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范剑南沉默地站着,看着那位戴着傩面具的巫者。在这一刻,那个人已经不再是满脸微笑,一身葱姜花椒味道的小饭店老板。他似乎已经化身成为精灵。四周雾气渐渐消退,精灵般的巫者鼓声一变,变得更加急促而灵动。巫乐九歌之山鬼。
房间里那些惊恐的欧洲人几乎个个都崩溃了,眼前无数幻影在舞动。四周的同伴逐渐已经化为厉鬼,他们疯狂地扭打在一起,用拳头、用脚、甚至用牙齿撕咬着对方。
连最强的费也缩在沙发的后面。他的身下画了一个血淋淋的阵法图,用他自己的血。他努力保持着最后的一点清醒。心里已经懊悔到了极点,自己根本不该参与这件事情。现在一切都晚了,那个神秘的中国术者会把这里所有人都杀掉的。
巫者的术法极其诡异,他的每一个动作姿态和每一下鼓声都结合得天衣无缝。巫者沟通天地,天地为他们所用。
范剑南原来以为巫舞就像是民间神汉的跳大神一样,是装神弄鬼的把戏。但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巫术者是以这方天地为阵图,以他自己为术阵的枢纽。几乎整片区域都在这他的术力操控之中。
这种术法非常的原始,却又非常合乎原始术法规律,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道。也是后世一切术法所遵循的原始法则。
此时巫鼓的声音更为飘渺,但却引起了极大的共振。就连小楼的窗户玻璃也纷纷受到影响,咔嚓咔嚓地大片碎裂。那栋小楼里的欧洲巫术者的心脏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震动,纷纷倒了下来。在他们瞪着眼睛死去的时候,他们手上颈上缠绕的所谓护身符就像是一个笑话。
一直躲在沙发后苦苦支撑的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大量的血液从他的口鼻之中涌了出来。他慌乱的在沙发之后摸索着,喃喃道:“魔鬼,这个中国人真的是一个魔鬼……”话还没说完,又吐出了一大口粘稠的血液。
“这是九歌的终结么?”范剑南远远地看着那个依然在舞动的身影,低声道。
“这是九歌中的少司命,接下来的大司命,才将终结一切。”范剑南身边的巫术者低声回答道。
“说实话,我很感动。我一直以为杀戮是一件并不令人感动的事情。而现在我却被感动了,为什么?”范剑南低声道:“或许因为屈原?”
“看来你知道九歌的来历?九歌虽然是屈原所创作,但其根据却是民间巫曲。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更加原生态的演绎。至于你说的感动,是因为我们以生命在舞动。我们尊重生命,巫舞表现的是生命的力量。我们只是用死亡在哀悼死去的族人。”巫术者淡淡地道。
大司命沉重的鼓点之后,小楼里面再无生者。月光下的巫术者,用一种虔诚的姿态结束了一切,最后一下鼓声之后,整栋楼就在他面前轰然倒塌。连碎裂的混凝土都化为了最细碎的粉末状。
“一切生命终将成为尘土,一切善恶亦然。”傩面具取下之后,是巫长青泪流满面的脸。
“都结束了。”范剑南走到他的身边。
“是的,都结束了。也许你并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以前我只杀过鸡鸭,因为我做的辣子鸡客人很喜欢。”巫长青低声道。“我只是一个开饭馆的小老板,不是凶手。很多时候,我甚至忘了自己是一个术者。当我必须以术者身份出现的时候,我却是如此的伤心。”
“术者虽然不一定快乐,但也并不是罪,以术法为恶才是罪。”范剑南看着他道。
“是的,所以我依然情愿当一个饭店小老板,喜欢围裙多过这件巫者长袍。”巫长青把手中的面具交给另一个巫术者,脱下了身上的那件长袍。
“你不想再追究这件事的隐情了,是么?”范剑南看着他道。
“有人得到惩罚,有人死了。至于隐情还有那么重要么?只要再有人触犯巫家,我虽然不情愿,但依然会戴上面具,穿起这件长袍。”巫长青叹了口气道。“我习惯简单生活。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也一样。我们是同一类人,只不过你是算卦的,我是开饭馆的。”
范剑南笑了,他发现巫长青才是一个真正了解他的人。
第193章 新的发展
第二天,范剑南在吴风阁里呆着哪儿都不愿意去。完了一上午的游戏,烟灰缸里的烟头都满了。
眼看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居然有人来了。他看了看进来的人,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有客户上门,想不到居然是你。你这几天往我这里跑得可够勤的,怎么莫非帮理事会打工不舒服,想来我这谋个差事?”
