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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自愿的。”主位上的少女喝了口茶水，轻飘飘丢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这……”长老胡子一吹，作势就要发难。开明兽是上古神兽，高贵勇猛，哪里会巴巴上赶着给一个小姑娘当坐骑，简直是一派胡言。
可他话还没说，那头少女便搁下了茶盏，十分客气道：“要不让它自己跟你们说。”
话音落下，她直接手腕一抖，流光从手里窜出来，落在场地的中央，而后耀眼的光芒笼罩下，白虎巨兽的身影就这样毫无预兆显现了出来。
咔嚓咔嚓，小小会议厅不仅被白虎的身影挤占，竹楼底层也被顺势压垮。
一群七老八十的老骨头哎哟哎哟相互搀扶着，好半天才站稳了身体，战战兢兢跪下叩拜，“恭迎老祖宗的的圣驾。”
“吼……”白虎甩了甩尾巴，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来，一副高高在上的不屑模样。
“老祖宗，我们只是想请您回族里，香火供奉，巴人族是您的血脉，理应由您来掌管的。”长老们颤颤巍巍跪在那儿情深意切，一边说着一边还拿出了族长的传承权杖，古朴的树藤造型透着历史的沧桑感，一看就知道是珍贵古董。
而对于递上来的权力象征，白虎晃了一下脑袋，直接锯齿一张，轻轻松松就把权杖叼了起来。
长老们面上一喜，还以为老祖宗这是答应了留下治理巴人族，高兴得又要磕头，岂料下一秒头刚低下去，就对上了白虎的屁股，而正主已经伸着脑袋，把权杖递到了少女的眼前，模样像极了一只大型犬类。
“呵呵……功过相抵，下不为例。”西珺瑶捏过那只权杖，垂眸轻笑了两声，对于白虎撒娇讨好的行为颇为受用。这厮在战场上不听吩咐，临时把这群老东西带过来，自知要受罚，这会儿就想尽了办法卖乖。
白虎得了一句下不为例，高兴得直用头蹭着西珺瑶的掌心，可旁边一群长老却是吓得要出心脏病。
“这……这怎么可以，权杖是族长的象征，是每一个继承族长最重要的传承，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一个外人？”墨守成规的老家伙们自然受不了珍视的权杖落入他人之手，急得顾不上称呼，一个外人就这么脱口而出。
“吼……”结果下一秒，白虎一声大吼齐齐将他们震飞了出去，扭头更是目露凶光，耸起了浑身白色的皮毛，瞬间进入了攻击状态。
“老祖宗息怒。”幸好巴牧野及时挡在了几人面前，这会儿单膝跪地急忙解释道：“长老们无意冒犯西小姐，请老祖宗息怒，他们只是将权杖看得太重。”
长老们或许对于西珺瑶的身份还懵懵懂懂，可经历了古剑开封，开明兽现世场面的巴牧野却是深刻地认识到，面前的少女跟开明兽之间必定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所以，比起开明兽，西珺瑶才是不能开罪的大人物。
“吼……”白虎见他识相，凶猛的气息稍稍有了收敛，只是不愿意再同这帮老东西说话，哼哼着直把自己的意思传递给巴牧野。
后者听罢后，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主位上的少女，而后迅速垂下了脑袋，铿锵有力地应道：“是。”
说完，他维持着下跪的姿势，沉声冲着身后一众长老们宣布，“老祖宗说了，西小姐是它的主人，巴人族以后也改投到西小姐的门下，由西小姐管理。”
什么？
当是时，所有长老的脸色都如遭雷劈，惊得张大了下巴，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看了看面前威风堂堂的白虎，又看了看位置上的少女，怎么也不敢相信巴人族到头来要交到一个十五岁少女的手上，而且还是一个完全没有巴人族血脉的外人！
“看来，我这个外人，接下来还有很多机会跟大家共处了。”西珺瑶一手拄着下巴，一手随意把玩着权杖，斜斜上挑着眉峰，笑得很是玩味。
“我不同意，我要求进行长老会表决。”一名长老站起身，突然提出了要重新推选，行使自己长老的否决权力。这是巴人族世代流传下来的制度，只要长老会集体否决，便是连族长本人都无法擅自决定继承人。
这原本是他们拿捏在手里最大的谈判武器，只是现在……
“呵呵，表决？”主位上的少女仿佛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般挑起唇瓣，慵懒起身后缓步迈向说话的长老面前，意味深长悠悠道：“表决也行，只是在那儿之前，你们得先把一样东西还给我。”
那位长老一愣，随口接道：“什么东西？”
他们跟少女萍水相逢，来历都不清楚，哪来的利益往来。
正当众人云里雾里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西珺瑶却是徒然手心一张，从其间释放出一道黑色的雾气来，那雾气森然骇人的模样分明是梦魔！
“就当我今天没有替巴人族出头，这条命，你们该还给我的。”
西珺瑶轻轻吐出悠闲的字句，却是字字惊心。
☆、185。第185章 新族长
