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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花鸢闻言一惊,四下望去,果然见到洞内深处的岩石后,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岩石后走出的是什么人?此时太阳渐沉,山洞里光线昏暗,是以,当那人走近之后,花鸢才看清那人外貌。
对方是一个大约十几岁的黑衣少年,腰间配着长剑,而五官生的俊秀,相貌很是漂亮,花鸢谨慎的打量了一下他的喉部,的确是有喉结的。
花洗心进洞不久,就已经听到洞里有一人轻微的呼吸声,他一直没有说,便是怕惊动了此人,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对花鸢交代,若是惊动了此人,许有一场变故,只怕他没时间表叙,故此他没有发作,定是要等到对花鸢交代清楚才动手。
花洗心见人出来,掌中聚气,正准备动手。
“前辈且慢。”漂亮少年笑道:“前辈,莫紧张,晚辈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为何隐藏于此?”花洗心道。
漂亮少年笑容不变,道:“前辈,晚辈可是先进来的,而你们是后进来的,纵使我能掐会算,也料不到山里这么多山洞,你们会进此间啊。”
这话貌似有理,但是……
“若非居心叵测,为何我父女二人进来后,不坦然现身,反倒藏匿起来?”
少年又道:“眼下,山里不太平,我哪里知道进来的是什么人呢?不过谨慎了些罢了,哪里算得上是居心叵测。”
花洗心闻言不语,花鸢心中暗道,好个能说会道的少年。
“噗嗤”少年突然笑了,貌似很开心的样子,他道:“不过,能遇上二位,我倒是非常开心……原本,我进山就是找你们的。”
花洗心眼皮一抬,道:“找我们做甚么。”
少年闻声,淡去了笑容,愁眉苦脸一叹,道:“实不相瞒,有人要我来杀你。”
少年话音刚刚落下,花鸢不自觉的感到身上一阵鸡皮疙瘩,一股寒意袭来。
是寒意,而非寒风,散发这股寒意的,是身边杀气顿现的花洗心。
少年也感到了,忙道:“……但是我不会那么做的……”
刚刚说完一句话,少年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花洗心捏住了。
方才,花洗心还在花鸢身后,一眨眼却出现在少年旁边,并且捏住了他的脖子,简直是鬼魅一般的速度。
“哼”花洗心眼睛微眯,冷哼道:“前言不搭后语,当我是什么人,由得了你愚弄么?”
是了,当年他叱咤江湖的时候,这小子还在他娘的肚子里呢,他何等人物没有见过,岂容这等小子假模假样惺惺作态。
他缓缓用力,少年被人扼住喉咙,想要解释什么,却连声也发不出来,他面色渐渐发青,以焦急恳求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花洗心,额角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在场,连花鸢都不怀疑,这少年即将死去,她有些不忍,正欲开口,不料花洗心却突然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被松开的少年随之蹲了下来,手抚着自己的脖子,咳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花洗心吃惊的看着少年,那神色,就像是看到最最不可思的东西,比如一头牛穿着裙子跳舞……不,比那更显得吃惊。
他讶异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怎么会《修罗苦心经》的内力?”
