢？”
师爷迟疑了一下，道：“来了一个毛头小子。”
“毛头小子？”吴松有些讶异。
昨天梧桐树的人没有给他偷偷塞钱打点就已经让他判断失误了，想不到今天主事之人不来，就派了一个毛头小子……这梧桐树的人怎么想的？是不抱希望所以破罐子破摔？还是有后台撑腰所以狂到不把他这个五品知县放在眼里？
“哼，不管了，既然双方人都来了就宣他们上来吧！”吴松一挥手。
师爷立即点头，吩咐了下去。
韩艺还没有来得及与伊人坊的人在开堂前见上一面就接到了上堂的消息。
于是她抬头挺胸，头一个昂首阔步地跨步迈了进去。
她还没有将台上之人看清，吴松就先一步愣了愣。
“不是说来了一个毛头小子吗？怎么是个小姑娘？”吴松转头问师爷，又摇摇头喃喃自语：“这小姑娘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怎么这么眼熟？……”
他只是觉得眼熟，韩艺可是将他彻彻底底地认了出来。
这不是风华雪苑花魁选举那次见到的那个“吴兄”吗？！
现在想一想当日的情景，好像他确实说过自己是京城的两坊知县来着……不过这也太巧了吧？！
要不要说破呢？……韩艺有些纠结。
“大人！草民余海叩见大人！”
一声高喊打破了韩艺的思绪，她摇摇头，算了，先不说了，这是打官司，免得被人说成徇私。
师爷怒指着韩艺：“大胆刁民，见到大人为何不行礼？”
韩艺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中年男子，哦，行礼，还真是没跪过谁呢。
杨思羽从韩艺身旁往前了几步，将韩艺挡了半个身子。
拱手道：“启禀大人，家妹初次来到官府，一时惊惧，不是故意不尊重大人的。”
惊惧？师爷翻了个白眼，韩艺那一脸无畏又无谓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惊惧？
吴松“哼”了一声，开口问道：“那你不惊惧，你怎么不跪？”
跪着的余海偷偷笑了，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塞了银子好办事。
他之前不过花了几百两，现在吴大人就开始满口找梧桐树那两个小儿的麻烦了。
杨思羽不卑不亢，长身玉立。
“我为何要跪？”他问道。
正文 第242章 深藏不露
为何？吴松愣了愣，这话是他问的啊，应该是为何不跪才对。
师爷拍了下桌子：“大胆，竟敢藐视公堂！”
吴松给他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
师爷讷讷收回手。
吴松拿着惊堂木用力拍了一下：“大胆！”
杨思羽轻笑一声。
“大人，玥黎有律法明文规定，有功名在身的无罪之人面见二品以下的官员是不需要行下跪之礼的。”
“请问大人……”他顿了一下，自信一笑：“是也不是？”
吴松愣住了，是不是他也不知道，他当这个官用到的律法还真不多，当然也没有审过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师爷附耳过来悄声说道：“大人，他说的对，只要中了秀才，以后都不用下跪了。”
吴松咳嗽一声，问道：“算你说得对，但你怎么证明你中过功名？”
杨思羽仿佛有些讶异，笑道：“这不是我需要证明的事吧？我是否有功名在身我自然知道，不过若是大人能证明我欺瞒了大人，那我倒是甘愿领罪，将未行之礼给大人十倍补回来，怎样？”
吴松一时语塞，给师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想想办法。
师爷心内叫苦不迭，他也没有办法，他自己还是个秀才呢，不还是给吴松当了个不入流没有品级的师爷？平日里别说什么行不行跪拜礼了，他简直就差给吴松***了！
但是吴大人发话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声说道：“大胆刁民，你不是代表梧桐树来的吗？明明是个商人，竟敢说自己考取功名！玥黎朝可是也有律法规定商人不得出仕的！”
师爷越说越激动，他刚刚突然想起了这一点，便慷慨激昂地吼了出来。
吴松也被师爷这一吼给整明白了，狠狠地连拍三下惊堂木。
“大胆刁民！竟然敢在公堂之上公然撒谎！该当何罪！”
呼……吴松将刚刚憋屈的闷气呼了出去。
在这个公堂上，其实最为吃惊的人是韩艺。
她直直盯着杨思羽的背影，脸上惊讶的神情怎么也掩不住。
功名？杨思羽？
韩艺一向对于杨思羽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这一点是没有任何怀疑的。
如果说萧翊寒的聪明是在于用兵之道，政治上的敏锐感上，那么杨思羽就聪明在为人处世上。
他狡猾如狐，腹黑的不得了，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装了满满的不为外人所知的心思。
他们如今相识相知，怎么也算是很熟的朋友了。
但韩艺如今细细想来，她竟然对他一无所知。
他从哪里来，家里有哪些人，以前是做什么的，来京城又是为什么，她统统不知道，至于他说的那些，她信三分都觉得多。
他是一个满身是迷的人，连韩艺都没有窥探到半分。
如今他竟然在公堂上说出自己功名在身的事……这应该是真的吧？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说假话后果可是比较严重的。
“杨思羽？……你？！”韩艺忍不住问：“你竟然深藏不露！”
她笑了起来：“想一想也对，你这个脑子若是不会读书我反倒不信了。”
正文 第243章 你个小偷
杨思羽回头望了韩艺一眼，嘴角勾了勾。
然后朝着堂上的两个咄咄逼人的人笑言：“大人此言差矣，我并没有撒谎啊。”
“虽说有律法规定，商人不得出仕，但并没有律法规定出仕者不得经商啊。”
吴松和师爷对视了一眼，均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这也可以？
杨思羽笑着继续说道：“我十三岁时曾经考过一次县试，得了个秀才的名头，如今我志向有所改变，弃文从商，做了商人，但我的秀才资格依然有效啊，只是不得再次出仕做官罢了。”
“所以……敢问大人，我何处撒谎了呢？”
吴松呃了两声，含糊道：“算了，不跪就不跪吧……”他又一拍惊堂木。
大声喝道：“升堂！”
“威~武~”堂下两排拿着廷杖的官兵立刻将手中木棍点着地，嘴里齐声喊着。
韩艺微微一惊，想起来前世看得电视剧，也是这个场景，一时间有一点恍惚。
余海此刻也无语了。
他竟然不知道那个毛头小子竟然还是个秀才，真是的，一个秀才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做最卑微低贱的商人。你说商人就商人好了，还偏偏跟他做了同一行，要说这读书人的脑子就是不一样啊，这铺子才开多久啊，就把他经营十几年的业绩给赶超了过去。
不过，今日既然事已至此，那必然是不能退缩了。
秀才又怎么样？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一个秀才！冒犯了皇家的威严一样让他灰溜溜夹着尾巴关门！
“大人！草民要状告梧桐树大逆不道，藐视皇家威严！不把皇后娘娘以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说白了，他们就是贼胆包天，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求大人明察！”
余海高声说道，字字恳切，语气表情都很到位，仿佛对于皇上实在爱得深沉。
韩艺就笑了，一下子这么大个帽子就扣了下来，还真是厉害啊，反正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