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平白无故得来的恩惠，有债又还，向来是这个社会铁定的法则。
凡人如是，到了昆仑山圣主西嫫这里，那更是没有得来的便宜。
她为人瑕疵必报，爱憎分明，又是极为护短排外的主，但凡看不顺眼的，下起手来便是丝毫都不会手软。
原先巴人族是开明兽的后代子孙，她留有一丝情分，出手相助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无奈这帮子老家伙蹬鼻子上脸，将她好心相助当成狼心狗肺，不止在战场上出言不逊，如今还要卸磨杀驴，百般刁难。
西珺瑶可不是大慈大悲的佛祖，正如梦魔所说，她的心狠手辣，比任何妖魔都要来得可怕。
所以在老家伙们丝毫没有感恩之心的时候，她也干脆收回成命。
“全当今天我未曾踏进你们巴人族的领地分毫，接下来梦魔可以自由行动，随意收割你们这里的每一条人命。”她将权杖咚地一声刺入地板，而后旋身坐回了椅子上，歪着脑袋浅笑道：“谁主动将权杖交上来，我就留下谁的命。”
谁给予了好处，她便帮谁，这桩买卖很公平。
她西珺瑶也不再是审判台上的杀伐之神了，剥去这层维护苍生的皮囊，她更是一个满手血腥的君王。
而在场所有人，包括开明兽在内，谁也没料到她会下这样的命令。
在瞧见梦魔重新现身之后，长老们腿一软，纷纷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不，你不要过来，老祖宗，老祖宗救我们。”
到了危急时刻，他们自身难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求助于心中的信仰，他们巴人族的神。
只可惜白虎充耳不闻，一动不动地立在少女的身后，立场表达十分坚定。
长老们孤立无援，面对步步迫近的梦魔，老脸都急白了颜色，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少主……”众人这才想起巴人族还有一位顺位继承人，于是纷纷抬起头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只是这一眼望过去，却是彻底击碎了他们最后一丝希望。
“少主，你怎么能……”长老们看着同样立在少女身后的巴牧野，眸光中充斥着失望跟伤心，语气里更是对巴牧野的选择有着满满的不解。
这一次巴牧野却是没有站出来为他们求情，而是冷着一张脸，开口道：“西小姐说的不错，这次巴人族大难，如果不是她，全族生灵无一幸免，各位长老们否决她，排斥她是一个外人，那她也有权利撒手不管。”
他的声音冷硬，腔调刻板，没有丝毫的感情，却显得更加讽刺。
长老们被堵得脸色一僵，知道己方理亏，一时间也找不出辩驳的言语，又加上身侧还有一个梦魔存在，一群人蜷缩在一起，显得尤为凄凉无助。
也正在这时候，巴牧野上前几步拿起了那根权杖，单膝跪在了少女的面前，“我以巴人族少主的名义，恳请西小姐接管巴人族。”
他不卑不亢跪在那里，说的是恳请西珺瑶接管，便是全然将自己放在了低位，完全的臣服。
“你是个聪明人。”主位上的少女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这满场昏庸无用的凡人之中，也就只有他看得出她的实力，良禽折木而栖，自古贤臣自会选择明主，巴牧野便是一个聪明的臣子。
权杖再次回到少女的手中，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长老们畏惧于梦魔，也自知理亏，所以也只能乖乖行礼叩拜，“吾等拜见新族长。”
“拜见新族长。”
“拜见新族长。”
由巴牧野领头，竹屋内外的侍卫奴仆异口同声行礼跪拜。
至此，西珺瑶正式接管巴人族，成为数千年来第一个外姓族长。
“繁文缛节就不必了，在我的手下，只有一条规矩，就是忠诚。”西珺瑶拿着权杖自竹屋内走出来，看着外边空地上跪满的人群，清秀稚嫩的面容上波澜不惊，甚至隐隐携带着一丝威压，“听懂了吗？”
“是。”所有人打了个激灵，下意识低头应答，不敢用目光直视上位者的威严。
而后西珺瑶缓缓走下竹屋的台阶，走到空地上，回头看着悬挂着牌匾的长老阁，嘴角微不可查地划过一丝嘲讽的弧度，“长老阁？毫无用处的东西，既是弄坏了，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完，她霍然抬手冲着竹屋轰出一掌，黑色的掌风摧枯拉朽，力量强大，竟是瞬间就将屋子夷为平地。
堪堪迈出屋子的长老们心头骇然，回过神来的时候凝视着黑夜中渐行渐远的纤细身影，这才恍然发觉后背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新官上任三把火，西珺瑶这个继任族长一上来就废除了长老表决制度，将权力收归到自己手里，这着实在巴人族内外轰动了一把，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而西珺瑶也没打算就此窝在圣地里，过着隐世的生活。
她在监督圣地重建的情况之后，拟定了一份新的结界图纸，命令巴一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