这门功夫,与花洗心的家族渊源颇深,其他任何人没有道理能够自行修炼,他为了花鸢的安全,并不打算让这个身份诡异的少年活下去,却在吸取他内力的时候,发现他的内力路数,竟然和自己一脉相承,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那少年,歪过头居然勉强一笑,道:“我本来是个普通人,我爹是个铁匠,我娘是铁匠的老婆,我是铁匠的儿子,可是突然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奇怪的女人,她脸中间有一条长长的疤,将她的脸一分为二。”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他的神色。
“她说,我可以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我可以变得很强,只要我去学一本手札上的功夫,那本手札,其实只有半本,我想,她应该是从你这里得到的吧。”
“柳飞红。”花洗心喃喃道,有些茫然所思。
“没错,便是她了。”少年淡淡的道:“我那时候,也不过比她大一点而已。”他指了指花鸢。
“我不明究竟,见她抬手就劈断一颗大树,的确很是厉害,于是相信了她的话,学了那半本手札,可是后来——嘿嘿。”少年嘿嘿一笑,似嘲似讽。
的确,对一个孩童来说,这算是很神奇的诱惑。
如果说是柳飞红,花洗心可以断定少年说的是实话,因为他和柳飞红之间,确实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而柳飞红曾经偷走过半本记着《修罗苦心经》内功心法的手札。
只是那半本手札,并不全,缺失了散功的那一部分,如果就那么练,必死无疑,所以他才没有去追回,反而烧了下部的心法,便是后来交给花鸢的,也是口述,让她硬背。
“那女人蛇蝎心肠。她让我学那半本手札,其实是想害我,你也练过那门功夫,知道是如何恶毒阴损,也知道,只要一旦开始练,就没办法停住,关键是,那半本手札上,缺失了最最重要的部分,以致我积在体内多余的内力无法散去,几乎要撑爆了。”
花洗心方才扼住他喉咙的时候,便已经探查到这孩子内力混乱不堪,所以知道他说的属实。
“照你的这种练法,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这个年纪,必然你曾经用过什么方式散过功?”花洗心道。
少年嗤笑一声,神色却有些愤恨,道:“是了,我曾经给她差点乱棍打死,她说,那样可以帮我散功。”
花洗心心下明了,在少年内力暴胀的时候,配合特殊的手法击打他的穴道,的确可以散去一些功力,可是,那种方式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未免太残忍了。
突然,他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少年闻言,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怎么你不明白?哦对了,我刚刚忘记说了,我姓沈,名青愁。”
花洗心闻言,神色大变:“你不是说,你的父亲是铁匠,你的母亲是铁匠的老婆,你是铁匠的儿子么?”
少年摇头,面露讽刺,道:“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还在襁褓之中,就被人遗弃了,而据那女人说,我本该姓沈,名字也早在出生之前就取好了,叫青愁。”
少年话语的重音,落在了“姓沈”二字上,便是希望能提醒什么。
其实,这里头的一些事情,有些线索是那个女人透露给他的,另一些则是他流落江湖的时候,根据那个女人所说,刻意打探出来的,拼凑在一起,便将真相猜出个七七八八来,而那个女人,还不知他已经知道了,或者知道,但是无所谓吧。
——沈陌,你欠我我,终将被我讨回来——
“……几许青愁,万般凉薄,絮飞红落恨痴情……”花洗心仿佛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无意识的喃喃着,颤巍巍的走了两步,扶着岩壁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猛然抬头盯着少年许久,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什么端倪一般,最后他喉咙沙哑的道:“还有什么,继续说。”
那少年打量着他,道:“我看你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也就长话短说好了,当年那女人不过是教会了我一些入门,然后让我自己照着手札练,她就走了,我慢慢的自己摸索,接着在我身上,逐步逐步的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你也是过来人,可以知道那是什么变化。”
从《修罗苦心经》的特性上,可以想到发生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他那时不过比花鸢稍大一点罢了,花鸢还有花洗心在身边,而他除了柳飞红,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就是连柳飞红,也是个靠不住的。
对一个十岁多点的孩子而言,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经历啊。
少年并没有对那段时光多做描述,接着道:“之后我孑然一人,自己躲起来练功,可是因为没有下半本,多余的内力越积压越多,后来一次快要撑死的时候,她不知怎么找到我了,帮我散功,此后她来找过我三次,每次都是算准了我快撑爆的时候来,一次比一次下手狠,到最后一次,几乎活活打死我。
在那次,她告诉我,她的方法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发作的时候,便是真的打死我,也救不活我,而我不想死的话,只有去找一个人,杀了他就可以从他身上找到手札的下半本。”
少年望着花洗心,那目光,参杂了太多东西:“而那个人,便是你。”
“我知道你和她当年一些纠葛,也知道那女人没安好心,就和诱骗我学那个册子上的武功一样,其实她的目的,可能一直就是你。
我并不想成为她的棋子,所以我没打算杀你,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要你自己拿出下半本来,毕竟,若非你的缘故,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而此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再无半点关系。”
说到最后,少年转过身背过手去,大有不屑之意。
花鸢听得有些迷糊,少年说的算是比较清楚,可她还是不知道,究竟他口里的那个女人,和花洗心究竟有什么仇怨,又是如何得到半本手札,为何牵连到他身上?
她不明白,可是花洗心明白。
柳飞红让这孩子来杀花洗心,本是一个恶毒的用意,不管是少年趁虚而入杀了他,或者他一时情急杀了少年,都中了她的奸计,幸好,这孩子天生反叛,并不甘心遭到利用,才没有造成那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