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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咒我!”三叔公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唇边的胡子也跟着一抖一抖的,撇嘴控诉地说,“你们看,这妇人有多恶毒,当着大家的面诅咒我这个行将就木之人,恨不得老朽快快死去,再没人拆穿他。”
傅芷璇对他曲解自己意思的本事也是服气,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这种老不休。以为只凭这三言两语就能判她的罪了,天真。
傅芷璇没理会三叔公,侧身和和气气地对小岚说:“去,赶紧去最近的药铺请个大夫过来,免得待会儿气着了苗家老太爷,我可担待不起。”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宛如一道清风,不止三叔公听到了,就连徐荣平也听见了。
他不由皱眉,傅氏的反应不对,从头到尾都不见一丝慌乱,莫非她背后那人要出手了,所以她有恃无恐。
罢了,今日即便治不了傅氏的罪,若能寻出她的背后之人也好。
徐荣平一脸的兴奋,紧紧盯着周遭,就看什么时候有人跳出来给傅芷璇解围。
但他扫了一大圈,不但没有看到任何的达官贵人,反而瞧见一大群穿着褴褛的老弱妇孺朝这边而来,定睛仔细一看,为首之人竟是苗铮。
苗铮过来肯定是帮傅氏的,不过他领这么一大群老弱病残来做什么?徐荣平心生疑惑,担心这是傅芷璇的阴谋诡计,立即给苗伯余使了一记眼色。
苗伯余会意,步履匆忙地冲了出去,一把扶着三叔公,夸张地喊道:“三叔,三叔,算了吧,苗铮已经被这妇人灌了迷魂汤,不会听你的,你又何必做这个恶人,咱们回去吧。”
苗铮刚走近,就听到这个二堂伯先倒打他一耙,恶意抹黑他。待会无论他怎么辩解,恐怕围观的百姓都会认为他是被傅芷璇给迷惑了,这用心真是够险恶的,若非傅夫人早有准备,他真是百口莫辩。
苗铮气得脸色铁青,这些所谓的亲人为了钱财真是什么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是傅夫人这个办法好,一劳永逸,以后再也不会便宜了这群吸血虫一样的亲戚了。
他带着人大步走过来,越过三叔公走到邕县来的衙役面前,强忍着怒气一拱手:“这位差爷,傅夫人确实乃本公子特契的大掌柜,我们有契书为证,何来侵占财产一说。你们别诬赖好人。”
衙役瞥了苗铮一眼,见是个毛头小子,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哼了一声,冠冕堂皇地说:“傅氏是不是无辜,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县令大人自会查清一切。你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公务,带走。”
“慢着,这位施主,傅施主一片仁爱之心,怎会是那等不法之人,这里面定然有什么误会。”忽然,一个光着头,穿着袈裟和草鞋,一脸仁慈的老和尚走了出来。
衙役不识此人,瞥了他一眼,口气很恶劣:“老和尚,你是何人?别妨碍我们办差。”
殊不知,人群里早已经因为这个老和尚的出现而骚动起来。
因为这老和尚是寒山寺的声名远扬的主持智云大师。智云大师出身富贵,但因对佛法痴迷,十五岁就自愿遁入了空门,潜心向佛,一心向善,无论是在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中声望都极高,他的信徒也遍布京城附近各州县。
智云大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一耷,半闭着眼,念了一句佛号,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回头是岸!”
这些人群的骚动更明显了。集市本就是人流拥挤之地,来往的人员又复杂,各地商旅、城中市民、附近的山野村民,全汇集于此,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就闹得好几条街外的百姓都听到了风声。不少想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往这边赶。
三叔公人老成精,察觉到不对劲,用力咳了一声,用眼神提醒那衙役快走。
那衙役也意识到不好。原以为只是一桩手到擒来的小事,他还想办得妥妥当当的,在上司面前表现一回,哪知被人拦在这儿耽搁了这么久。
“让开,让开,别妨碍我们办差。”边说边用眼神暗示带来的那五人,让他们上前先带傅芷璇走。
苗铮见了,转过身,朝身后带来的那群老弱病残幼大声吼道:“他们要带走傅夫人,你们说有没有道理?”
最前面那个瞎了一只眼睛,蓬头垢面的老人走上前,举起手,大声说:“没有,你们要想带走傅夫人,污蔑冤枉她这样天大的好人,就从老头子的尸体上跨过去。”
“对,要带走傅夫人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后面那几百人也跟着大声高喊道。
徐荣平在巷子里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铁青,招手问随从:“怎么回事?这群老家伙哪来的?”
