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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点……”
然而这一点，却永远都没能伸出去。
“角刀影！”
莫利亚一击攻击洞穿了奥兹的胸膛，也带走了奥兹最后一点意识。
明明伸出手，就能碰到奥兹的手指了……
可惜啊……
安格尔垂着眼睛，看着奥兹粗壮的胳膊砸到了地上，溅起了无数烟尘。
咫尺……天涯……
“奥兹——！”
作者有话要说：
永不凋零的玫瑰 六
“嘀……嘀……嘀……”
艾斯坐在安格尔的病床旁边，呆呆的看着沉睡中的银发青年，整个房间中，除了生命仪断断续续的声响，就只剩下被洋气面罩加重的呼吸声了。
不留遗憾？难道……要我去告白？
算了吧……那不过是……徒增负担而已吧……
艾斯看着安格尔精致的面庞，慢慢的俯下身，隔着氧气面罩，轻轻的一吻。
冰冷的触感，预示着他们没有结果的未来。
这就可以了……
数日后，安格尔的病情有所好转，便又像往常一样，管护士要来了彩纸，笑眯眯的做起了工艺品。
“今天挺精神的嘛。”
艾斯推开房门，笑着坐到了安格尔身边。
“还好吧。”
安格尔朝艾斯笑了笑。
“不过最近感觉很容易犯困啊。”
“果然……快到时间了吧……”
一聊到这个话题，房间总会归于沉默，而每一次，艾斯都不敢去看安格尔的眼睛，只是背对着他，沉默不语。
每一次，都是安格尔自己调整好情绪，笑着来安慰他，然而这一次……
“艾斯……”
安格尔的额头抵在了艾斯的背上，声音中是艾斯从未在安格尔身上感受过的无助，连语气都带上了一丝哽咽。
“我……虽然不怕死……但是……”
“我不想死啊……”
“我不想死啊！”
艾斯被震撼的呆愣了数秒，随后就被身后突然加重的喘息声吓破了胆，立刻转回身去扶住了安格尔的肩膀。
“安格尔！冷静！深呼吸！深呼吸！呼——吸——呼——吸——”
“呼……呼……”
安格尔跟着艾斯的指示慢慢的调整着呼吸，终于在几分钟之后稳住了自己脆弱的心跳。
而艾斯此时则是脱力的抱住了安格尔，享受着安格尔的温暖。
“呐，艾斯。”
安格尔此时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笑意。
“你……喜欢我对吧。”
这一句话，让艾斯浑身一个颤抖。
但是……
“……嗯。”
他根本，没有反驳的可能性啊……
“我也喜欢你哦。”
安格尔笑着，蹭了蹭艾斯的颈窝。
“虽然……可能很快我就会离开了，但是我相信灵魂这种东西哦。”
“所以……”
安格尔离开了艾斯的怀抱，拿起了一张银色的皱纹纸，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艾斯，轻轻的擦干了他的眼泪。
“我教你叠玫瑰吧。”
tbc
第186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爷爷
艾斯无助的看着奥兹倒在他的眼前，头一次如此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我只是一个死囚，除了跪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我……
然而，就在艾斯连悲伤都没能缓解，白胡子海贼团的众人就已经振作起来。
“跨过奥兹的身体！继续前进！”
“……老……爹……”
艾斯目瞪口呆看着义无反顾的继续朝处刑台前进着，没有人在为了奥兹的倒下而犹豫。
“为什么……”
“战争和战斗可是完全不同的东西，这里可没有时间给任何人去犹豫。”
安格尔看着厮杀着的两方人说着。
“他们早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准备好自己死去，准备好看着家人死去，准备好踩着家人的尸体继续前进。”
“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迈过同伴的尸体，一是不想辜负了同伴的决心，二是为了在自己死后，其他人也能毫不犹豫的跨过自己的尸体，带着他的份，为了实现他们共同的梦想继续前进。”
说着，安格尔回头看向还有些迷茫的艾斯。
“至于那个梦想是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艾斯。”
“那个……梦想……”
艾斯又转过头去，向了惨烈的战场。
什么梦想，值得你们如此赴汤蹈火……不惜牺牲无数人的性命，只为了将我救出来……
……不管是什么梦想……这样不值得啊！
就在艾斯纠结的时候，安格尔的余光却看着他们正下方，那三个已经空了的座位。
赤犬……开始行动了吗……
而突然，一个狂放不羁的声音在战场中间高声喊到。
“唯有站在顶点的人才能改写善恶，此时此刻正是中立！”
“正义必胜？！那是自然的！”
“唯有胜者！才是正义！”
“哦吼，有人说出了不得了的话啊。”
安格尔微笑着看着战国。
“没关系吗？现在可是现场直播哦。全世界都看着呢。”
“无妨……”
战国沉着脸说着。
“事到如今已经于事无补，也不用再去欲盖弥彰了。”
“无视吗，好想法。”
安格尔笑嘻嘻的说着，又看向了嘈杂的战场。
