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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杀死郝医生的场景都是幻觉,完全是我臆想出来的?
可那时医药室内微冷的空气,还有双手掐住郝医生脖子上的触感,此时此刻,我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来,绝对不会是幻觉。
我是见鬼了吗!不可能!我坚持了20多年的唯物主义观点和刘萱小声的呼叫声将我拉回现实。
我镇定心神,步伐无比沉重的走向餐桌。
“怎么了小帆,面色那么难看,身体不舒服?要不让好医生给你好好检查检查”陈鸿儒眉头紧蹙,一脸担忧地说道。
“我没事,身体好着呢?”桌上是一如既往的素菜,我对此很不理解,曾经问过陈鸿儒,他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吃素菜,自然净化身体。
自己当时还真信了他的鬼话,现在想来陈鸿儒的目的可见一斑,无非都是为了器官移植做准备。
现在居然还装作一副担心我身体的样,哦!有可能还真不是装的,毕竟还需要我的心脏,我的身体出问题他恐怕会很困扰吧,呵呵。
“以防万一,还是让郝医生帮你瞧瞧吧。”陈鸿儒的口气听起来不容拒绝。
我压抑着怒火,不怒反笑的说道:“那就多谢外公的好意了。”
郝医生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喝着茶。
我仔细看才发现,郝医生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白色的纱布,和他那身骚包的白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险些没看出来。
我心中最大的疑惑解开了,不出意外,郝医生脖子上缠缚的纱布下面,就是我掐他脖子时留下的伤痕,估计是当时没死透,侥幸活了下来。
差点杀死他的我就坐在他对面,这人居然还能气定神闲地喝茶。
有一句话说得好,小忍能做到以和为贵,大忍叫做隐而不发,隐而不发者必有密谋!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偏偏局势对我非常不利,如果硬碰硬,毫无疑问我的下场会非常惨,代价甚至是生命。
我知道鲜活的器官离开人体后不能长时间保存,陈鸿儒之所以不动手,显然是把我当做了保存心脏的活体器皿。(目前临床离体心脏保存时间局限于4~6 h,否则心脏移植后死亡率极高)
现在餐桌上就像没有硝烟的战场,处处暗藏着危机。
刘萱的表现出乎我意料,当初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时,吓得简直快要心胆俱裂了,现在完全没有曾经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不紧不慢地将面前精致的菜肴送入口中,我曾悄悄和刘萱说过陈鸿儒在饭菜里,动了手脚的事。
我们约定好以后吃饭刘萱先动筷子,确认没有问题后,我再只吃她尝过的没问题的菜。
刘萱仿佛一个毫不知情的人那样,流畅的将饭菜送入口中,自然的演技可圈可点。
和我猜想的一样,这种拙劣的手法,陈鸿儒没有再用第二次,这种事要的就是出乎意料,有了前车之鉴的我,自然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我们各有心思的吃完午餐,我应陈鸿儒的要求,让郝医生为我做了体检,郝医生态度温和地为我做着各项检查,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异样。
这人心里一定在谋划着什么,以至于就连我险些把他杀死的事,对他来说都微不足道。
我有意挑衅地问他,“郝医生,你脖子上缠的那圈纱布这怎么回事儿?之前还没见你有过,受伤了吗?”
郝医生声音有些沙哑,一板一眼地开口道:“最近有些受寒就落枕了,缠上绷带能舒服些,不是什么大毛病。”郝医生还煞有其事的扭了扭脖子,禁蹙眉头,一副出疼痛难忍的模样。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被我掐的呢”我紧盯着郝医生的面孔说道。
郝医生的笑容顿时一僵,完美的假面上有了一丝裂痕,“哈哈哈,你真会说笑。”
郝医生示意我坐在椅子上,他在旁边的抽屉里拿了什么东西,没等我细看,郝医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什么东西扎进我手腕里。
蓦然间我的手臂一阵刺痛,待我看清郝医生手里的针管,里面药液已经尽数推进了我的经脉里,全程不过数秒的时间,只能用稳准狠三个字形容。
我大惊失色的按住手臂,郝医生将拔出针管,随手丢进旁边的纸篓里,药物的效果十分显著,不过片刻,我就已经浑身发软,舌头发麻。
我气急败坏的含着舌头,吐出含糊不清的三个字:“草……泥……麻……”刚说出这三个字,便觉得,抬眼皮都是件十分费力的事,眼皮像有千斤重般,缓缓地垂了下去。
此时我全身动弹不得,不能睁眼不能开口,身体和意识仿佛完全被切断成两个部分,虽然无法控制身体,但意识却十分清醒。
在一片黑暗中,我无比清晰地听到郝医生说,“我刚才给你注射了肌肉松弛剂,所以你的身体现在处于被麻醉的状态,不过你的意识是清醒的,应该能听见我在说什么!”