破军翻着白眼道:“你就尽情嘲笑我吧。老子跑了一上午腿,到你这歇会儿怎么了?我跟你说,有发现。”
“什么发现?”范剑南皱眉道。
破军微笑道:“那帮欧洲人之中有发现。”
“他们不是都是死了么,你又有什么发现?”范剑南皱眉道。
破军轻笑道:“死人本身也包含有很多讯息,而且死人不会说谎。他们是全部死了,可清理残局最后还是疯老六和我。我从他们现场拿到了几部手机,你知道手机往往就代表了这个人的交际圈子。”
“你从手机里发现了什么?”范剑南皱眉道。
“某个电话号码,牵涉到欧洲最大的巫术组织,巫术协会。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巫术协会有人牵涉进了这件事。”破军神秘兮兮地道。
“巫术协会?”范剑南皱眉道。
“是的,这个组织历史很悠久。几乎可以追溯到16、17世纪。当时掀起的猎巫运动中,大量的巫师也不可避免地成为被猎的目标。教会高喊他们是魔鬼的仆人,大肆屠戮。
巫术协会就是当时这些中世纪巫师结成的某种避难组织。虽然一度受打压,但一直在暗中存在着。近年来发展得很快。不少新生代巫师都和这个组织有点关系。他们也是理事会其他两位理事一直想要争取的社团。”破军解释道。
“争取?”
“是的,理事会成立之初就是为了保护术者利益。所以另两位理事认为,任何术者不分流派国籍都是我们的服务对象。”破军道。
“另两位理事,这么说,你的老板杜先生不赞同这种说法?”范剑南皱眉道。
破军沉吟道:“杜先生?他似乎太认同华人之外的术者。用他的理论来说,外族没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底蕴,很难明白术数的本源。就比如那些巫术者,在他眼里就不算是术者。”
“这么说,这帮老外是想和你们理事会抢风头了?”范剑南冷笑道。
“很有可能,理事会的术者掌握着很多财富和利益,在欧洲也是。这一点无疑是这些术者所眼红的。”破军点点头道。
范剑南一愣,随即苦笑道:“原来不是抢风头,而是抢地盘。也不奇怪,有利益的地方,总是有仇怨。不过这些都是你们的事,我没什么兴趣。还是把消息告诉我那位舅舅比较恰当。”
“当然,我已经向他汇报过了。你怎么了?”破军看着他道,似乎感觉范剑南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有点厌烦。术者之间难道除了争夺之外就没有其他事了么?五术人如此,甚至号称为术者服务的易学理事会和欧洲的巫术协会也是如此。我听到这些事就感到蛋疼。”范剑南摊开手道。
“不对啊,你今天这么这么烦躁?难道你的那个病又开始了?”破军低声道。
范剑南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厌倦了,想换换环境。或许老爸说得没错,我是该换个地方发展。昨天巫长青让我看清楚了,平心而论,我也和他一样。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算卦师傅。开间店赚俩闲钱,有空喝喝酒,泡泡妞。不想牵涉进太多事情里面。”
破军苦笑道:“我真不明白你了,一方面宁愿忍受病痛折磨,也不愿放弃术者的身份;一方面又不想和术者有过多接触。你是这个意思么?”
“算是吧,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把吴风阁交给吴半仙。然后另找一个适宜的地方重新开业。我闲得太久,也该做点正经事了。”范剑南道。
“打算去哪儿?”破军微微一笑,“杜先生在全世界很多地方都有不错的人脉。”
“免了,我不敢和你们扯上关系。你们的生意做得太大,不适合我。”范剑南笑着道。
“也好,人各有志。”破军笑了笑。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赵公明走了进来,看到破军之后有点意外,笑着道“不好意思,刚才忘记敲门了。我不知道范先生有客户在。”
范剑南看着他笑道:“进来吧,赵律师,你可以无视这个人,他不是我的客户。况且我这里的门永远为你敞开,你不还是我的法律顾问么?”
赵公明笑着走进来,坐在沙发上道:“剑南,我多次让你去香港发展,秋诺女士也一直力邀你。可你总也不动心,这次怎么突然想通了?”
范剑南苦笑着道:“也许这里确实太小,也许突然是我想换换心情。对了,那边的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没有那么快,但至少到月底就能全部办妥。”赵公明摇摇头笑着道:“不过你的决定很明智。我一直认为那里才适合你发展。相信我,以你的能力在那里会成为第一流的卦师。”
“你要去香港发展?”破军诧异道。
范剑南点点头道:“是的,这件事其实我考虑过很久。去香港也好,至少去那里比去旧金山的唐人街要强。不提其他的,在那里开算命馆至少应该不会被抓吧?说实话我把左相强拉在身边也太久了,感觉对不起他,也应该让这哥们回东南亚了。而且吴风阁的一切都是老吴弄起来的,这里应该属于他。”
“不过香港那地方寸土寸金,资金方面有问题么?”破军沉吟道。
范剑南叹了口气道:“还行,以前还着实坑了几笔钱,问题应该不大。况且你也知道,对我们这种人,钱从来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哦,那你在香港的算命馆接不接受入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