战场上瞬息万变，他们说话这会儿功夫，白胡子旗下的43个海贼团也开始进军湾内了。
“阿鹤，要实施作战计划了……”
“啊，是时候了……”
安格尔瞥了对着电话虫说话的战国，随后转过头看向一步一步慢慢走上了处刑台的卡普。
“爷爷……”
艾斯侧着脑袋惊讶的看着眼前阴沉着脸的老人。
“卡普，你来干什么？”
战国看着卡普盘腿坐到了安格尔的身边，皱起了眉头。
“你对作战计划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对手是海贼，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卡普看着混战在一起的人群，淡淡的说着。
“既然如此……”
“有什么关系嘛，就是在这里坐一会。”
卡普不耐烦的顶了一句，随后立刻又塌下腰来。
“虽然我不同情坏人……但是，家人是不一样的……”
“……我该如何选择？”
艾斯震惊的看着那个总是气急败坏的追着他和路飞到处跑的老顽童，那个万人敬仰的海军英雄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艾斯，你个臭小子……为什么不按我说的方法活下去！”
一方，是他为之奋斗了数十年，早已经成为了他的家的存在，另一方，是自己抚养了20年，看着他从婴孩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孙子。
而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
背弃他的信仰拯救家人？还是遵守他的原则看着家人死在面前。
这种抉择，对于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来讲，未免太残酷了一些。
处刑台上一片沉默，不过……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爷爷。”
安格尔笑着说道。
“不需要担心我们啊，我们都没有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过，如果让艾斯去当海军，他也未必会比现在过的快乐哦。”
说着，安格尔踢了一脚还在那发呆的艾斯。
“说两句啊笨蛋！”
“啊，对对对！”
艾斯朝卡普点点头。
“我们已经长大了，早就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
“就好比如果让你再从新选择一次，你会因为害怕面对现在这个局面就去当海贼吗？爷爷。”
安格尔看着卡普。
“就算早知道如今会跪在处刑台上，艾斯也不会因此去选择当海军的。”
“我们都有着精彩非凡的人生。”
“虽然现在面临着痛苦，不得不看着同伴们为了我而拼命，但是与他们一起度过的两年快乐时光也是确实存在的。”
艾斯看着拼杀中的伙伴。
“我会因为输给了黑胡子而感到自责，但是我从未因为自己选择做海贼而感到后悔。”
“不论发生什么，在大海上自由驰骋的三年时间，都会是我最宝贵的记忆。”
“所以，爷爷，你也不需要因为我而纠结，哪怕是刀剑相向，哪怕我会因此而死，家人就是家人。”
“我们都不会怪你。”
“就是这样。”
安格尔欣慰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卡普，表情慢慢严肃下来。
“只有你，爷爷，我不会去恨你，哪怕因为你的阻挠而害死了艾斯，在这场战争过后，我还是愿意叫你一声爷爷。”
虽然说如果艾斯死了我肯定已经死在了他之前就是了……
当然，这句话安格尔没说出来就是了。
“混蛋小鬼们……”
卡普此时的眼中早已没有了眼泪，脸上是和往常一样一脸恶狠狠的表情。
“既然这么说了就给我做好觉悟吧！”
“嗨~”
安格尔开心的笑了笑，回手拍了拍艾斯的后背。
“哈哈哈，虽然你自己还没想开不过也说出了了不起的话了呢艾斯！”
“哈哈……是啊……”
艾斯苦笑了几声。
今天天经历了太多以前根本没想过的事情。
倒在他近在咫尺的眼前的奥兹，踏过同伴尸体也要来救他的家人，一直相处的不太和谐的爷爷因为他流下眼泪。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逼着艾斯快速的蜕变着。
这种蜕变，可能连艾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就像是伊万科夫将安格尔骂醒了一样，艾斯也即将被美好又残酷的现实逼到觉悟。
还差，最后一点……
“那是什么？！”
一个海兵指着天空大喊着，无数人顺着他的手指抬起头。
“那……那是……”
艾斯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天空中坠落的无数小点还有紧随其后的巨大军舰。
不过，能吸引住他目光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会真的在此时此刻来到了这片战场的人，一个他最不想连累的人。
“艾——斯——！”
“路飞——！”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