随从一脸茫然,苦笑说:“没瞧傅氏与他们接触过啊。”他们可是派了人远远地盯着傅氏,从未见她与这些人有过任何的来往。
“那你如何解释此事?”徐荣平气得牙齿都咬碎了。
不等那随从回答,他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苗铮站了出来,指着三叔公一家,大声说道:“米管家,拿账簿过来。”
米管家立即拿着准备好的账簿上前,递给了他。
苗铮翻开账簿,高高举在半空中,晃了晃:“诸位邻里乡亲,这本账册记载了我娘在世时这十几年来,每年拨给苗家两千两银子,三叔公寿辰时又是一百两,整整十七年,算下来共计三五五千七百两,我苗家可从未亏待过本家。”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三叔公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衣服。
围观的人也看见了,哗然一片,纷纷对三叔公指指点点,三万多两银子,难不成还买不起一件像样的衣服,他这般故意卖穷肯定是不安好心。
苗铮快意地看着三叔公气得青紫的脸,话音一转,复又说道:“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苗家决定在城西开设育婴堂、安济坊、居养院、福田院、漏泽园和义学,以后苗家所有的田产、铺子所出尽数投入此中,让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亡有所葬,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好学者不因贫而不得入学。”
这可真是一道平地惊雷,炸得三叔公头晕目眩,枯瘦的手指抖个不停,死死抓住旁边的苗伯余才止住了倾倒的姿势。
苗铮好像没看到他的反应,在满大街百姓火热的目光,指了指旁边的傅芷璇,而后又道:“此事乃是傅夫人的主意,她说得对,为富不仁要富何用?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若能让苗铮为燕京城的父老乡亲尽一分力,苗铮万死不辞其咎。若三叔公误以为傅夫人这是有意侵吞我苗氏家产,苗铮愿请满城的百姓监督作证,以还傅夫人一个清白。”
更令三叔公绝望的还在后头,苗铮似乎还嫌他今日扔的雷不够,一转身,面朝皇城的方向,双膝跪地,双手托苗家的玉印,举在头顶大声说道:“运河乃连接南北的枢纽,苗铮才疏学浅,撑不起如此家业,愿将苗家港和苗家一百二十艘船,尽数献予朝廷,为天下百姓谋福。”
听到苗铮这番大义凛然的话,人群里不知是谁先高喊了一声:“苗家大义!”
接下来,无数的百姓跟着大声喊道:“苗家大义,苗家大义,苗公子仁慈,傅夫人仁慈……”
这一回,不止算盘落空的三叔公一个撑不住晕倒在地,就连徐荣平也跟着一个踉跄,伸手狠拍着墙壁,气得不住地怒骂不止:“好你个苗铮,好你个傅氏,坏我大事,该死,该死……”
第119章
啪!
重重一耳光扇过去; 徐荣平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四根手指印。
庞司犹不解气,嘴唇哆嗦; 劈头就骂了过来:“废物; 连个市井之妇和一无知小儿都搞不定,要你何用!还把丘瑜给搭了进去,我如何向萧家交代。”
今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 丘瑜铁定是完了,虽不至于丢掉身家性命,但头顶的乌纱帽铁定是保不住了。
被骂得像条狗一样; 徐荣平低垂着头,语气不变,仍带着浓浓的恭敬意味:“岳父,请再给小婿一次机会,小婿一定……”
“一定什么?”庞司气得鼻子都歪了; 不悦地打断了他; “众目睽睽之下,苗家已经说了把苗家港和苗家百余艘船只都献给朝廷,难不成你能让悠悠之口闭嘴,瞒天过海不成?更别提; 今日右佥都御史邹正还从旁路过; 有了御史那张嘴,你还想瞒住谁?”
集市中贩夫走卒甚多,本就是各种消息集散流转之地,况且今日发生这事时; 在场有成百上千人,一传十,十传百,这消息只怕早传得人尽皆知了。别说他们,就是国舅爷亲自出手,也没办法把这消息掩下去。
徐荣平极力想补救,垂首说:“岳父,此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苗家把港口都送给了朝廷,咱们可以让咱们的人去接手,这不是一样的吗?”
“你说的没错,只是,”庞司话音一转,“这交接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的,苗家那儿一拖,少则三两月,多则半年一载也不是不可能,我们等不起。况且苗家献船之事利益不小,辰王那边也会盯着,想不动声色的做手脚,让它尽数落入我们手中,难。”
徐荣平听他的意思,此事不怎么乐观,心里的火气翻滚,急于找到一个发泄口,而这非傅芷璇与苗铮莫属。
“岳父,都是傅氏与苗铮坏我们的好事,让小婿去教训他们一顿,也免得交接过程中,这两人从中作梗。”
闻言,庞司笑了,但这笑容中却泛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徐荣平,不要去招惹傅氏了,你不是她的对手。”
徐荣平不服气,不就一个妇道人家罢了,他还弄不死她。若非先前,他一直留手,这女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若非担心这蠢货坏了萧家的大事,连累自己,庞司真不想搭理他。
“徐荣平,不要小瞧任何人,轻敌乃兵家大忌。你以为你今天的一败涂地只是偶然?不,你是被傅芷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在徐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