郝医生沉默了一阵儿,接着说:“你现在除了视觉,其他四感六觉应该都没受到影响。”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清晰地感受到郝医生的手在我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发出啪啪的两声。
我心中的愤怒和恐惧交替出现在脑海里,愤怒逐渐被恐惧取代,巨大的恐慌笼罩着全身。
我知道他肯定记恨着我差点杀了他事,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状态让我连为自己辩解都做不到,死亡的警钟无比清晰的响彻在我脑海中。
第一卷 第67章 心脏置换手术
“如果不是因为我被乙醚麻醉,进入假死状态骗过你,也许我现在还躺在那个货架后面呢!”
郝医生冰冷的话语,猝不及防地在静谧的黑暗中炸开,听在我的耳朵里像催命符般令人颤栗。
现在的我无法言语,只能静静的听郝医生一个人自言自语,无法反驳。
“我猜你已经知道了,我要为你外公做心脏置换手术的事儿!器官来源自然就是你身上跳动那颗心脏!”
郝医生自顾自的开口,“你知道什么叫术中知晓吗?那是一种医疗事故,手术中的病人在全身麻醉的状态下意识突然转醒,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术中的一切”
“医生的话语,手术台上明亮的光线,手术刀割开皮肤的疼痛感,都能100%地传达到你的神经上,然而你的全身却动弹不得,无法反抗”
郝医生娓娓道来的话语,就像把人一点一点地溺毙在水里,只能感受到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就像是我现在,给你打了肌肉松弛剂的状态下,然后立刻把你开膛破肚,取出心脏,直到你死前,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一切。”
动弹不得的我想起了学医的朋友说过,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医生,因为他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现在我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后悔晚已,我当时对郝医生是抱着杀心的,也确实下手了,如今郝医生没死只是个意外。
我既然敢动手杀人,自然也做好了被杀的准备,无非都是为了生存拼此一搏,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刘萱。
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刘萱她会怎么样之后会怎么样?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出来,为了防止事情暴露,被陈鸿儒杀人灭口可能性很大。
“心脏置换手术就定在明天的中午,你还有24小时的时间,接下来我会为你进行全身麻醉,你会在睡梦中度过这24小时”
郝医生接着说:“我会在明天的手术之前让你清醒过来,然后为你注射肌肉麻醉剂,让你体验一回术中知晓是什么感觉”
“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再想体验,可就得等到下辈子了”郝医生的话音刚落,我的手臂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
“我不该听信陈彦斌的话,脑子一热就过来,更不该把刘萱带来,是我害了她”在我的自责中,意识渐渐模糊了。
竖日中午,陈鸿儒穿着无菌服,静候在手术室内,陈家确实财大气粗,连这种无菌手术室都与省内的大医院如出一辙,各类设施一应俱全。
手术室内摆放着两张手术床,分别躺着陈鸿儒,和赤裸胸膛昏迷不醒的赵帆。
郝医生戴着口罩,穿着墨绿色的手术服,仅然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
“我毕竟不是专业的麻醉师,如果术中突然发现有意识或知觉,要尽量移动身体能移动的部位告诉我”郝医生严肃地说道”
陈鸿儒满面红光,一脸希冀地说道:“没问题我相信你,因为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出色的天才。”
“我现在要开始为你麻醉了,放松身体”郝医生淡淡的开口道。
陈鸿儒安详的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再次睁开眼时,手术台上刺眼的灯光让他眯了一阵眼睛,才适应眼前的场景。
“手术结束了吗?”陈鸿儒沙哑的开口问道,喉咙像着火了般,嗓子干涩异常。
“手术刚结束,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水……我要喝水”陈鸿儒反复吞咽着干涸的喉咙,嘴唇干燥的泛起苍白的唇皮。
那形销骨立又苍老不已的面容,就像个濒死的怪物,苟延残喘的残存于世。
“手术刚结束,还不能喝水。”无机制的声音响起,陈鸿儒无奈地压抑住喝水的冲动。
陈鸿儒尝试性的抬起手臂,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嘶……胸口怎么那么疼啊?”他忍不住叫出声来,满脸痛苦地询问道。
“按理来说你应该再过一段时间才能醒,麻醉剂的效果过得太快了。”郝医生隔着口罩,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
“你的肾脏,肝脏,肺,脾,都移植过了,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医学上的奇迹,不过用自己亲生孩子的器官,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郝医生的话让陈鸿儒有些莫名其妙,他有些虚弱地开口道:”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和你父亲都救过我的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虽然是亲子可移植了这么多人的器官,你的身上应该有很严重的免疫排斥反应才对”郝医生疑惑不解地问。